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總,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借嫂子一用可以嗎?”徐煙的聲音帶着幾分撩人的魅惑。
“這我可做不了主,你得問你嫂子。”程詞低頭寵溺的看着葉染,用眼光徵求她的意見。
徐煙看着眼前兩人儼然一對模範夫妻的恩愛模樣,臉色瞬間垮了下去。
“好”葉染點點頭,她倒是很好奇,徐煙要她做什麼。
“是這樣的,父親要求我在今天的晚會上用鋼琴演奏一曲,但我好久不練,都有些生疏了,能不能讓嫂子和我合奏,就算我在哪裡斷了,她還能幫襯着。”
徐煙所說的當然是客套話,她從小就練習鋼琴,拿過大大小小的獎項,空閒時間也在練琴,在鋼琴上有些造詣。
爲了今晚在賓客面前演出,她已經練了很久了,她準備演奏的曲目是《伊斯拉美》,作於1869年由尼古拉·魯賓斯坦首演。
這是一首極難演奏的作品,整首曲子分爲三段體:先是主奏,表達主題;然後是中段,奏出充滿感情的小行板;然後結尾,加快速度,回到主題,尾奏是十分狂熱性的激烈的急板。
因爲其極高的難度,許多鋼琴家把它當作一個挑戰,但徐煙自信她能完成,她也認定葉染不能完成,到時候讓葉染當着這些名流富豪的面出醜,自己也能出一回風頭。
聽到只是要和她合奏鋼琴而已,葉染鬆了一口氣,她小時候特別羨慕能在家天天見到爸爸媽媽的孩子,因爲葉染能待在家的時間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她從小就被送去各種各樣的特長班學習,學鋼琴,學舞蹈,學畫畫,爲了得到爸媽的誇獎,她一直都很努力,但即使她拿了很多鋼琴和舞蹈的大獎,也沒有得到正視。
“爲了感謝各位今天的到場,下面由我和程氏集團的夫人,爲大家彈奏一曲《伊斯拉美》,希望大家喜歡。”
聽到徐煙演奏的曲目是《伊斯拉美》,很多人開始竊竊私語,懂鋼琴的人都知道,這首曲子難度有多大,連有些知名的鋼琴大師都不能保證一定能完成。
“準備好了嗎?”徐煙優雅的坐在鋼琴前,聲音嬌媚溫柔的詢問葉染。
“嗯。”葉染點點頭,這首曲子是她高中時候出去比賽拿過獎的,在臺灣做鋼琴老師的時候也給學員彈過,指法都還記得,所以沒有什麼大問題。
徐煙和葉染坐在大廳中央,聚光燈亮起,程詞看着正在演奏的葉染,她的雙手落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輕輕觸按出一組和絃。
葉染的手指在琴鍵上輕快的舞蹈,從低音滑到高音,綻開一路玫瑰色的風景;又從高音徐徐降落,像散落了一地珍珠,細碎卻泛着光澤。
徐煙沒想到,葉染的鋼琴竟然彈得這樣好,她用餘光看向程詞,希望程詞關注她,可是程詞的目光從頭到尾都只在葉染身上。
徐煙不斷提醒自己不要着急,畢竟後面的纔是重頭戲,她彈得越來越快,但葉染都能跟上她,到了到了,到了急板的地方了,這也是徐煙最容易出錯的地方,她有些吃力的完成了幾個跳音,葉染卻沒有絲毫停頓,徐煙想彈快一點甩掉葉染,但因爲心急彈出了一個滑音,結尾處節奏很快,錯一個音就再也跟不上了。
徐煙只能不甘心的停了下來,臉色越來越難看。
聚光燈下的葉染,纖纖十指跳着華麗的舞步,一個個音符從指間傾瀉出來,一襲白衣的她宛如一個純潔的天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徐煙的出錯沒有影響到葉染,她沉浸在音樂世界裡動情的演奏着,急板,跳音,一氣呵成,整段彈奏優美又連貫,被她的表演驚豔到了,全場寂靜無聲。
一曲結束,葉染站起來拘了一躬,全場瞬間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所有人都在關注着葉染,沒人注意徐煙冷着臉上了樓,她沒想到,本想讓葉染出醜,結果卻是她自己成了一個笑話。
“如果沒有那個女人,下面接受掌聲的是我纔對!”徐煙對葉染搶了她的風頭耿耿於懷。
過了那麼久,也沒人上來找徐煙,這讓她對葉染的恨意更深了,一個沒有身份,沒有背景的女人,憑什麼跟她競爭程詞!
徐煙越想心裡越憤恨,但今天的晚會是她家開的,她纔是主人,不能因爲一次彈琴就被葉染壓垮,她的目標明明是程詞,她一個人思考了很久,對着鏡子仔細的補了個妝,下去找程詞。
程詞去找徐煙的父親談生意去了,葉染一個人在一旁發呆,剛纔她身邊還圍着很多人,她覺得有些無所適從,隨便敷衍了幾句,大概是覺得她無趣,那些人慢慢就散了。
“夫人真是好造詣啊,能把那麼難的鋼琴曲彈得一氣呵成。”徐煙對葉染確實有幾分另眼相看了。
葉染禮貌的衝她笑了一下,算是迴應。
“難怪程詞哥哥娶了你,又溫柔又賢惠,放在家裡當擺設最合適不過了。”看程詞不在,徐煙把僞裝撕了下來。
葉染沒有回話,徐煙說得沒錯,程詞確實把她當作一個花瓶而已,何況就快和程詞沒關係了,葉染隨她怎麼說。
“你不知道吧,我在程總的手下工作,是他的私人秘書,真可惜從來沒有聽程總提起過你,要不然我早就登門拜訪了,你不在的時候,我和程總在辦公室裡,可是發生過不少事呢。”
徐煙的話句句帶着挑釁,若是從前的葉染,肯定會很心痛,可現在面對一個沒有了心的人,這些對葉染絲毫影響都沒有。
“哦。”除了這個,葉染想不出其他回答了,程詞的女人那麼多,安晴、柳思思、徐煙,天知道還有哪些鶯鶯燕燕,如果都吃醋還不累死了,何況現在程詞在外面找多少女人,和葉染一點關係都沒有。
聽到葉染的回答,徐煙氣得整張臉都扭曲了,她說了這麼多,葉染就回她一句“哦”?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我女兒還在家等我呢。”葉染還是那副淡然的樣子,徹底激怒了徐煙。
“你裝什麼裝!你覺得你嫁給了程詞哥哥就把位置坐穩了嗎?我告訴你,程詞哥哥說過他喜歡我,而且我們已經有肌膚之親了,你走,你確實該走,早點把位置給我騰出來。”
這年頭小三都是那麼猖狂的嗎?那麼不要臉的話都說得那麼理直氣壯了?葉染覺得自己老了,跟不上時代了。
“明天你不用來上班了。”徐煙忙着和葉染說話,沒主意到程詞早就站在她身後,什麼肌膚之親都是她編出來的,她倒想有,每天打扮得那麼性感在程詞面前晃,就期待着能和程詞有個辦公室戀情什麼的,但程詞一直沒給她機會……”
“程總……我……”徐煙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本想瞎編一些氣氣葉染,沒想到葉染不在意,還弄丟了家裡託關係才找到的工作。
徐煙看徐天海就在旁邊,急忙把他拉來幫忙,想讓他給自己說說話,畢竟程家和徐家正有商業往來。
“程總,我女兒不懂事,得罪了夫人,在這裡先給你和你的夫人鄭重道歉,但是能不能留住煙兒的工作,她可是連徐氏副總的職位都不要,跑去給你打工的呢,看在我們還有合作的份上,給她一次機會吧。”
徐天海看起來完全是打拼了幾十年的商業精英的樣子,說話滴水不漏,明着說道歉,實則是警告程詞,你開除我女兒的話,我就不跟你合作。
“我們的合作不必繼續了。”程詞冷冷的說,一把拉過葉染走出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