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母子相認皇后毀容

十二 母子相認、皇后毀容

楚雨涼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小南,一邊朝馬車走去,一邊對奶孃催促道,“奶孃,快上馬車,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車伕一直等候在宮門口,見楚雨涼神色慌張,迎了上去,楚雨涼趕緊給他遞眼色,示意他快上馬車,“李叔,趕緊回府,別耽擱時間。”

儘管奶孃和車伕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還有爲何多了一個孩子,可見楚雨涼神色不對勁,也知道事情不簡單,於是都極有默契的配合起來,待大家都上了馬車後,車伕趕緊揚起馬鞭直奔楚府。

馬車上,楚雨涼問道,“李叔,你在宮門口可有看到老爺和王爺?”

車伕一邊加急揚鞭驅馬,一邊回頭,“回大小姐,小的沒見着老爺和王爺。”

楚雨涼皺緊了眉頭,這才發現自己問的問題很傻。李叔一直在宮門口,要是他們從宮裡出來,肯定會發現楚府的馬車。

她現在最急的就是不知道他們翁婿倆到底在何處?

皇后想偷換她的孩子,小南又將寶兒給救了出來,他們要不了多久就會發現孩子不見了,到時候追出來,那就麻煩了。就算她和小南能打,可要是對方來的人多呢,這如何整?

現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回楚府,自上次昭王帶人擅闖楚府後,楚雲洲在府中加派了人手,只要回到楚府那就絕對安全,畢竟府中還有一些手雷,這東西怎麼說也能起點震懾作用。

可問題是楚府離宮門有些遠,就他們這樣的速度最快也要兩刻鐘,一會兒到大街,人一多,馬車還得慢行,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還沒回到楚府就被人攔截了。怎麼辦?不怕一萬依舊怕萬一,要是就她一個人她還能懷着一絲僥倖去闖闖,可現在她帶着孩子,李叔和奶孃有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她不敢賭、也賭不起!

皇后敢正大光明的調換她的孩子,另一頭,晏傅天那死皇帝肯定也沒閒着,說不定楚老頭和她家爺現在正被死皇帝絆住,要不然依照她家爺的性子早就回府了。要是發現他們母子去了宮裡,他絕對不會無動於衷的。

現在回楚府,時間上是個大難題,府裡沒人撐場子也是個大問題。要如何做,才能讓大家不受驚嚇、不受傷害?

“王妃,到底出了何事?”奶孃見她焦急不安,又追着問道,同時拍了拍懷中的襁褓,“王妃,這、這到底是誰的孩子?”

楚雨涼伸長了脖子往她懷中認真的看了起來,小傢伙有呼吸聲,面色也正常,但這麼久一直都沒動一下,應該是服用了什麼東西。皇后想讓這孩子來頂替她的寶兒,應該不會讓這個孩子出現意外,所以這孩子應該不會有性命危險纔是。她現在也只能這麼想,至於這孩子的來歷、以及孩子的情況,這些都只能丟一旁,待安全之後再來考慮。

“奶孃,皇后想要用這孩子調換寶兒,這孩子是多出來的。”見奶孃追問,楚雨涼這纔給她解釋起孩子的來歷。

“啊?”奶孃震驚的睜大眼,聽聞過後,比楚雨涼都還緊張不安,“王妃,這、這……”

楚雨涼趕緊道,“別緊張,沒事的。”

奶孃皺緊了眉頭,“可這孩子?”

楚雨涼嘆氣道,“先留下吧,等我們安全之後再做打算。”畢竟是一條小生命,她也是兩個孩子的娘了,看着這麼小的孩子就被人利用,她心裡難免生出惻隱之心。

低頭看向懷中襁褓裡的兒子,比起剛出生那會兒,真是越發白嫩了,那小嘴跟他們爹一個樣,睡覺都能抿成一條直線。宇文嫺清想隨便拿個孩子糊弄她,真是好笑,不是她亂說,他們家寶兒那就是他們爹的縮小版,五官模子跟他們爹那就是一個樣,她要是連自己兒子都分辨不出來,她還是個娘嗎?

可有些人卻用那種卑鄙無恥的手段意圖調換她的寶兒,今日要不是小南,她的寶兒或許就真的落到別人手中了。而那些人,他們會放過她的寶兒嗎?

皇后心腸歹毒她還想得通,可是晏傅天……他可是寶兒的親爺爺!

想到什麼,楚雨涼猛的擡頭,並快速的對車伕道,“李叔,去紅莊!要快!”

對,去紅莊!

紅莊離這裡最近!

雲娘一定不會讓寶兒出事的!

親爺爺心腸歹毒,可寶兒和貝兒還有親奶奶!

……。

一刻鐘左右,三個大人帶着三個孩子出現在紅莊裡。

聽說她帶了兩個嬰兒前來,接待她的人很是恭敬的將她帶進了一間房裡休息。

“姑娘,我這次來不是來找雲孃的,我想找芷煙,麻煩你讓她出來行嗎?”楚雨涼將孩子放在牀上,又讓小南守着以後,她拉着美人不讓其離開。

紅莊接客的女子好幾名,她在這裡住了幾日,也已經熟悉了。這幾名女子平日裡專門負責接待客人,甚至知道的事也比其他人多。別看她們穿着打扮跟妖精一樣,其實認真發現,這幾個女人跟那些陪男人玩樂的女子有很大的區別。

聽說她不找雲娘,接待她的美人都沒那麼緊張了,不過還是婉言拒絕道,“王妃,實在抱歉,芷煙姑娘今日出去了。”

這說辭楚雨涼都聽膩了,肯定是不信的,拉着她繼續道,“那你能不能讓人幫我看住他們?”

美人有些不解她的意思。

車伕去後院拴馬了,跟楚雨涼一起進房的是奶孃和小南以及兩個還在襁褓中的孩子。楚雨涼對她指了指牀邊站着的人,皺眉說道,“我們剛從宮裡出來,有人要搶我的孩子,麻煩你找人幫我看護好他們行嗎?我不會讓你們白出力,只要幫我看護好他們多少銀子我都出。”

聞言,美人神色微變,“有人要搶孩子?是誰?”

楚雨涼嘆氣,“宮裡的人。”

美人擡起頭朝奶孃和小南看去,從他們緊張不安的神色上她這纔看出一些端倪,頓時嚴肅起來,“王妃,你怎的不早說?”

楚雨涼搖頭,“姑娘,我現在沒辦法給你解釋,若是芷煙在,麻煩你請她出來,若是芷煙不在,就請你幫我安排一下人手,我說了只要你們幫我看護好他們,出多少銀子都不是問題。若是你們不肯幫這個忙,那我也只能帶着孩子離開。”

王元武曾經就被紅莊保護過,她相信紅莊有能力保護他們。若是他們不信她的話,她也沒辦法。

美人神色嚴肅,沉默片刻後,然後拉着楚雨涼的手,道,“你們趕緊跟我來!”

……

楚雨涼剛出鳳鸞宮不久,晏傅天就出現在鳳鸞宮。

見他來,宇文嫺清趕緊迎了上去,不等她行禮,晏傅天就開口問道,“皇后,賢王妃呢?朕聽說她已經到宮裡了。”

宇文嫺清得意的道,“皇上,您放心吧,已經得手了。”

晏傅天滿意的點了點頭,威嚴冷肅的目光掃了一眼周圍,問道,“那她人呢?”

“回皇上,她人剛離開。”

“孩子在哪?”

“在臣妾寢宮裡。”

“她可是帶兩個孩子一起來的?”

“皇上,她就只帶了一個。”

晏傅天濃眉微蹙,有些不悅,“就一個?”

宇文嫺清趕緊回道,“皇上,她帶來的那個是兒子。”

聞言,晏傅天神色這纔好看一些。

宇文嫺清一邊攙扶着他在軟椅上坐下,一邊關心的問道,“皇上,楚雲洲和賢王可是已經離開了?”

晏傅天‘嗯’了一聲,“朕安排了一些事讓楚雲洲去做,賢王已經出宮了。”

一皇一後正說着話,突然有名宮女匆匆跑來,見晏傅天在場,趕緊跪下行禮,“奴婢參見皇上。”

見她神色慌亂,晏傅天冷肅的問道,“出何事了?爲何如此驚慌?”

宮女趕緊道來,“啓稟皇上、啓稟娘娘,孩子不見了!”

“啊?!”宇文嫺清最爲驚訝,趕緊走上一步急聲問道,“如何不見的?”

宮女哆嗦起來,“娘娘,奴婢也不知道是如何不見的……突然孩子就沒了。”

對此消息,宇文嫺清明顯不信,見晏傅天臉色難看,她趕緊對晏傅天解釋起來,“皇上,臣妾是真的已經到手了,賢王妃抱走的那個孩子臣妾還親眼看了,的確是我們在宮外撿來的棄嬰。”

晏傅天起身,對地上的宮女沉聲命令道,“帶朕前去!”

一皇一後帶着人很快出現在宇文嫺清就寢的房中,可是房裡房外根本就沒有孩子的影子。

“這到底是如何回事?”沒看到孩子,宇文嫺清瞬間動怒,對守在房中的宮女怒問道,“不是讓你們看好孩子嗎?爲何孩子會不見了?”

剛纔的那名宮女和另外一名宮女跪在地上直磕頭,“娘娘息怒、娘娘恕罪……奴婢真的不知道是如何回事。”

晏傅天只看了兩名宮女一眼,隨即冷麪瞪向宇文嫺清。

宇文嫺清見狀,朝他跪下,收斂了怒火解釋道,“皇上,臣妾沒說謊,賢王妃是真的把那名棄嬰抱走了。”

晏傅天擡手指着空牀,龍顏上帶着薄怒,冷聲道,“如此說來,那剛滿月的孩子是自己離開的不成?”

宇文嫺清又氣又不解,面對晏傅天的怒氣,她咬了咬紅脣,回道,“皇上,看來臣妾寢宮裡肯定有奸細,否則不會發生這樣的事。臣妾敢以人頭作保,賢王妃抱走的孩子真的已經調換過了。”

晏傅天揹着手,龍袍下的身軀釋放着冷冽懾人的氣息,讓一衆人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對此事,宇文嫺清篤定十足,楚雨涼接過孩子之時還把孩子給她看過呢,她也看過兩個孩子,所以能肯定楚雨涼抱走的的確是棄嬰。

這一齣戲他們就是要楚雨涼吃啞巴虧。之前他們就已經把各種會發生的情況都想過,每一種情況也都想出了應對方法。在這之前,他們也沒把握能否順利的調換孩子,但只要有一成的希望,都可以試試,就算失敗了,找個替死鬼說是他把孩子偷偷調換的,如此一來,即便事情鬧大他們也沒多大的損失。

但只要成功了、一旦孩子被楚雨涼抱出宮外,那就算她察覺出問題他們也可以推得一乾二淨。

楚雲洲極爲看重那兩個孩子,只要孩子到了他們手中,不怕震懾不住他。

可現在好端端的,孩子居然失蹤,這讓宇文嫺清百思不得其解。說有奸細,其實她自己都不信。鳳鸞宮的人可都是她的心腹,這麼多年來他們做事從來沒出過差錯,不可能今日冒出一個奸細。更何況那賢王妃又不是宮裡的人,她就算想收買人也沒那個機會。可不這樣說,又沒法向皇上交代。

眼看着晏傅天此動怒,宇文嫺清腦子一轉,又趕緊說道,“皇上,臣妾說的句句屬實,此事事關重大,臣妾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愚弄您。皇上,給臣妾一些時間,臣妾這就派人去查探,看賢王妃抱走的是否是棄嬰。”

這個時候晏傅天還能說什麼,除了氣憤外,也只能依她的話去做。

“那就速去速回,定要讓人探明她抱走的孩子是哪一個!”沉着臉,他冷聲下令。

……

正如楚雨涼猜測的那般,楚雲洲和晏鴻煊的確是被晏傅天絆住了。

翁婿倆同其他大臣都在金鑾殿中商議國事。今早得到急報,南下出現洪澇災害,且傷及不少百姓。這事關百姓疾苦,消息又來得緊急,即便晏鴻煊在朝中無事可做,可一時間也找不到理由脫身,更沒想到在這段時間裡晏傅天會讓人去楚府接人。

退朝後,楚雲洲又忙着處理事務去了,晏鴻煊這才離宮回府。回到楚府,聽聞楚雨涼帶着孩子已經進了宮,他神色當場大變,吩咐嶽嬤嬤將府中的閨女保護好之後,他連朝服都沒換就準備進宮救人。

而就在他剛出楚府大門時,就遇上了正偷着回來的小南。

得知楚雨涼跟孩子在紅莊,晏鴻煊懸高的心瞬間落下,爲防止意外,他又返回府中將寶貝閨女帶上,直奔紅莊而去。

……

而紅莊裡,楚雨涼總算再次見到了雲娘。

原本她是想自己去找晏鴻煊的,但小南自告奮勇要代她去,想到他動作快,又不容易被發現,楚雨涼也就讓他去了。

她留在紅莊裡沒多久,雲娘就讓人將她請了過去。

原本以爲能見到孫兒孫女,但看過兩個孩子之後,雲娘發現兩個孩子中沒她的孫女,牀上兩個襁褓中都是男孩。

對這個莫名多出來的孩子,她肯定是要問的。楚雨涼也沒瞞她,將宮裡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對她說了。雲娘正抱着自己想念的孫兒,聽她說完,頓時又驚又怒,那雙露在面罩外的眼睛,頃刻間如同注入了寒冰一般,就連她身上優雅醇和的氣息都變得冷冽起來。

看着她那雙同自家男人動怒時一摸一樣的眼眸,楚雨涼心裡都驚了一下,難怪她當初覺得這雙眼睛好熟悉。

但不可否認,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她也沒說謊,都是一五一十說的,只不過她很想看看雲孃的反應。

“雲娘,我知道你心裡藏了很多苦,但我還是希望你別再躲着我們。你看看我們現在,其實過得都不如意,處處受人壓迫、受人威脅,今天或許能平安無事的度過,可誰也不知道明天又會遇到什麼麻煩。”坐在凳子上,楚雨涼幽幽嘆道。

不是她耍心機,她是真希望雲娘能現身於世、正大光明的活在大家眼皮下。龍椅上的那個是她的男人,而今她的男人同夥其他人要對自己的孫女孫女下手,她不相信雲娘能坐得住,她也希望雲娘能插手管管。

她和晏鴻煊是晚輩,不敢做得太過,可雲娘是晏傅天的女人,晏傅天這幅德性跟她有很大的關係,她不管誰還能管?

對於楚雨涼的心思,雲娘豈有不懂的?

看着懷中可愛的孫子,就猶如當年抱着兒子一般,許多塵封的往事一幕幕的回聚她的腦海中,即便十多年已經過去,可當記憶的屏障被撕開,那些年的一幕幕依舊是那般的清晰……只不過今時的她不再是曾經那個只爲情字而活的沁妃,再深刻的記憶也讓她痛不起來。

她不是心死,只不過是早已看淡。

但這不代表她能忍受晏傅天的種種惡行!

他憎恨她的煊兒,她可以理解,但對她兩個如此幼小、如此無辜的孫兒、孫女下手,她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

她狄憐沁這次回來不就是爲了晏傅天回來的麼?

說她不守貞潔,那些謠言她不在乎。貞節爲何物?呵,她接手紅莊之時就沒資格再說‘貞節’二字。晏傅天,他配她爲他恪守貞節嗎?

“雲娘?”見她盯着孩子一動不動,楚雨涼看出她在發呆,於是忍不住喚了一聲。

雲娘蓋住眸光的眼睫顫了顫,突然輕道,“你不用多說,我自由分寸。”

楚雨涼皺眉,想到多日來爲了見她一面,此時見面後她還這般不冷不熱,頓時就有些不耐,起身繞過桌子走到她面前,將她手中的襁褓抱到了自己懷裡,學着她一樣不冷不熱的說道,“原本我以爲來找你你能幫上一些忙,可沒想到你就這麼一種態度。既然你要繼續選擇深藏,那你就繼續藏着吧,反正對我影響不大。至於王爺會如何想,我也不想過問了。這是你們母子之間的事,說起來我在你心中不過是個外人,你們母子的事我當然沒資格過問太多。以後你們要如何折騰隨你們的便,反正我不會讓寶兒和貝兒再過這樣擔驚受怕的生活。你當孃的可以不過問你的兒子,但我這做孃的卻不會讓我的兒女受半分屈辱。這京城過不下去,大不了我帶着孩子遠走高飛,你們愛怎麼折騰隨你們的便!”

這番話是楚雨涼的氣話,但也是她沒說出口的心裡話。她做事一向果決,說她衝動也罷,反正她就是看不慣那種瞻前怕後、做事拖泥帶水的人。

心焦啊!

“涼兒——”

“涼兒——”

就在楚雨涼抱着兒子氣得想離開時,突然兩道聲音傳來。

一道來自她身後雲娘。

一道來自房門口某個闖入進來的男人。

楚雨涼怔了怔,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只見雲娘像是受了驚嚇般,背過身不說,甚至還低下了頭。

而門口趕來的男人一動不動的佇立在那,緊繃的俊臉上,深黑的眸子染着哀痛,呆滯的盯着桌邊纖瘦的背影。

楚雨涼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幹嘛了,總覺得自己立在中間彷彿有些多餘。默了默,她抱着兒子走向房門口,然後騰出一隻手將佇立不動的男人往屋裡推了一把。

而她則是退到房門外,看似是將空間留給他們母子相認,但實則是想堵在這裡,免得某個婆婆又跑了。

房間裡,氣氛很壓抑、很沉默,久別重逢的喜悅比不過心底壓抑多年的傷楚。

明明只有幾步遠的距離,可對晏鴻煊來說,腳上如同綁了大石一般沉重,明明就在面前,他卻害怕上前,十多年過去,他早已不是那個頑劣的少年,可桌邊那道背影卻依舊宛若當年。

眸中的霧氣擋住他的視線,他不敢眨眼,怕眨眼過後她會突然不見。

“母妃……”顫抖的薄脣輕啓,如同年記憶那般他喚着那個給他生命的女人,只不過低沉的嗓音不再有當年的清脆,而是充滿了道不盡的心痠痛楚。

雲娘身子僵愣,隱隱顫了顫。

看着她不爲所動的樣子,晏鴻煊最終失去了耐心,幾步衝了過去跪在她身前,抓着她的手腕,又怒又恨的望着她,“爲何要躲着?爲何?兒臣哪裡做錯了?你明明活着,爲何不告訴兒臣?母妃,你不是那麼殘忍的人,爲何要這般對兒臣?”

眼前的兒子,早已褪去稚嫩的氣息,變成了大人。雲娘扭開頭,試圖將自己的手腕從兒子大手中抽出,“我不是你母妃。”

“娘!”晏鴻煊痛聲低吼,漆黑的眸子都變得赤紅起來。強硬的板正她的身子,看着那雙垂淚的眼,心痛瞬間化成心疼。

雲娘低着頭一直沒有正視他,似是要掩飾什麼。

晏鴻煊擡起手,指腹顫抖的拭去她眼角的淚珠,滾燙的淚液讓他心中壓抑的痛漸漸退去,沙啞而哽咽的輕道,“娘,別在躲了,行嗎?算兒子求您了……您不要兒子、兒子不怨您,但寶兒和貝兒您都不想要嗎?”

看着她臉上黑色的面罩,晏鴻煊微微眯眼,突然將她面罩摘下——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可當看着眼前一張醜陋無比的臉龐時,他只覺得心口一痛,像是有雙無形的手扼住他的咽喉,想讓他窒息。

“不——”雲娘猛的用雙手捂住臉。

“娘!”回過神,晏鴻煊將她雙手抓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臉,沒有因爲醜陋而厭惡,而是滿滿的心疼。

“煊兒,你放開我!”雲娘開始掙扎起來,這麼多年來,她連自己都不敢正視自己,怎可能接受這樣的打量。

晏鴻煊放開她的手,突然將她身子抱住,不讓她繼續逃避,心疼的在她耳邊安慰道,“娘,別鬧了行嗎?你再這樣兒子真的生氣了?不就是一點小傷麼,兒子會爲你醫治好的,你別再任性了行不行?”

門外,楚雨涼伸長了脖子往裡偷看,聽着他那番話,頓時覺得好笑。本來挺煽情的場面,結果被他哄小孩般的語氣破壞了氣氛。

見他朝自己瞪眼過來,楚雨涼抱着孩子又返回屋中,走到母子倆身邊,她示意晏鴻煊讓讓,然後突然將孩子塞到雲娘懷中,“娘,我們都沒覺得你醜,你就別再這樣了。你要是不信我們說的,你總該相信你孫子吧?你看寶兒都沒被你嚇哭,這就說明寶兒也覺得你不醜。你又何必再這般掩掩藏藏的?”

那天在府裡的時候她就看出她臉毀得很嚴重,儘管被黑紗遮住,可她還是看清楚了的,所以這會兒在面對她毫無遮掩的面目時,楚雨涼表現的很淡定。再說了,這個時候就算有想法,裝也得把淡定裝下去。那張臉的確是毀了,臉頰、鼻子、下巴上都有着被灼傷的痕跡,凹凸不平,說實話,真的挺嚇人的。

不過她也不怕嚇住兒子,纔出生一個月,能有多好的視力?更何況,她這兒子對啥都是一副懶得搭理的樣子。

看着懷中小小嫩嫩的孫子,雲娘瞬間呆滯起來。小傢伙半眯着眼,左瞅瞅、右瞅瞅,也不知道在看什麼,那樣子就跟鄙視人一般。

看着她總算冷靜下來,晏鴻煊呼了一口氣。

楚雨涼見他還跪在地上,於是也在他身邊跪下。

“都起來!跪着做何?”雲娘突然訓斥道,似是彆扭,她抱着孩子轉過身背對着小夫妻倆。

楚雨涼和晏鴻煊相視一眼,都忍不住勾了勾脣。

而這時,晏鴻煊這才突然想起來這裡的目的。雖說妻兒平安無事,可有些事他必須瞭解清楚。

擁着楚雨涼起身,他將人帶到一旁,沉聲問起她去宮裡發生的事。

楚雨涼肯定不會瞞他的,將經過又說了一遍。

聽着夫妻倆在旁邊竊竊私語的聲音,雲娘回眸看了一眼,將地上的面罩撿起重新遮住自己丑陋的容顏,然後抱着孩子起身欲往外走。

“娘?”這次是楚雨涼先出聲,不解的望着她的背影。

見她要離開,晏鴻煊臉色也難看起來。難道娘還想躲着他們?

“你們說你們的,管我作何?難不成我還能抱着孫子跑了?”雲娘頭也沒回的說道,隨即走出了房門。

“……”楚雨涼嘴角抽了抽。

“……”晏鴻煊再次吐了一口氣。

屋子裡就剩下夫妻倆,楚雨涼撇開正談論的事,忍不住戳着他胸口調侃起來,“怎麼樣?這下高興了不?”

晏鴻煊伸手將她拉到懷中,低頭就朝她脣上輕咬下去——

……

夜幕降臨,華麗的寢宮內,原本安靜的寢宮突然傳來女人慘痛的尖叫聲——

“啊——來人——快來人——”

很快,守夜的宮女聞聲趕來,並急聲問道,“娘娘,怎麼了?出何事了?”

“啊——快救我——快救我——”伴隨着淒厲的聲音,宇文嫺清突然從華麗的牀幔中滾到了地上。

“娘娘!”進來的兩名宮女趕緊跑過去,欲將她攙扶起來。

而就在她們剛要觸碰到人時,突然間兩人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後退並驚叫,“娘娘……您、您的臉……”

其中一名宮女許是太過膽小,受驚的翻了個白眼之後,突然暈倒了。

剩下的那名宮女撒開腿就往外跑,邊跑邊喊,“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娘娘受傷了——”

寢宮內,宇文嫺清捂着臉在地上打滾,鮮紅的血水從她纖白的手指中源源不斷的溢出、滴落在地上。

“來人啊——快來人——我的臉——快救我的臉——”

……

當晏傅天聽聞消息趕到的時候,也是被宇文嫺清的臉嚇得當場失色,怒問道,“如何回事?是誰把你弄傷的?”

“皇上……”宇文嫺清躺在牀上,見他出現,瞬間痛哭起來。

而御醫正在一旁爲她調製傷藥,見她哭,趕緊出聲勸道,“娘娘,您莫要激動,小心眼淚浸溼傷口。”

“嗚嗚……皇上……”宇文嫺清哪裡還能冷靜,臉上的痛已經讓她麻木了。

晏傅天上前,盯着她臉上還在流血的傷痕,再次怒問道,“到底出了何事?”

宇文嫺清原本端莊秀麗的面龐,此時佈滿了傷痕,都是刀口劃過的痕跡,連皮肉都翻出來了,一臉深刻的刀痕不說,還滿臉的血水,這副慘樣,簡直是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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