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三更)

秋娘見小馬哥一臉嫌惡的,只能停住了腳步,粗裡粗氣的說道:"像她這樣動不動就拿簪子傷人的人,是絕對不能留在王府裡的,小馬哥,你一定要好好的打她一頓,讓她知道厲害,讓她去洗茅廁!"說着還得意的看着蔚蝶衣,讓你傷我,有你好受的!

小馬哥轉過頭去又問蔚蝶衣,語氣明顯緩和了許多,"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蔚蝶衣兩隻水汪汪的眼睛裡立馬蓄滿了水,可憐兮兮的望着小馬哥,哽咽道:"我不是要故意傷害她的,是她總是爲難我,每天早上讓我替她們去打水洗臉,還要把夫人所用的水都打好,我真的是太累了,今天就是多睡了一會兒,她就開始對我拳打腳踢的,我自然是不敢反抗,就急忙的起來了,慌亂之中才不小心用簪子劃破了秋娘姐的臉,我要是真心要行兇的話,又怎麼會用簪子呢,用刀豈不是更好,望小馬哥明鑑!"

小馬哥點頭,一臉同情,心裡卻道,真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這戲演的,要不是昨夜那一出,自己還真是被她騙了!不管了,正好趁這個機會收拾了秋娘,讓她的日子稍微過得舒坦一些,也不會馬上讓自己給她調離三等丫鬟了!

"嗯,你說的可是實情?秋娘進王府已經有五個年頭了,是老人,以前可從來沒有聽過有虐待新人的說法,要是真的話,這王爺最痛恨狐假虎威的人了,可是要狠狠的處罰的!"小馬哥說道。

秋娘一聽這話,頓時急了,急忙給春花和小翠使眼色,連聲道:"哪有,哪有,我一向對新來的很好,從來沒有欺負過她們,不信你去問春花和小翠,她們可以作證的!"

小馬哥就去看春花和小翠,道:"你們住在一處,秋娘到底有沒有欺負蝶衣,你們說。記住,要說真話,說了假話的人是要抽舌頭的,你們可想好了!"

春花和小翠嚇得兩腿都開始哆嗦,看看秋娘,又去看小馬哥,心裡百轉千回的,想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說實話?

"快說啊,我什麼時候欺負她了,你們可要爲我作證啊,知道嗎?"秋娘見兩人猶豫了,心裡也開始打怵,自己雖然平日裡對她們不算好,但最起碼也不壞,好歹在一起也有三年的時間了,總不會落井下石吧?

春花和小翠哆嗦着在秋娘和小馬哥之間來回看了一眼,最後回道:"是,秋娘她欺負蝶衣,蝶衣纔出手傷了她的!"

秋娘瞪大了眼睛,吼道:"你們說謊,你們胡說,我什麼時候欺負她了,沒良心的,良心讓狗給吃了嗎,居然敢誣陷我,你們兩個不得好死!"

小馬哥哼了一聲,冷冷道:"你也不要在這裡怨天怨地了,要是你真的沒有做過欺負別人的事,人家又怎麼會說你呢,做了就是做了,還有什麼不好承認的,既然你是王府裡的老人,我也就不用說了!來人啊,將秋娘拉下去打五十大板,然後扔到後院,要是她命大活了下來就讓她去洗茅廁,要是死了,就扔到了亂石崗去!"

秋娘一聽,嚇得魂也沒有了,撲到小馬哥的腳下,連聲叫道:"小馬哥救命,救命啊,饒了我吧……"

小馬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求我也沒有用,要求就去求蝶衣姑娘,如果她開口說你沒有欺負她,我就饒了你!"

秋娘又爬到了蔚蝶衣跟前,求道:"蝶衣姑娘,是我不好,我知道錯了,你幫我給小馬哥求求情,就饒了我吧,以後我做牛做馬的也要報答你的!"

蔚蝶衣冷笑道:"你欺負我的時候可是沒有這麼說呢,我也向你求饒了,你怎麼不放過我呢?"

小馬哥見她果然無情,對小廝道:"還不拉走,在這裡礙眼!"

小廝拉着秋娘就走,春花和小翠嚇得看也不敢看一眼。

小馬哥冷笑道:"以後再讓我聽見有人欺負蝶衣姑娘,就是那個下場!"兩人急忙道:"不敢,我們不敢!"

"那就好,還不趕緊去打水?"小馬哥喝道。兩人嚇得轉身就走,蔚蝶衣也要離開,小馬哥道:"蝶衣姑娘,等一下,我有話囑咐你!"

待房子裡面的人都走完了,小馬哥頓時換了一副嘴臉,點頭哈腰的請蔚蝶衣坐在了炕頭上,笑道:"蔚小姐,我這麼處置,你可還滿意?"

蔚蝶衣笑道:"嗯,還可以吧!我以爲你早就忘了我對你的囑託了呢,這麼一鬧,是不是更沒有戲了,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調離雅馨院?"

小馬哥笑道:"蔚小姐,您不要嫌我多嘴,其實您是沒有必要離開雅馨院的,您對王府還不熟悉,要是要貿然見了王妃,不,蔚紫衣的話,她要是非要讓你離開王府怎麼辦呢,到時候王爺一定看在蔚老爺的面子上,把你風風光光的送歸蔚府,到時候你在王府裡受的苦不是就白費了嗎?"

"噢?你說的還挺對的,那照你說我應該怎麼辦呢?"蔚蝶衣笑着問道。

小馬哥湊上前低聲道:"您可以留在雅夫人身邊等待機會接近王爺啊,讓王爺先認識了您,答應讓您留在王府,就算以後真的被蔚紫衣認了出來,因爲王爺說過的話,她也是不能讓你離開王府的!到時候您再實施您的計劃,豈不是更好?"

蔚蝶衣笑道:"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只是我如何接近雅夫人呢,我如今可是連內院都近不了!"小馬哥道:"這個您放心,我會在雅夫人面前提提的,再說雅夫人花了那麼大的價錢把你弄進了王府,就是一定知道了您的身份,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用不了多長時間她一定會讓你出現在她的身邊的!"

"行了,也沒事了,你去吧!"蔚蝶衣道。小馬哥正要離開,就見小紅帶着幾個丫鬟面色不善的走了過來,小馬哥面色一沉,急忙站定,瞅了一眼蔚蝶衣,道:"小紅過來了!"

蔚蝶衣一聽,急忙跪在了小馬哥跟前。小馬哥有模有樣的訓斥道:"雖然秋娘不應該打你,但是你也要懂規矩,既然來了王府,該忍受的還是要忍受的,知道嗎?我已經罰了秋娘,看在你是雅夫人親自買回來的丫頭,我就不罰你了。以後你再要是和別人鬧出不愉快來,我一定不輕饒的!"

說着話小紅已經走了進來,看蔚蝶衣悽悽慘慘的跪在那裡,臉上掛着淚珠,似是十分的委屈,小馬哥正在那裡教訓她。見小紅進來,急忙笑道:"小紅姑娘怎麼有空過來?不過是教訓奴才罷了,小紅姑娘也親自來,莫不是雅夫人聽了這事心疼這奴才吧?"

小紅笑道:"小馬哥哪裡的話,就連我們也是小馬哥管的,小馬哥要打要罵我們怎麼敢有意見?只不過是夫人聽說秋娘被蝶衣刺傷,又被打了五十大板去洗茅廁了,還以爲出了多大的事情,不放心,這才讓我來看看的!"

"夫人真是菩薩心腸!這秋娘當真是可惡呀,成日裡欺負新來的奴才,以前就聽人說過很多次,我都看在她在王府裡待了五年時間,是個老人不和她計較,沒想到越是囂張了,每天讓新來的奴才伺候她,稍有不如意非打即罵,咱們王府從來都是對待下人寬厚的,何時出過這樣惡劣的事情,這要是傳出了王府,可對王爺的名聲不好!再說就算是主子也沒有隨意對奴才們動用私刑,這秋娘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逾越在主子頭上,打五十大板都是輕的呢!"小馬哥說道。

小紅笑道:"喲,小馬哥果然是秦總管身邊的人,我這還沒有說呢,您倒是有了一車子的話來應付了!雖然說這奴才該死,但是畢竟是我們雅馨院的人,小馬哥一聲不響的就處理了,也不讓夫人知道,這是個什麼道理?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小馬哥就算不賣我個人情,難道連夫人也不放在眼裡了嗎?"

小馬哥見小紅搬出了雅夫人來壓自己,又見蔚蝶衣面帶輕蔑之色,知道她是看不起自己,頓時提高了嗓音,道:"小紅姑娘這話我就聽不懂了!這王府裡是王爺大,還是夫人大,我小馬哥還是分得清楚的!王爺早就說過,王府裡不得出現倚老賣老欺負新人的行爲,那些個仗着主子的勢力欺壓別人的行爲更是要不得,就連舒夫人身邊的翠兒都被王爺賜死,這件事情對小紅姑娘沒有起到多大的警醒作用啊?雅夫人是主子,主子做了什麼不應該的,做奴才的就要提着點,不要真的等事情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才後悔莫及!我的話言盡於此,小紅姑娘如果覺得我這話不中聽,就去說與雅夫人,我恭候雅夫人的傳喚!"說完就走了出去。把小紅晾在了當場。

小紅被小馬哥搶白了一陣,心裡極不舒服,又見蔚蝶衣依舊跪在地上,頓時覺得臉色無光,面子上過不去。她是雅夫人從外面帶進來的丫頭,平日裡對下面的這些個奴才那就是相當於半個主子,如今在奴才們面前丟了面子,自然想要撒氣,可是想到小馬哥的話,她又有些畏縮了!

"該死的奴才,還跪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趕緊出去幹活去!"小紅衝着蔚蝶衣吼道。

蔚蝶衣急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小紅賭氣也回了雅馨院,將小馬哥的話一字不落的說給了雅夫人。

雅夫人越聽臉色越黑,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擱在了桌子上,吩咐小紅道:"去把小馬哥叫來,我倒是要問問這奴才和主子到底哪個大?"

"是!"小紅出去叫了人去請小馬哥。

小馬哥進來,只見雅夫人正坐着喝茶,小紅站在身後輕輕的捶背。他拍了拍袖子,半跪着向雅夫人請安,"奴才給夫人請安!"

雅夫人沒有回話,小紅瞥了他一眼也不說話。小馬哥就保持着請安的姿勢,一炷香過去之後,小馬哥的額頭都是汗了,實在是支撐不住,又提高了聲音道:"奴才給夫人請安!"

雅夫人還是不理,他便自動的站了起來,立在了一邊。

還沒有站穩,就從外面衝進來幾個婆子,一把將他按住,雅夫人這纔看他,"小馬哥,王府裡的規矩看來你不懂啊,主子沒有發話,誰讓你站起來的?來人啊,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眼裡沒有主子的狗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