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朝太歲2)
葉禹錫告訴自己先不想這些了,首要之急是要填飽肚子,有了力氣,憑藉自己的一身本事,還愁賺不到錢?
“娘,咱家不是還有個大伯的親戚嗎?我們先去借點錢,先把肚子填飽,孩兒明天就去給您賺錢。”
聽了這話,老人和小娘子擡起頭對視了一眼,一觸即開。只見娘子復又低下頭,雙手疊在一起搓弄着,娘嘆息着說道,“你爹死得早,你大伯從小就開始接濟咱家,大伯是當兒子一樣養着你,可是你長大之後,越發不成器,吃喝嫖賭樣樣粘,沒錢了就去找你伯父借,有借無還,最後還是整天胡混,你伯父伯母都不讓你進家門了。哎,好在咱家小小老實賢惠,還讓人待見些,也許還能借出些來,讓她去吧!”
葉禹錫現在終於知道了自己娘子的名字——小小。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小,心中讚歎,真是有如春天早晨般甜美淡然,又似霧中朦朧的花香!名字雖然極其樸素,但是人還真是小仙子一般()。
葉禹錫一個人在外間傻笑着,心中嘖嘖稱奇,並慶幸自己在這個時代能有這樣一個漂亮老婆。
這時,小小正要站起來,面露爲難,本來就不是很好的臉色更加蒼白了。葉禹錫隱約猜到,可能是總是向別人借東西,自尊心上邊還是受不了。
葉禹錫不忍心讓這麼一個尤物般的女子受委屈,更何況這個女子還是自己的娘子。一股大男子主義的保護欲油然而生。堅定地說:“算了,小小不要去了,沒有糧食大不了我們去野外挖野菜吃。反正只要餓不死就行,堅持一天,相公就能賺回錢來,到時候再讓你們吃好的!”
小小睜大眼睛驚異的望着相公,像是從來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一樣,心臟不爭氣的狠狠跳動起來。這還是自己原來那個相公嗎,只爲了幾文錢,就看着別人調戲自己。今天竟然寧可吃野菜,也不讓自己受屈辱,眼神還這麼堅定。簡直是變了一個人,天啊,我不是在做夢吧?於是伸手摸上臉頰,熱乎乎的,有感覺,不是在做夢。
小小所有的表情和舉動都沒有逃脫出葉禹錫的視線。葉禹錫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娘子臉上出現紅暈,而且看起來還是很俏皮的樣子。極爲迷人,一下子眼光熾熱起來,放出去便收不回來了。小小似乎是發覺了有一道熾熱的目光向自己射來,再聯想到自己剛纔羞人的動作,嗔怪的輕瞟了一眼葉禹錫,便低下頭去。
小小這無意的嗔怪眼神,又是一低頭,把葉禹錫的魂魄都勾走了幾分。一句詩不自覺的就跑了出來。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像一朵水蓮花
不勝涼風的嬌羞!”
葉禹錫的母親是典型的老一輩農婦,哪裡懂什麼詩情,在那疑惑兒子什麼時候說出這些雅詞了?倒是小小正值少女芳齡,對感情有着強烈的憧憬,猛然一聽相公吟詩讚美自己,臉上更是紅如緋雲,心中更是小鹿一般猛跳。
正當三人都各懷心思,愣在那時()。
一個嬌媚的聲音傳來,“嬸嬸,小小,狗子,你們愣在這裡幹什麼呢?”
聽到這個聲音,三人紛紛恢復原樣。卻是三種不同的表情。
葉禹錫的母親懷着怨毒的眼光看着那人,牙齒都咬得直響;小小緋紅的面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眼中滿是恐懼之色,不自主想往後退,卻不想後邊就是泥牀,一下子跌坐在牀上,看起來更是悽慘。
葉禹錫先是掃了一眼這個女人,只見這個女人滿頭銀釵,豔紅的嘴脣,披一襲紅色薄紗長裙,裡面的翠綠色抹胸時隱時現,一對碩大的**更是隨着腳步波濤洶涌起來,左邊的打右邊一下,右邊的打左邊兩下,很是激烈。柳腰下的**扭的也煞是好看。葉禹錫只覺一道血氣直衝腦海,下面的小葉禹錫也瞬間昂首挺胸。
“呵呵,我說狗子,幾天不見就不認識你姐姐了?看你那眼神,是不是恨不得把我扒光了啊,和沒見過女人似的,至於嗎?呵呵……”聲音很是嬌媚,說完就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說是怕被人扒光,卻是單手又將薄紗又往下拉扯了一下,露出白淨的脖頸和一道若有若無的乳溝。
葉禹錫聽了這話,看着眼前白花花的胸脯,很想回答說,當然想把你扒光,並且已經開始YY。不想正YY的爽時,看到了小小眼中的對“姐姐”的恐懼和對自己的鄙夷。方纔那種因情動而嬌羞的表情已經煙消雲散了,臉色慘白,潔白的貝齒用力的咬着淡淡紅色的下脣,哀怨的看着自己,似乎很是哀傷和憤怒自己的不爭氣。
葉禹錫被小小的眼神看得很是羞愧,他開始責怪自己的那副色相,也很是懊惱悔恨自己剛剛在她心中建立起的美好形象就這樣付之東流了。於是趕緊乾咳兩聲,收回了心神。正想說點什麼,打破自己的尷尬。
不待他說話,那個姐姐一甩手,一小袋糧食就扔在了母親牀邊的地下,隨後而到的是一陣濃郁的香氣()。
母親此時的心情很是複雜,爲了小小,她是發自內心的不想接受秦寡婦的這袋糧食,可是想着自己的兒子大病剛愈,需要吃些好的,況且孩子又很餓了。仔細衡量了一下兒子和小小的重要性,她還是緩緩伸出手,要去撿那袋糧食。
小小看着母親不拒絕秦寡婦,正要去撿地上的糧食,一下子失魂落魄,淚珠在眼眶中打起了轉。
葉禹錫見那個“姐姐”好心給自己家送糧食,母親不但猶豫,像是做了很大決定才接受,小小更是傷心地要哭出來。大是不解,於是問道:“娘,小小,爲什麼這個姐姐好心給我們糧食,你們卻很不高興的樣子啊?”
母親正猶豫着要不要告訴兒子原因,小小卻已經忘記了相公已經失憶,還以爲剛纔相公一副大義凜然的寧可吃野菜也不讓自己受委屈是騙人的,想賣掉自己纔是真的,傷心不止,眼眶中盤旋了一時的眼淚一下子泉涌出來。
葉禹錫見小小這個樣子,頓時急了,他猜到定然是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纔會造成現在這種局面。於是急切的走到母親面前,悽苦的問道:“娘,孩兒求您了,到底怎麼回事,你都告訴我吧,我不想像傻子一樣,什麼都不明白,還讓小小這麼傷心!”
母親看孩子真的急了,也不想他這樣瘋了,於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聽完母親的講述,葉禹錫算是全明白了,頓時怒氣通天!
原來自己投胎上身的那人,平時遊手好閒,好吃懶惰,和那些痞貨胡混,吃喝嫖賭樣樣來,幾年來輸光了家當,還去借了高利貸,那個“姐姐”,也就是秦寡婦,是那個高利貸組織在當地分支的掌櫃,還開着一個暗娼館(規模不是很大,不用交很昂貴的賣肉稅,非官方的妓院)。
葉禹錫的前身借的錢利滾利之後現在已經一百兩銀子了,前兩天秦寡婦帶着打手來催款,因爲家裡已經無力償還了,硬要葉禹錫的前身用小小抵債,葉禹錫前身不同意,才被打得昏迷兩天,秦寡婦警告說,再給五天時間,如果到時還還不上錢,就要拿小小抵債,讓小小去做個暗娼。
葉禹錫終於明白母親去撿那袋糧食時,小小爲何那麼絕望,她定是以爲母親認命了,想用她去抵債,當他說秦寡婦“好心”的時候,她忘記葉禹錫已經失憶,並不記得以前的事,以爲葉禹錫也想用她抵債,葉禹錫前後給他的印象反差,讓她失去了最後一絲抱有的幻想,才傷心不止。
葉禹錫緩步走向已然哭成淚人兒的小小,心中悲痛萬分,就是這個不到十六歲的俏佳人,在這個人吃人的時代,爲了他人的罪孽,卻要承受本不該她承受的悽苦命運!
葉禹錫眼睛已經溼潤了,他張開強有力的臂膀,一把將身態嬌小的小小攬在自己強壯而寬闊的懷中,他想讓她有一個安全的可以依靠的胸膛,想讓她聽到自己那顆真心有力的跳動,想將她一絲不露的保護在自己懷中。他總覺得自己抱得還不夠用力,於是雙臂不斷的使勁讓小小更近些的貼着自己。他恨不得把小小揉碎,讓她融進自己的身體()。
小小的臉貼着相公的胸膛,聽着他“嘭嘭”有力的心跳,感覺到了她這一生都沒有感受到的安全,伴隨着“嘭嘭”的心跳聲,她似乎聽到了他在對自己說着千言萬語,聽到了他濃濃的愛意。
千言萬語都是情,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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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溫馨感人的畫面,可是秦寡婦尖酸的聲音將一切都破壞了:“我說狗子,你們這是演的哪一齣啊,每天晚上抱還抱不夠啊?就說再過三日,小小就不是你的了,也不用這麼着急啊,想抱到時來姐姐的館子,姐姐給你算便宜些!”說完,又露出了那絲嫵媚的笑容,看着小小的眼睛滿是貪婪!
如果說葉禹錫先前看到秦寡婦還有些邪念的話,此時那滿臉妖媚的笑容在葉禹錫眼中,甚至連“菊花”都不如!他鬆開緊抱小小的雙臂,笑着走到秦寡婦面前。
秦寡婦一雙媚眼看着眼前面帶微笑的男人,他是那樣從容,英姿煥發,雄壯英武,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個男人的氣息。一時竟然看得癡了,像是從來不認識他一樣。
“啪”的一聲,讓秦寡婦清醒了過來。從地上爬起來後,見剛纔還一臉無害的葉禹錫突然面露猙獰,右手停頓在自己左臉方纔的地方。這時才感覺到自己左臉火辣辣的,疼得都麻了。
“臭婊子,老子告訴你,小小昨日是我娘子,今日是我娘子,明日也還是我娘子,不管過多少日,她都是我葉禹錫的娘子!我不允許任何人將她帶離我的身邊,更不允許任何人玷污於她!你這條發騷的母狗,管好自己的臭嘴!”葉禹錫衝着秦寡婦大聲咆哮道!
秦寡婦雖然是個妓院的老闆,但是也好歹是個發放高利貸的暴力機構小頭目,從來都是欺負別人,今天被葉禹錫扇了一個打耳光,怎麼能不氣。伸手就向葉禹錫抓來。葉禹錫也不閃躲,怒目瞪着她,需擡一下右手,秦寡婦剛纔被扇的生疼,再被葉禹錫這一嚇,頓時放下了手,趕忙後退兩步。因爲她相信,如果自己還向前衝去,葉禹錫不會手軟。
葉禹錫此時氣還沒有消,怒氣衝衝的走到母親牀邊,彎腰撿起那袋糧食,朝着秦寡婦就砸了過去()。
距離太近,無處可避。秦寡婦的左臉再次受招!
“拿着你的賣肉糧,滾回你的淫窩!”葉禹錫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秦寡婦被這個自己平日隨便“**”的狗子連打兩次,覺得很是沒有面子。就這麼灰溜溜的被打走了,要是被狗子到處去宣揚一番,自己還真是沒有臉面在道上混了。想罷,裡面心虛,外面硬挺着說道:“你狗子是有本事了還是被打傻了,君然敢打老孃?這糧食是給我未來的小紅牌的,你當我是心疼你呢?別作夢了,你餓死了正好,省的礙眼,要是把我的小小餓死了,那得讓天下多少風流之士爲之嘆息啊!”秦寡婦話雖然說得挺狠,卻已經沒什麼氣勢了。但是就是這幾句硬挺的話,卻已經足夠再次燃起葉禹錫還未泯沒的怒火!
葉禹錫被怒火充斥的快要爆炸了,用手指着秦寡婦一半紅一半白的面龐,氣結道:“小小是我的娘子,不勞你這條騷狗費心,我疼她還疼不過來呢,又怎麼會讓她捱餓?就是割我自己的肉給她吃,也要讓她活得好好的。休怪我沒有提醒你,要是再讓我聽到你侮辱小小的話語,我就把你這張亂叫的狗嘴撕開!現在我數三個數,你馬上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
“一!”說着,就向前走逼近了一步,手指已經觸到了秦寡婦抹着厚厚白粉的鼻尖。
秦寡婦此時還沒有從驚恐中回過神。迷茫的看着鼻子上的手指。
“二!”說罷,又向前逼近了一步,手指都要將秦寡婦的鼻子按進臉中。臉上的怒氣已經換成了開始那帶着微笑的無害表情!
秦寡婦還沒來得及叫疼,看着葉禹錫滿是怒色的面龐,又變成了開始那一笑,想到自己方纔就是被他帶着那副笑容扇倒在地上,心都恐懼的顫抖起來。當她看到葉禹錫右手收指變掌,緩緩擡起時,趕緊俯身撿起那袋糧食,大叫一聲“媽呀~”,扭着**快步跑了出去!
葉禹錫擺着這個扇人的姿勢,自己都覺很是英姿颯爽,不想這麼快就結束自己自己重新塑造的英武形象,又堅持着擺了良久!才緩緩轉過身來,面上微笑不變,得意的回頭看着小小。
此時小小已經哭得眼睛都腫了,紅通通的,讓人看了更是心疼萬分。葉禹錫正想着怎樣去安撫小小,沒想到小小快步跑到自己身前,一下子撲到自己懷中,兩隻小手環上了自己腰!
葉禹錫環臂,用粗大的手掌輕輕愛撫着小小的柔背,一上一下的愛撫,彷彿訴說着無盡的愛意。
母親、小小、葉禹錫。三人在這種溫馨的畫面中定格了。
直到葉禹錫肚子發出“咕”的一聲,小小才略帶笑容的掙脫他的懷抱。氣氛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
兩人帶笑,葉禹錫一人獨窘!
短暫的輕鬆後,三人互相看了看,氣氛又變得壓抑起來。
葉禹錫心中感嘆着,後世的人因爲找不到工作就怨天尤人,抱怨社會的種種,可是到了古代才發現,這時的人對生存的渴求遠勝於對逆境的感慨!
是啊,精神上邊飽了,肚子卻還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