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靈聞言,吐了吐舌頭,繼而道:“王妃,求你讓我去看看惜音吧,這會兒她一定醒了。”
皇甫羽晴擡眸睨了她一眼,輕笑道:“我交待你的事兒都辦了嗎?”
“王妃放心吧,都交待得妥妥當當了,你若是傍晚不去酒樓會他,他自然會來將軍府尋你。”風靈莞爾一笑,眨了眨眼睛,嘻笑兩聲:“王妃,讓奴婢抱着布離去找弟弟妹妹玩吧,一會兒上官大哥來了,你也無暇照顧他不是?”
見這丫頭一臉鬼靈精的表情,皇甫羽晴也不由笑出聲來,見主子的態度軟了下來,風靈立馬便湊上前從主子懷裡接過小布離,小布離對風靈也熟悉得很,一看見她的面孔便咯咯笑個不停,也讓風靈這會兒更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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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飯格外豐盛,溫詩韻和皇甫羽晴親自下廚爲惜音燉了老母雞湯,由溫詩韻親自給惜音送了過去,皇甫羽晴心裡還有事惦記着,簡單的吃了幾口便也出了門,幸而今日惜音分娩的事情讓府裡亂成了一鍋粥,連皇甫儀也無暇注意到她。
沿着青石小徑朝外,皇甫羽晴不忘招呼平南王府出行出來的侍衛們進去用餐,見她漫不經心的悠閒模樣,侍衛們倒也沒有多想,連聲向主子道謝,看着他們的背影漸行漸遠,皇甫羽晴這纔不疾不緩的出了府門。
這段日子皇甫羽晴不在京城,而南宮龍硯也離京未歸,酒樓的事情女人就全權交付給了上官沫來處理,也不知那男人將酒樓打理成什麼樣了?
風靈之前說過,如果她不去酒樓找上官沫,那男人傍晚便會到將軍府去尋她,可是擡頭看看日頭西下,卻是未見上官沫的人影出現,看來只有她主動上門去尋他了。
剛走到酒樓門口,皇甫羽晴便看見了兩名青龍宮的兄弟站在門口,身子立得直挺挺的,見人就恭躬行禮,可是卻不見半個人影兒進去酒樓用食,即便是還未進店,皇甫羽晴已經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清冷氣流。
“這是怎麼回事兒?生意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差?”皇甫羽晴皺了皺眉頭,淡淡發問。
“宮……宮主!”其中一人脫口而出,卻被皇甫羽晴輕聲打斷了他的話:“日後在外面記得稱呼我爲王妃,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了!”
“說吧!這是怎麼回事兒?”皇甫羽晴的眸光朝酒樓內睨去,注意到裡面的店夥計好像全都換了人,個個五大三粗的個兒,醒目得緊。
“老大說咱們人手都有現成的,若是再另請夥計就不划算了,所以現在店裡上下的活兒,除了廚子以外,都換成了咱們自個兒兄弟。可不知怎的……這生意反倒越來越差了,越是最近幾天,簡直就沒什麼顧客上門了,王妃你看看這些人,遠遠地都繞着道兒走,就像咱們這酒樓是龍巢虎穴似的……”
“你們當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麼?”皇甫羽晴冷睨他一眼,沒好氣的冷冷出聲:“若我是客人,看見你們這羣五大三粗的漢子個個黑沉着臉守在門口,也絕不會進去吃飯。”
她這話一出,守在門口的兩名漢子頓時目瞪口呆,說他們個個黑沉着臉守在門口,天地良心,爲了這事兒他們哥倆可都是憋屈了一肚子的火,老大偏偏說這是新戰略,顯得禮數更周全,讓他們倆個大老爺們往門口一站,逢人就鞠躬行禮,可這條路顯然是行不通的,幾天下來生意不僅沒有好轉,反倒變得更差了。
“王妃,咱們兄弟可是卯足了勁兒,腰板兒都快折了,你居然說咱們黑沉着臉……”
“不信你們自個兒進去拿鏡子照照自己的黑臉……”皇甫羽晴冷冷道:“現在都給我進去,別站在外面丟人現眼了,看來本妃是時候該給你們上上禮儀課了,上官沫那小子的主意倒是不錯,可以把咱們自己人都利用起來,也不至於浪費多餘的銀子,可是……他那顆腦袋是隻想了前半段,後面就不管了,豈不是前功盡棄?”
聞言,門口的二位仁兄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言不發,耷拉着腦袋跟在女人身後進了酒樓,看見皇甫羽晴的身影,酒樓裡的兄弟們也都個個面露欣喜之色,還未等他們來得及出聲,上官沫的身影便出現了。
“聽說你昨天就回京城了?怎麼現在纔來?”上官沫皺了皺眉頭,似顯得有些不滿意。
皇甫羽晴同樣皺緊了眉頭:“上官沫,你這語氣聽着……是嫌棄我來的太晚了麼?你不是說要去將軍府找我嗎?怎麼現在還在酒樓沒出去,我若是不來,你這是不打算去見我了嗎?”
“你自個兒進去看看誰來了吧!”上官沫雲淡風輕的語氣,卻是能夠讓人感覺到幾分不耐,看來男人的心情似乎不佳,不知是因爲酒樓生意慘淡的事兒,還是屋裡那位神秘的不速之客造成的……
皇甫羽晴水眸劃過一抹疑惑,凝了上官沫一眼,緊隨他身後朝裡走去,依然是靠東邊最裡面的廂房,廂房的門半掩着,男人走在前面隨手推了進去,皇甫羽晴隨後,當看清楚裡面的人時,不禁微微一怔,脫口而出:“熊二?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我……我這不是急着想來拜師學藝嘛……”熊二撓了撓腦袋,來到京城這塊地兒,人生地不熟,讓他這位寧安四霸之一也不禁收斂了幾分,語氣分外小心翼翼,也大概是南宮龍澤剛剛上演的那一幕殺雞儆猴確實起到了作用。
“還真是來拜師學藝的?”上官沫不由微微一怔,看看熊二,再看看皇甫羽晴,這女人還真是閒得夠慌,眼下後院的的賭場銀莊都還未修建妥當,她竟還有心思多弄個人回來學藝,讓男人實在沒好心情的賞了她一記白眼。
皇甫羽晴對男人的冷眼視若無睹,倒是一旁的熊二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心裡暗暗揣測着這個神秘男人的身份,敢這樣給平南王妃臉色看的人,必然身份也不平凡。
“這是我之前答應過他的,如今自然得遵守承諾,上官沫,既然熊老闆人已經來了,我就把他交給你了……”皇甫羽晴輕描淡寫的口吻,就像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這個節骨眼上,你竟然還給我找這種麻煩事兒?難道你看不見店裡的生意一落千丈麼?這個時候到底是招呼他重要,還是想辦法讓店裡的生意起死回生更重要?”上官沫沒好氣的回駁過去,他的話卻也遭來女人的白眼。
“上官沫,虧得你聰明一世,沒想到還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兒,你若是真想知道如何讓酒樓的生意起死回生,這裡還真有一位現成的師父,這位熊老闆雖然人長得粗壯,可做起生意來細膩着呢,你們都得好好請教學習着,這段日子他在店裡像廚子學藝,你們不妨也多向他學學,如此算下來,咱們不僅不賠,反倒是賺了……”
皇甫羽晴的話出,不禁讓上官沫半信半疑的眸光再度回落到熊二身上,狹眸半眯,將他由上至下仔細打量了一番,看這人長得五大三粗像個屠夫似的,難不成真有皇甫羽晴所說的經商的本事兒,那他倒是要考考他了。
“既然平南王妃這麼說,那我倒是要考考這位熊老闆了,你倒是說說……既然你這麼遠都慕名而來學藝,可爲何京城裡的那些人卻不肯來光顧了?”
聞言,熊二脣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狹眸迸射出一股精亮光芒,凝對上上官沫那雙誨暗如深的鷹眸,低笑應聲:“在下之所以來學藝……那是因爲這裡的廚子燒菜確實好吃,而京城裡的人之所以不肯再來光顧,那是因爲他們被你們的陣勢嚇破了膽,若是讓人在美食和小命之間做出選擇,他們當然是願意選擇自保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說清楚……”上官沫頓時黑了臉,如今他可是轉行做了正道,經營的是正當買賣,可是這熊二的話聽在耳底,怎麼就那麼彆扭呢?
熊二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雖然他也是練家子,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來自於對方身體的強大迫力,可見站在自己對面的這個男人絕非等閒之輩。
“上官沫,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難道還需要說得再清楚些嗎?”皇甫羽晴忍不住出聲了,清冷的水眸睨向男人,低沉道:“你讓人把店裡以前的夥計都譴走我沒有意見,能夠開源節流確實是好法子,可是你也不能光顧其一,不顧其二,麻煩你以顧客的身份從酒樓外面走進來,用顧客的眼光來看這間酒樓,看看能不能有意外的收穫……”
女人的這番話不禁贏來了熊二讚賞的目光,也令上官沫眸光微怔,若有所思沉寂數秒,似乎有些明白了,一言不發,掉頭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