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是小術,符是真言符。
能讓人口吐真言,將內心所有的秘密都說出來。
凌風子就是要讓眼前這個書生自己揭露自己的謊言,讓其顏面盡失,知道欺騙道家高人的後果。
雖說真言符並非什麼惡術,但也得看怎麼用了,用在凡人身上,豈會挖掘不出一些難以啓齒的虧心之事?
畢竟人無完人。
然而道符迎着李修遠飛去的時候,本是能落到人的身上立刻貼粘上去,若不施法是取不下的,然而讓凌風子傻眼的是,自己的道符飛到一半的時候卻輕飄飄的失去了力量,晃晃悠悠的掉落了下來,最後落在
了地上一動不動。
法術失靈了?
凌風子心中一慌,不疑其他,只懷疑自己學藝不精這次施法沒有成功,當即臉色一紅,有羞愧之一,隨後低喝一聲,伸出手指對着那地上的黃符一指:“起~!”
可是紙符卻依然一動不動,沒有迴應他。
“道長這是做什麼?好端端的爲何那黃紙丟我,莫不是道長新學的法術?”李修遠問道。
凌風子頓時怒瞪一眼道:“你這惡賊,用了什麼手段竟污了我的符紙,還我的法術失靈了?”
“道長,修道之人可切記生怒啊,怒是心中火,能燒陰魂,損道行。”李修遠認真道:“況且我也並未施展什麼手段,也許是道長的符沒有畫端正,失了水準也說不定,不過在下覺得是道長信念不夠真誠,
所以失了靈驗。”
“古人曾言,心誠則靈,法術也是如此,故而在下認爲法術的使用是用在正途上纔會有威力,因爲念頭正了,信念纔會真誠,若是用在歪門邪道上,心思不純,法術自然就會失靈了。”
“莫不是剛纔道長用符法是想做什麼壞事?”
凌風子聞言又急又怒,臉上臊紅一片,不由想起了自己師傅的囑咐,法術的確是不能用在害人,牟利上,否則會遭報應。
“放屁,貧道是修道之人,只是見你這書生居心不良故而略施小術想讓你說出真話罷了,豈會有害人之心。”他怎麼會承認自己的這種心思。
“術不是旁門左道之術,但人卻不一定了,你叫這紙符他不答應,我叫它的話定有迴應?道長可信。”李修遠說道。
凌風子說道:“區區一凡人也認識仙家法術?滿嘴狂言,你若能叫起這符,貧道給你下跪。”
“下跪就不用了,我這個人不太喜歡人跪。”李修遠道,然後看了一眼地上的紙符,接着伸手一指。
“且看好了,什麼叫心誠則靈。”
當即,不但這道人,便是旁邊的成樂和周才二人也是好奇的看着地上的那紙符,心中驚疑起來,不知道李修遠是裝腔作勢,還是真有本事?
“起~!”然而李修遠齊齊一喝,地上的不動的紙符竟一躍而起落到了他的手中。
在凌風子手中不靈驗的法術,竟在他手中靈驗了。
“怎麼可能?”凌風子大驚。
這可是他的符啊。
“如何?若是不信的話道長可以試試這符的是否靈驗?”李修遠伸手一指,黃符飛出,欲貼到凌風子的身上。
“不,不用了。”凌風子急忙道,神色有些慌張。
“哦,是麼?那便算了,既然道長相信就足夠了,畢竟得饒人處且饒人嘛。”李修遠道。
隨後紙符又輕飄飄的落了下來。
凌風子微微鬆了口氣,他這才收了幾份輕視之心,看了看李修遠,猜測這個人是不是學過法術?可是怎麼看卻都不像是學過法術的樣子,真是奇怪了。
可是見到李修遠那一副似笑非笑的淡然樣子,他卻又氣不打一處來,知覺這書生落了自己的麪皮,害自己顏面盡失。
可惡的傢伙~!
他心中暗暗生怒,狠狠的瞪了一眼。
“道長,息怒,息怒,這位李兄是新來長壽鎮的,不知道長的身份,還請道長莫要與他一般計較。”成樂見到凌風子的臉色不對,急忙站出來做勸解道,不想惹惱了這位高人。
凌風子重重一哼:“你們這些人沒有修道的誠心,明日不准你們上山,你們從哪來回哪去吧,仙家福地不會收你們這些人當弟子的。”
“這,這個......道長,我等是真心求仙問道的,還請道長網開一面啊。”成樂當即慌張了起來。
果然,這李兄結下了恩怨,惹惱了這個道長。
“哼,貧道說不準上山就不準上山,難不成還要貧道說第二遍麼?”凌風子重重的一甩道袍,冷着臉道。
“道長,凌風子道長,還請給我們一次機會吧,李兄真的不是故意得罪道長的。”成樂懇求道。
凌風子冷冷的瞥了一眼李修遠:“你們和這樣的人爲伍還想求仙問道?本來你們是有仙緣的,可是碰到此人,現在仙緣沒了。”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成樂一時間不知所措,喃喃自語,一副失魂落魄,絕望無比的樣子。
他並不責怪李修遠,畢竟此事他看在眼中,是這道長惹出來的,可是眼下是求仙問道的關鍵時刻,又怎麼好得罪這位道長,說他的不是呢?
難道自己天生就註定休不了道,成不了仙麼?
李修遠見此看不下去了,他道:“能不能求仙問道,能不能上山,道長怕是說了不算吧?”
“那你這人就說錯了,貧道負責世俗之事,也負責引人入山門求仙,若無貧道的指引,你們連山門都進不去。”凌風子淡淡的說道,神情有些倨傲。
山中有法術遮蔽道路,凡人肉眼凡胎是找不到正確路的,只會在山上轉了一圈之後又回到山腳下。
“這就對了,你是世俗之人,管世俗之事,所以一身俗氣,仗着微薄法術,賣弄顯擺,故而你也並非正在的仙家高人,我等求仙問道求的不是你的仙,問的不是你的道,你如何能管?至於入山門,這就不勞
道長費心了,山在眼前,路在腳下,我等會自行前去。”李修遠道。
凌風子怒極而笑:“好,好得很,貧道倒要看看你這三人明日如何上山求仙問道,掌櫃的,按以往的規矩,裝上三大壇酒,待會兒貧道還要送上山去,今日遇到三個俗人,還需早點回去,免得影響了修行。
”
說完,不再理會這幾人,從腰間解下一葫蘆,遞給掌櫃。
掌櫃恭恭敬敬的應了聲,便吩咐小廝去打酒。
卻見那酒水不斷灌入葫蘆之中,小小的葫蘆卻就是一個無底洞一樣怎麼樣也灌不滿,不多時,一缸酒就已經倒盡。
“這是神仙法術啊。”一旁的周才見此,驚歎起來。
“這葫蘆是仙家寶物,豈是你們凡人可以知曉了,莫說三缸酒,便是五湖四海之水也能盡數裝下。”凌風子聞言微微有些自得道。
這葫蘆不是他的,是他師傅的。
因爲平日好酒,故而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來長壽鎮打酒送去。
“雖是一件寶物,但裝五湖四海之水就有些誇張了,我看頂多就能裝十缸水罷了。”李修遠搖頭道。
“他是如何知曉了?”
凌風子聞言,心中大驚。
此人說的不假,師傅的這葫蘆的確最多隻能裝十大缸水。
不過這也算是極多的了,用來裝酒那是萬難裝滿的,畢竟酒貴,裝滿葫蘆,便是銀錢也得花費良多。
修道之人錢財拮据,所以裝滿的情況是極難發生的,故而他吹噓能裝五湖四海之水凡人亦是深信不疑,聞言之人無不驚歎羨慕、
卻不料今日被這個古怪的書生一語看破。
李修遠之所以知道,當然是因爲自己的師傅也有一個破葫蘆,是以前出攤算命時候盛水喝的。
小時候他也聽那師傅吹噓過,這葫蘆能裝一條江河之水,不過他不信,拿葫蘆去池塘邊試了試,結果發現是騙人的,連一個小池塘都不能裝滿。
至於後來.......沒後來了,那葫蘆壞掉了。
池塘中多有婦人洗衣,有污穢之氣,葫蘆染了污穢之氣沒幾日就爛掉了。
所以這種葫蘆只能裝沒有污染過的井水,酒水,山泉之水,忌諱還是有不少的。
普通人不知奧秘,只以爲仙家法術是無所不能的,殊不知忌諱也多。
很快,凌風子手中的葫蘆就滿了三大壇酒,然後付了酒錢,冷冷的瞥了一眼幾日接着便大步離開了。
當他剛剛走出茶肆的時候,卻忽的看見茶肆外有一匹潔白的駿馬立在那裡,鼻息噴吐,聲似蛟龍,渾身似乎冒着潔白的光芒,神異非凡。
“這是.....龍駒?”凌風子看了一眼,驚的手中的酒葫蘆都差點落在地上。
天下竟有人以龍駒爲坐騎?
驀地,他想起來了,這龍駒立於茶肆前,豈不是說茶肆之中有一人是龍駒之主?
自己之前進來的時候居然沒有留意。
“那三人當中必有一人身負天命啊。”凌風子想到道藏之中的一句讖言。
騎龍馬,麒麟者,必負天命。
心中一顫,不敢久留,急步離開。
“唉,這凌風子道長可是不折不扣的高人啊,如今我等惡了這位高人,明日怕是萬難求得仙緣了。”成樂此刻唉聲嘆氣,一臉悲傷的說道。
周才道:“若求不得仙緣不如迴文縣去吧,你我皆是秀才,走到哪也不怕沒有營生,在哪活不是活呢?”
成樂苦笑着調侃道:“周兄是放不下家中的嬌妻吧,若不是我拉着周兄一起來,周兄怕是還不願意呢,罷了,罷了,不說這個了,店家,這茶不喝了,上一罈酒吧,今日我要一醉方休。”
心中最後的追求成了夢幻泡影,他想要借酒澆愁。
掌櫃的卻十分抱歉的道:“這位客官,茶肆的酒水都被之前的凌風子道長買去了,現在沒了,長壽鎮是個小地方,飲酒的人不多,故而酒水釀的少,保存不得當會酸掉,還請客官見諒。”
“唉,罷了,罷了。”成樂長嘆一聲,無力的揮了揮手道。
“成樂,你在桌上寫什麼?”周才問道。
成樂以手指沾茶水,在桌上寫字,卻見他字跡工整,筆力不凡,書法一定不錯。
“我要在桌上寫三個慘字。”
“......”李修遠。
周才似乎略有所感,也是重重一嘆。
李修遠卻道:“男子漢大丈夫唉聲嘆氣的像什麼話,既想飲酒,我這有美酒一壺,當與君共飲。”
說着,他從鬼王布袋之中取出了一個玉壺,幾個玉杯。
酒非尋常酒,是當初真武神君設宴款待自己時候送給自己的,自己一杯未飲,不過酒香四溢,是仙釀。
這是李修遠的珍藏。
雖是珍藏,但酒早晚都要喝的,這兩個人品性不錯,請自己喝茶,自己回請一杯酒水又有何不可?
有人說我會太監?我冷冷一笑,坐在家中想了一夜。究竟是誰。在造謠.......按大綱的篇幅來說,還有三篇呢。更新慢,這是作者的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