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爹!”
那父子二人將老人受傷,都瞬間紅了眼。
蹭的一下,那中年人已經飛身而起,手中長劍劃出了一片寒光,直衝而上。
“哧!”
那缺口上的裘衣男子面無表情,反手又是一箭,呼嘯而下。
鐺的一下,中年人一劍劈在箭桿之上,卻瞬間手臂一麻,那箭支上負載的強大真氣,竟然將他的長劍生生震歪了。而那箭支本身卻只是微微偏了一點點方向。兩人的功力差距太大了!
噗!
中年人痛苦的悶哼聲中,一陣駭人的紅霧瞬間飆射出來,他胸口中箭,深深透入其中,只露短短一截箭尾,連一聲像樣的叫聲都沒有,就翻身栽了下去。
“爹!”
年輕人一聲狂叫,想要衝上去。卻頭頂那神情木然的裘衣男子已然滿弓搭箭,將目標再度對準了他。那冷冷的目光,就像看着一頭即將被獵殺的走獸一樣。
手臂受傷的老者大驚失色:“尋兒!走!”
同時他大喝一聲,將自己手中的長劍飛擲而上,意圖圍魏救趙。
而那裘衣男子則是微微將箭的目標偏了偏,張手一放,將老者的長劍凌空擊斷。等他再行回手撤箭的時候,老者已然在大吼聲中,撲到了缺口附近。他身形大張,完全是一副捨身保護孫子的架勢。
唰!
裘衣男子來不及張弓搭箭,手中的弓身猛然一掄,將那堅韌的弓弦向外,劃出了一道暗青色的弧光,如滿月狀劈出。
轟!
老人急切間雙手齊出,兩道強勁的掌力與那弧光撞在一處,頓時暴起了一團氣雲,將老人橫着衝了出去。
就在他身在空中,無處借力的時候,卻驚駭的看見,對方已然重新將烏黑的長箭搭在了弓弦之上,向自己瞄了上來。
“尋兒!快走!”
老人自知難以身免,忍不住大聲狂吼起來。
這時候,年輕人已經落到了崖底,看着自己的爹爹重傷落地,生死不明,爺爺也已經形勢危急,憤怒之下,正想要不顧一切地再度衝上去。但聽了他爺爺的話之後,竟猛然咬了咬牙,將胸中的氣血壓抑了下來。翻身就向山
下奔去。
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那裘衣男子已經一連兩箭連珠射出,一箭打碎了老人的護體罡氣,後一箭緊跟而來,正中他的咽喉,一貫而出,穿了一個透明的血窟窿。
噗!
猩紅的血霧瞬間在空中揮灑起來。他雙目大張,身形一軟,便向後栽倒下去,呈一個長長的拋物線,砰的一聲,落在了遠處的雪地上。而落地的位置,正好就在年輕人的身後,他顯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眼眶一紅,已然淚眼模糊。
但是,他卻強忍着沒有回過頭去,仍舊拼命的奔跑。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腳印。
“爺爺,爹,我不會死的,我一定要活着!”
到了這時,那缺口處的裘衣男子,終於有些驚訝起來,他眯起了眼睛,朝着瘋狂奔跑的年輕人點了點頭,然後重新拉弓上箭,宛如抱月。
“死!”
他一聲斷喝,手指一鬆,頃刻間箭如流星,閃電般射出,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烏黑的光華,直撲年輕人的後背。而他的嘴角,也瞬間浮現出了一絲猙獰的笑意,隨着箭頭離對方的背心越近,他的笑容也就越發的綻放開來。
然而,就當他準備欣賞那血花飛濺的一刻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卻忽然僵住了。
鐺!
光華一閃,那支烏黑的長箭瞬間便被擊飛,胡亂翻滾着向着遠端的懸崖下墜落下去。
而於此同時,那已經聽見了呼嘯風聲的年輕人,則在無比驚駭中一個踉蹌,撲倒了前方的雪中。
等他猛然回過頭來,就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手持利劍,站在他的面前。由於正好背對着太陽,從對方頭後閃現的太陽光暈,令其一時看不清對方的面孔。
“你,你是誰?”
死裡逃生的他,緊張地問道。
巫陽並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反問道:“你叫卜尋?”
“不錯,我就是。你,你爲什麼要救我?”
巫陽點了點頭,然後微微一笑:“我救你,是因爲好像看見了我自己。”
說着,他不等卜尋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便已然轉過身來,向着那缺口之下緩步走了過去。
“站住!別過來。”
裘衣人一聲斷喝,手中的短弓已經重新拉到了滿弦。從巫陽如鬼魅般出現,打飛了他箭支的那一招,他就很清楚地看出,眼前的這個人,絕不是剛剛被他射殺的兩個人可以相提並論的。
於是,他那一直目無表情的臉上,此刻也禁不住現出了一絲微微的緊張。
而巫陽的腳步卻絲毫沒有受到對方的影響,仍然以自己的節奏,一步步地走到了那絕壁的下方。
“你是天宇城的吧?霍成舟沒有來嗎?”
此言一出,對方禁不住全身一震,手指一顫,那支利箭便不受控制地飛了出來。由於他這是震驚之中,無意發射,方向便微微偏了一點,直接擦着巫陽的臉旁飛了過去,哧的一聲陷入了雪地之中。
而巫陽卻是紋絲未動,只淡淡嗤笑了一聲:“看樣子我猜對了。”
“你怎麼知道?”那人驚聲道。
“你是不是有個兄弟,叫嶽騰?”
“不錯,你見過他?”對方終於知道爲什麼巫陽會知道他的身份,兩人是親兄弟,樣貌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套出來的。
“對,不但見過,而且,還讓他吃了點苦頭。”巫陽淡淡一笑。
“你是楊璞!”那人當時便怒吼了起來,顯然霍成舟已經回到了天宇城,將發生在西海城的事情傳播出去了,只是他走得太早,還不知道巫陽的真實身份。
“也是,也不是,我現在,叫巫陽。你的消息,有些太閉塞了。”
頃刻間,那人呆住了:“什麼?巫……巫陽?神武城巫行空的兒子?”
巫陽頓時面容一肅:“放肆,家父的名諱豈是你隨便叫的!”
話音未落,只見他的身形已經化爲了一團無法分辨出實體的幻影,轟然飛起,以一種令人窒息的速度,撲到了他的眼前。
“啊!”那人大驚之下,連忙揮弓反擊。
然而他的弓還沒有揮出一半,便頓覺手臂一輕,一種鑽心的疼痛猛然鑽進了心房,轉眼一看,他不由得撕心裂肺地狂喊了起來,因爲那隻握着弓的左手,不知何時已然被生生的切掉了。
“噗!”
白骨森森的斷臂處,粘稠的血液如噴泉射出,落在潔白的雪地上,觸目驚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