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同的是,別墅的翻開着相冊的葉染,仍舊是那個單純善良、未被污濁沾染的動人模樣。
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葉染痛苦的睜開雙眼,看向後視鏡,程詞眼裡的冰冷直戳她的心窩。
多年前小宇崇拜他,自己也是默默的喜歡着他,那時候自己借給小宇照相的理由,拍了一張程詞的相片,悄悄的放在相冊封面的夾層中。
每晚寫下一句對他的甜言蜜語,折成小星星放入漂流瓶。
每一次接到他的電話都是因爲安晴,安晴在不在你那裡?安晴叫你過來一起玩!
她小心翼翼的安放着自己的喜歡,從小沒有被愛過的她,也不知道如何表達愛意,只是默默的收藏着關於程詞的一切。
也許看着他和安晴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某一次去他家宴會時,她遇見了轉變她一生的人。
那是一個不愛說話的老人家,所有人都在前廳觥籌交錯的時候,葉染獨自去了後院,想去找找不見的安晴,小宇和同齡人去玩了,沒有她的陪伴,這樣的宴會簡直如坐鍼氈。
她邁入後院,就看到了一個身着白衣長褲的花甲老人,細緻的修剪着名貴植物的枝丫。
月光如水,一件件如藝術品一樣的作品呈現在葉染面前,她不禁驚呼出聲,“好厲害!”
老人轉過頭,在圍裙上擦擦手,扶了扶眼鏡,“小姑娘,你過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擾您的!”想到自己可能驚擾到了別人的創作,葉染馬上開始道歉。
老人耐心地安慰道,“好孩子,你過來!”
葉染這才放心下來,慢慢走了過去,好奇的問道,“爺爺好!您這是在工作嗎?”
“工作?哈哈……那你看看爺爺這個工作能不能過關?”葉染這才發現,除了慈愛,這位老爺爺的聲音還帶有威嚴感。
或許大戶人家的園丁都是老藝術家級別的吧!葉染對他的敬佩加深了,“我覺得很漂亮,每一盆植物都像有生命力一樣。”
接着她忍不住由衷的挨個誇耀着,“這盆千年木,修剪後色彩越發華麗高雅,還有橡皮樹修剪後的花葉寬大而有光澤,樹形豐茂,還有鵝掌柴……”
“哈哈哈怎麼了?繼續說呀!”老人開心的看着葉染,彷彿遇到了知音。
葉染可不好意思再說了,畢竟自己這樣只能算班門弄斧,實在是因爲這些植物太好看了,她才忍不住說出來。
但是老爺爺都沒有作聲,自己是不是太不禮貌了。
“爺爺,我真的沒有打擾您嗎?”葉染擔心的望着老人。
“傻孩子,爺爺做這些東西就是給人看的,要是沒有人欣賞,不僅爺爺會傷心,連這些花也會不開心的。”看着葉染如此的戰戰兢兢,不禁有些心疼她。
這孩子恐怕沒有受過家裡人多少疼愛吧!這個年齡的孩子,哪裡會這麼小心謹慎,生怕影響到別人。
“那就好,爺爺您繼續忙,我就先告辭了。”葉染不習慣和人獨處,想要儘快的離開。
“好吧!你去吧!下次再來一定來這裡找我,我沒事都在這裡修剪花草。”感受到了葉染的侷促不安,老人家也不再爲難她,放她走了。
而之後的幾次宴會,葉染都遵守了這個約定,慢慢的,她才知道,這個老人原來是程詞的爺爺,一手開拓程氏企業宏圖的人。
葉染喜歡和這個老人家交談,他總是帶着慈愛的眼神聽自己說話,並且老打趣葉染,說她應該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孫女。
而這一切,都是兩人的秘密。兩人的相識,葉染從來沒有和外人說過,這讓老人越發覺得葉染不是貪圖富貴名利的人。
慢慢的,他了解到了這個小丫頭對自己孫子的情愫,他倒是十分喜聞樂見,不過卻沒有干預,年輕人的事嘛,一切都隨緣吧!
直到後來安家那個女兒突然去世了,說是什麼綁匪殺害的,而綁匪還是小丫頭的父親。
老人家敏銳的察覺到事情不簡單,爲了保護這個善良的小丫頭,不顧安氏程氏的世交,逼着程詞娶了她,可他沒想到的,最恨小丫頭的,就是程詞。
“丫頭,你到我跟前,什麼都不要怕,外面的人說什麼也不要聽,爺爺相信你。”看着葉染憔悴的模樣,老人拍拍她的手,寬慰道。
嫁到程家以後,葉染就再也沒有出過房門,這一日老人叫僕人去叫她出來,一起賞賞花,發現她再也沒有笑過。 шшш _Tтkā n _¢O
老人沉重的嘆息了一聲,說道,“丫頭,你去歇着吧!”
往後的幾個月,葉染都處在程詞非人的折磨中,這是程家老爺子不知道的。
幾個月後,程家老爺子去世,這世界上唯一一個無條件相信自己,把自己當成親孫女的人,走了。
葉染內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樣,程家裡裡外外的忙了起來,她被關着緊閉,透過窗臺開着那幾盆老爺子引以爲豪的花卉,累如雨下。
“丫頭,你到我跟前,什麼都不要怕,外面的人說什麼也不要聽,爺爺相信你。”
彷彿又回到了那一日,可惜那居然是葉染最後一次見到他,沒想到連去靈前跪拜一下的資格都沒有。
葉染有時候也恨,恨父親,恨安晴,恨程詞,甚至開始責怪老爺子,爲什麼要程詞娶自己。
慢慢的她明白,程詞不娶自己,在他搞垮葉家之前,第一個殺的就是自己,原來這世間還有會保護自己,相信自己的人。
感受到了老爺子的良苦用心,葉染對生燃起了一絲希望,無論如何,她都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程詞!我會讓你看到你自己的無知,你一直以爲你是再給你心上人報仇,真是可笑至極!
程詞感受到了葉染凌厲的目光,擡眼譏笑道,“怎麼?在想怎麼害我了?葉染啊葉染,你自己手上背了幾條人命了?我就算是現在把你殺了,拋屍荒野,那也是你罪有應得。”
葉染垂下眼眸,毫無感情的回答他,“就這麼讓我死?那可真是便宜我了!拋屍荒野怎麼夠,至少也得千刀萬剮以後吧!”
“呵呵呵……很好……會如你所願的。”看着葉染沒有系安全帶,打開車頂,一路狂飆,繞着城市疾馳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她從一開始的瑟瑟發抖變得嘴脣烏青。程詞才帶她回到了別墅,“趕緊過來脫衣服,別裝死!”
一路拽着她到了臥室,磕磕碰碰的弄出了不少傷口,對於慢吞吞沒有動作的葉染,程詞顯得很不耐煩。
“啪!”
程詞一耳光毫無預警的扇在了葉染的臉上,下一秒她的臉上就出現了紅腫的五個手印。
但是葉染像沒有了知覺一樣,只是偏過了頭,開始解自己的衣服。
“葉染,你可真噁心!”程詞嫌惡的轉身脫起了衣物,準備在牀上好好收拾她。
“嘭!”的一聲葉染倒在了地上,下體不斷地流出血液,染紅了名貴的羊毛地毯。
“你……”程詞不知爲何,心底開始慌了。
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殺人如麻是爲了什麼?安晴死了,說到底是她父親被激怒了,葉染爲了自己苟活,害死了安晴,但是始作俑者卻是她的父親,到底自己該不該怪罪她……
葉染看着天花板繁華的燈,無數次程詞伏在自己身上辱罵自己的時候,她都是看着那盞燈,彷彿看着光明。
她指了指程詞,讓他湊到自己跟前,輕聲說,“安晴是我殺的,你和秦思思的孩子也是我害流產的,不要讓我死,我還要毀了你!哈哈哈哈……”
惡毒的話語如詛咒一般迴盪在別墅內,讓程詞怒火中燒,準備再次毒打她。
但是她卻暈厥了過去。
“管家,叫家庭醫生過來。”程詞沒有理會躺在地板上的葉染,漫步走到座機旁,打起了電話。
毀了我?葉染,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怎麼毀了我。抖抖菸灰,他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