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和玉蝶公主兩人這樣你一言我一語,讓人感覺導火線不知什麼時候竟轉移到她們二人身上去了,司馬昱仁也不禁皺緊了眉頭,最後將眸光睨向身側的司馬昱仁,這個兒子向來都是他的驕傲,不管別人怎麼說,他絕不相信傳聞,只是人言可畏,更何況司馬忡的身份是西涼國的太子,若是日後想讓人衆人德服,這個問題是必須要面對的。
“忡兒,你怎麼看?”司馬昱仁將問題扔給了兒子,讓司馬忡自己選擇。
司馬忡面色肅然鎮定,低沉出聲:“兒臣願意滴血認清,以示自己的清白。只是……父皇乃金龍之體,怎麼能輕易見紅。”
其實司馬忡自己心裡也十分清楚,如果那些傳聞在宮中已經流傳開了,對於他而言是十分不利的,更何況他還揹負着太子的身份,朝野裡難免會有人不服。
看着眼前的一幕,皇甫羽晴清澈澄淨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精光,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情是因何而起,卻能隱隱感覺到這件事情絕不簡單,側眸與南宮龍澤和南宮龍硯交換了一記眼神,一行三人都沒有說話,靜觀其變。
南宮龍澤指尖順着酒杯的邊沿輕輕滑動,一副悠然自得看戲的表情,哪怕是閉着眼,他也能嗅到空氣裡瀰漫的陰謀味道,幾乎不用思考也能猜出接下來滴血認親的結果會是什麼。
司馬翌仁看了兒子一眼,沉聲道:“只要是爲了吾兒清白,朕失幾滴血又如何!”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飽含着耐人尋味的意味,司馬忡頗有風度的淺淺一笑,笑意滲入眼底,透過瞳孔向外綻放,緩緩點頭,父子間達成子默契。
司馬翌仁擺擺手,沉着臉吩咐着一旁的下人:“去準備一下,現在就滴血認親,正好靈月國的二皇子和四皇子都在這兒,也算是見證人罷。”
底下的公公速度很快,半盞茶的功夫便讓下人準備好了一碗清水,還有一根細長的銀針擺在瓷白的托盤上,端到司馬昱仁和司馬忡的面前。
司馬忡面無表情的拿起白色錦緞上的細長銀針,在衆人的注視下,輕輕刺破中指,一滴鮮紅的血滴入清水,濺起一點兒小小的水花。
“皇上!”司馬翌仁是皇上,取血當然不必自己動手,身邊的公公小心翼翼的拿起銀針,神情緊張卻速度極快的刺破男人的手指,同樣滑落一滴血落入碗中。
只見瓷白玉碗的清水裡那兩滴殷紅的血珠,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包括南宮龍澤一行的目光,也同樣落在托盤的白玉瓷碗裡,看着清水中那兩滴圓潤的血滴,上下左右的搖擺不定的晃晃悠悠,如始終如楚河漢界般遙遙相望,不肯靠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兩顆血滴卻是絲毫都沒有靠近的意思,結果顯然而易,着實如同晴天霹靂般,讓所有人都震驚了,包括兩名當事人,司馬昱仁和司馬忡似乎都沒有想到這個結果,眼睛同時瞪得大大的。
“皇……皇上,血沒融……”站在司馬昱仁身邊的公公低呼一聲,雖是提醒男人,聲音卻也是微微顫顫,緊張地不得了,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可在這寂靜的連一根針落到地面都能聽見的殿內,幾乎所有人都聽見了這道聲音,頓時陣陣竊竊私語聲隨着此起彼伏。
“啊!皇兄……他……他真的不是父皇的兒子,原來宮裡丫鬟裡的流言都是真的……”司馬蝶的杏眸也瞪得大大的,這個結果顯然也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德妃那個踐人——”皇后娘娘杏眸閃過一抹異色,這個結局顯然不是她所要的,雖然她一直對太子的生母德妃有所介蒂,可司馬忡卻是她一手帶大的,不管怎麼樣還是有感情的,現在若真是一旦確定司馬忡並非皇上的骨血,那也意味着她這些年來付出的心血全都白費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司馬忡不停的搖着頭,不能接受眼前的結果,身爲太子妃的柳芙蓉也急急的走到丈夫身旁,扶着他的胳膊試圖給他一絲力量。
“忡,你沒事吧?”柳芙蓉秀眉緊蹙,這個結果似出乎了意料之外,卻又有一種意料之中的感覺,之前她一直加以阻擾,正是因爲心裡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沒想到這種感覺還真的就靈驗了,血竟然沒有融上,滴血認親的結果完全讓衆人驚呆了。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現在殿內,南宮龍夔不知何時進來的,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在滴血認親這件事上,竟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出現,直至男人走到殿中在,脣角掛着溫文儒雅的微笑,優雅得體,深邃的眸底閃爍着掩飾不住的得意:“是本王錯過了什麼嗎?太子殿下竟然不是父皇的骨血……”
當南宮龍夔的身影一出現在殿內,皇甫羽晴腦子裡便條件反射的將所有矛頭指向了他,一定是這個男人在幕後操縱的,之前他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說的那些話女人記憶猶新,看他胸有成竹的一副能夠霸佔西涼的決心,再看看眼前的這一幕,絕對是男人精心設計的陰謀!而玉蝶公主和皇后娘娘必然也都變成了男人陰謀裡的棋子。
想到自己與太子妃曾經有過的約定,皇甫羽晴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再坐視不理了,面對衆人眸底的猜忌,她必須站出來替司馬忡清洗冤屈。
“或許事實並西涼皇看見的這般……”皇甫羽緩緩起身,蓮步款款朝着殿前走去,無視身旁兩個男人睨來的火辣眸光,視而不見,一臉雲淡風輕的走向司馬昱仁和司馬忡,同時清冷的水眸淡淡從南宮龍夔的俊顏一掃而過,眸底漾過一絲異樣深邃。
南宮龍夔眸光微怔,深邃幽暗的鷹眸深處亦閃過一抹複雜異色,看着皇甫羽晴一步步走向司馬忡和司馬昱仁,眉心不由微微皺起,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又想做什麼?難不成這個時候她還能壞他的事不成?鷹眸半刻也不敢鬆懈,直勾勾的盯着女人那抹湖綠色的煙紗羅裙,窗口逸入的明媚陽光落灑到她的身上,將女人湖綠色的周身圈上一層金色光暈,明亮中透着朦朧,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
女人的插入也讓原本一副看好戲表情的南宮龍澤頓時沒了心情,更何況讓他一直耿耿於懷的南宮龍夔也出現在了殿內,男人那雙深邃似潭的寒眸頓時蒙上一層冷霜,冷冽森寒的眸光直射向那道高大身影,看來他猜的果然沒錯,這齣戲碼和南宮龍夔脫不了干係,那個陰險狡詐的傢伙,不管走到哪裡,始終都脫離不了本性。
南宮龍澤也緩緩站起身來,緊隨皇甫羽晴身後走向殿前,醇厚低沉的沙啞嗓音低沉逸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西涼皇切莫被人設下的蒙局迷住了眼……”
說話的同時,男人那雙深邃幽暗的鷹眸從大殿環掃一圈,眸光所到之處,所有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真擔心男人會將自己與這件事情牽扯上關係,欺君犯上這可是誅九族的罪,誰都不敢與此事染上半點關係。
只聞一道怒吼突兀的響起:“平南王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會是想挑撥西涼皇和皇后娘娘之間的關係吧?難道這便是平南王此行來到西涼的目的?還真是居心叵測……”
說話的人正是玉蝶公主的新附馬南宮龍夔,只見男人的話出的同時,西涼皇司馬翌仁的大手也不禁悄然握緊,原本血沒有融合在一起的事情對男人的打擊就很大,這會兒南宮龍夔的話,無疑讓男人忍不住遷怒於人,對南宮龍澤一行起了防備之心。
皇甫羽晴已經走近,親眼看見司馬昱仁蒼勁的高大身軀微微顫抖着,同昌陰沉的眸底怒火翻騰,隱約也能夠感受到來自於男人內心的憤怒。
女人脣角勾起,逸出兩聲輕柔低笑,她的笑聲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皇甫羽晴當着衆人的面,緩緩端起那白玉瓷碗,望着水中毫不相干的兩滴血輕笑出聲,明媚的笑容宛若春花開放,嬌豔欲滴,其實古人的滴血認親並不科學,因爲有些人只要血型相同,即便沒有血緣關係也能融合在一起,而有些人即便是有血緣關係,若是血型不同也不可能融合。
這些常識在現代人人都知,只是和眼前的這些古人講這些道理卻是行不通的,皇甫羽晴突然端起那隻白玉瓷碗,在衆人疑惑的眸光下,窈窕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走到了司馬蝶面前,在玉蝶公主錯愕震驚的目光下,連問也未問及她一聲,便捻起托盤上那支銀針,不由分說的狠狠刺破她嬌嫩的中指。
“啊!你做什麼……”司馬蝶痛呼出聲,看着自己指尖逸出的鮮紅血液被女人快速滴進水碗。
“放肆!竟敢對玉蝶公主無禮,你們靈月國的人未免也太不將西涼放在眼底了……”南宮龍夔最快回過神來,快步上前欲搶過皇甫羽晴手中的瓷碗,卻被隨後而至的那道身影擋下的去路,南宮龍澤脣角勾起一抹冷笑,森寒的冷眸凝盯着男人的眼睛,低冷出聲——
“附馬爺這麼着急着……是想毀掉證據麼?”
男人沙啞的嗓音雖然不高,卻依然足以讓所有人聽得清楚,柳芙蓉和司馬忡相對一視,眸底同地劃過一抹疑惑,雖然夫妻二人一直對這個新附馬有諸多疑惑,卻還真沒有將他和剛纔這件事情聯想到一起,這會兒被南宮龍澤和皇甫羽晴一鬧騰,鬱結的情緒頓時散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欲將這件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皇后娘娘看見女兒受到了攻擊,這會兒顯然也沉不住氣了,哪怕對方是靈月國的貴賓,她也絕不能容許有人欺負她的寶貝女兒,頓時上前檢查了司馬蝶手指的傷勢國,杏瞳深處閃爍着濃濃的戒備與憤怒,恨不得將皇甫羽晴生吞活剝:“平南王妃對於自己的無禮舉止,若是不能做出合理的解釋,本宮第一個不答應。”
“母后,他們靈月國的人……簡直是太過份了!”司馬蝶似是觸景生情,想起了自己在靈月國接二連三遭遇的非人待遇,漂亮的眸底盈滿了淚水,身子輕顫着,楚楚動人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嬌滴滴的控訴飽含着無限的痛苦,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簡直是太過份了,皇上,你可得爲咱們的女兒做主呀!”皇后娘娘這會兒也氣得身體發抖,司馬忡被人算計她都不可能那麼生氣,自己的親生女兒受了委屈,她這個做孃的纔是真的動怒了,說什麼也不能任由着靈月國的人在這裡胡來。
“平南王,平南王妃,你們到底是要幹什麼?還嫌朕這兒現在不夠亂麼?”司馬昱仁皺緊眉頭,肅然冷冽的眸光從二人身上一掃而過,語氣顯然透着不悅。
皇甫羽晴倒是沒有想到南宮龍澤會出來助自己一臂之力,剛纔若不是男人,恐怕她手裡的這碗鐵證已經被南宮龍夔給毀,到那個時候她還真是想解釋也解釋不清了。
面對西涼皇和皇后的質問,女人並不急着做答,面色淡然如初的緩緩回到殿前,直至走到司馬昱仁和司馬忡面前才清冷出聲,幽幽道:“請西涼皇和太子殿下過目!玉蝶公主的血同樣沒有融合在一起……”
聞聲,殿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不僅僅只有殿前的數雙眸子,遠遠的地方每個人幾乎都探長了脖子在張望,白玉瓷碗的清水中,有三滴鮮紅色澤的血滴,靜靜的各佔一地,互不侵犯之勢,形成一個三角形,相互之間都保持着距離。
“怎……怎麼會這樣?”司馬昱仁這會兒口齒也變得不伶俐了,更多的疑惑佔據了胸腔中憤怒的位置,他怎麼也不明白他和自己兒女的血怎麼就都不能融合在一起了。
同樣,喧鬧的大殿安靜下來,所以人都面面相覷,包括剛纔還憤怒不已的皇后娘娘和玉蝶公主,這會兒也緊張的說不出半句話來。
玉蝶公主的血竟然和皇上也不能融合在一起,皇后娘娘哪裡還敢有半點囂張氣焰,只是杏眸深處同樣漾着濃郁疑惑,她敢向天發誓自己絕沒有做過對不起皇上的事兒,可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兒?着實讓人猜不透,想不明白。
大殿內幾乎所有人暗下都面面相覷,卻不敢吱聲,唯恐在這個節骨眼上踩上火雷,惹來殺身之禍,柳芙蓉微怔之餘,水眸也睨向皇甫羽晴,顯然這個女人幫助自己和太子解了圍,只是她更想知道的,依然是事情的真相,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唯有南宮龍夔深邃的眸光冷的如同萬年寒冰,直逼向眼前攔下他去路的男人,還有不遠處那道輕盈的倩影,他精心設計好的一幕,卻被這兩個人給輕易破壞了,原本他也並沒有指望通過這件事情扳倒司馬忡的太子之位,不過卻能夠因此而讓司馬昱仁和司馬忡父子之間產生隔閡,時日一長,必然是會出問題的。
而皇甫羽晴看似並不費勁的一招,輕鬆的扭轉了司馬忡潰敗的局面,還狠狠打擊到了皇后娘娘和玉蝶公主,時隔四年,南宮龍夔還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是越來越厲害了,着實不簡單。
看着南宮龍夔眸底錯綜複雜的神色,南宮龍澤如同妖孽的俊顏漸緩嶄露出絲絲笑意,用幾乎幾有他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低冷出聲:“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的……”
南宮龍夔的臉色這一刻自然是更難看了,不過卻是暗暗深吸一口氣,用同樣只有他們二人能聽見的鬼魅嗓音應道:“誰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咱們走着瞧——”
見皇甫羽晴一直不吱聲,皇后娘娘這會兒再也沉不住氣了,連忙出聲爲自己和女兒澄清:“皇上,蝶兒絕對是皇上的親生骨肉,臣妾敢用項上人頭擔保!”
“父皇——”司馬蝶也急急出聲,她就算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滴血認親的事兒竟然會讓她自己給栽進去,此刻腸子都悔青了。
“這會兒皇后娘娘和玉蝶公主還相信滴血認親這種事兒嗎?”皇甫羽晴莞爾一笑,淡淡反問道:“如果滴血認親的結果是準確無誤的,那豈不是證明不僅僅只有太子殿下不是西涼皇的親骨肉,就連玉蝶公主也同樣不是皇上親生的。”
女人云淡風輕的低沉嗓音悠悠傳來,雖然聲音不大,可言詞犀利,擲地有聲,讓所有人都無話可說,柳芙蓉也隨之暗暗鬆了口長氣,向皇甫羽晴投去一記感激眼神。
皇后娘娘和司馬蝶被女人的話駁的啞口無言,這時,皇甫羽晴才緩緩將眸光落回到司馬翌仁的臉上,對視上男人眸底的疑惑,女人清冷眸底閃爍的淡淡聰慧狡黠,輕笑出聲:“西涼皇一定在等着本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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