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年了,三年沒再坐過G市的地鐵。林曉藝暗暗算了算。對於她來說,地鐵和母校一樣,都是很特別的存在。原因不知道,反正有種很親切的感受。然而,迎來送往,母校和地鐵想必早已忘了她的存在吧。哀嘆着人的渺小,林曉藝有些無奈地想着。
她的右手,牽着探頭探腦左顧右盼的陽陽。因爲常常有展方接送,鮮少坐公交;加上X市作爲一個旅遊業發達的島城,還沒有建立地鐵線路,陽陽到現在還沒有見過如此人潮涌動的地鐵站。對於亮堂堂的燈光,明晃晃的廣告牌,長不見尾的地鐵車廂,小傢伙顯得激動無比。還在地鐵站就已經歡喜得不行,到上了車更是激動起來,直直看着窗外飛逝而過寫着某某樓盤,某某手機的廣告牌,險些要掉下口水。林曉藝也不爲陽陽的多動生氣,只溫柔地看着,時而輕輕解說那些牌子的含義。
與林曉藝的悠閒自適相比,這天的徐文風就過得要焦灼得多。由於司機正好請假,新來的秘書又實在搞不清狀況,他最近都是自己開車四處應酬。自從曉藝走之後,他彷彿對跑車這東西也沒了這麼大的愛好,常常就一輛四平八穩的商務車,由着司機把他帶到目的地。今天卻很不巧,需要會面的地方,幾乎是在偌大的G市另一端。接連的工作和嚴重缺乏睡眠讓他脾氣暴躁,因爲秘書的工作疏失發了一通火,撇下所有人自己提一個公文包就出了公司。他無心駕駛,也奇蹟般地坐上了三年未曾涉足的地鐵。
三年前,他是長大後第一次在G市坐地鐵。那時,他每天都用閃耀着藍色光芒的Tricolore載着林曉藝呼啦啦地在這城市的每個角落馳騁。有一天,從他和林曉藝共同買的新家出門時,林曉藝阻止了他開車門的動作,神秘兮兮地拉着他就往地鐵站方向跑。徐文風還沒來得及問林曉藝是要給他什麼驚喜,就已經看出林曉藝是在帶着他往地鐵站方向跑。因爲買房的時候思及以後蕊蕊、蕾蕾和曉藝的交通,房子買在靠近地鐵出口的小區裡。不消幾步,他們就站在地鐵站大廳。從買票,到進入列車車廂,兩人都是如膠似漆地粘在一起。車廂裡熙熙攘攘全是人,徐文風就借鑑了上次坐公交的經驗,將林曉藝掩在懷裡,自己吊在頂上的橫杆上。這一次,林曉藝沒有扭捏抗拒,服帖地趴在徐文風寬闊的胸前,雙手固定在他腰間。絮絮私語,俯首帖耳,兩個熱戀中的人毫不避諱地在地鐵上晾曬幸福。
想到歷歷在目的昨天,徐文風不由自嘲:她此去經年,他從此良辰美景虛設。這三年的空白,竟只能夠靠着不知第幾遍回味的回憶來填補!這是不是就是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本站,遊樂園。請需要下車的乘客從列車行進方向的右門下車。……”
列車中清脆的廣播聲響起,拉回徐文風回溯到三年前的思緒。提着裝有重要文件的公文包,徐文風火急火燎地奔下了車。
人羣中響起一陣嚎啕聲,引得衆人紛紛回頭。徐文風偏過頭,看看是怎麼回事。從他的角度看去,只看到哭泣的孩子半邊臉龐,眼睛已經哭得完全陷進了肉裡,小小的眉頭揪成一團。一種奇特的電流席捲了徐文風全身,單單是那半張臉,就讓他產生了極其強烈的似曾相識的感覺。他想着這張臉在哪裡見過,從助理的兒子到死黨的幼年,惟獨沒有懷疑到自己身上!若是他想想自己幼年時期的照片,就會發現,這個孩子幾乎長得跟小時候的他一模一樣!孩子的身旁背對着他站着一個女子。一身典雅的冬裝裙,徐文風認出那出自阿瑪尼最新發布的冬裝系列。彎卷的長髮隨着女子彎腰的弧度溫柔地下垂,女子一邊撫弄着孩子的臉頰,看似一邊說着什麼。地鐵站里人來人往,聽不清女子的聲音。徐文風猜測,那一定是極其清亮溫柔的聲音。沒什麼依據,單純直覺而已。徐文風被好奇心驅使着,放慢了腳步,朝着孩子和女人的方向微微偏着走去。
十米,五米,三米……突然,鈴聲大作。
~~~~~~~~~~~~~~~~~~~~~~~~~~~~~~~~~~~~~~~~~~~~~~~~~~~~~~對不起,藝兒昨天實在太累了,回來洗了個澡就睡覺了,都沒來得及更!今天好歹趕上了,明天可能沒法週末大放送了,正常更新還是有的~~~~~對不起~~~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