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的清晨,軍中造飯,早食之後三萬大軍就開拔,離開了揚州城。
沒有片刻時間浪費。
不過李修遠在揚州城耽擱了三日,李樑金卻已經查探的一清二楚,他駐軍在揚州城外百里開外,其目的便是爲了方便日後奪取揚州城,所以一些探子,斥候早已經派遣了過來。
“李修遠大軍動了?很好,他要來攻我,必至金壇,而我可以在金壇山附近設伏,半道而擊,先讓他損兵折將,而後依山而守,那李修遠必不戰自潰。”帥帳之中,李樑金聽到李修遠大軍出動,沒有擔憂反
而欣喜起來。
他覺得這是自己擊敗李修遠的一個絕佳的機會。
畢竟李修遠是遠道而來,自己是有所準備的,只需設伏成功,那李修遠必定兵敗。
當即他調兵遣將,派上足足兩萬人馬出發前往金壇山,準備路上伏擊李修遠,而自己這是帶着剩下的人馬在這裡等待前面的好消息傳來。
但李樑金的軍隊一動,亦是被李修遠的神目術看的一清二楚。
“給我設伏?這個李樑金是讀兵書讀傻了吧,揚州一帶可不全是他的地盤,他難不成想當然的以爲我一定會走他設伏的道路?”領軍之中的李修遠見此一幕不禁啞然失笑。
隨說李樑金設伏的地點不錯,可是他也不想一下,他能知道自己行軍的路線和出發時間,難道自己就不能知道他的麼?
這場戰鬥在彼此心知肚明的情況之下,沒有任何的詭計可是施展,只能是堂堂正正的拼自己的兵力和勢力。
“邢善,你領你的人馬還有那一萬五的步卒前往金壇山,對了,吳象也跟你去,防止不測,若是遇到賊軍先讓賊軍上山,之後圍山不攻,那是一座孤山,只需圍他十日,叛軍自然會不攻自破,跪地投降,你
們只需切記別攻山就行了,這羣賊軍戰力不強,意志薄弱,一旦被圍,定會自亂陣腳。”
李修遠此刻突然下了命令:“韓猛,你和其他幾位都統隨我領騎兵繞開金壇,直奔李樑金的駐地而去。”
“是,將軍。”衆人齊齊抱拳應了一聲。
王平皺眉道:“李兄,要繞開金壇得渡江啊,兵馬這麼多若是渡江的話不知道得耽誤多少時日。”
“無妨,我軍中有浮橋,渡江只需半日功夫。”李修遠看了一眼旁邊騎馬的揚子江王。
揚子江王抱拳施了一禮,表示明白。
他千年揚子鱷成精,化作一浮橋讓大軍渡河這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不過這舉手之勞還非這揚子江王不可,鬼神在軍中是待不住的,尋常的精怪沒有這樣的道行,非要水中得道的精怪才能做到這一點,而縱觀所有的精怪之中,又有哪個精怪比揚子鱷更適合化作浮橋的呢?
若非如此,李修遠也不會用帝流漿招攬揚子江王。
很快,兵分兩路,步卒向金壇山而去,李修遠帶一萬鐵騎繞開金壇山直奔九山王李樑金的駐地而去。
五日之後。
李樑金的兩萬兵卒上金壇山,而後纔不到半日的功夫被邢善帶領的兩萬步卒所圍,
叛軍瞬間慌張起來,領兵衝陣,然而邢善和吳象卻只是守而不攻,從軍械庫之中取來的步兵盾牌立在山下,將金壇山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在當日,李修遠的騎兵亦是來到了一座大山下。
從山腳看去,山上旌旗林立,營寨起伏,有九山王三個字的軍旗飄蕩。
那裡是九山王李樑金的駐地。
“大少爺,這是山地,我們是騎兵,雖然先趕到,可這不好攻啊。”韓猛有些遲疑道。
李修遠道:“誰說要攻,騎兵不是攻城拔寨的,是衝鋒陷陣的,這個時候金壇山被圍,此地又被我一萬鐵蹄看着,李樑金滅亡只是遲早的事情,那邊那座縣城是李樑金的吧?很好,騎兵圍城半日,看那李樑
金是來救還是不救。不救就取了,然後入縣城休息,以逸待勞,看李樑金如何動?”
“我有騎兵一萬,只要李樑金出山,不管是逃,還是戰,我都能頃刻之間趕上迎戰,他麾下多位步卒,只要不在山地上,怎麼能戰的過我。”
“李兄是想困死李樑金,不戰而勝啊。”王平聞言感嘆起來:“這的確是一個好計謀。”
“走吧。”李修遠騎着龍駒掉頭離去。
他麾下的鬼神之中並不是沒有生前是將軍的鬼神,在金陵城的時候他就時常請教麾下的鬼神一些領兵作戰的經驗。
雖比不上那些名將,但至少比一些初出茅廬的人要強的多,不會犯一些最簡單不過的錯誤。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
縣城被圍的消息出傳到了李樑金的耳中。
“什麼?李修遠那武夫繞開了金壇山,現在帶着一萬騎兵圍困我們山腳下的奉義縣?”李樑金聽到這個消息當即就有些慌了。
這慌張不是因爲李修遠的突然出現,而是因爲他所依仗的計謀沒有用的。
本來是半道設伏的,可是如今李修遠出現在了這裡那豈不是說自己的計謀被識破了?
這以逸待勞的優勢瞬間就蕩然無存。
“大王,奉義縣是我們糧食,補給的地方,若是丟了奉義縣的話我們山上的人怕是要斷糧了。”一個頭目亦是有些慌張道:“所以還請大王速速發兵支援奉義縣。”
李樑金連連點頭:“對,對,對說的沒錯,立刻發兵支援奉義縣,我們和山下的人馬裡應外合必定能擊退那個李修遠。”
他之前聽從南山翁的建議,大軍駐山上,幾千人馬駐奉義縣,兩者互爲犄角,若是朝廷的兵馬攻縣城,山上的大軍傾巢而下和縣裡的人馬裡應外合,必定能大獲全勝。
當然南山翁的這個建議是沒有錯的。
關鍵得看面對的是什麼人了。
李修遠的一萬鐵騎最擅長的就是衝鋒陷陣,李樑金又分兵去了金壇山設伏,這點人馬衝下去的話面對騎兵不是找死麼?
可是奉義縣之中有他的糧草,補給,不救也不行。
很快,李樑金駐守在山上的軍隊傾巢而出,從大山之中走了出來,殺向了山腳下的李修遠。
“李樑金中計了,三位都統帶着麾下的三千人馬留在奉義縣外,盯住縣城裡衝出來的人馬,我不想腹背受敵,其他人隨我衝陣,一舉擊潰李樑金的這些人馬。”
李修遠眯着眼睛,看着那大山之下的有一股塵土飛揚而起。
喊打喊殺的聲音遠遠傳來。
即便是不用神目術他都能知曉李樑金的位置。
立刻,繞城而走的一萬鐵騎,突然一分爲二,三千人馬繼續繞城而動,看死縣城之中的人馬,剩下的七千鐵騎由李修遠親自帶軍,衝鋒而去。
李樑金支援來的人也不多,也只有萬餘人,但這萬餘人之中騎兵只有三四千的樣子,剩下的步卒也都是衣服破爛,裝備簡陋,根本就沒什麼戰力。
“此戰我等必勝,發現李樑金人在何處立刻告知本將軍,斬李樑金頭顱者,賞千金。”
李修遠龍駒奔騰,他看着眼前越來越近的軍隊此刻大喝一聲,振奮麾下的氣勢。
麾下的人馬此刻氣勢如虹,手握長槍,腰刀,怒吼着迎上了那正面而來的大軍。
“殺~!”
李修遠拔劍怒喝,手中的泰阿劍只是一揮,眼前的一位騎兵連人帶馬被斬成了兩半,鮮血飛濺,隨後戰場之上的廝殺接二連三的響起,最後彷彿化作了隆隆的戰鼓聲,響徹不斷、
大軍的後面。
騎馬站在土丘上的李樑金見到戰場上的這一幕時臉色瞬間就蒼白了起來,他意識到了自己中了李修遠的算計了。
李修遠圍城是假,攻自己是真。
他是在引自己的大軍下山啊,否則他的騎兵怎麼可能攻破自己的山寨?
李樑金咬着牙,手掌緊緊握住繮繩,看着那兩軍交戰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一戰不能敗啊,一敗自己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可是事實卻並非如他所願的那樣。
李樑金親眼看見李修遠親自帶軍衝鋒陷陣,那七千鐵騎就像是一柄鋒利的刀直接就撕開了自己的軍隊,自己麾下的幾千騎兵在這面前脆弱的就像是紙糊的一樣,根本就不堪一擊。
“這怎麼可能,爲什麼沒有人攔住那個武夫,就由他這般輕易的衝破我的軍陣麼?”他見到形勢有些不妙,不由憤怒的咆哮起來。
李樑金哪知道,李修遠身爲武道宗師,依仗着自身的武力帶着七千鐵騎,就像是一柄長矛上最鋒利的槍頭,足以撕開任何的軍陣,除非是碰到了步兵盾牌,長槍陣,以及箭陣等剋制騎兵的東西,否則再精銳
的部隊也會被他衝潰。
而要攔住他的衝鋒,就得有高手攔住李修遠。
但李樑金的軍中怎麼可能有武道宗師級別的存在,即便是有,也得是馬戰高手才行。
而且李樑金匆忙下山支援,哪裡有諸多準備防範李修遠衝陣?
古人曾言,一騎當千絕非是沒有道理的。
一個頂尖的高手帶領的騎兵是和尋常的騎兵完全不一樣的。
“將軍,看到李樑金了,便在前面一里外的山丘上。”
忽的嘈雜的聲音之中傳來一聲大吼,不知道是哪位騎兵眼見,在這混戰之中看到了大軍後面的李樑金所在位置。
李修遠立刻心領神會,當即道:“跟本將軍來,先誅李樑金。”
賊寇軍隊已經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剩下的就是鐵蹄馳騁,此刻鑿穿敵軍只是遲早的時間而已。
李樑金見到李修遠宛如殺神一樣,一路所過皆是人仰馬翻,殺氣騰騰的向着這裡衝來,頓時就慌張了。
只需片刻功夫,李修遠這廝就能殺到自己面前了。
“快,快退回山上,快走。”
李樑金明白這個李修遠的武力,這廝就是一個武夫,武藝高的嚇人,自己身邊一些只認爲武藝高強的護衛也都向自己直言不是李修遠的對手。
被他追上就只有一死。
不敢遲疑,他驚慌失措的拉動繮繩,騎馬向着山上跑去。
身邊的親兵護衛也急忙護着他離開。
“將軍你看,李樑金的帥氣往後移了。”旁邊一位都統驚喜的說道。
“他怕了,怕被我衝殺過去取了他的性命,所以要逃走了,此戰他輸了。”李修遠嘴角漏出一絲冷笑。
這個李樑金憑什麼和自己交鋒?
自己親帶軍衝殺,士氣大振,麾下的甲士無不盡死力,而這個李樑金卻見勢不妙就溜。
帥旗後移,戰場上的這些賊兵就是兵敗如山倒,他們看見帥旗後撤自然明白輸了。
此刻還有什麼士氣可言?
“快走,快走。”李樑金催促着屬下退回山上,他回頭一看嚇的渾身一哆嗦,李修遠的騎兵緊隨其後而且越來越近了。
“丟了帥旗,快往小道進山。”
情急之下,他顧不得其他了,急忙讓執旗的屬下丟了帥旗,自己帶着一些親兵,護衛還有零散的兵卒往小道逃入山中。
約莫片刻之後。
“籲~!”
李修遠龍駒一停,踩在了一面金絲縫製的精美帥旗上,上面寫着九山王三個大字。
“將軍,跟丟了,那李樑金丟了帥旗帶着殘兵敗將躲進山裡去了,怕是不太好追。”韓猛氣喘吁吁的趕來,渾身浴血,他開口道。
“把帥旗收撿起來,這是戰功,另外派人對着山上喊話,帶李樑金頭顱來降者,無罪釋放,賞千金,我就不信,兵敗之下身邊的親兵就沒有一個貪財怕死之輩?”李修遠擡目看去。
他即便是運用神目術也找不到李樑金的位置。
現在兩君廝殺,血煞之氣騰騰,他眼中都被紅光籠罩了,一運神目術就有些刺痛。
“是,將軍。”韓猛抱拳應了聲,當即派麾下的營長去傳命令。
“帶兩千人馬去山上的軍寨之中招降,山上應該都是老弱病殘了,沒有多少戰力,其他人返回戰場,抓捕敗軍,納降他們,規矩就按上次來。”
“走。”
李修遠騎着龍駒折返回去。
他不會冒失進山的,自己的既然已經大獲全勝,就要穩住這場勝利。
奉義縣城還沒取下,山上的軍寨還未佔取,戰場上的叛軍還在潰敗,這些事情是現在的頭等大事。
至於李樑金,雖未誅殺,但等過幾日血煞之氣散了派鬼神去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