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紋嚥了下口水,才吱唔道:“只是,身邊有個美貌女子。”
紅紋話音剛落,繆氏就猛地一下站起來,往門外衝去。不過在跨出門檻前,硬生生站住,深呼吸調整了一下情緒纔出去。
“老爺,您回來啦!”繆氏說話嬌柔糯軟,好一個溫柔的如夫人!但她那瞬間蒼白的臉色卻落在了綰翎眼中,若不是有脂粉遮掩,必定難看不已。
在繆氏出門後,衆人也隨之跟了出去。綰翎抱了些許幸災樂禍的感覺,也跟出門去,看到繆氏吃癟,那可是她最開心不過的事了。
“大人,如果您不能馴服它,那請恕綠漪不能將它賣給您。”原來,這女子是個賣馬的。那馬兒,通體雪白,額間有一縷血色,形如閃電,威武不凡。
怪道葉景城會喜歡。大約是他無法將此馬馴服,便叫了兒子過來試試。綰翎心中猜測。
不過,葉浚遙顯然也並未成功,在嘗試過一番之後,只能把繮繩還給綠漪,他走回父親身邊,無奈地笑了笑。
綰翎邊觀察着現場的動向,邊合計着自己現在可以做點什麼。
她看了眼這輩子的父親葉景城,只見其一身淺灰色外袍,國字臉,濃眉大眼,可能是早年從軍的緣故,面部帶着幾分軍人特有的滄桑,也給他增添了幾分威嚴與肅穆。
綰翎心想,如果能立即讓葉景城對自己刮目相看,那便能迅速改變目前的不利局勢!略一思索,她心中便有了主意。
趁衆人不主意,綰翎悄悄走到牆角邊,再次在草叢中找到了幾朵石鹼花,她偷偷地把花葉在手心裡搓爛,使得手上沾了足夠的花汁。
待準備妥當,綰翎眉毛一挑,眼中閃過篤定,走到前面,朗聲道:“父親,請讓女兒來試一下吧。”
葉景城好像才發現有她這個人似的,呆了足有好幾秒,眼神裡有令人看不懂的東西在閃爍。
淳兒?當年,她也是這般,一身素衣,眼含倔強地站在他面前。
其他人也都紛紛驚訝地看着綰翎,像是看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
“綰翎!你不會騎馬,可不要逞能!”葉浚遙當即就站出來反對,桃花眼帶着緊張,“這馬的脾氣頗爲怪異,你可別被它傷着。”
葉景城倒是點點頭,對她道:“那你來試試吧。”很快掩去了方纔的失態。
綰翎淡淡一笑,走到馬兒身邊,用她那帶有花汁的手摸了摸馬頭,又輕輕去撓馬鼻子。馬打了個噴嚏,將衆人嚇一大跳。
綰翎卻毫無懼色,反而笑着又拍了拍馬,馬兒好像有些焦躁,馬蹄子在原地刨了刨,卻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她很輕鬆地跨上馬背,騎着馬從院子裡跑了出去。
葉景城有些擔憂,正想出去看看情況,卻有小廝來報,說是那馬很聽二小姐的話,十分乖順,他大吃一驚,其他人也是面帶訝異。
不多時,綰翎便又騎着馬回來了,只見她一拉繮繩,便瀟灑地跨下馬來。
面對衆人的反應,她只稍稍噙着矜持的笑意,心中卻道,那石鹼花可不只是有清潔作用,其中含有的微量毒素有少許安眠功能,動物尤其敏感。
“既然小姐馴服了它,小女子自然言出必行。”綠漪掩去驚色,向葉景城福了福,“這馬,就歸大人您所有了。”
葉景城“哈哈”一笑,命福伯帶女子前往賬房取銀票。
“綰翎,你懂得醫理?”待坐上桌,葉景城已經一改對綰翎的無視態度,讓她坐到自己身邊,問起了方纔之事。
“果然瞞不過爹爹您。”綰翎赧然一笑,便把巧借石鹼花馴馬之事道了出來。至於如何懂得這個問題,她早就想好了,她從容道:“以前女兒在庵裡爲孃親祈福的時候,曾在上山採藥的時候巧遇一位高人,高人精通玄黃之術,綰翎幸得高人傳授一二。”
這本來是信口胡扯的,她此時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未來還真會踩到狗屎運。
“這倒也是機緣。”葉景城點點頭,帶着讚賞笑道。可想到綰翎“進庵祈福”之事,他心裡突然涌起絲絲縷縷的愧疚。“其實前些日子我已讓人去庵中接你了,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綰翎恍然,難怪繆氏把她送進青樓還不夠,還急着滅口,想來是父親突然要接她回來,繆氏害怕事情敗露,索性來個一不做二不休……
“那些事兒……你大哥已經跟我講了,別怕,今後在葉府沒人敢對你不敬。那些可惡的姑子,我定派人……”葉景城想到自己的親身女兒被人賣到青樓差點被糟蹋,就一陣寒意。
綰翎忙道:“爹爹,其實跟淨月庵的師傅沒關係,是女兒不小心走出去,才碰到壞人的……爹爹您就不要再提這個事了……”說着一臉難堪地低下頭去。
聽到這裡,葉景城臉色變得很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