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風恆依然如往日一般去藥鋪‘打工’,藥鋪雖然大但人手也足夠,所以並不是很忙,往常風恆早早便可以回去,在天黑以前他還能修煉上一個時辰,但今天藥鋪的劉掌櫃卻對他十分‘關照’,直接安排了一件事讓他做到明月高升才能回去。
風恆對此並沒有說什麼,這不過是個小挫折,完全不在他的視線之內,只是藥鋪離風府有一段路程,風恆必須經過好幾條街才能回家。
現在已經是初夏,街上的空氣中透着幾分悶熱的氣息,風恆獨自走在無人的大街上,周圍的店鋪早已關門,只有月光照射在街邊樹葉上反射出的清冷之光,時不時有微風吹來,將地上幾片葉子掀得一陣打轉又落到別處。
他目不斜視的走自己的路,耳中只有自己一步步踏在石板街面上的聲音,心跳和呼吸彷彿也在漸漸跟隨這一起一落的節奏,這條路他已經走過無數回,即便這是深夜他的心中也沒有一絲害怕。
然而危險總在不經意間出現,就在這條無比熟悉的路上,今夜卻出現了不熟悉的東西,在一個黑暗的角落,一個黑衣蒙面人眼睛正如看獵物一般緊盯着他,手裡的弩箭無聲無息的對準了他的心臟並隨着他的腳步在漸漸移動,箭頭上的精鐵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寒冷的光輝,一如此刻殺人者的心。
‘嗖!’一聲輕響,弩箭脫離了緊繃的弓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他的目標而去,黑衣人眼中爆射出精光,他彷彿已經看見了風恆捂胸倒地的身影。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證明這不過是他的臆想,風恆以魔法師那超級敏銳的感知力早已察覺周圍有異,以他的反應速度足以在一瞬間躲開這致命一擊。
“誰!”風恆險險的避過弩箭後連忙拔出腰間的匕首往弩箭射來的方向看去,這匕首自雲杉去世後就一直跟隨着他,因爲他無法預料那雙冰冷的眼睛什麼時候會再出現。
“是你!”風恆吃了一驚,對面呈三角形狀站着三個蒙面的黑衣人,手裡各持一把長長的彎刀。
令風恆驚叫的是打頭的一人,雖然他蒙着面,但風恆卻一眼認了出來,準確的說是認出他的眼睛來,那雙如同夢魘一樣困擾他許多日子的眼睛,他怎麼可能忘記!
對面黑衣人聽他一喊卻是吃了一驚,心想莫非他認出我來了?不過如今木已成舟,就算認出來又如何,等會他就將成爲一具冰冷的屍體,誰會害怕一具屍體呢?
黑衣人並不答話,三人同時舉刀衝了過來,風恆自然也不期望能講什麼情,將手中的匕首緊了緊,四下尋找逃跑的機會,從幾個黑衣人的氣勢上自然不難看出他們的境界都比自己高,雖然只是高那麼一點點,但以一敵三風恆無論如何都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鏘!”金鐵相交的聲音傳來,風恆準確的擋住黑衣人的一刀,但也震得虎口一陣疼痛,以匕首阻擋長刀顯然並非明智之舉。
旁邊兩個黑衣人並不給他抽刀回檔的機會,一人往一邊砍來,下手沒有絲毫留情,不過幸好風恆的感知力遠遠高於他肉身的境界,以至於他總能化險爲夷,但他之前只在族中學過幾套粗淺的拳法,所以也很難傷到幾人。
黑衣人得到的信息很準確,風恆如今不過煉體四層的樣子,而他們三人都是接近煉體五層,所以黑衣人自信滿滿,他們有足夠的實力將他殺死。
風恆也漸漸發現了自己的劣勢,這條街比較偏僻,估計就算他們打上半個時辰也不會有人來救他,這或許就是黑衣人選擇在此下手的原因,隨着打鬥的進行,他發現自己的體力越來越不支。
一陣利刃切過肉體的聲音傳來,風恆就感覺自己的左胸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這一刀本來是衝着他的心臟去的,不過他及時的避開了少許,但也留下了一道幾寸長的傷口。
黑衣人見狀一笑,風恆卻沒有吭一聲,他不能再這麼抵擋下去,於是尋了個空當轉身便跑,隨之就感覺背上又被砍了一刀,但他還是跑出去一段距離。
黑衣人自然不會讓他這樣逃脫,三人舉着刀又追殺過來,然而如果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風恆一邊跑雙手卻擺了個奇異的姿勢,口中還吟唱着晦澀的咒語。
黑衣人越來越近,就在相隔不到一米時,風恆忽然轉身,一個拳頭大的火球從他手中躥了出來,直往左邊一人擊去,突兀的火光令得幾人眼前一黑,然後就聽一聲慘叫傳來,左邊的黑衣人胸口炸裂,直直的倒在了血泊裡。
風恆一擊得手,心中安定了一些,趁着兩人一愣神的功夫又是一個手起刀落,右邊的黑衣人也捂着脖子倒地。
現在成了一對一的局面,風恆卻還是沒有多少信心,他之所以選擇另外兩人動手是因爲他發現那兩人境界相對來說要差一些,他在沒有必中把握之下自然選擇容易的下手。
領頭的黑衣人看了看倒地的兩人,又看了看嘴角流血的風恆,眼中閃耀着憤恨的光芒,當下不是對峙的時候,他的使命也容不得他再耽擱時間,黑衣人目光一凝,舉刀往風恆殺來。
風恆感受着體內迅速流失的魔力,現在再放一個火球術應該倒還足夠,只是他卻沒有這個時間來吟唱了,不過他卻靈機一動,手上一掐訣,黑衣人就見風恆的匕首上有淡黃色的火光流動起來,彷彿燒着了一樣。
“元氣…?這是元氣?”黑衣人給唬得愣住,第一次在風恆面前說了句話。
風恆不過煉體四層,連元胎都沒有開啓如何能夠使用出元氣,而且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至少要達到元者境界才能實現元氣外放,但如今事實卻擺在眼前,風恆刀上流動的不是元氣又是什麼,黑衣人又想到了剛纔那個火球。
風恆敏銳的感應到黑衣人目光中那一抹微不可查的懼意,的確是懼意,他在害怕!
於是他哼了一聲,舉着魔力涌動的匕首反殺了過來,彷彿一瞬間由一個菜鳥變成了一個絕世高手,又彷彿這纔是他的真面目,風恆要的就是這種感覺,要的就是黑衣人這樣認爲,這將成爲他逆襲成功的最大依仗。
黑衣人確實被嚇住了,眼前的風恆哪裡還是一個能任自己欺凌的孩子,他簡直就是一個披着羊皮的狼,黑衣人能聽到他的刀鋒劃過時上面“元氣”與空氣碰撞所發出的的茲茲的聲音。
黑衣人開始思考自己面對的究竟是個什麼人,然而風恆匕首上傳來的炙熱氣息卻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以至於他只是與他虛虛的對拼了兩招便反身逃跑了。
風恆並沒有追趕,看着黑衣人喪家之犬一樣的背影和地上兩具冰冷的屍體,他心中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有的只是一股豪氣,原來殺人就是這種感覺!原來複仇是這種感覺!
匕首上的火光已經熄滅,體內的魔力也見了底,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又看了看黑衣人離去的方向,眼中閃耀着寒光。
“終有一日,我必斬你!”風恆恨恨的想。
然而他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考慮那麼多,甚至連處理傷口的時間都沒有了,他得趕快回去睡覺,因爲凱恩已經遲到很久了!
第二天,風恆一如既往到藥鋪幫忙,一進門劉掌櫃臉上的詫異之色卻令他立時聯想到了很多東西,只是昨晚的事顯然被有心人刻意的掩埋了過去,風恆一路行來也沒有聽到任何人談論街上的屍首之類的東西。
流雲城雖然不大但總的來說治安還是挺不錯的,街上莫名其妙的躺了兩個死人這在流雲城來說雖算不上什麼大事但也絕對不是小事,如今沒有人提起那隻能說明一點,就是有人在此之前將屍體和血跡全都處理掉了,這麼一來這幕後之人的手段就可見一斑了。
風恆只草草的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口,好在都只是皮外傷,不過不時傳來的一陣陣刺痛卻讓他更加堅定了斬殺兇手的心,他不是傻瓜,從種種跡象來看,那個兩次想害死他的人只怕與風府脫不了干係。
風家很大,至少風恆是這麼認爲的,他從小在府中長大,但有好多人他從來沒有見過,比如唐瑄新提拔起來的那位內務總管,風恆一直很想見見這位處處與自己爲難的神秘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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