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央此時有些回過味來了,她皺起了眉頭,面上已有了慍怒:“你們剛纔說他得的就是這個?”
婆子們一臉神秘地看了看帳篷外面,然後對允央說:“大汗以前真是的是很厲害,長得英俊不說,每天晚上都湖要有女人陪。就是那個,關於消失在冥湖的女人也是因此事而起,您聽說過吧。”
允央一臉尷尬地點了點頭。
“大汗把這事也和您說了?”婆子們驚歎道:“這事可是大汗的心病,他從來不向人提起。”
允央揉了揉太陽穴:“我也是偶然知道的。”
“可是最近關於大汗那方面出了問題的傳言越來越多。據說他這一年以來,很少要女人來陪,次數一隻手就算得過來。哪怕有女人因爲仰慕他,死皮賴臉地貼上去,都會被他冷着臉趕走。大家都說大汗正值盛年這樣很不正常,所以推測是因爲他之前過於留戀於枕蓆,傷着了身體,已經不舉了。”婆子們雖然壓低了聲音。可是還能聽得出來她們對於這種事情由衷感興趣。
允央當然不願意被誤會,正想着怎麼和她人解釋,她們才能明白。就聽婆子們又開了口:“也是謝天謝地,您出現了呀。您看您,這模樣,這性情,不就是爲我們大汗準備的嗎?再說,您昨天一夜與大汗在一起……他還把您累成這個樣子,看來什麼麻煩都解決了,您已經治好了他的病。畢竟,大汗還年輕,連孩子都沒有呢,如果真得了這病可怎麼好……”
“您看您臉怎麼紅成這個樣子,連汗都下了!頂禮祭祀您真不必覺得難爲情,您是巫醫,獻身也是我們這裡醫病的方法之一,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不向別人說就是了,大汗也會念着您的好的。”
“今夜您要不要再給大汗治治?我們都躲出去,給您把着風,絕不讓閒雜人等來打攏……”
允央實在是忍無可忍,她提高了聲音說:“我沒有給他醫病,更沒有獻身!我們昨天晚上在這裡談了一夜的正經……”
“大汗的身體就是正經事,您做的沒錯呀!”婆子們看到允央忽然生了氣,有些錯愕地說。
“我們談論的並不是他的身體,是關於赤谷一族的將來,將來,你們明白嗎?”允央氣得呼吸都不均勻了。
婆子們面面相覷,不知此時是應聲好還是不應聲好,這時有一個婆子,不知死活地說了一句:“大汗若是因爲這種病而沒有了後代,不也是關係赤谷一族的將來嗎?”
“出去!你們都給我出去!”允央終於忍無可忍地爆發了。
婆子們從沒見過允央這樣,嚇得臉色都變了,忙轉身慌不擇路地往外跑。正當她們走到帳篷門口時,升恆忽然掀起簾子走了進來。
允央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剛纔婆子們的話,一時窘得滿臉通紅,可是轉念一想:“我自己又沒有病,再說我與他也清清白白,我何必這樣庸人自擾?”
於是她馬上叫住了馬上就要出去的婆子們:“你們都回來。”
婆子們立即停住了腳步,乖乖地轉過身往允央這邊走來。
“大汗。”允央先是對升恆行了一個禮,然後道:“因爲我是頂禮祭祀,我一直要求自己成爲最公正最清潔之人,所以對於一般俗世男女的忌諱並沒有放在心上。昨夜我因爲要給大汗一個關於赤谷一族未來的建議,在帳篷裡與您交談到很晚。這件事情,我自以爲光明磊落,就根本沒放在心上。不成想,卻因爲此時惹到了一些風言風語。尤其關於您的流言更加不堪。”
“爲了洗刷您與我身上的污名,我懇請大汗向這幾位媽媽解釋一下,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面對着允央懇切地目光,升恆顯得有點無動於衷。但是旁邊的幾個婆子卻都把脖子伸長了等着升恆來回答。
允央知道婆子們都希望知道一些家長裡短的談資,升恆越沉默,她們便會生出更多的聯想,爲了不讓局面更加尷尬,她急着催促道:“大汗,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您倒是說呀!”
升恆面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然後對婆子們說:“你們先出去,各自回去整理一下,一個時辰之後出發回部落。”
一個婆子這時低聲說了一句:“頂禮祭祀這裡也有東西要收拾,我們……”
“你們不用管了,有我呢。”升恆很乾脆地打斷了她的話。
婆子們再也沒有多言,低頭往外走。允央這時臉都要青了,因爲她甚至能夠聽到這婆子離開帳篷後,馬上就發出迫不及待的低笑聲。
“升恆,你是成心的吧!”允央惱火地質問道:“根本沒有的事,你卻專門讓別人誤會,有意思嗎?”
升恆也不搭話,環視了帳篷一圈:“看起來你要拿的東西不多,我來幫你……”
“大汗,剛纔明明可以解釋的,你爲什麼不解釋?我們彼此是清白的!”允央不解地問。
升恆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悶聲說:“你心裡怎麼對我,我不知道。要是我對你,並不單純。”
允央愣了一下,有些氣急地說:“現在這個時候並不適合談這些,我們之間不要再有其他的干擾了好嗎?你不覺得現在赤谷的情況已經很危急了嗎?哪有功夫扯這些沒用的?”
升恆被允央的一句“沒用的”給惹惱了,他鐵青着臉瞪着允央:“你要這麼說,那我這個‘沒用的’就偏要證明自己有用呢?”
允央神色慌張地說:“對不起大汗,是我不好,口不擇言。但是,這個傳言對你很不利……你明明很健康,爲什麼非要別人誤會你呢?幹嘛要白白受冤枉。”
見升恆不回答,允央對他有些捉摸不透起來。她只能試探着又問了一句:“要不一會回部落的路上,我們再找機會向那幾個婆子解釋一下,行嗎?”
升恆好像如夢方醒一般,冷冷地問:“你不是要回洛陽嗎?解釋什麼?”
允央心裡直叫苦:“就是因爲我要回洛陽,纔要名聲清白,好嗎?我可是有夫之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