就在主僕三人拉扯的這會兒,寢宮外突然傳來丫鬟的通傳聲:“王妃,蘇貴妃來了,就在殿內候着您……”
剛剛穿戴整齊的皇甫羽晴眸光微怔,蘇貴妃怎麼會突然上她這兒來?站在主子身邊的風靈和惜音也不禁微微一愣,也覺得有些意外。
“王妃,蘇貴妃怎麼會上咱們這兒來?”惜音秀眉微蹙,擔心蘇貴妃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會兒來指不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皇甫羽晴莞爾一笑,雖然心生疑惑,面上卻顯得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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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雲宮,蘇貴妃端坐在椅子上,手裡端着茶杯,眼睛卻是四下環望打量着殿內的擺設,都說平南王脾氣不好,冷漠絕情,可是看看這殿裡的物什擺設卻溫馨典雅,實讓人難想像出其主人的個性。
坐在蘇貴妃身邊的蘇三小姐則顯得有些坐立不安,輕柔細語的逸聲道:“大姐,你這麼急着上華雲宮來找平南王妃到底有什麼事兒?請她去漫花宮也不成麼?”
不難聽說蘇舞着實是不想出現在這裡,雖然南宮龍澤已經大婚,可是不期而遇的事情她還是不希望發生。
蘇貴妃眸底劃過一抹異色,脣角微勾,淡淡道:“還是本宮親自走一趟比較好。”
姐妹倆這話正說着,便聽見有腳步聲從玄關處傳來,側眸望去,正是皇甫羽晴和她身邊的兩名丫鬟走了出來。
看見蘇貴妃,皇甫羽晴還是上前行了禮:“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
話音落下,皇甫羽晴的眸光淡淡移落到蘇舞身上,兩人各自頷首微笑點了點頭,就算是打了招呼。
蘇貴妃似也看出了幾分端倪,眸底閃過一抹光亮,看看皇甫羽晴,再看看身側的三妹,淡淡地輕笑出聲:“原來你們之前就認識?三妹,之前怎麼沒有聽你提起過?”
蘇舞臉頰漾起一抹紅暈,顯得有些尷尬,她和皇甫羽晴認識不假,不過因爲摻雜着些許她不願意提及的私人情感,自然是三緘其口,就算是對親姐姐也不曾透露過半個字。
“說來也巧,臣妾還未出閣之前,和蘇三小姐曾在杜記醫館有過一面之緣,不過是樁小事兒,倒也不值得一提。”皇甫羽晴微微一笑,幫蘇舞化解了此刻的難題,迎來女人感激的眸光。
蘇貴妃清澈的水眸劃過一抹疑色,卻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雲淡風輕的點點頭,將話題轉移到其它事情上面:“本宮昨夜回漫花宮後細細想來,還是覺得讓皇上賜舞姬給平南王之事有些欠妥,只怕會讓平南王妃誤會本宮的意思。”
皇甫羽晴眸底閃過一抹精光,原來蘇貴妃今日特意登門造訪只是因爲昨夜皇上賜舞姬一事,不過顯然那件事情並沒有帶給她任何困撓。
在寢就來晴。“蘇貴妃多慮了,其實昨晚臣妾在父皇和母后面前就曾表示過態度,不過只是兩名舞姬罷了,平日裡能夠爲王爺解乏消遣,也算是爲臣妾分憂了。”皇甫羽晴脣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不疾不緩的淡淡道,語氣誠懇,讓人察覺不到半絲異樣。
“平南王妃若能這樣想,那就最好不過了,其實本宮做事向來也不愛顧忌別人的想法,只不過……平南王妃好歹也算是救過本宮的性命,本宮就算不懂得知恩圖報,也不能恩將仇報。如今知道平南王妃心思豁達,本宮就放心了。”蘇貴妃眸底漾着一抹讚許之色,相仿的年紀,言行舉止卻比皇甫羽晴看上去在沉穩幹練得多。
“讓蘇貴妃費神了,還特意跑了這一趟,實在是折煞臣妾。”皇甫羽晴客氣的應了句,並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不知貴妃娘娘還有沒有其它事兒?”
原本只是一句小小的試探,不想蘇貴妃漂亮的杏眸劃過一抹暗色,並沒有直接回答皇甫羽晴的話,反倒是淡淡的睨向四周:“讓他們都先退下去吧,本宮不習慣人多的場合……”
皇甫羽晴自然能感應到蘇貴妃這乃是推託之辭,顯然是有話想和她私下裡單獨說,於是揮揮手,讓丫鬟們全都退了下去,包括她身邊的風靈和惜音也不例外。
見此場景,蘇舞眸底閃過一抹惑色,不解的望向姐姐蘇貴妃,只見蘇貴妃眼斂低垂,指尖在青瓷杯蓋上來回輕輕划動,若有所思的醞釀着什麼。
“蘇貴妃有話想問臣妾嗎?”皇甫羽晴淡淡出聲。
蘇貴妃也緩緩擡起頭來,明亮的水眸正視上皇甫羽晴的眼睛,一臉肅然的輕柔道:“本宮知道,平南王妃是個聰明人,你心裡應該十分清楚,本宮想問你什麼……”
皇甫羽晴眸底閃過一抹異色,想必蘇貴妃要問的事兒和之前水蛭事件有關吧?不過那件事情南宮龍澤已經勒令讓她不要再追查,更何況離月已死,現在什麼線索都斷了,就算是想查也沒辦法繼續查下去。
“水蛭的案子皇上不是已經下令結案了嗎?真兇已經正法,這個蘇貴妃應該也清楚吧!”皇甫羽晴對視上女人的眼睛,同樣一臉肅然的正色應道。
“不!本宮知道這件案子絕不可能這麼簡單,本宮背地裡也讓人查過,漫花宮有一個叫離月的丫鬟應該也與此事有關,當她的屍體飄浮在湖面上的那刻,平南王妃應該就能夠想到,這件案子幕後必定還有主謀。”蘇貴妃一字一句清晰吐出,她的話出,倒是將身旁的妹妹蘇舞嚇得不輕,聽起來像是宮人有人要加害姐姐,着實讓她的心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蘇舞難以掩飾忽然煞白的臉,忍不住脫口而出:“姐姐,水蛭事件到底怎麼回事兒?是有人利用水蛭加害於你嗎?”
聽到妹妹的問話,蘇貴妃脣角不禁勾起自嘲冷意:“只要他們沒有害死本宮,本宮遲早會將這筆帳連本帶利的還給他們。”
就連皇甫羽晴此刻也感受到了來自於蘇貴妃身上的森寒冷意,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怎麼也不敢想像一個外表如此柔弱的女子,身體裡竟然能夠蘊藏着如此強大的能量,或許張皇后也同樣低估了這個柔弱女子,恐怕有朝一日,真的會栽在她的手中。
不知爲何,皇甫羽晴這刻竟突然覺得南宮龍澤讓她住手是正確的決定,被捲入後宮這些城府極深的女人之中,任何決定都有可能會給自己帶來災難。
“蘇貴妃,水蛭事件已經結案,貴妃娘娘若是有任何疑惑,儘可去向皇上說明,臣妾無能,確實再不能查出任何蛛絲馬跡。”皇甫羽晴恭敬的微微欠身,語氣平靜的道。
蘇貴妃漂亮的杏眸劃過一抹深邃幽暗,盯着皇甫羽晴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低沉道:“既是如此,就當本宮什麼話也沒有提過……”1c0if。
“臣妾什麼也沒有聽見……”皇甫羽晴低垂着頭,直至感覺身邊一陣風呼過,蘇貴妃和蘇舞已經踱步離去,輕盈的步伐特別快,看來身體恢復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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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南宮龍澤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長廊盡頭,庭院裡散步的皇甫羽晴眸光一亮,脣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款款蓮步迎上前去。
男人瞥見她的身影,同樣直刺刺的朝她迎面走來,磁性低沉的嗓音同樣隨入逸來:“本王聽說,白日裡蘇貴妃和蘇舞來過華雲宮?她們來做什麼?”
皇甫羽晴脣角的笑容瞬間僵滯,只覺得腿像突然灌了鉛似的,懸在空中的蓮步始終邁不下去,從男人臉上的表情不難看出,他是特別在意這件事情,恐怕他在意的並非是這件事,而是其中的一個人。
清澈的水眸劃過一抹冷意,皇甫羽晴淡睨男人一眼,清冷出聲:“王爺這麼緊張做什麼?蘇貴妃不過是過來喝杯茶,和臣妾拉了幾句家常……”
明知男人想聽到的是蘇舞的我字,可是她卻偏偏隻字不提,看着男人的眸光越來越暗,心中窩着的一股火也莫名越燒越旺,面上佯裝平靜如水,皇甫羽晴冷冷繞過男人的身體,卻被他突然擡臂一把拽住柔荑。
“本王和你說話,你要上哪兒去?”南宮龍澤皺了皺眉頭,大概是他平日裡對她太過於和顏悅色,以至於這女人現在似乎忘記了他的身份,沒有半點尊重之意。
“王爺要問什麼?臣妾聽着呢!”皇甫羽晴暗暗深吸一口氣,以至於讓自己能夠再繼續忍他。
“本王問你,今ri你和蘇貴妃都聊了些什麼?還有蘇舞……她都說了些什麼?把你們的對話一字不落的重複給本王聽。”南宮龍澤低沉的聲音從女人後腦勺逸來,皇甫羽晴脣角不禁勾起一抹不屑冷笑,緩緩迴轉過身體--
“王爺到底是想聽臣妾和蘇貴妃的談話,還是想知道蘇三小姐都說了些什麼?”
女人脣角的冷笑透着說不出的詭異邪魅,讓南宮龍澤頓時黑沉下臉,額間的黑線隱隱欲現,低喝出聲:“放肆!女人,你可知道你是在和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