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回去嗎?”
墨遠清了清嗓子又問。
小魔女就是小魔女,架子依舊如往昔那番大,不回去的話,可怎麼向聖君交代呢?
“墨遠,你個笨蛋,飯桶!連個毛髮未乾的小姑娘都帶不回來,簡直太沒用了!”
墨遠心緒飄遠,想到聖君正經威坐在寶殿上,拿起一本本冊子向他扔來,口裡還唸叨着這些時,不禁手腳發麻,嘴脣也泛起白絲。不行的,得帶回去,帶不回去,直接打混了下藥, 擡也要擡回去。
“我……不想回去了”。
這身份好不容易安穩下來,可不能回去又遭受閒言碎語。
墨遠道:“你怕了?”
伊珞斕答:“不是!”那只是狡辯,怎會不怕,當初可是被拉着硬生生趕出來的,若是回去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墨遠輕笑道:“聖君那時不過是氣話,他不想讓你呆着也是爲你好,畢竟你不適合那兒”
伊珞斕撇嘴咬牙道:“現下難道適合了?別忘了我‘生父’尚在呢!父……聖君若是要認我做乾女兒,也要跟我生父說下,我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你不回去?確定?”墨遠再三確認。
心下做了個決定,看來只能下猛藥了,你不回去,他也如此,休要怪他無義了!
“不回去。”
“哦,那好吧,那現在隨我一同入席喝杯酒去總行吧?我們也有千年未見了”他乾笑着,心裡一陣打鼓,這可是小魔女小珞呀!多年的好友怎麼捨得……下手呢!聖君哪,你可真是難爲了墨遠了。
不,不對,應該是挖了個坑讓墨遠跳下去,可憐哪!可憐他墨遠竟然如此單純,跳了下去。
“走吧。”她應允了,瀟灑坦然地走在前面,也不管他在後面想什麼。
席間有夕顏玫瑰仙子坐與對面,又有小妹悠蘭在她身側,二人相互道家常。
我與墨遠同坐一側,他說起了近千年來魔界大小之事,其中還談到了一人,勾起我往昔難忘之事。
是魔界元清使君,爲人豪放不羈,好男風,最是出了名的趣事怕是他與神界帝君遺落凡間的文旭殿下惹出了不少風流韻事,讓仙魔兩道遙想翩翩,故作“佳話”。
只是可惜了元清使君自個還埋在鼓子裡。閉關了兩千年,哪裡曉得有人化作了他那妙麗的身姿,俊美的容顏去做了這混事。
可憐他現下出關,得知此事時,還一臉無辜的說不是,卻無人搭理。實在是可憐至極呀,伊珞斕在心裡感到萬分歉意,只因那混事確是她惹來的,可她卻無法爲他終結。
這不,如今聽墨遠說起時,心下更加愧疚不已,還說若是回去興許可以見到判官大人對此事做出的判決,四海八荒內可有不少神仙道友想去而不得的,若是她去,可不知羨煞了多少人呢!
說這話時,伊珞斕的心直犯嘀咕:去不去,那元清使君平白無故當了這冤大頭,無論如何也得看看纔是。
可是若是去了,豈不是要見到……文旭殿下,若是被知道是她化作了元清使君,定會被解個八塊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不行,不論如何,一定要讓元清使君當下這罪名,可不能讓他在判官面前胡言亂語,壞了她名聲。
“哦!”她裝作很是感興趣樣說道,“若是這樣,那我可得去瞧瞧,順路看看聖君。”話雖如此說,心底卻還是有些想去看看他,一千年未見,也不曉得他變成啥樣子了。
“殿前玫瑰仙子一舞尚在眼前,如今只是飲酒豈非無趣,神界道法嚴苛,卻也不至於清冷,今日人多,不如請大夥都展示絕活,可好?”來到神界有一千年,最是好熱鬧的軒逸王殿下按捺不住站起拱手提議道。
衆神也覺得頗有幾分道理,便一一表示許可,於是乎最是先展示絕活的便是軒逸王。
他本是石頭妖修成的神仙,絕活自是與石頭相關,他讓小廝擡進一塊巨石,來個胸口碎大石。
一小廝躺臥在巨石之下,軒逸王取來大斧子,揮手,只一下便見巨石嘩啦啦地碎成了兩半,同時軒逸王走到中央,彎下腰來,兩手抓起巨石,輕輕鬆鬆地走出了殿外,此舉看得大夥一愣一愣的。直誇他厲害。
接着是莜姬公主,她帶來一把伴隨多年的琵琶,彈奏了一曲《琵琶行》可以說是驚天地泣鬼神,感動了不少人。
又有景峰太子笛子附和着,更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畢竟他們二人,也有不少傳聞。
說是在未進入神界成爲帝君的兒子女兒時,是對青梅竹馬,想來如今成了神仙,拘束不少,坎坷之事不知道又有多少呢!
神界的道法就是比不得魔界自在,魔界可以談情,神界卻是不行,當這一樁子便比不得了。
“青華殿花女可有什麼好展示的?”看了許久的表演,也終是到了她伊珞斕了。
想她曾也是個好舞習舞的妙人,只是如今想想自己和夕顏本是姐妹,不該拆她臺,不如作畫一幅,也了結了這事。
尹珞斕大步走到中央,俯身叩拜,端正得體,讓人取來了一張白紙和筆墨,隨意在畫上作了一幅青鳥圖,帝君和衆神都妙贊尹珞斕作的畫栩栩如生,而她也只微微一笑,表示感謝他們的讚賞。
宴席過後,墨遠來到尹珞斕殿中,問她:“你爲何不跳舞,你明知道你自個右手腕拿筆不是很穩的?”
尹珞斕坦然相告:“在神界這些年,我早已不再如從前,你剛纔不是見到了,我拿筆根本沒問題”
他啞然,心中百感不是滋味:“早知是如此,聖君定然不會任由那些人將你遣送到這裡來,平白受了這麼多苦,這筆拿穩能夠作畫雖是好事,可其中的艱難,我是說不得也想不得的!”
“當初手受傷也不是你的過錯,你也沒想到他們一推竟然會弄得我那樣,不需要自責,我已經好了”尹珞斕覺得這等小事,太過於計較無用,“舊事不再提及,我會回去見見他的,你去外暫且等我會,我換身衣裳便隨你去。”
“好”他應允。
換上一身綠色羅裙,頭髮隨意用髮帶繫着,便出了殿,隨他而去。
“小珞漂亮了些許呢!”墨遠寒暄了幾句。
尹珞斕也不忘跟他打趣:“墨遠也英俊了呢,不知道有心儀的姑娘沒?我可等着發喜糖等了許久呢!”
“哦?是嘛,那我可要好好找找,不能讓小珞等的頭髮都白了纔是”
“是是是”尹珞斕連聲迎合,與他一起邊走邊談間,仿若回到了從前。
不過她終是不會忘記此行最是重要的事,那便是和文旭殿下那樁子舊事,如今文旭殿下想來也快回神界了,元清使君若是能夠做實了此事,那麼文旭殿下便可不用回神界,她便不用害怕遇上他了,也算是了了此事。
可如今元清使君硬是不承認,要求判官爲他做主,表明清白,她就不得不出手要去給元清使君灌一壺迷魂湯水,讓他清醒清醒,告訴那判官:我元清使君就是喜歡文旭殿下,你們能那我怎樣!
當然此話只能在心底想想罷了,元清使君那個人看起嬌弱,性子卻執拗,要開導他,還真是要想些非常的非常手段。正所謂對付非常之人,當用非常手段不是?這話可是至理名言,對她對別人都頗爲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