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羅河,是黃河分出的一條支脈,流經滄州二十一個府縣,哺育着沿河的百姓。
千羅河又分出去一條水脈,叫做洪河。洪陽縣就是建立在洪河岸邊,靠着便利的條件發展起水運,這才逐漸興盛繁榮起來。
洪河岸邊有座小漁村,村莊上的人都以捕魚爲業。其中最善捕魚的好手,當仁不讓,就是住在村東邊的白老大。
說來也怪,三年前,白老大和村子裡其它漁民一樣,在捕魚上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後來時來運轉,接連走大運,一網下去就是一大羣的珍稀魚類,鴿子魚,刀魚,小嘴湟魚還有北方最出名的河鯉。
放到市場上,要不了多久就被哄搶一空。白老大一家的生活也是越過越紅火,住起了磚瓦製成的房子裡,又添置了種種農具,生活真叫一個快樂幸福。
外人只知道白老大是走了天大的好運,其實只有他一個人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年前,他在市場裡買河鯉回去,要給自家姑娘補身子,偶然間見到了一尾青色鯉魚。
白老大發誓,他人生幾十年,從未見過那樣漂亮的鯉魚。那一枚枚青色的鱗片,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賣主也是個識貨的,就這一尾青鯉,要賣五兩銀子!
等白老大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是被鬼迷了心竅,竟然花了五兩銀買了一條魚!
五兩可不是個小數目,省着點用,足夠白老大一家用上大半年。
等再回去找賣主時,人家自然是不肯還錢的。
“錢貨兩清,這可怪不到我頭上”賣主說的每一句話,白老大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最終,他只好帶着這一尾青鯉踏上了回家之路。路上經過洪河岸邊時,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您若是肯放了我,我一定給您回報”那青鯉竟然對着白老大開口說話了。
“妖怪,妖怪!”白老大猛地一下,差點把手中的魚簍扔了出去。
“我不是妖怪,我是洪河裡的異類修道,修行遇上劫難,纔會被凡人捉去的”青鯉說道。
“你想要幹嘛?”白老大戰戰兢兢說道。
“我剛纔已經說了,只要您能放了我,我一定給您回報”青鯉開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道。
白老大到底是個心善地,稀裡糊塗之下,就將那青鯉放了。
現在想想,那個決定真是危險。若是青鯉不信守承諾,白老大就錢貨兩虧空,什麼也拿不到手了。
但命運沒有如果。青鯉選擇了兌現自己的諾言。
自那之後,白老大有了青鯉的指點,在洪河捕魚無往而不利,很快就發了家。
這一天,白老大正在家中吃着自家娘子炒的兩個拿手小菜,喝着小酒,生活悠閒而自在。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白老大站起身來打開門,發現是村南邊老周家的大兒子。
“周大郎,什麼事啊?敲門敲這麼急”白老大問道。
“白叔,出大事了!”周家大郎的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
“怎麼了?你慢慢說,不要急”白老大一看周家大郎的神色,知道出了大事。
“今天我家爹爹像往常一樣早起去打漁,按道理早就該回來了。但是到了正午我爹爹和村裡幾家人也沒回來。一直到了現在,爹爹和村裡人才回來。”周家大郎說道。
“這不是挺好的嘛,有什麼大事發生了?”白老大聽到這話,頗爲不解。老周沒有出事,那就是萬幸,還有什麼可着急的?
周家大郎將一切告知了白老大。聽完周家大郎的講訴,白老大隻覺面前彷彿劃過了一道晴天霹靂。
老周出去打漁,遲遲不歸,不是其它原因,而是碰上了正兒八經的妖怪。
一條體長十三米的豬婆龍(鱷魚),自稱‘洪河河神’,要讓百姓給它建廟祭祀。若只是這個還無所謂,最關鍵的是,祭品裡面要求了一對童男童女。
村子裡童男有幾個,童女可是隻有自己一家。一想到這,白老大心中就煩躁了起來。
反抗那‘河神’是肯定不可能的。真惹惱了那‘河神’,以後村子裡的人別想再從洪河裡捕上來一尾魚了。
請回了周家大郎,白老大關上了家門,思考起該怎麼辦。
“爹爹,怎麼了?爲什麼不高興呀”自家的寶貝閨女奶聲奶氣地說道。
“哎喲,爹的小心肝呀,爹沒有事的”白老大抱起了自家的寶貝閨女,在空中轉了一圈才把她放了下來。
他摸了摸脖子上掛着的一枚鱗片,暗自下定了決心。是時候該用這個了,白老大心想道。
半夜,白老大躡手躡腳走出家門,來到了洪河岸邊。取下了脖子上掛着的青色鱗片,將其扔進了洪河之中。
沒過多久,水浪忽然急促起來,一條渾身充斥着青色鱗片,尾部帶着圈金線的鯉魚出現在白老大面前。
“恩公所爲何事,動用了那枚鱗片。要知道,用了這枚鱗片以後,您的恩情,我就全還完了。”金尾青鯉開口說道。
“我知道。我來是爲了‘洪陽河神’的事情。您能幫我消滅那條豬婆龍嗎?”白老大詢問道。
“不行”青鯉搖了搖自己的尾巴。“那豬婆龍法力高強,實力遠在我之上,我根本對付不了它”
聽到了這話,白老大眼裡露出了濃濃的失望之情。
“不過,我知道有一位有道全真可以對付它”青鯉補充道。
“還請明示!”白老大的眼裡,又露出了希望。
“洪陽往外六十里,靠近郭北縣,有一座叫‘黃珏’的山。山中住着位正道高人,你若是去求他,此事說不定有轉機。”金尾青鯉指點道。
“好,多謝了!”白老大感謝道。
所以白老大花了一筆錢,就坐上了‘福榮商號’的車隊,往郭北縣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