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陵見她爲難,也不好強求,只是道:"不見小姐,最起碼你應該去見素雅吧,你們應該有好些好要說的!"
綠兒想了想,道:"嗯!"南子陵便將她帶到了剛纔的茶樓,又去周府將素雅也叫了過來。素雅一聽綠兒這麼匆忙便走,心裡十分感傷,便急匆匆的趕了來。
綠兒在窗口遠遠的就看見素雅走了過來,她想到以後只怕就再也見不到了,霎時間如鯁在喉,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
"綠兒……."素雅推門進來,只見她揹着身子站在窗口,身子微微顫抖着。她快步的走了過去,將她的身子扳過來,只見她滿臉都是眼淚,從來沒有哭的這樣子過。
"素雅……"綠兒撲進了素雅的懷裡大聲的哭了起來。素雅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拍着她的背。哭完了,她擡起頭,抽着鼻子道:"我,我要走了,但是我捨不得你和小姐……"說着又落淚。
素雅給她擦眼淚,強忍着心頭的不捨,道:"傻丫頭,天下哪裡有不散的筵席呢,到最後終究是要分開的,你既然決定了,我和小姐都會支持你的。如今你也長大了,應該學着自己做決定了!"
綠兒點了點頭,只見南子陵還在門口站着,不好意思道:"你也進來吧,站在門口做什麼?"
南子陵笑道:"你們姑娘家說事,我進去多尷尬呀,你們說這,我回客棧陪着小路子吧!"說着便離開了。
素雅拉着綠兒坐下,嘆了一口氣,問道:"綠兒,南子陵都給我說了,真是難爲你了!"看到她額頭上的疤痕尚在,心中更是心疼,道:"大戶人家的勾心鬥角實在可怕,這次要不是小路子拼了命救你,只怕我和小姐就再也見不到你的了!一路上又吃了那麼多的苦頭,小姐聽了估計又得傷心了!"
綠兒急忙問道:"小姐,小姐好不好?"
素雅微微搖了搖頭,道:"不好,寒毒又復發了,只怕那孩子是保不住了!我怕她聽了你的事情會傷心,都沒有敢告訴,就連舒夫人害你的事情也沒有讓她知道,不過我已經給王爺說過了。王爺派人給舒夫人送了信,讓她不準再爲難你,如今王爺每天都帶着小姐去泡溫泉,夜裡我再陪着她打坐運功,這兩天病情纔剛穩定一些!"
綠兒聽了不由心酸,道:"小姐怎麼如此命苦,現在她正在困難的時候,我卻要離她而去,我這心裡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但是小路子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拼了這一生的幸福不要,也不能辜負他的一片情意,更何況我已經答應了他,帶着他回我的家鄉去,兩個人過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素雅握着綠兒的手,問道:"你真的想好了嗎,雖然說小路子人不錯,但是他畢竟是個太監,以後你們連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你真的不後悔嗎?"
綠兒看着素雅,半天才道:"沒有什麼好後悔的,我已經決定了。至於孩子,可以收養一個,也就當是自己養的了!"
"難得你這樣想的開,"素雅擦了擦眼睛,又去摸她的額頭,心疼道:"受苦了……"
綠兒搖了搖頭,神情黯然,道:"我這不算什麼的,小路子,小路子爲了我,十個手指頭都沒有了,我,我這又算得什麼?"想了想從懷裡把蔚中信的通行令牌掏了出來,道:"這是老爺的令牌,前些日子包袱被人扣押,差一點就弄沒有了,謝天謝地還在,要不然我就更沒有臉去見小姐了!"
素雅接過,問道:"你真的不打算去見小姐了嗎,她很想你的!"
綠兒沉默了,好半天才搖頭道:"還是不見了,見了面又要生出多少事來!你要好好照顧小姐,告訴小姐,不管綠兒走到了哪裡,都是她的丫頭,心裡都會爲她祝福的!"說着就起身,素雅急忙道:"我送你!"
"不用了,你回去吧,說不定小姐就回來了!"綠兒忙攔住道。素雅從懷裡取出一疊銀票,硬塞在了綠兒手裡,道:"這些銀子不多,你帶着,以後用銀子的地方多呢!千萬不要和我客氣,一定要收下來的!"
綠兒眼中泛着淚花,點點頭,道:"哎!你們保重,我走了!"說完頭也不回,徑直離開了。
到了夜間,南子陵潛入周府,到了素雅的房間,告訴說兩人已經離開了,素雅也是一番哀嘆,問南子陵有什麼打算,南子陵道自己也要回沙漠去了。
"你也不見小姐了嗎?"素雅問。
南子陵心中有事,搖頭道:"你們不是很快就要回來嗎,總是要見面的!"
正說着,只聽外面的丫鬟道:"素雅姑娘,王妃回來了!"
素雅忙對南子陵道:"你先別走,等送走了王爺,或許小姐有事情要交代你去做呢!"說完便掩門出去了。
夜染塵一路抱着蔚紫衣進了門,素雅急忙迎了上去,只見蔚紫衣閉眼未醒,嚇了一跳,問道:"王爺,這……"
夜染塵忙用眼睛制止素雅,輕聲道:"沒事,只是睡着了!"一邊說一邊抱着蔚紫衣朝着房裡走來。素雅急忙在前面開了門,夜染塵一路抱着她進了房間,輕輕把她放在牀上,又蓋好了被子,囑咐素雅好生照料,然後才離去。
夜染塵離開之後,素雅過去摸了摸蔚紫衣的手,只覺得不像平時那樣冰冷,不由輕笑道:"這溫泉果然還是有些用處的,手也不像以前那樣冰涼了!"
蔚紫衣微微睜了眼睛四處一看,輕聲道:"夜染塵可走了?"
素雅笑道:"走了,起來吧!"說着將她拉了起來,在身後墊了一個軟墊,笑道:"原來你是裝睡啊,這麼怕王爺知道嗎?"
"臭丫頭,就你知道!我只是回來的路上有些累了,誰知他竟然抱着我回來,既然他要做,我也省得走路了!"蔚紫衣嘻嘻笑道,又問:"綠兒呢,你不是說她也來了嗎,怎麼也不過見我?"
素雅愣了一下,道:"她啊,她剛來嘛,我讓她沒事到處逛逛去,你和王爺去了一天沒有回來,難道要讓她在這裡等嗎?再說了,王爺知道了,只怕不高興!"
"他不高興?他有什麼不高興的,綠兒是我的丫頭,又不是他御王府的人,和他有什麼關係?"蔚紫衣冷笑道。
"小姐,再怎麼說也得給王爺留個面子不是,要是他知道府裡的人隨便就跑了出來,一定是要生氣的!你就不要先管綠兒了,橫豎有小路子跟着,不會讓她受委屈的,不過這裡倒是還有一個你想要見得人哦!"素雅神秘道。
"哦,我知道了,是南子陵對不對?他在哪裡,快讓她出來!"蔚紫衣一聽素雅的話便知道是南子陵了,笑道。
"小姐,你可真是太精了,你怎麼就知道是他啊!"素雅笑問道。
蔚紫衣笑道:"你可真是笨,不是我讓他回的帝都嗎,除了他還有誰會過來,快些讓他出來見我!"
素雅點頭,還未說話,南子陵已經從後面轉了出來,抱拳道:"小姐……."許久沒有看到蔚紫衣,南子陵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見不到是想念,知道她過得不好是心痛,如今知道她過得好了,見了她反而是沒有話可說了,只是呆愣愣的站在那裡。
蔚紫衣皺了皺眉頭,道:"子陵,怎麼了,見了我你好像不太高興?"
南子陵擡頭笑道,"哪有,是,是太高興了,所以不知道該怎樣表示,所以,所以才……."
"你騙不了我的,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蔚紫衣心裡隱隱覺得不對勁。綠兒如果真的在這裡的話,是不可能不來先見自己的,剛纔素雅說話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懷疑了,如今見到南子陵如此沉默,心中更是懷疑,這兩個人平時一見面,不管自己在不在跟前總是會吵嚷一番,今天居然都這麼安靜,定是有事情發生了!
蔚紫衣回頭去看素雅,"素雅,你是最不會撒謊的了,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爲什麼都這麼沉默,這可不是你們平時的作風!"
素雅若無其事道:"沒事啊,能有什麼事情,是小姐你多慮了!"
蔚紫衣起身走了下來,在桌子邊坐下,猛地一拍桌子,喝道:"素雅,什麼時候你也學會對我撒謊了?"一面說一面劇烈的咳了起來。
素雅一驚,急忙走過去給她在後背拍着,道:"小姐,我……"
蔚紫衣將她推開,深深吸了幾口氣,稍微緩和了過來,扭過頭去看南子陵,道:"你說,發生什麼事情了?"
南子陵只見她臉頰通紅,雙眼氤氳,心裡難受極了,便道:"是綠兒她離開了!"
素雅急忙制止道:"不要說了!"只是哪裡還來的及。蔚紫衣一怔,道:"你說什麼,綠兒離開了,她去哪裡了,爲什麼要離開?"
素雅見瞞不住了,只能道:"小姐,我來說吧!"說着便將綠兒在王府受到舒夫人的陷害,又在路上遭遇的種種說了一遍。
蔚紫衣手指緊握,聽完了,氣的胸口上下起伏,喘氣不定,素雅急忙倒了水,給蔚紫衣道:"小姐,我就知道你聽了一定會生氣,所以纔不想告訴你的!"
"素雅,你真是糊塗,你既然見了綠兒怎麼不攔住她呢,由着她胡來!"蔚紫衣將杯子推過,並不喝茶,道:"她就這樣走了,以後的生活可要怎麼辦?若是她再出什麼差錯,我們以後又怎麼安心,這後面的事情,你們想過沒有?你和子陵都是武功防身,她卻沒有,小路子的手又受了傷,你讓他們如何生活?"一面說一面就要南子陵去找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