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了靜華寺,最終只看了一眼容妃的背影就離開了。
下了臺階,沐雲槿下意識的要往出寺的方向走去,卻被楚厲一把拉住,擰眉看着她,“你不是說要來這裡祈福麼?”
“……”沐雲槿神思一恍,差點忘記自己剛纔胡謅了這麼一個藉口。
這地方她也是第一次來,哪懂什麼祈福靈驗不靈驗,無非是想讓楚厲來見見容妃,希望他們母子能夠敞開心扉好好談一談。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現在回去好像也沒什麼事情做。
“走吧,去祈福。”沐雲槿擡眼看向楚厲。
楚厲嗯了一聲,兩人往另一旁的祈福處走去。
雲連傾和安國師也一同來了靜華寺,兩人四處走了一圈回來,便見沐雲槿和楚厲迎面走來,那架勢,似乎要去旁邊的祈福堂祈福。
“你們……”安國師見到兩人,張了張嘴,話說了一半,嚥了回去。
“我們要去祈福,你們去嗎?”沐雲槿看了眼安國師,避開了關於容妃的話題。
安國師倒是沒什麼心願,去不去都無所謂。
雲連傾立即接了話,“去祈福嗎?走吧,一起去吧。”
“太子殿下,國君不是有過規定,不准你私下來靜華寺祈福麼?”安國師在一旁提醒。
“哦?是嗎?”雲連傾斜眼看向安國師,拉長尾音。
安國師纔不怕這位太子殿下,點了點頭,“是。”
雲連傾撇嘴,暗道一聲沒趣,“不讓祈福,跟去看看總行吧。”
“這個可以。”安國師挑眉,出聲道。
話落,四人一起往前走去。
來到祈福堂的時候,裡面並沒有人,沐雲槿和楚厲往裡走了進去,雲連傾在準備進門的時候,視線一瞥,瞥到了門口坐着的一位老僧人。
老僧人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一張紅布鋪着的桌子,桌子上方放着筆墨紙硯,還有一個竹筒,裡面放了許多大紅色的籤子。
以前雲連傾也來過幾次靜華寺,但都是每年的祭祀禮纔會來這兒,因此從未見過這裡有這麼一處。
“阿彌陀佛,貧僧拜見太子殿下,拜見安國師。”那名老僧人自然是認得雲連傾和安國師的,見到兩人後,立即站了起來迎拜。
雲連傾走了過去,端倪了一下桌上的東西,“你這兒是做什麼的?”
“哧……”安國師嗤笑一聲,抖了抖肩膀。
“你笑什麼笑?”雲連傾桃花眼一眯,有些的不悅。
安國師斂了斂笑,道,“這一處,是求姻緣的地方。”
“求姻緣?”雲連傾忽然間發現自己以前的見識太少了,竟不知這靜華寺還有求姻緣的地方。
不過聽到這求姻緣三個字,雲連傾還是來了興致,朝那老僧人看去,“既是求姻緣,那本太子也來求一個,看看你這裡的姻緣,到底準不準。”
老僧人心底雖有詫異,但也不敢拂了雲連傾的意思。
這整個南庭國,想嫁入太子府的女子都排着隊呢,雲太子竟說要在這裡求姻緣,真是任性啊。
“太子殿下在這裡抽一支籤便可。”老僧人指了指放滿紅籤子的竹筒。
雲連傾挑眉,狐疑的看了眼老僧人,又看了眼這竹筒,“抽個籤就好了?”
“正是。”老僧人點頭。
聞言,雲連傾伸手,隨意的摸了一支籤子出來,遞給老僧人。
老僧人雙手接過,看向竹籤上的內容,眉頭皺了皺,“太子殿下最近可是碰見什麼心儀的女子了?”
“啊?”雲連傾聽到老僧人的這句話,下意識的漲紅了臉。
他不過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態來求個姻緣,怎麼一下子就被戳中了心事一般。
安國師在一旁看着,不着痕跡的勾了勾嘴角,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從他這個角度,恰好可以看到竹籤上的八個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太子殿下求的這支籤,說的是太子殿下近日已經遇見了心儀的女子,不知貧僧說的可對?”老僧又問了一遍。
“你繼續說下去。”雲連傾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老僧人自然會意,又按照這個籤子的內容,卜算了一卦,接着說道,“這卦象最終的指着的方位,是在西邊方向。”
“西邊,說近了是隔壁的孤山城,說遠了那可就是西元國了。”
“先不說方位,你看這卦象上,左半邊指着西面,右半邊卻還是維持着原樣,沒有給出任何的訊息,按照通俗解釋,那女子應當是個神秘之人,所以卜算不出她的信息。”
雲連傾聽到這,看着眼前的老僧人,一副見了鬼的架勢,“你們替人算姻緣的,都能算這麼準?”
老僧人笑了笑,“倒也不是,平常來的百姓,貧僧只解籤子,通俗解釋一下。今日是太子殿下來求姻緣,貧僧自然要把看家本領都拿出來,給太子殿下好好算一卦了。”
“不過聽太子殿下的意思,貧僧都算準了?”老僧人也八卦一下。
雲連傾面色有些古怪,一拂袖,彆扭出聲,“一半一半吧,不是全準。”
“這……”老僧人有些較真了,他在這靜華寺待了幾十年,從未有過失算的卦象,“不應該呀,貧僧卜算的卦,從未錯過。”
話畢,又拉了拉安國師的手臂,“國師,不如你也來抽一支籤,讓貧僧給你卜算一卦,看看準不準?”
“我就不用了,我都活了大半輩子了。”安國師訕笑道。
“別啊,你也來抽一支,光讓你看本太子笑話了。”雲連傾面露狡黠,把安國師往桌邊推了推。
安國師眼皮翻了翻,隨手抽了一支籤,遞給了老僧人,他都老古董一個了,哪還有什麼姻緣,真是搞笑!
沐雲槿和楚厲這會兒正好祈福完畢走出門,一出門見到安國師在求姻緣後,兩人對視一眼,來了幾分興致,站在一旁看了起來。
老僧人看了安國師的籤子後,朝安國師挑了挑眉,“國師大人,這可是一支上上籤吶。”
“……”安國師默。
“喲,春心蕩漾,一見傾心。”雲連傾看見那籤子上的內容後,連連咋舌,拍了拍安國師的肩膀,“本太子倒是想看看,你這大把歲數了,春心蕩漾是怎麼個蕩法。”
“不不不,太子殿下這理解有誤,此籤的意思是,會有一名女子對國師大人一見傾心,春心蕩漾,並不是指國師大人。”老僧人解釋。
雲連傾摸了摸下巴,會意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你趕緊給他算一卦,算算那女子在什麼方位。”
老僧人應下。
沐雲槿在一旁看着,忽然笑了起來,“你們南庭國求姻緣的地方這麼厲害嗎?連在什麼方位都能算出?”
“這是自然,剛纔本太子的就……”雲連傾脫口而出,說了一半,發現自己說漏嘴了,連忙捂住嘴,轉過身子,往別處張望。
沐雲槿挑眉,“該不會雲太子的姻緣,方位在西邊吧?”
“對對對,就是西面。”老僧人連忙出聲,剛纔自己被雲連傾懷疑卦象失誤,心底正覺得冤呢。
“西面啊,那不就是西元國嗎?西元國的最西面,好像是漳州城吧?”沐雲槿說完此話,看向楚厲。
楚厲配合的點點頭,煞有其事的道,“漳州城確實在西元國的最西面。”
“這樣啊……”沐雲槿勾起嘴角,“那這位大師的卦象還真準。”
老僧人笑了笑,這會兒幫安國師卜算的卦象也算了出來,“瞧,方位在南面,而且這指在最近的地方,說明就在這皇城內。”
說完左邊的卦象,又看向了右邊,同剛纔雲連傾的一樣,沒有任何訊息。
“他的女子也是個神秘人?”雲連傾挑眉,又一次懷疑老僧人的卦象到底靠不靠譜。
老僧人點點頭,擰緊眉心,暗暗的嘆了口氣,今日這兩位來算卦的,果然不是一般人,連姻緣女子,都不一般。
……
出靜華寺的路上,沐雲槿倒是八卦了起來,“雲太子,你在漳州城遇見的女神醫,叫什麼名字?”
“據說姓白,其他不清楚。”雲連傾老實回答。
“姓白的女神醫?”安國師接過話茬,語染深意,挑眉看向雲連傾。
雲連傾點頭,“對啊。”
末了,又上下打量了眼安國師,陰測測的道,“難不成你認識?”
“認不認識不知道,不過早年四處遊歷時,結識一位小兄弟,那人姓白,他們整個家族都是醫學世家,醫術精湛,不過這個家族的人卻十分低調,從不輕易替人看診,因此這個白家纔沒有被世人皆知。”安國師道。
聞言,雲連傾頓時來勁了,雙眼放光似的看向安國師,“照你那麼說,那個突然出現的女神醫,極有可能是白家的人?”
“也許吧。”安國師微微出聲。
沐雲槿聽到這話,用手肘輕輕的撞了撞楚厲,低聲的道,“看來,這世上果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是自然。”楚厲低低的一笑,攬着她往外走着。
“皇兄,皇嫂,你們什麼時候回西元國?”雲連傾忽然開口,看向楚厲和沐雲槿。
沐雲槿剛想回答過兩天,卻見楚厲淡淡的看了眼雲連傾,“暫時不回去。”
“那,你們……”雲連傾忽然有些磕巴。
“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們陪你去漳州城,找那個女神醫吧?”沐雲槿一語道破,眼露狡黠的笑意,睨着雲連傾。
雲連傾故作鎮定,心底卻覺得自己慫爆了,好歹自己也是一國太子,怎麼變得如此扭扭捏捏,毫無天子風範,真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