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凝說的委屈至極,眼睛隱隱帶淚。
見沈婉凝惡人先告狀,風玄緊繃着一張臉,不悅的道,“那你們打暈玉兒又是怎麼回事?”
“行了!”慕容如素忽的怒喝一聲。
隨後,緩緩的轉過身,看向風玄道人,“這是我們青峰島自己的事情,不用你這外人插手。”
“還有你風瀾,既然是救人,救過了就可以離開了!”慕容如素又看向黑袍。
風玄道人一聽外人兩個字,臉色一變,當即放下懷裡的玉兒,重哼一聲,頭也不回的踏出石室。
黑袍也不多做停留,擡步離開。
慕容如素一一看了眼剩下的人,先看向沈婉凝,“婉凝,下不爲例。”
“是,母親。”沈婉凝點點頭。
“玉兒,私自帶外人進來,罰你抄寫天玉心經兩百遍,待爲師出關時交予爲師。”
玉兒乖巧的點頭應下。
慕容如素話落,擡步往外走去,經過楚厲身旁時,偏眸看了眼楚厲,最後沒有說話,離去。
慕容如素一走,許禾虞擔心瞿歆瑤,也不多留,急着離開。
楚厲見許禾虞着急,便和他一起走出石室,臨走時,還伸手摸了摸玉兒的腦袋。
石室內,玉兒看着沈婉凝,吸了吸鼻子,瞪着她,“玉兒不喜歡沈姑姑了。”
“那又怎麼樣呢?”沈婉凝看着這小丫頭,不以爲意。
“那我要把你變成豬。”玉兒話落,指尖乍現靈光,掃向沈婉凝。
驀地,沈婉凝只覺得身體一緊,接着一動都不能動。
這是,隔空點穴?
玉兒在定住沈婉凝後,立即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不一會兒,手裡拿着一支蘸了墨汁的毛筆,跳到冰牀上,彎腰湊近沈婉凝的臉。
“你……”沈婉凝想往後退,卻一動都不能動。
接着,玉兒拿起毛筆,在沈婉凝的臉上,畫了一個大大的豬頭。
“噗嘻嘻嘻,好醜哦……”玉兒捂嘴一笑,小跑出了石室。
石室外,慕容如素站在不遠處,緊緊皺着眉頭,拳頭攏了攏緊,又放鬆開來……
……
“回來了!回來了!”
河月城裡,一行人眼巴巴的從白天等到了天黑,見到外面回來的人後,一個個激動的跑了出去。
“晴夢姐,快來幫忙!”許禾虞一進門,便看向晴夢。
晴夢立即走去,給瞿歆瑤診治。
沐雲槿擡步跟去,被走來的楚厲拽住了手臂。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去休息?”楚厲看着她,這夜晚涼氣重,竟穿的和白天一樣,真是不讓他省心。
沐雲槿抿脣,看向楚厲,“你們不回來,我哪有心情去睡覺。”
說完,拉了拉楚厲的手臂,“我們先進去看看情況,看完就去休息……”
楚厲輕輕的點點頭。
房間內,晴夢坐在牀榻邊給瞿歆瑤把脈,許禾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瞿歆瑤。
許久之後,晴夢鬆了口氣,“他們給瑤瑤服用了鳳茄花製成的藥丸,服用後會全身都會被麻痹,失去知覺,過幾個時辰後,藥效疏散後,便會自己醒來。”
“鳳茄花?這藥材不是專門用來麻痹痛感的嗎?”花纓皺着眉頭,詫異的道。
沐雲槿聞言,便知這鳳茄花,相當於現代的麻醉藥了。
許禾虞心中一凜,不禁想起進石室時,看到黑袍用匕首對着瞿歆瑤臉的場景,忽的慶幸自己沒有去遲……
“好了,今日不早了,大家折騰這麼久也累了,禾虞你好好陪着瑤瑤吧。”晴夢站起身來,朝衆人遞去一個眼色。
衆人會意,和許禾虞告別。
……
回到大廳,衆人並未各自散開。
“他們麻痹瑤瑤的痛感,可能並不想傷及瑤瑤的性命,但或許也有可能要取瑤瑤身體的某個部分。”晴夢開口分析。
“歆瑤姐對他們來說,應該沒什麼利用價值纔是,他們會要歆瑤姐身上的什麼?”綺綺詫異,實在想不通。
花纓聽聞,不緊不慢的道,“會點醫術之人都知道,活人身上有許多可取之物,他們抓走瞿城主,必然是瞿城主身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比如說……容顏……”花纓想起了那面目可怖的秦暮月。
提起容顏,楚厲眼眸閃了閃,腦中浮現起進石室時,黑袍用匕首對準瞿歆瑤臉蛋的場景。
沐雲槿在聽到容顏二字後,也是第一時間想起了秦暮月。
這麼一想,完全是有可能的。
一轉念,想到秦暮月已經從南庭國的陣法裡逃脫,沐雲槿忽然覺得又埋了個定時炸彈在身邊。
“我們最近小心一點便是,他們既然想取活人之物,大部分的目光都會放在我們身上,因爲他們可能借此報仇反擊。”晴夢道。
綺綺聽聞,只覺得瘮得慌,暗道那幫人可真喪心病狂,什麼花樣都能想的出來。
現在,她好好的,還得擔心自己的臉皮會不會被人拿走了……
沐雲槿在一旁聽着,並不發表意見,她現在懷着身孕,只能求平安的生下孩子,加上楚厲現在對她看管的緊,根本不讓她涉足這些事情內。
可聽着衆人一言一語,她心底隱隱又有股躁動之氣在竄動……
……
衆人在城主府休息了一夜,一早便都起身,去探望瞿歆瑤的情況。
瞿歆瑤在昨天半夜就已經醒來,對於自己昏迷以及被擄走一事,一概不知。
見她完全不知情,衆人也都不提及此事。
“你們這都要走了嗎?不在這多待幾日嗎?”瞿歆瑤見他們一個個都要告別,有些不捨,好不容易有這機會,這麼多人聚在一起。
“嗯,你和禾虞新婚燕爾,濃情蜜意的,我們就不在這打擾了,等你們膩歪夠了,我們再來。”黃炎出聲打趣。
聽聞,瞿歆瑤臉一紅。
“我在這再待兩日吧,我一個人,也沒地方去。”晴夢出聲。
“那我陪着晴夢姐吧。”花纓也順着晴夢開口。
兩人留在這,是怕黑袍等人再次突然襲擊。
瞿歆瑤見她們留下,自然欣喜答應。
……
回去的馬車上,沐雲槿思前想後,決定把前夜的事情告訴給楚厲。
“楚厲,秦暮月從南庭國逃出來了。”沐雲槿靠着車廂,話落偏眸看向楚厲,等待楚厲的迴應。
楚厲眉宇皺起,對於此事,倒真是不知情,“當真?”
沐雲槿點頭,“千真萬確。”
“那必是南庭國裡,有人接應了她。”楚厲想了一會兒,篤定的道。
空釋所設的陣法,到底有多精妙有多難解,他怕是最知情的了,秦暮月能從陣法中逃脫,只能說明一點……
有人暗中放了水。
且那人,應當對空釋的陣法,瞭如指掌。
“安國師在南庭國德高望重,深受尊敬,能揹着他接應秦暮月的,那怕是比安國師還要更受敬重吧……”沐雲槿挑眉出聲。
放眼放去,整個南庭國,除了那最至高無上之人,怕是也想不到第二人了。
楚厲輕輕的勾了勾嘴角,不發表看法。
沐雲槿打了個哈欠,眼下不想再糾結這種事情,這一天天的,快要讓他們一個個都神經衰弱了。
於是順勢歪歪的靠在楚厲的肩頭,“我睡會兒,到了叫我。”
“嗯。”楚厲將她攬入懷裡,在她的額間落下一吻。
思緒放空時,一雙眼內布上一絲愁淡。
……
回到漳州城,一直守在蝶花城觀望情況的宋淳,忽的現身,在楚厲下了馬車後,走了過來。
“殿下。”
楚厲看向宋淳。
宋淳走近一步,低聲的道,“西明皇來漳州城了,不多時會派禁衛軍來凰羽閣外邀請會面。”
“近日有不少的暗線知道殿下出現在漳州城,所以西明皇也已查到了凰羽閣外的小溪處。”宋淳道。
話音剛落,不遠處走來幾名穿着便服的男子。
見到站在溪邊的楚厲後,立即小跑了過來,彎下腰,“卑職林寧,見過寧王殿下,見過寧王妃。”
“免禮。”楚厲淡聲道。
楚厲話落後,林寧從衣袖內拿出一枚金燦燦的金牌,“卑職奉皇上口令,邀請寧王殿下以及寧王妃,在漳州城街市茶樓一聚。”
聞言,楚厲和沐雲槿對視一眼,隨後都輕輕的點下了頭。
林寧見他們同意,心中大喜,彎下腰,做了個‘請’的動作。
片刻後,來到茶樓二樓的時候,外面正站滿了穿着便服的禁衛軍,在見到楚厲和沐雲槿後,紛紛彎了彎腰行禮。
隨後,一同前來的陸公公立即上前一步,看着楚厲和沐雲槿,心中感慨萬分。
“老奴見過寧王殿下,見過寧王妃。”陸公公行禮。
“不必多禮。”楚厲開口。
陸公公點頭,伸手指了指門裡,語氣有些沉重,“皇上近段時間一直病着,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這兩日好轉了一些,但心裡卻記掛着寧王殿下,今日一早,便微服出巡,來了漳州城,想要見一見寧王殿下和寧王妃……”
說完後,陸公公訕訕一笑,“瞧老奴多嘴了,殿下和王妃快進去吧。”
話落,身後幫楚厲和沐雲槿打開了門。
兩人踏進門內,一眼便看見身着一襲灰色錦袍的西明皇坐在裡面,一段時間不見,西明皇整個人比以前消瘦蒼老了許久,原本兩鬢還有些黑髮,此刻全數變成了灰白。
西明皇見到來人後,微微張了張嘴,自上次楚厲爆出身世後,他就再也沒見過楚厲了,這會兒直面對上,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你們來了啊,先坐吧,朕今日是有事要和你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