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悄悄的潛着回到了青樓之後,只見經過那麼一番折騰,這裡的人居然跟沒事人一般,她心裡實在是納悶,閃身進去拉了一個伺候的小廝躲到後院,冷聲問道:"二皇子來了沒有?"
那小廝見她面罩冰霜,一雙美眸冷漠無情,早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更何況卡在脖子上的那把冰涼的匕首可是不會和自己打商量的。
"姑,姑娘,饒命啊……"小廝叫道。
"饒你可以,說實話,要不然……"她將匕首往裡送了送。
"我說,我說!"小廝急忙的點頭,"二皇子已經來了,就在樓上的雅間!"
素雅皺眉,道:"是誰在伺候?"
"是新來的李翠兒小姐!"那小廝一臉的汗珠兒,是一句假話也不敢說,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他不注意的時候,早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素雅見他誠惶誠恐的樣子,也不想爲難他,將他推到一邊,拿出五十兩銀票給他,"拿着這些錢走吧!"
小廝本以爲自己是要死了,沒想到不僅沒有丟了性命,居然還拿到了銀子,激動的連連點頭,道:"知道了,知道了,謝謝姑娘!"
素雅擺了擺手,那小廝便一溜煙的跑了。素雅探出頭去看了一看,只見大廳裡面人聲鼎沸,居然沒有人注意自己。她便胡亂的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盤子,端着就朝着二樓走去。
二樓果然清淨。因爲她是老鴇臨時帶進來的,所以青樓的人並不認識她,只當她是那房小姐的丫鬟,也就沒有人過問。她閃過衆人,來到了二樓最後一個房間,用手輕輕的推開窗戶,只見裡面坐着一個身姿灑脫之人,素雅仔細一看,果然是夜染風。
粉色的紗帳後面躺着一個包裹着的美女,像是一條美人魚一樣,動也不動。
素雅繼續看着,隱隱覺得哪裡不對。
"美人兒,你可想死我了!"屋子裡的夜染風淫笑着起身朝着牀上走去。
素雅皺眉,夜染風雖然風流,卻不至於做出這樣猥瑣之事。畢竟是當朝的二皇子,又怎麼會如此的掉身價呢?
"不,不要……."牀上的女子低聲的哭泣着。
夜染風起身,罵道:"媽媽,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已經是訓練好的嗎,怎麼還敢在本皇子面前哭哭啼啼的,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老鴇嚇了一跳,撲通跪在了地上,頭也不敢擡,顫聲道:"這個李翠兒是新來的,可能,可能還不太適應,二皇子,您不用生氣,"她一邊說一邊瞥了那賴頭一眼,那賴頭起身,拿出了一個小瓷瓶,諂媚笑道:"二皇子,這個可以讓她乖乖的聽二皇子的話的!"
夜染風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接過瓷瓶,似笑非笑道:"真的有這麼靈嗎?"
賴頭把頭點的像是吃米的小雞一般,笑道:"二皇子,你放心吧,這個東西是我們專門對付那些不聽話的小妞,效果,嘿嘿……."
夜染風勾了勾手指,"來,你過來!"
賴頭大喜過望,道:"我嗎?"
"嗯!"夜染風笑着點頭。
賴頭便幾步走到了夜染風面前。夜染風突然俊眉一豎,將那瓷瓶朝着賴頭的臉便砸了過去,喝道:"大膽!我堂堂二皇子,還用的着這樣的東西嗎?我寵幸她是她的榮幸,你沒有和她說明白嗎?本皇子不喜歡女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你們是怎麼辦事的?把趙飛給我找來!"
老鴇聽了這話,渾身不由得抖了一抖,顫聲道:"他,他不在了……."
"不在,不在是什麼意思?"夜染風問道。
"就是,就是,找不見了!"老鴇一咬牙,道。反正死活也不能說是死在了青樓。
"死東西又跑到哪裡吃花酒去了!"夜染風低聲咒罵了一句,回頭看着躺在牀上的美人,喝道:"還不帶着你的人滾?"
老鴇這才忙忙的帶着幾個人出了房門下了樓去。素雅偷眼看去,只見他開始寬衣解衫,就要朝着牀上撲去。
素雅推開窗戶躍了進去,一把鋒利的匕首便貼在了他的脖子上,冷聲道:"你是誰?"
夜染風一怔,笑道:"我乃當今的二皇子,姑娘好大的膽子!"
素雅繞過去正面對着他,笑道:"二皇子夜染風嗎?"
那人本是嚇出一身汗來,此時看到素雅的正面,卻是鎮定了下來,"怎麼,你不信?"說着從懷裡取出一塊令牌來舉到素雅的面前,道:"這上面的字你可認得?"
素雅看了一眼,果然是夜染風的腰牌,只是這人卻絕對不是夜染風。剛纔他用瓷瓶丟賴頭的時候,素雅就已經看出來了,他其實並不會武功。
匕首貼着他的脖子更近,素雅低聲道:"說實話,你到底是誰?"
"大膽,居然敢如此質疑本皇子,你有幾個腦袋?"夜染風惱羞成怒喝道,只是身子卻是一動不動。
素雅見他還是不說實話,用力將匕首往下一壓,鮮血便沿着匕首流了出來,"我可沒有那羣笨蛋那麼好騙,你說不說實話?"
"我,我……"
"說不說?"匕首更深。
"我是馮雲,馮雲…….."馮雲終於說了實話。
"這腰牌是怎麼一回事,還有容貌,你是自己說,還是讓我逼着你說!"素雅冷冷道。
"我自己說,我自己說!"馮雲嚇得一身的冷汗,連聲道,"姑娘,你能不能把匕首往開移移,再這樣下去,只怕我也要血流殆盡了!"
素雅回頭看了一眼牀上那滿臉緋紅的女子,低聲喝道:"過去把屏風上的衣服丟給她!"
馮雲哎了一聲,趕緊照着素雅的話做,那女子穿了衣服。素雅推開窗戶一看,後面剛好是後院,便用匕首將牀上的錦被劃開,接在一塊,從窗戶上丟了下去,讓那女子從窗戶爬了下去。自己則拎着馮雲的衣領,跳了下去。
從後院逃脫之後,素雅將馮雲身上的銀子都給了那女子,那女子千恩萬謝的朝着素雅磕了幾個頭便逃走了。
馮雲被素雅一路帶到了郊外,哭喪着臉,道:"姑娘,你到底是誰,幹嘛非要找我的茬呢?"
素雅冷笑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冒充二皇子,還敢問我?現在就把你知道的告訴我,你是如何得到二皇子的腰牌,還有你的臉是怎麼一回事?"
那馮云爲了活命自然什麼都給素雅說了。
原來這馮雲就是本地人士,住在城郊。一天夜裡風雨交加,有個外地人過來投宿,他本着好心便讓他住了下來。沒想到夜裡居然出現了一大批的刺客,那人與刺客大戰了幾百回合,刺客自然是沒有佔到什麼便宜,那人也負了重傷。因爲他一開始就躲在了牀底下,所以纔沒有被發現。隱隱約約聽到他們說什麼二皇子之類的話。第二天他出來的時候發現好好的房子也毀了,什麼都沒有了。他本來就已經窮的家徒四壁,如今更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個包袱,是昨天借宿的人留下來的,他便打開查看,只見裡面有一塊刻着風字的腰牌,另外有一套華服,一疊銀票。當時他實在是窮怕了,便生出了佔爲己有的心,又怕別人懷疑,便私自的畫了那人的容貌,拿到小鎮上找人給自己做了易容,然後打着二皇子的招牌騙吃騙喝。青樓的老鴇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後,更是變着花樣讓樓裡新來的姑娘伺候着他。這舒服日子過得久了,他還真就把自己當成了二皇子,甚至還找了趙飛做自己的保鏢。這一來二去的竟然沒有人懷疑他,直到素雅的出現。
"姑娘,我也是迫不得已呀,二皇子他弄壞我的房子,我都已經無家可歸了,所以,所以這一點小事就不要計較了吧?"馮雲朝着素雅作揖討好道。
素雅冷哼道:"一點小事?我看你是惡從膽邊生,居然不怕死的打着二皇子的旗號招搖撞騙,要是讓他本人知道了,定要將你五馬分屍,株連九族!"
馮雲嚇得跪在了地上,求饒道:"姑娘,你行行好吧,我也沒做什麼壞事,不過就是貪財好色,在溫柔鄉住了幾日,怎麼着也罪不至死啊,姑娘,你大人大量,就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二皇子爲人正派,豈是你這種無賴可以冒充的?你這樣詆譭他的名聲,還罪不至死?"素雅將他踢到在地,冷聲喝道。想到剛纔那女子受盡屈辱,之前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女子遭受了他的凌辱,真是越想越氣憤,提起匕首就朝着他刺去。
"姑娘!"馮雲大叫道:"你又是何人,爲什麼要替二皇子出頭,別你也是想拿着這腰牌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對我動手,有我在一旁協助你,你會好辦事許多呢!你要是殺了我,哼,我告訴你,我的好兄弟趙飛是不會放過你的!"
素雅聽了這話,不由笑了起來。
馮雲看的心裡頭直起毛,"你笑什麼?"
"你還指望這趙飛救你?他早就死了!"素雅冷笑,"是我殺了他!"
"啊?你,你真的殺了趙飛?"馮雲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怎麼也不相信不過是一個女子罷了,怎麼會是趙飛的對手呢?
"可真是不巧,我和趙飛有不共戴天之仇,本想放過你,但是你居然和他狼狽爲奸想要禍害百姓,那我只好替民除害了!"說着也不等馮雲再說什麼,一刀便便刺進了他的胸口,馮雲瞪着兩隻眼睛將素雅望着。
素雅朝着他腦袋一推,馮雲便軟軟的倒在了地上。素雅也不耽擱,找了一匹快馬便朝着周郡趕去。
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便遇到了南子陵。南子陵見到素雅,激動道:"可算是找到了你了!你跑到哪裡去了,讓我好找!"
素雅勒住馬,道:"那天和你分開之後,我便和那吳飛到了前面的鎮上,不過好在我已經問出個眉目了。另外還發現了另外一件天大的事情呢!"
"什麼事情?"南子陵問道。
素雅從懷裡取出腰牌,道:"和二皇子有關,我們還是趕緊去和小姐匯合吧!"說着將腰牌收回放在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