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不一樣,”齊堯這些日子裡一直這麼覺得,“但又不知道哪裡不一樣。”
許多人總是能第一眼就發現自己的優點,然後很久以後發現原來是自己看走了眼。
從齊堯發現自己看走眼的那天以後,他就明白了一點,曾經怨天尤人覺得自己很慘,因爲覺得有的東西他從來沒有得到過,現在他站在穆羽城的角度上想了想——得到之後再失去,可能是更痛苦的一件事。
“唉,也不知道羽城哥現在知不知道……”
一分神,手上的掌法就亂了。
陳紅豆一個閃身“啪”地一下拍在了齊堯的屁股上。
“哈哈哈哈哈!”她毫無形象地張狂大笑。
——難怪嫁不出去。
齊堯捂着屁股在心裡惡毒地詛咒着。
自從知道齊堯打了俞靜嵐的屁股之後,陳紅豆就愛上了這種感覺,每次打了齊堯屁股之後她就會陷入癲狂無法自拔,好像打的不是齊堯,而是俞劍章——齊堯不知道陳紅豆是怎麼聯想上去的,但是他發誓他曾經聽到過陳紅豆吸口水的聲音,還不止一次。
說實話每次齊堯和陳紅豆切磋的時候,都會覺得她的招式靈動,身法優雅,不僅凌厲而且養眼——好好的姑娘怎麼就瘋了呢。
劍章大哥害人不淺啊!
齊堯暗自下了決定,如果我是醫生,一定要救好紅豆姐,但是我是嗎?
不是,所以就隨她去吧。
而陳紅豆知道了齊堯的“悲慘經歷”之後,愈發憐惜這個可愛的小弟弟,於是她每天晚上都會齊堯房間裡去給他講故事——每次齊堯給她蓋被子的時候都會有仰天長嘆“我好累”的衝動。
不過也多虧了陳紅豆,齊堯的鑄劍技巧和摘星手都越發地熟練,他覺得現在的自己能打起碼三個過去的自己。
雖然我是個天才,齊堯每天醒來之後都這樣告誡自己,但是道路還長,千萬不能驕傲。
一轉眼就過了兩個月,雪城的雪幾乎沒有斷過,天氣也越發地冷了,但遠遠地看着北面的山峰,齊堯的心裡就會熱切起來。
“雪澤仙宮,”他咧開嘴笑了笑,“小爺來了。”
魏不鳴依舊在閉關,陳絳南給齊堯大略講了講之前的幾次入門試練之後就閉門鑄劍,他說自己要把名聲打出去,將來帶人去把樑國的館全部踢一遍。
齊堯不像陳絳南那麼目標遠大,他現在就想着通過試練——進入外門——進入內門,然後找到舅舅和師叔和師兄,再跟他們一起去把樑王和九劍山的人都給宰了。
做事要講究循序漸進。
這是三師叔說的。
齊堯現在就爲了自己的第一步——試練,開始準備了。
他把俞墨爲他準備的袍子穿上,又把陳絳南送給他的玲瓏匕插上,接着又把陳紅豆爲他準備的一大堆乾糧背上,又不知道從哪裡掏了幾塊鐵片一起扔進了包包裡頭——還有什麼嗎?
沒有就出發了!
雪山下,雪澤仙宮大門前。
齊堯之前一直不願意承認鑄劍宗是個小門派,但今天他悟了——雪澤仙宮真是個大門派啊!
門前人山人海,行人摩肩接踵,比兩個月之前放蓮花燈的時候人還要多!
齊堯努力地擠了擠,發現擠不進去之後果斷放棄了。
他找了個角落靜靜休息,正要習慣性地蹲下突然發現自己踩到個東西,那個東西輕輕一哼,齊堯才發現自己旁邊竟然陰森森地蹲着個東西——蹲着個人。
齊堯小爺嬌軀一震:“你這人怎麼搞的,你想嚇死人啊。”他決定先聲奪人,因爲他真的被嚇到了。
“對……對不起。”那個東西——那個人竟然就道歉了。
齊堯對於禮貌的人和看得順眼的人一向都是很寬容的,你看別人都先道歉了,要是自己太兇的話就顯得很沒素質。
“你也是來參加試練的?”他蹲了下來,仔細地看着眼前這個東西——這個人。
從剛剛的聲音來聽應該是個小女孩,乾乾瘦瘦的,她坐在地上兩手抱膝,腦袋埋在手臂裡邊,一頭黑髮倒是很漂亮,就是看不到臉。
那女孩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齊堯又問了:“你怎麼不擡頭呢,沒睡好嗎?”
沒話找話,人家睡沒睡好關你什麼事。
但那女孩還是輕輕地回答:“我,我擡了的啊。”
齊堯覺得這人真是太逗了,我就看你的頭頂了。
接着那女孩伸出兩個手指頭插進頭髮裡面然後往兩邊一分。
就露出了一個佈滿血絲還有漆黑眼袋的大眼睛直直看着他。
“媽呀!”
齊堯小爺嬌軀又是一震,一屁股坐倒在地。
“你,你,你……”你嚇壞我了你知道嗎?當然他是不會說出自己被嚇壞了這種話的。
“對不起……”那女孩又道歉了。
算了算了,男人應該大度一點,齊堯揮了揮手,乾脆也不起來了,就這麼坐在地上以免一會又被嚇趴下:“你怎麼弄成這樣啊。”
“哪樣?”女孩小聲問道。
齊堯舉起手在自己額頭前面比劃了兩下:“這樣。”
女孩低頭——大概是低頭,不說話了。
齊堯想了想,他拿出一個鐵片,手上捏了個指決,鐵片熔化,手掌一翻,凝成一個還算光滑的黑色髮卡。
他一手拂起女孩的頭髮,露出兩隻佈滿血絲的大眼睛,接着把頭髮用髮卡卡住。
“行了就這樣吧。”齊堯對自己的作品還是比較滿意的。
“嗯……”這女孩不看眼睛還是挺清秀的,她也沒有拒絕齊堯的好意。
齊堯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我叫齊堯,你也是一個人嗎?”
“嗯……”那女孩臉紅紅地看着齊堯。
“那一會咱倆一起走,路上有個照應!”齊堯又說道。
“嗯……”女孩點了點頭。
“……”
齊堯心想她一定受過什麼刺激,不然爲什麼會這麼悶。
“那個,你叫什麼名字。”
“林雨箏。”這次倒是沒嗯,齊堯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兆頭!
“這名字倒是很——很——”他也想出口成章拍拍馬屁,但憋了半天只想到一個“不吉利”。
“——很有意境。”我真是太有才了!
“嗯,是我娘給我取的。”林雨箏開心地笑了。
齊堯不知該如何開口,他覺得這女孩她娘一定也受過什麼刺激,不然不會給自己的女兒取個這種名字。
雨中的風箏——不僅風箏要遭殃,遇上雷雨天氣,放風箏的人也要遭殃。
就當即將冷場的時候,一個白衣人御劍而來——人是俞劍章,劍是寒江劍。
俞劍章不善言辭,所以直接宣佈規則。
“本次試練分爲兩個階段。”
“第一階段上山,以山上凝氣臺爲終點,僅有前五十人才有資格進入第二階段。”
“不得使用任何丹藥和輔助法器,違者立刻逐出試練並永不錄用。”
“試練開始!”
這樣乾淨利落地風格贏得了所有人的支持。
“轟!”無數小孩就如脫繮的野狗一般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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