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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以後會娶妙兒嗎?"小女孩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比自己高出一頭的男孩,手裡拿着一串糖葫蘆,這是師兄給自己買的……..

"嗯,我會照顧你的,以後我會賺多多的銀子,給你買糖葫蘆!"男孩看着晶瑩剔透的糖葫蘆,不住的咽口水,看着師妹開心的樣子,雖然累了一天摘草藥只換來一串糖葫蘆,但是也是很開心的笑了………

歲月如梭,時光飛逝,那時的誓言恍如隔世,自從自己離開清屏鎮又何曾想過回來,妙兒又何曾放於心上,不過這樣也好,如果妙兒真的等自己,自己倒是無所適從了!

低頭看看蔚紫衣,又好笑又好氣,這個時候她居然睡着了,嘆了口氣,將蔚紫衣輕輕放到在自己腿上,希望她睡得舒服些,順便用袖子遮住陽光,雖然下午,可是光線還是挺烈的……..

"夜染塵,你王八蛋……..回家,我要回家?"蔚紫衣翻了個身,嘴裡嘟囔道。

柳如換苦笑,你還在乎他,是不是?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對你到底是怎樣的感情了,當初你爲何救我,救了我又給我下了這相思之毒,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明明就是知道,卻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呢……….

蔚紫衣,你要我拿你怎麼辦?

林府內

"滾!"

黃雲飛將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的管家一腳踹倒,喝罵道:"找不到小少爺就不要回來!"

氣喘吁吁坐下,端起桌上剛沏的茶,剛喝一口便噗的吐出,嚇得廳中小丫頭趕緊跪在地上,"掌門恕罪!"

黃雲飛很有上前將她掐死的衝動,將茶杯砸向地面,喝道:"滾,都滾!"

立在一旁的陳容面色也好不到哪裡去,那孩子無故失蹤,黃雲飛把氣都撒在自己頭上,不就是一個賤女人留下的賤種,值得你這麼緊張嗎?

"好啦,你鬧夠了沒?"陳容往前一步,柳眉倒豎,杏眼圓睜,"不就是孩子丟了嗎,至於如此?"

"那可是我的親骨肉!"黃雲飛一錘桌子道。

"他是你親骨肉,那我是你什麼,他一丟你就失了魂一般,對我不聞不問也就罷了,你還怪我,罵我,我給你帶孩子容易嗎,你就這樣欺負我,嗚嗚嗚嗚…………"陳容越說越生氣,越說越傷心,一跺腳開始站在黃雲飛邊上大哭。

"別哭了,我不也是着急嗎?"黃雲飛暗歎了一口氣,轉身捉住陳容的皓腕,深情道:"我這一輩子就這一個親生兒子,你不會讓我老無所依吧?"

陳容撲到黃雲飛懷裡,哽咽道:"我們可以生一個嘛!"

沒想到那黃雲飛卻像被人踩到痛楚,臉一陣白一陣紅,道:"還是先找小寶兒要緊!"言罷也顧不得陳容在後呼喚,一溜煙逃也似的離開大廳。

在路過後園時黃雲飛突地放慢腳步,走了進去,自己半年前將林妙趕至後園,如今這裡也沒了她的倩影,擡頭望望天空,雲淨風清,她冰清玉潔,純淨甜美的笑容彷彿還在眼前,可是爲何柳如換那痞痞的笑容也會浮現?

黃雲飛低喝一聲,左掌一掃,園子左邊的一片竹林瞬間變黑,隨後啪啪橫七豎八倒了一地,再擡頭時,眼中早已是赤紅。

"沒有人能勝過我,沒有人能勝過我,哈哈哈哈………."仰天大笑,黃雲飛望着左掌黑印,突然噤聲,自己費盡心思練成'毒砂掌',不惜放棄自己的生育能力,所以小寶兒絕對不可以有事,至於林妙,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我不能讓你發現我的秘密,不能………..

"掌門?"一青衣小廝怯怯叫道。

"何事?"黃雲飛沉聲問道。

"有人發現翠荷跟萍兒的蹤跡,她們是今天一早從後門溜走後,一直往清屏鎮外逃去!但不知………."

"人呢?"黃雲飛打斷問道。

"現在大廳!"

黃雲飛回身疾步朝大廳奔去。

"說,小寶兒呢?"黃雲飛拿着一杯嗤嗤冒煙的酒杯,一手卡住身穿紫衣的翠荷的脖子,陰森森問道。陳容不覺往後退了退,太可怕了!

"掌,掌門,我不知道,不………."

看着那幽綠冒煙的液體,翠荷早已嚇得舌頭打結,滿臉虛汗,邊說邊往後退。

黃衣的萍兒也好不到哪裡去,渾身的鞭痕,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不說是嗎?"黃雲飛放柔聲音,含笑道:"這'腐心散'喝了不會死人,但是你會看着自己的肌膚一寸寸腐爛,先是臉再是身體,那些腐爛的肉會惹來蒼蠅,螞蟻,然後………."

黃雲飛邊說邊將酒杯稍傾,那幽綠的液體灑了一滴在地,茲茲冒着黑煙,好不滲人!

翠荷死死抓住衣襟,面上早已沒了血色,瞳孔放大,直直盯着那黑煙,想着自己肌膚一寸寸腐爛,突然放聲大哭,撲倒在地,頭也不敢擡一下,"我說,我說………."

萍兒也哭着撲過來,抱着翠荷,兩人瑟瑟同聲道:"是柳如換!"

"嗯………."伸一個懶腰,蔚紫衣緩緩張啓眼簾,瞥見屋外光線灰暗,早已是日落西山,心下大驚,怎麼睡這麼久?

翻身下牀,卻見一欣長身影藉着餘輝映在屋內,顯得寂寞而失落,揉眼一看,原來是柳如換。

"你怎麼了,看起來怪怪的?"

柳如換輕叩桌面,並不答話,聽到蔚紫衣起身,身形略僵,過了良久,才緩緩道:"沒事,你是不是餓了?"

蔚紫衣一個箭步竄過去,坐在柳如換面前的桌子上,笑道:"你怎麼知道啊?我肚子正唱空城計呢,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柳如換也!我發現你是越來越懂我的心了!呵呵……"

柳如換被嚇的差點磕在桌上,穩了穩身形,笑道:"別鬧了,我陪你去吃點東西!"

"不出去了,叫小二隨便送些就好!"蔚紫衣放開柳如換坐在一旁,邊倒茶邊說,頓了一下又道:"林妙和小寶兒呢,怎麼不見他們?"

"他們已經離開清屏鎮了!"

"什麼?"蔚紫衣將茶杯放下,這才細細打量這房間,發覺不像是客棧的客房,急道:"那我們?"

"在林府!"柳如換道。

"爲什麼在林府?"蔚紫衣壓低聲音問道,"救出孩子和你小師妹我們不趕緊逃走,還留在這等黃雲飛收拾嗎?不要忘了,我現在已經是武功盡失,到時候黃雲飛發飆,你我都沒有好果子吃!"

"如果我們不回來,黃雲飛肯定會懷疑,到時候封鎖清屏鎮,誰也走不了!"

"封鎖清屏鎮?怎麼可能?"蔚紫衣從鼻孔哼了一聲,我纔不信,那清屏鎮的衙門是他黃雲飛開的不成?但柳如換下一句話讓蔚紫衣徹底愣在了當場!

"那陳容的父親是清屏鎮的縣太爺!"

完了完了,人家老婆的爹是縣長,要封城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那我們現在還在這幹什麼?"蔚紫衣的聲音已經小到聽不見的地步,"還不逃?"

"我還有些事情沒有弄明白,師妹一走我也沒有牽掛,這樣纔好調查師父的死因,師父的死絕不簡單!"

什麼?蔚紫衣心道:你要查師父的死因也好,替師父伸冤也罷,幹嘛拉上我,一來我如今已經是手無縛雞之力,幫不了你什麼忙;再來人死不能復生,你再搭上自己的命,不,還有我的命,一點意義也沒有啊!還是趁早逃走方爲上策!

想到此望了望屋外,早已漆黑一片,黑的可真快啊!拉住柳如換的手,懇求道:"我們先離開好不好?"

柳如換髮覺自己掌中的纖手,微微發顫,手心似乎還在冒汗,不覺將蔚紫衣往懷裡一擁,柔聲道:"你害怕的話,我先送你出去!"

"不,我要跟你一起走!"蔚紫衣聽柳如換沒有要走的意思,立即斷然道,"你到底怎麼了,爲什麼非要留在此地,你明明知道黃雲飛沒有安好心的!"

"我知道他沒安好心,但是師父他老人家對我恩重如山,我不能放着師父的冤屈不去查清楚真相!"他沉聲道,想了想又低聲道:"紫衣,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憋在心裡,不知道能不能……."

"既然你一直沒有提過,那就不要說了!既然你要留下來,我自然也要留下來幫你,要不然就靠我一個人想要煉製治癒寒毒的藥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不能有事,明白嗎?"蔚紫衣說道。

柳如換苦笑道:"我明白了,以後這個問題我也不會再問了!"

兩人正說着,哐噹一聲,門被粗魯的踹開,屋外一片燈火通明,黃雲飛陰着臉站在屋外,沉聲道:"師兄,我把你奉爲上賓,你怎麼能擄走我的親生骨肉?"

"你說什麼?"柳如換臉上又掛上那痞痞的笑容,將蔚紫衣不着痕跡的往懷裡摟了摟,道。

"我說什麼你很清楚!"黃雲飛臉色又黑了一層,咬牙道,"小寶兒在哪裡?"

"什麼小寶兒大寶兒的,想找寶貝自己去找,跑到這瞎嚷嚷個什麼勁?"蔚紫衣從柳如換懷裡掙扎開來,將不長不短的秀髮往耳朵後攏了攏,掏了掏耳朵道。

"你!"黃雲飛臉色更黑。

陳容從後面走出來,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向身邊的兩個壯漢使了個眼色,兩個壯漢將地上不省人事的人像提小雞一般扔到房裡。

蔚紫衣大驚,這不是早上那兩個小丫頭嗎?

細看,這才發現兩人嘴脣發黑,渾身衣物破爛不堪,看來是被黃雲飛抓回來嚴刑逼供纔會搞成這樣!

"不過是兩個丫頭,師弟你怎麼就斷定是我帶走了你的親骨肉?我連你孩子都沒見過幹嘛帶走他,再說我爲什麼要帶走你的孩子?"

柳如換看了地上兩個丫頭一眼,倒是沒多大的反應,面無表情道。

"你休要狡辯,你夫人的反應說明你知道這件事!"黃雲飛見蔚紫衣神色大驚,更是肯定小寶兒便是柳如換帶走的,但卻沒想到蔚紫衣話鋒一轉,卻是將自己一頓好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