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沫的眼神不禁讓女人水眸閃過一抹異樣精光,只見他咬着牙,一臉怒容,似有話已經到了嘴邊,卻又什麼都沒說,只是怒瞪着皇甫羽晴。
“上官大哥,已經人都已經來了,還是進去看看吧。”風靈也是個懂得察顏觀色的鬼靈精,見上官沫怒瞪着皇甫羽晴,趕緊出來打了個圓場。
“不感興趣!”上官沫冷冷應了聲,最後白了皇甫羽晴一眼,掉頭便走。
“等等——”皇甫羽晴脣角始終勾勒着淺淺笑容,在男人轉身的那一瞬叫住了他。
上官沫依舊負氣的身體背對着女人,感覺到女人繞過他的肩膀再次站到他對面,那雙清澈澄淨的水眸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輕笑道:“不想進去也行,那也得和王爺打個招呼不是?你也應該知道王爺的性子,他可不是什麼人都隨便請回家來吃飯的。”
“他那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嗎?若不是別有企圖,你以爲他會那麼好心爲我牽線搭橋?”上官沫沒好氣的應道,同時又賞了女人一記白眼,顯然皇甫羽晴此刻的立場是站在南宮龍澤一邊的,這點讓他愈加生氣。
“沫,話可不能這麼說,就算澤他是有私心,可受益的人終究是你,姚、尚兩位大人家的千金剛纔我都見過了,長得都是如花似玉,配你……綽綽有餘!”皇甫羽晴的語氣也冷了下來,同時也冷白了男人一眼,她這句話沒讓男人一口噎死。
“既然如此,那在下自認配不上兩位大人的千金小姐,告辭!”上官沫冷冷丟下一句,繞過女人的身體拔腿便走,沒有半點回旋餘地的意思。
“還真是狗肉上不了正席,晴兒,他若要走,就讓他走吧!”一道沙啞戲謔的低沉嗓音突然從平南王府的正大門內傳出,下一秒南宮龍澤欣長的身影便出現在衆人眼前,看不出男人是剛剛走出來,還是在暗處呆了有一會兒時間,總之上官沫最後的那句話,他鐵定是聽見了的。
不疼不癢的這句戲謔話音落入上官沫耳底,男人的步伐嘎然而止,懸在空中的腳緩緩退了回來,悠悠轉身,凝對上南宮龍澤那雙戲謔間透着輕蔑的眼神。
“平南王以爲用激將法,就可以逼迫在下相親麼?”上官沫脣角亦勾起一抹不屑冷意,冷眸深處迸射出的冷冽鋒芒,仿若兩柄利刃般鋒利。
“當然不會,相不相親是你的事兒,一個大男人連這點兒膽量都沒有,枉晴兒高估了你,今兒總算也讓她知道,其實她眼裡的上官沫,不過是個連相親都不敢的懦夫。”南宮龍澤說話也絲毫不留情面,還從來沒有人敢對他平南王這般無禮,不過看在晴兒的份上,他倒也不好與他計較,只能口舌交鋒,話語間隱約可以嗅到男人們之間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火味道。
“在下不是不敢,只是不想!”上官沫一字一句,刻意加重了篤定的口吻。
南宮龍澤脣角的笑靨漾得更深了些,雖然一句話也沒有反駁,脣角的笑意卻是顯而易見男人壓根兒就是看輕了他,這不禁讓上官沫更加惱火。
就在這時,皇甫羽晴輕柔的嗓音突然傳來,輕逸飄柔,淡淡幽幽:“沫,既不是不敢,那就進去吃個便飯,難不成還擔心幾個待字閨中的姑娘會把你吃了不成?”
“是啊,他就是怕幾位大人府裡的千金小姐把他給吃了,也許……還連骨頭渣兒也不剩。”南宮龍澤低沉沙啞的嗓音透着濃郁戲謔趣意,顯然就是一副看戲不怕臺高的表情。
上官沫瞪大豹眸盯着南宮龍澤的俊顏一瞬不瞬的看了好一會兒,一咬牙,惡狠狠的道:“不過是吃頓便飯而已,誰怕誰?但是醜話得說在前面,在下今兒肯留下來吃頓便飯,那也全然都是看在睛兒的面子上,而並非因受平南王所邀……”
“成成成!本王還有自知自明,不過……本王也有醜話要說在前面,上官沫,希望你時刻都能記得一件事兒,晴兒是平南王妃,本王的女人,不是任何人都能夠覬覦的。”南宮龍澤低沉的嗓音也在瞬間冷了下來,意味深長的瞥了對方一眼。
“好了,好了,你們倆就不要再爭吵了,幾位大人還在餐桌前等着呢!”皇甫羽晴沒好氣的冷眸從兩個大男人身上一掃而過,真受不了他們兩個,一見面就像仇人似的,分外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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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閣,今日的酒宴擺在這裡,當南宮龍澤和皇甫羽晴夫婦如些慎重的引領着上官沫出現在偏堂時,除了姚大人和尚大人,他們的兩位夫人以及三位千金都看凝向上官沫的方向,眸光中的深意不言而喻,總算見到了今天的男主角。
姚大人和尚大人雖然不知道這位上官沫到底是何許人也,可是能讓平南王費心替他張羅親事,二人之間的關係絕對匪淺,再看看上官沫原本就生得玉樹臨風,是個風度翩翩的瀟灑公子哥兒,無形間就已經在心裡暗暗給男人加分。
雖然第一眼的印象很好,可是姚、尚二位大人卻依然沒有放棄弄清楚上官沫的身份,起碼得知道他和南宮龍澤之間的交情好到什麼程度,就算家世一般,只要和平南王交情深,日後也必然有爬起來的時候,要知道如今朝野裡都傳開了,皇上十有八九是要立南宮龍澤爲太子。
因爲之前經歷了兩次錯立太子的事情,所以南宮彥這些年對封立太子之事格外慎重,雖然說現在消息還沒有確定下來,但在內閣大臣們的眼裡,已經是板上定釘的事兒了。
上官沫從進來那刻到現在,自始至終都冷着一張臉,面無表情,就像誰欠了他錢似的,反倒是南宮龍澤和皇甫羽晴,脣角噙着溫暖淺笑,熱絡的招呼男人坐下,眸光接着將幾位大人隨從的千金小姐身上環視一圈。
姚大人的次女姚苗苗和三女姚芊芊是雙胞胎,二人今年剛過及笄之年,顯然都是經過了一番悉心打扮的,只見二小姐姚苗苗今日一靛青掐花單羅紗束身,玉指穿錦帶,雲鬢端步搖,一臉芳心脈脈漾春意的笑容,凝眸秋水盼君逸的媚人神色。
再看看三小姐姚芊芊,身着一襲絳色花軟緞裙,尾裾曳地,再細細一看,裙身用銀絲穿花引繡着玉蝶數只,還有火紅的曼陀羅花,細密針腳點點勾勒錦簇花團,好不華麗。
相較於姚大人的兩位千金,尚大人家的三小姐就顯得清雅的多,身着一件月白彈墨蝶紋米子的單羅紗裙,裙身繡着淡雅百合花案,青絲綰髻僅佩戴着一隻玉簪,黛眉輕挑傲氣凌然,脣角勾笑美靨如畫。從上官沫邁步進來的那一刻起,她的眸光便一刻也未從男人的俊顏上移離,不論是人才還是長相,都是令她一見傾心的。
“可以上菜了。”上官沫坐到位置上,依舊面無表情的低冷道,不等主人開口,他便擅自下令上菜,心裡想的是早點吃完這頓飯,也能早一點離開。
哪怕是面對男人這般不恭敬的態度,皇甫羽晴眉眼間也依然噙着笑,一旁的南宮龍澤深邃幽暗的眸底雖然閃過一抹複雜異色,卻是很快也恢復自如神態,同樣笑着,凝向一臉怔愣凝望着自己的丫鬟,擺擺手:“一切都聽上官公子的,他說上菜……就上菜。”
“遵命!”丫鬟細柔的鶯鶯細語聲傳來,同樣忍不住好奇的再次打量一眼坐在位置上面無表情的男人,只見他手拿摺扇猛扇,着實讓人猜不透他到底是什麼人?和王爺王妃又是什麼關係?還從來沒有人能夠在平南王府得到這樣的禮遇,用這樣無禮的態度對王爺王妃說話,王爺和王妃竟然也能像沒事兒人似的淡然笑之。
同樣,這個時候姚大人和尚大人亦同樣在暗暗觀察着南宮龍澤和上官沫之間的關係,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誰又能相信有人敢對平南王這般無禮,而更驚詫的是,平南王和平南王妃的臉上竟然都沒有絲毫生氣的神色。
“上官公子看上去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不知是何許人氏?是京城本地人嗎?”姚大人深邃的鷹眸深處閃爍着絲絲精光,臉上同樣噙着笑,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唯恐過於直白的問話會引來南宮龍澤不悅。
上官沫冷着一張臉,原本是打算不理不踩,冷眼帶過,可當眸光不經意瞥到南宮龍澤鷹眸深處一閃而過的狡黠精光時,眸光同時一亮,改變了主意。
“在下不是京城本地人,是逃荒到這兒的,承蒙平南王妃幫忙,纔在京城南郊一間土宅安頓下來,今日能和幾位大人一起吃飯,不勝榮幸。”上官沫突然一反常態的勾起一抹笑容,甚是恭謙的朝兩位大人和夫人點點頭,卻是自始至終都沒瞟那三位小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