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園的涼亭之中。
一羣書生匯聚,時不時的還有其他路過的書生被這裡的情況吸引,前來停足一觀。
而早在這裡的書就知道,這裡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而是有兩個書生在文鬥呢。
讀書人之間文鬥是常有的事情,哪怕是友人之間也會比試一番,這不是一件壞事,相反這還是一件文雅的事情,偶爾冒出的精妙文章,亦是值得相互恭賀的。
就如百姓之間一樣,喝酒聊天,議論事情也會爭個面紅耳赤。
只是李修遠和朱爾旦之間的爭鬥可不是簡單的文鬥那麼簡單,而是夾帶着強烈的個人恩怨。
李修遠雖然對於書生之間爭鬥的事情恨不感興趣,可是別人欺到頭上來了,又豈會認慫?
泥人尚有三分火,更何況是朱爾旦。
不過這裡的動靜鬧開之後,便連陸續進入林園的傅天仇,還有李侯爺,已經城內的各處官員也吸引了。
“咦,那裡爲何書生都匯聚於此,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麼?”一位官員好奇的問道。
傅天仇擡目看了一眼,卻是在人羣之中看到了那個李修遠的身影,他神色微動,笑道:“怕是讀書人之間有了什麼矛盾,正在用文斗的方法解決呢。”
李修遠在那裡就說明不可能有人動武。
既然無人動武,那就只能動嘴皮子了。
“原來如此,這次文會還未開始就有如此的盛況實在是難得。”李侯爺撫須笑道,臉上露出幾分自得之色。
“若是文鬥那必定是不得了的文鬥,諸位大人請看,那些書生都在撫掌稱讚呢,可見文鬥之中的兩人文采已經能讓其他人心服口服了,這次邀請的書生都是城內的秀才,能有如此文采之輩想來不是無名無姓,莫不是榜首寧採臣在其中?”旁邊的一位叫宋遠的官員說道。
傅天仇卻是提起了幾分興趣說道:“既是雅事,各位大人何不前去一觀?看看今日有什麼精妙的文章,絕佳的詩文冒出來。”
“既然傅大人由此雅興,那本侯便陪傅大人去看看。”李侯爺說道。
兩位身份最大的人都點頭了,其他的官員哪能拒絕,自然是一副興高采烈的陪同前去。
不過在這人羣的後面,卻是跟着一些女眷。
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帶來見見世面。
而在一羣小姐當中,傅清風和傅月池卻是隱藏其中。
“姐姐,聽見了麼?那聲音是李修遠的聲音,他果真是來了,姐姐你可得好好的感謝我才行,如果不是我上門威脅他,他這次都不打算來參加這次的文會呢。”傅月池輕輕一哼有些得意的說道。
傅清風臉蛋微紅道:“我讓你去請李公子參加文會,你卻威脅他,說他非禮你,李公子沒有生氣已經是大度了,下次你且不可胡亂說,這事情若是傳揚出去,不管真假,李公子的名聲可就壞了,你的清白也沒了。”說完又是嗔了一眼,有些責怪起來。
若是在士林之中留下非禮兵部侍郎二小姐的醜聞,以後便是能中狀元,也會因爲品行不佳,被排到進士行列,沒有資格位列三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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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說將來入朝爲官了。
“知道了,知道了,姐姐你擔心什麼,反正這事情只有我知道,他知道,只要他不說,這事情怎麼會傳出去呢。”傅月池嘻嘻笑道。
“對對子,李兄的確是有着過人的本事,讓在下很是佩服,只是不知道李兄的詩文如何,如此良辰美景,文壇盛會,李公子何不留下一片應景的詩文,也好讓我等傳頌?倘若能留下筆墨,那在下便是三生有幸啊。”此時此刻,涼亭之中,朱爾旦賊心不死,又想着刁難李修遠。
“是啊,李兄才情不俗,想必詩文更勝,不知今日可有好的詩文寫出?若是有的話,留下一首,豈不美哉?”有讀書人附和道。
李修遠哪還會和朱爾旦糾纏不休,他推遲道;“我的詩文不值一提,更別說留下詩文傳唱了,剛纔對對子不過是消遣娛樂,如今事情完了,也自當離去,豈可貪圖他人所作的對子的美名?”
他看似服軟,其實也是在說朱爾旦,別貪圖美名了,差不多就行了。
朱爾旦臉色微動,卻是不好強迫李修遠了,不然反而顯得咄咄逼人。
剛纔沒有正面擊敗李修遠的確是可惜。
“呵呵,李修遠你也會謙虛,說自己的詩文不值一提?老夫看卻是不然,你的詩文有傳世的資本,今日文壇盛會,若不留下詩文,篇章,豈不顯得小氣了?”這個時候一個笑聲響起,卻見一位身子挺拔,面容嚴瑾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來。
竟是兵部侍郎傅天仇。
同行的還有侯府的那個李侯爺,以及幾位同行的京官,還有本地的官員。
“晚生拜見傅大人,拜見李大人,見過各位父母官。”
衆書生見此一驚,急忙拱手施禮
李修遠也施了一禮表示尊重。
傅天仇笑道:“今日文會上沒有官,只有一羣讀書人,無需這般客氣,還請免禮。”
“李修遠,怎麼?莫非老夫的面子也不給,一篇詩文都不肯留下?”
傅天仇不知道什麼原因竟要李修遠當場作詩,這讓李修遠嘴角不由微微一抽。
這傅天仇是來坑自己的吧?
當日在衙門之中坑了自己一下,這回又來。
這文會上的詩文豈能隨便亂寫,寫的好,自然聲名遠揚,但也會被名聲所累,他可不想整日被城內的各位書生拜訪。
若是寫的不好,自然是出醜,被人嘲笑。
李修遠不想出名,也不想被嘲笑,畢竟名聲對他來說還是有用的,日後做官,科舉都有用。
可傅天仇都說了這話,他便有點被捧得有點騎虎難下的意思了。
“既然傅大人都這樣說了,那晚生豈有不從之理。”李修遠只得硬着頭皮開口道。
看來又得變身文抄公了。
可誰想,傅天仇卻又指了指這林園道;“便以這林園美景爲題吧。”
李修遠神色微動,他感覺這傅天仇是不是有意刁難自己一番?
難道自己得罪他了?
看着樣子是擺明了是要自己當場作詩,這難度可不小,要知道自己可還是秀才,若是進士的話那就不算是刁難了,能有進士功名的不管如何,張嘴總能吐出幾首詩來,至於好歹也就不得而知了。
李修遠應下的同時,不由余光一瞥,
看見到不遠處人羣之中的傅清風和傅月池。
這個時候傅月池卻是帶着幾分歉意的看着自己,似乎早就知道今日自己會被刁難的事情了。
“原來如此,應當是爲了那一夜的事情。”立刻,李修遠恍然了。
當日傅清風和傅月池在自己府上一宿未歸,想來事後被發現了,今日這才讓傅天仇借題發揮,有意懲戒自己一番。
果然不愧是做官的,整起人來真夠厲害的。
話說,當日又不是自己讓傅清風和傅月池來府上的,是她們二人硬闖進來的。
看着傅天仇那一副笑容滿面的樣子,李修遠覺得日後去了京城,肯定要按照李林甫說的那樣,坑他一把,讓他丟官歸隱。
“既不能出名,又要應景,還不能太差,這文抄公不好當啊。”李修遠心中心中微微一嘆。
旁邊的朱爾旦見到李修遠這皺眉苦思的樣子不禁心中冷笑起來:“寫詩?你當你自己是曹子建麼,七步成詩,這麼多大人盯着,你怕是連半句詩文都寫不出來,這次你的臉丟大了,真是天助我也,沒想到兵部侍郎也看你不快,故意刁難你。”
見到李修遠吃癟的樣子,他心中只覺痛快舒暢。
“怎麼,寫不出來麼?”
傅天仇看着李修遠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道。
這李修遠恃才傲物,自己兩個女兒在他府上呆了一宿也不來請罪,道歉,今日定要打壓打壓他。
李修遠嘆了口氣,沒辦法了,只能是迎難而上了,當即他轉身走到石桌旁提筆沾墨,揮毫書寫起來。
不是我搞事情,是被你們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