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籠包和燒麥。
今天的早餐。
怎麼說,很接地氣。
顏歡支着下巴,看着一旁的懷演只默默喝着豆漿的模樣,驚得下巴差點沒撫穩。
一個成年男人的食量這麼少的麼?
難以置信。
“不合胃口?”懷演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清澈的眸子朝顏歡這邊緩緩望過來。
顏歡忙擺手,“沒有沒有,很好。”說完,拿起筷子夾着一個燒麥丟進了嘴裡,因爲緊張嚼得太快導致沒什麼形象。
聽見筷子與盤子接觸的清脆聲響,懷演這才滿意地轉過頭,喝完了最後一口豆漿,他緩緩起身。
顏歡望着他穿着襯衫有些瘦削的高挑背影,仍是止不住地好奇,頭一回叫住了他:“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既然是你的主治醫生,需要做些什麼呢?”
他腳步一頓,沒有回答,接着單手扶着樓梯欄杆,緩步上樓。
“噫。”有些尷尬地抓緊了筷子,顏歡這才注意到一旁的管家面上有些不對勁。
“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顏歡握緊筷子,對管家問着。
管家搖了搖頭,“沒事的夫人。先生早就習慣了。”
聞言,顏歡並沒有絲毫釋然,腦中的疑問越來越深,她放下筷子,“懷演說我是他的主治醫生,你們卻叫我夫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夫人曾經是先生的主治醫生……”管家好像醞釀了很久,才慢慢開口回答。
顏歡再次拿起筷子夾了一個小籠包嚼了嚼,這種說法顯然不是很合理,但是又該死的帶感。
——城堡的男主人因爲不可描述的病遇到了曾是主治醫生的自己,然後產生了不可說的情愫……
被自己可怕的腦補嚇到了的顏歡忍不住接過侍者遞過來的豆漿,灌了好大一口,這才反應過來。
她看了看剛剛懷演坐着的位置,桌前只有一個空掉的玻璃杯。
此時,落地窗的白色窗簾被海風帶起,滲進了點點陽光,折射在玻璃杯上。
不知怎的,顏歡心下有些不安。
“他之前的食量都這麼少的嗎?”顏歡試探着輕聲地問。
管家沉了沉臉,搖了搖頭。
此時,門鈴響了。
“應該是輸液的護士過來了。”管家大步走向門邊。
顏歡看着大概有五六個人穿着白大褂提着醫療設備走進了城堡內,又緩緩上了樓。
她看着還在冒着熱氣的燒麥,頓時沒了什麼胃口。
跟着他們進了那間昨天第一次到的屋子裡,顏歡一個沒忍住,倒抽了一口氣。
只見那張披着白牀單的牀上躺着半閉着眼的懷演,左手的手臂襯衫被護士半挽上去,抹了些酒精消毒後,接着緩緩將輸液針頭推了進去。
其他的醫者則舉着各種各樣的醫療檢測工具在懷演的身上徘徊檢查着。
似乎察覺到顏歡的抽氣聲,懷演難得皺了皺眉,低沉的聲音斥道:“出去。”
“懷演……”顏歡自知自己現在的處境很尷尬,但是見到他這副任那些醫療設備擺佈的脆弱模樣,心下卻是止不住的抽疼。
“我讓你出去,別讓我說第二遍。”懷演的聲音變得冰冷異常。
顏歡側過頭,看向屋內僅剩的一扇窗,這間屋子照不到陽光。
從屋子裡出來時,顏歡有些魂不守舍,她擡手撫上自己的心口,有些訝異自己剛剛的心跳。
——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有什麼事情一直壓在心頭,她只覺得自己急切地需要一個宣泄口。
她快步下了樓,走出了城堡的門。
正好遇見了昨天見到的西裝男。
西裝男今天戴了銀色圓框眼鏡,莫名地把整個人的五官都襯托得很有精神。
他頓住腳步,抱緊了公文包,有些奇怪地注視着顏歡,“顏小姐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顏歡倏地轉身,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卻被西裝男攔住。
城堡的後面是一個花園。
坐在白色的鞦韆上,顏歡看着鞦韆邊沿枯萎的花藤 ,眼中有罕見的慌亂,“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在這裡。”
西裝男立在鞦韆一旁,臉色凝重。
顏歡擡頭,看向西裝男。
就在十分鐘前,顏歡才知道西裝男叫南理,是懷演旗下產業的得力助手。
“南理,我和懷演之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情?”
南理透過柵欄看着花園外面那片把整座城堡圍繞起來的大海,擡手遮住了一絲陽光。
“你想知道什麼?”
“所有,我和他之前所有的事情。”顏歡篤定着目光,說得十分堅決。
南理坐在顏歡身邊,沉靜着臉,“這恐怕不能,說出你最想知道的。”
“我失憶的經過。”顏歡扶額,決定退一步。
南理抿脣,沉吟了一會兒,“這個更難,還是講講懷先生的病好了。”
顏歡:……
“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