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陽看到了靜靜躺在石牀上的蘇荷,那一刻,他的心真的要死了,臉上沒有過多流露出該有的表情,他向她走了過去,腳步很輕盈,似乎怕打擾了她的睡夢。身後的施翔坷和小月識趣地離開。
這個地方就像是個仙境,腳下飄散着白霧,那是裡面飄出的蒸汽,帶有着一絲熱度。
泛着的水珠沾滿蘇荷的臉部和外露出的玉手,就好像是剛沐浴出來時,散着的水滴,整張清麗的臉看上去就只是睡着了而已,是的,寧願相信她只是睡着了而已,白皙的肌膚,修細長卷的睫毛緊閉着讓人不敢上前去打擾她的睡夢,她是那麼安靜,那麼地想要讓人疼惜。粉紅的秋衫包裹着她小巧玲瓏的身子,卻是顯得那麼單薄。
那個她纔是他身邊最熟悉的她。是錯覺嗎,明明她就在他面前,可爲什麼離得他好遠好遠。
他坐在她身邊看着她,告訴自己她只是睡着了而已,不要去吵醒,讓她好好睡。
因爲那些水汽一直保護着她的身體,從而傳輸着熱度,所以當他拉起她的小手時,她手上的溫度剛好是人類的體溫,可是卻不屬於她的溫度。
他撫着她的手背看着她說:“會不會很熱,呵呵,這個地方還真的有點熱!”
沒有人回答,她靜靜地躺在那,空氣中只聽聽的見一個人的呼吸聲。
“他們說你一個人在這睡了很久了,我真怕你會把我給遺忘了,你怎麼就像個小懶蟲?”
她柔軟的身體被她扶起,頭枕着安靜地躺在他胸口處,生怕一不小心,她會掉下去。
蘇荷,還記得我們成親的前夕夜嗎?那天的月亮好圓,周圍也很安靜,那天你說你想到要跟我成親就很緊張,其實我也很緊張,只是不能對你表露出來,你就像個孩子一樣讓人心疼,擔心你會迷糊,害怕你會受傷,所以總想要牽着你的手保護你,謝謝你肯願意選擇跟我走一輩子,我所謂平凡的人生中最值得擁有想要珍惜的人是你,我們的相遇就像是上天給的緣分,就這麼讓你掉在了我的面前,讓我措手不及,那天的你站在樹枝上想要撿着斷了線
的風箏,你掉了下來,像朵青蓮飄落在我懷裡,也瞬間飄落在了我的心裡,如果說時間遺忘了昨天,那麼我會跑回昨天相遇的場景再次選擇遇見你,還好,你還在那裡。我們喜歡在寂靜的夜空下將淡白的月光一點一點的連串起來畫下我們的開始,說下我的執子之手,還有你的與子偕老,不想讓你成爲我生命中匆匆流淌的溪河,所以總想要抓着你守護你,縱使在光消失的餘留之際,我依然還是能看清你的容顏,現在的你依舊還是那一抹的春陽裡風景,你靜靜地躺在這裡,你把你的悲傷,孤單,疼痛,所有的情緒化包圍了起來,讓我不能觸碰,所以我相信你只是睡着了而已,不會睡太久,因爲你還不能忘記還有我在這裡。
扶陽,我的人生中,遇見你是我此生最美的風景,即使再也見不到你,你仍然是我心中那份猶豫,猶豫着該怎麼對你釋懷心中那份不捨,現在的你怎麼就落淚了,是爲我嗎?知不知道你的那滴淚它落在了我的心裡,可是那顆心我不知道它跑哪去了,那是夜的寒冷在衝刺着我的身體,想要你在我的身邊,卻讓黑暗模糊了我的眼,所以想象你在身邊才能忘記心口它在痛,那人圍着我,他在刺向我的心口,這裡真的很痛。怎麼能想象你不在我身邊,那是最初吹散流連記憶中深處那一點落紅,碎了你我一地的憂傷。所以那不是悲傷,也那不是離別,不希望我留給你的是悲傷,也不能當作那是離別,我只是靜靜地守候在你身邊,不曾離去,站在你面前你看不到的地方,我想要去觸碰你的身子,想要告訴你我的思念,可是該怎麼撫掉你的淚,我無法觸碰的到,只能看着你,陪着你傷心。我不喜歡悲傷,所以你不能悲傷。
眼角那兩行淚不是誰都能讀懂的憂傷,要的只是相儒以沫而已,僅此的簡單,卻讓扶陽再也感受不到她的呼吸,扶陽說。
我想要的只是你的存在。
都說人世間的分別都是用眼淚來表達,對於蘇荷來說,那單單也許不是眼淚,那是通向心靈所謂最感深處的思念。
而那股深隧傳送着思念直接通向皇宮。
坐在書寫
桌上,一旁的夢春磨着墨,看着五月認真的拿着毛筆練字,此時的五月還真像是公主該有的裝扮,白色衣裳打着毛尾的衫裙款款落下,垂眸的弧度從側邊看起來她嘴角帶着淡淡地笑笑,連卷着小扇形地睫毛在微微顫顫抖着,說不出眼裡的笑意。簡單的頭飾插着幾株閃着亮光的白金玉簪,唯有一支最不起眼的金步搖卻是額外顯眼,與華麗的她更是顯得不搭調。
夢春看着她在白紙上寫着那幾行漂亮的清秀的字跡。
曾經夢春不會識字,爹說女孩子讀書沒什麼用,便從小將她送到皇宮,很幸運她遇到的公主這麼一個好主子,雖說公主一直都有病很虛弱,皇上基本就是不讓公主動,因爲這樣,她成了公主最好的玩伴,公主叫她識字,公主說在皇宮裡頭是一定要識字,不然被人騙了也不知道。所以公主寫的那行字,她是認得出,可是她看不懂,這好像有點像誓言?
山無陵
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
白紙上,落映着那幾個字,夢春揪了很久問道:“公主,那是什麼意思啊?”
五月擡頭笑着看着夢春,而且笑的有些神秘。
突然腦海中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刺響她整個大腦。
那個聲音在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隨後心口處猛的疼痛了一下,使五月原本握着的筆因爲疼痛在紙上的“絕”字上狠狠劃了一筆墨跡,掉落,毛筆說着桌面滾了下來,掉在了五月潔白的衣裳上弄髒了華麗的外表,而她的另一隻手捂着心口,忍着疼痛,冷汗都悄悄爬滿了她的額頭。夢春嚇了一跳,扶着五月顫抖的身子滿臉擔心地問道:“公主,你怎麼啦?別嚇我啊!御醫,對了叫御醫!”
夢春剛想衝着門口喊,卻被五月騰出一隻手給抓住了,聲音變得很虛弱地說道:“別,別叫御醫,忍會就好了!”是的,她只要忍回就好了,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了,她的那顆心莫名的疼痛,隨後過會就好了,卻老是嚇壞了身邊服侍的夢春。也許那只是病纔剛剛好,她還沒適應過來而已。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