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並未多想,就算蕭引真的有別的目的地,自己現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回京有李墨,遠走天涯又放不下張媽媽和胖師父,現如今只能隨着蕭引去霍城了,最起碼香兒還在那,蕭引救了自己也斷不會將自己送給北唐烈。這樣權衡利弊之下,唯有跟着蕭引最是安全的了!
只是心底最深處的那個原因自己沒有勇氣去揭開,也許就這樣含糊不清,等待時間的沖刷,一切都會變好的。
蕭引帶着顧卿借宿了一家農戶,好在蕭引是個大財主,可不像北唐烈出門是不帶錢的。主人家一看到蕭引手中的一錠銀子,頓時喜笑顏開,收拾了一個房間,還準備了飯菜。晚上,也算是安頓了下來。
只是……主人家實在是空不出多餘的房子。小小的農舍也只有兩間臥室,騰出一間一家四口全部擠在一起,她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再要一間的話。
“主人家,能不能多給我兩牀被子?”
主人家是個憨厚的中年男子,正要掌了燈離去,沒想到顧卿提出了這樣的要求。不禁心生疑惑的看着顧卿二人,難不成這兩個不是夫妻嗎?
似乎看出了主人家的疑惑,顧卿剛想解釋,沒想到一下子抓住了自己的手,深情款款的看着顧卿:“大叔有所不知,我和卿兒是私奔的!我們十分相愛卻不料家人阻止,我家嫌貧愛富,非要我娶官家小姐,我們這才私奔出來。主人家不要誤會,我們畢竟還未成親,住在一起已經於理不合,現如今只能分牀而睡,也算是遵守道德倫理。”
主人家聞言,十分敬佩的看着蕭引,年紀輕輕的小夥子,這樣有擔當,不容易!隨即爽快的說道:“這個沒問題!我去給你找被子!”
被主人家古怪的眼神看得無語,顧卿臉色僵硬,好不容易等主人家離去,顧卿一巴掌就扇了過去,卻被蕭引一把抓住。
顧卿咬牙:“你胡說八道什麼?”
“你這麼半夜三更的跑到人家,人家不會留一個心眼,這樣的理由他們也容易相信的。”
“混蛋,你就不會說我們是兄妹?”關鍵是,爲毛她是個窮人家的孩子,他是富家公子?
“上次和你扮演夫妻不好玩,這次扮演私奔,你可還滿意?”
滿意你個大頭鬼!顧卿剛想爆發,卻看見主人家抱了兩牀被子送了過來,樂呵呵的看着兩人:“郎才女貌,還這樣情深意切,讓我不禁想起了當年的我啊!”
蕭引順勢將顧卿的手轉到了身後,手掌不放鬆,依然擒着顧卿的手腕,卻擋住了主人家的視線。他笑的溫和,僞善的讓顧卿很想戳破:“大叔當年一定和嬸嬸十分相愛!”
沒想到蕭引還是個自來熟,以前怎麼沒發現?顧卿也不想想初次見到某人的時候,誰左一個小美人,右一個小美人的喊着的!
主人家是個忠厚本分的農民,老臉一紅,不善言辭的摸了摸腦袋:“不提了不提了,夜色已經深了,趕緊睡吧,要是有什麼吩咐就到前屋找我一聲。”
“那可就麻煩大叔了!”蕭引似乎是他家親戚一樣,熟稔的不得了。
見門扉掩上,蕭引一下子翻身壓在顧卿身上,嚇了顧卿一跳。雙手抵在胸前,滿眼的驚恐的看着他:“你要幹什麼?”
蕭引嘴角邪佞一勾,妖嬈的舌頭輕輕劃過脣線,讓薄薄的嘴脣更加的誘人。“你說,我要幹什麼?”
顧卿萬萬沒想到此時此刻會出現這樣的一幕,一下子腦子轉不過來彎。她一腳踢了出去,卻被他長腿輕輕一勾,便受制於人。
顧卿瞪着一雙眼眸,氣憤的看着他:“你……你混蛋!”
蕭引一臉詫異,十分驚訝的看着她:“你這個怎麼這樣,我只是好心邀請你上牀睡覺,難不成我也錯了嗎?這年頭做好人真難啊!”
顧卿瞪大了眼,蕭引裝的有模有樣的,要不是兩人的姿勢過於曖昧,顧卿還真的要被他騙了。
她嘗試掙扎了一下,但無奈,他的懷抱圈的太緊了。她終於放棄,美目流轉,滿是不悅:“那你還不放開我?有你這麼邀請的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邀請方式,你也不能強求讓我改變吧!”
蕭引刺客活脫脫就是個地痞流氓,臉上帶着壞壞的笑容,但是生不出半點反感。顧卿忍不住翻白眼,氣呼呼的道:“你鬧夠了沒!”這傢伙竟然恬不知恥的說是自己的錯!
蕭引見她真的要生氣了,也不逗她,便鬆開了身子。
蕭引一離開,顧卿覺得輕鬆了不少。他壓在身上,感覺空氣都變的稀薄了許多。顧卿大口呼吸,心有餘悸的看着他:“你可不許亂來啊!如果這樣我情願一個走!”
蕭引無辜的聳聳肩,一臉裝可憐的看着她:“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蕭引再喜歡女人,也不會飢不擇食的!”
飢不擇食?食你大爺!顧卿一腳踹了過去,但是蕭引險險躲過,臉上紈絝額笑容依然不減。
顧卿暗自咬牙,現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認了!
將牀上的兩牀被子砸了出去,蕭引穩穩的接住,見她不再言語,轉身脫衣睡覺。
蕭引淺笑片刻,便鋪了被子在牀邊的地上睡去。
顧卿睜着眼睛看着燭火照耀下仍然黑漆漆的屋脊,一時間毫無睡意,卻聽聞蕭引似笑非笑的聲音:“你想殺死我嗎?”
顧卿一愣,疑惑的偏頭:“你胡說什麼?我要殺你爲什麼要救你?”
蕭引猜想也是這個回答,不由得雙臂枕頭,嘴角溢出耐人尋味的笑容。顧卿趴在牀沿看着他,只不過自己的影子遮擋着他的神情,那笑容……十分耐人尋味。
薄脣微動:“那爲何……要派人殺我?”
顧卿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殺你?你胡說什麼?”顧卿滿腦子霧水,一時間不明白他何出此言,自己不過是個小人物,竟然有能力派人去刺殺蕭引?他,確定不是在開玩笑嗎?
他的笑容有些耐人尋味,讓
人捉摸不透。蕭引隨意的看進顧卿以後的目光中,脣角一揚,說道:“那就奇怪了,還記得我上次重傷嗎?”
顧卿點點頭,難不成就是被人暗殺的?
“那人告訴我是你派他暗殺我,此人的功力不在我之下,甚至……”他微微停頓,氣氛一時間也詭異起來:“那人的實力比之北唐烈怕是不遑多逞。”
隨着他的話,顧卿的眉頭越來越深刻。自己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能力?對方報自己的名號能謀取什麼利益嗎?
她重活一世,生活平淡如水,根本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唯一合情合理的解釋,那麼就是……
原主身上揹負着什麼?亦或者着是原主的母親?
可是顧卿都借用這個身體六年之久,真有個這麼厲害的人,自己現在會淪落到這個地步?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原主的孃親了!
顧卿緊咬着嘴脣,一時間毫無頭緒,現如今只能在張媽媽身上找線索了,也許……她知道什麼也說不定呢!
顧卿想到此處,也定下心神。無比認真的看着蕭引:“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殺害你,我不知道爲什麼有人打着我的主意,但絕不是我的意思!”
蕭引嘴角清揚,眉眼一彎,笑的無比好看,差點晃了燭光。“我說的自然不是這個,而是另一個問題。”
顧卿直皺眉,有些不悅,這個人還真會賣關子,一下子說完不就行了?讓自己這麼點智商亂想不覺得十分殘忍嗎?
顧卿直接從牀上坐起來,一腳踩在蕭引的小腹,生氣的蹬了兩下:“你要說就說,哪來的那麼多廢話?”
蕭引看着踩在自己身上瑩白如玉的腳掌,他估摸着一掌就能包裹下,以前也沒發現她的腳這麼小。要知道在古代女子是不能隨意露腳的,烈女傳上有個姑娘不小心跌落湖水,被一男子救下,沒想到碰到了腳,救過來後又去自殺了!顧卿這些都知道,但是蕭引更清楚顧卿的爲人!
一個連自己的衣服都敢扒乾淨畫裸畫的女人,還在乎這個?
“奇怪的是,你當時被關在逐鹿殿,知曉這件事的不多,爲什麼他會知道你沒死?”這纔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顧卿剛放鬆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疑惑的看着他:“會不會是李墨?”
“不是李墨的人,對方是個高手,而且集合衆家所長,根本看不出是哪一路子的。顧卿,我就納了悶了,你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圖謀的?”他疑惑的看着她,風流婉轉的桃花眼中有着淡淡的鄙夷。這個女人不好看,脾氣也不溫婉,更不要說禮義廉恥。顧卿插科打諢的本領比誰的厲害,蕭引可是深深領教到的!
顧卿沒好氣的瞪了一眼,不客氣的又踹了一腳:“你這麼說我很冤枉啊!白白的遭了這麼多罪,我容易嗎?我要是知道我有個這麼厲害的靠山,我還至於待在逐鹿殿受那狗日的王八蛋的欺負嗎?”
一提到北唐烈,顧卿就覺得氣憤。雙手叉腰,活脫脫的潑婦罵街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