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和容岷……
聽到這兩個名字,楚厲竟有種恍惚的感覺,擰起眉心,垂眸看向沐雲槿,“當真?”
沐雲槿點頭,將那簪子拿出,“這簪子是我早上在豐袖山撿到的,簪子上刻着瀟雅萱三個字,這個簪子的主人,五年前就被關進了北塞密牢裡。”
“沒想到,竟是他們。”楚厲聽完沐雲槿的話,漠然一笑,此事倒是超出他的預想了。
“現在整個滄華大陸的禾山蓮都被買走,僅憑他們二人,應當是無法做到的,想必有人在暗中助着他們促成此事。”沐雲槿分析眼下情勢,說到這個問題時,腦中第一個就想到了魏汝。
北堂聞風和江青雪雖然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可聽到楚清和容岷二人的名字後,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真沒想到,那二人竟有通天的本事,還能從那北塞密牢裡逃出來。
書房內的氣氛正有些暗沉時,大太監蘇辛迎了上來,朝北堂聞風彎了彎腰,“國君,魏少將在外求見。”
“魏汝?”北堂聞風挑眉。
蘇辛點頭,“正是魏汝少將軍。”
沐雲槿和楚厲對視一眼,暗想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這魏汝來的可真是時候。
“父親,若這魏汝是來問你討要禾山蓮的,你先允了他。”沐雲槿說完這句後,先拉着楚厲,走進了書房的偏廳裡躲着。
兩人進了偏廳後,北堂聞風讓蘇辛把魏汝叫進書房。
很快,一個身形高大,外形俊俏的男子進了書房,進了書房後,先朝北堂聞風和江青雪行了禮。
“賢侄專程來找寡人,所爲何事啊?”北堂聞風與魏老將軍魏善算是多年的好交情了,因此每次見到魏善的幾個兒子,也都以賢侄愛稱。
魏汝聽聞,扯了扯嘴角,“回稟國君,是這樣的,家父近幾日身體抱恙,小臣聽說有一味名爲禾山蓮的藥材極爲滋補,便想去尋一些給家父補身,可在城內的各大藥房找了許久,都找不到這味藥材,因此特意進宮,想讓國君開個口,讓小臣去太醫院領幾株禾山蓮。”
見魏汝果真是衝着禾山蓮來的,北堂聞風的眼底,不着痕跡的劃過幾絲不明的情緒,想起沐雲槿的叮囑,北堂聞風扯了扯嘴角,“竟是如此小事,既然是要禾山蓮給魏卿補身用的,寡人自然應允。”
“多謝國君。”魏汝道了聲謝。
“嗯,現在便讓蘇辛帶你去太醫院拿禾山蓮吧,待魏卿身子好些了,寡人親自登門去探望。”北堂聞風道。
魏汝點點頭,隨後再次朝北堂聞風彎了彎腰,轉身出了書房。
在魏汝離開後,沐雲槿和楚厲從偏廳走出,沐雲槿剛要追出去時,楚厲攔住她,“你手臂還受着傷,老實待在這裡。”
說完,一人出了書房。
楚厲走後,江青雪走了過來,“雲槿,你受傷了,怎麼回事?”
“小傷而已,沒什麼大礙。”沐雲槿聳了聳肩,在一旁坐下。
“現在你總該和我們細說一下,魏汝,禾山蓮,以及楚清和容岷的事情了吧?”
沐雲槿點頭,將這兩日發生的事情,詳細的和北堂聞風以及江青雪說了一遍。
兩人聽完後,皆是眉心緊蹙。
“如若魏汝真爲了瀟雅萱那個女人,聽從楚清和容岷的安排,那麼就太讓魏老將軍失望了。”北堂聞風嘆了口氣。
“現在一切都不好說,也有可能是楚清他們用什麼威脅了魏汝,逼着魏汝非做不可。”沐雲槿淡淡出聲。
江青雪看向沐雲槿,握住她的手,“雲槿,上回你在天聖大陸吃了大虧,這一次可要多留心眼,雖然這次僅有楚清和容岷二人,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沐雲槿點頭,“娘,你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你每次都這麼說,可哪次沒有受傷?這回傷哪了,讓娘看看……”
“就是劃了個口子而已,不礙事。”
“你呀……”
……
沐雲槿在北鳴國皇宮裡等着楚厲,期間好幾次想去宮外看看,但想着楚厲的叮囑,便老實待在宮裡。
與江青雪閒聊了許久後,沐雲槿倒是知道了不少事情。
下個月初一,北堂聞風的皇位,就要正式傳給二皇子北祁律了。
待北堂聞風退位後,便和江青雪一同隱居山林,好好的過兩人想要的平靜日子。
在書房待了好一會兒,蘇辛又來通報,北祁律求見。
沐雲槿和江青雪本想回避的,可北堂聞風說不用,兩人便坐在原位,沒有動。
北祁律進門,瞥見沐雲槿的身影后,微愣了一下,爾後先朝書房內的幾個人,一一行禮問候。
“長姐,好久不見。”北祁律看向沐雲槿,臉露笑意。
沐雲槿對北祁律印象不錯,見他熱忱的打了招呼,便也朝他微笑示意。
“律兒,你來的正好,寡人正準備遣人去找你。”北堂聞風說這話時,語氣有些的沉,面色也不太好看。
聞言,北祁律立即站直了身,一副乖乖聽訓的模樣。
“寡人聽說,你最近半個月,宮外跑的甚是勤快,還有一次,與一女子去郊外遊湖,可有此事?”北堂聞風板着臉,怒沉出聲。
“父皇,兒臣,兒臣……”北祁律立即跪了下來,面露難色,半晌找不到藉口。
北堂聞風哼了一聲,“下個月初一過後,你可就是北鳴國的新任國君了,這段時間,你不抓緊學習治國之道,竟還有心思陪女子去遊湖,簡直荒唐至極!”
“你說,你要讓寡人如何放心將這北鳴國江山交於你?”
沐雲槿靠着椅子坐着,聽着北堂聞風的訓話,嘴角略微抽了抽,似乎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父親發這麼大火呢。
北祁律耷拉着腦袋,一言不發,期間餘光朝沐雲槿瞟了好幾次。
“你老是看你長姐做什麼?”北堂聞風越看越來氣,“說,那女子是誰?讓你這般神魂顛倒!”
“是,是……”北祁律皺眉,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
北堂聞風見他支支吾吾不說,更是來氣,拿起手邊的杯子,朝着北祁律砸了過去,“快說!”
“是西元國九公主……”北祁律擰眉,終於吐露出那女子的身份。九公主……
楚青媛……
沐雲槿感覺額頭的青筋都跟着跳了跳,青媛這丫頭,跑北鳴國來了?
“楚青媛?”北堂聞風也有些詫異,剛纔緊繃的面色,此時稍稍緩和了一些。
“嗯,半個月前,兒臣出宮時,在街市的當鋪門口看見了她,當時她在當鋪裡面當東西,那當鋪老闆見她是個小姑娘,故意欺負她,收了她的瑪瑙手鐲,卻只給她二兩銀子,兒臣看不過去,便上前幫了她。”
“後來得知她與秦暮南退婚後,就四處周遊,來到北鳴國時,已花光了身上所有銀兩,因此走投無路,想把唯一值錢的手鐲當了。”
北祁律解釋着此事緣由。
“既然是西元國那小丫頭,你大可把她帶進宮來就是,何必偷偷摸摸的,你要知道,她可是你姐夫的親妹妹!”北堂聞風嘆氣,虧他還生了那麼大氣,原來竟是楚青媛那小丫頭。
那小丫頭,做他兒媳,他都沒意見,真是白生氣了。
北祁律擡眼,眼露幾分錯愕與難以置信,“兒臣可以帶她進宮嗎?”
“你這榆木腦袋,究竟是遺傳了誰?”北堂聞風剛壓下去的怒火,又被提了上來。
北祁律垂眼,“兒臣,兒臣……”
“青媛現在住在哪兒?”見這父子倆落入一個死循環裡了,沐雲槿出聲轉移了話題。
北祁律看向沐雲槿,“就在街市的添香酒樓裡。”
“我去找她聊聊。”沐雲槿起身,往書房外走了出去。
北祁律見沐雲槿走了,想叫住她,但又礙於北堂聞風在這不方便,張了張嘴,又把話嚥了進去。
“想說什麼就去說吧,不然你長姐隨時會離開。”北堂聞風朝北祁律開口。
北祁律會意,連忙起身跑了出去。
出門後,北堂聞風嘆了口氣,一旁江青雪給他倒了杯水,“你發這麼大火做什麼?律兒畢竟才十幾歲,還不成熟。”
“他這性子,太優柔寡斷了,我是擔心他以後……”
“算了,不說這個了。”
……
沐雲槿出了書房,特意放慢了腳步,待北祁律追上來後,停了下來,回身看向他,“皇弟,你找我?”
“嗯。”北祁律點點頭,看着沐雲槿,“皇姐,我喜歡青媛。”
沐雲槿勾脣,“然後呢?”
“我要娶她。”北祁律又道。
“這事情,你最好去和青媛的六哥說,我可做不了主。”沐雲槿眼露笑意,伸手拍了拍北祁律的肩膀。
如若楚青媛對北祁律也有感覺,這倒是一樁不錯的姻緣。
“嗯,等見到姐夫了,我一定會和姐夫提此事的,不過青媛那裡,我還無法確定她的心意,長姐現在去找青媛的話,能否幫我探探她的口風?”北祁律垂下眼,提到此事,有些靦腆,耳垂微微跟着紅了。
“好,這個忙我一定幫。”沐雲槿應下後,直接用着輕功飛身離去。
來到添香酒樓,沐雲槿亦是用着輕功,不着痕跡的進了酒樓的三樓,正要敲楚青媛房門時,餘光瞥見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