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所呼出的氣息好像已經石化了,當然,在場的三位都石化了,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原本還在哭泣的甘藍立刻化爲哽咽像是在打嗝似的斷斷停停的,尤其是那對夫妻簡直就嚇傻了眼,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甘藍她娘?你……”大叔瞪大的眼睛不敢相信,甘藍她娘就這麼站在了他們的面前,原本胸口的傷口,流淌着鮮血的地方,現在居然毫髮未損,連一滴血跡的痕跡都沒有,有一股衝動,真想上前把甘藍她孃的衣服給扒了,看看那胸口的傷口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們真的不信,剛纔看到的血淋淋的場面是幻覺,有三雙眼睛可以作證,可是現在是什麼情況?
“閨女啊?你回來啦?”甘藍她娘劉氏衝甘藍說道。甘藍回不過神愣愣地點點頭,臉上掛的淚痕都還未乾透,一滴隱在眼眶的眼淚還在打轉沒有掉下來,她的孃親沒事了,已經好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了,她是不是做夢了,那剛纔那一畫面是怎麼回事,知不知道剛纔她的心差點嚇得掉到腹腔裡了,她不知道有多害怕。可是孃的的聲調怎麼有些變了?
“怎麼哭了,誰惹我閨女了?”劉氏不悅走上前替甘藍扶手擦拭着即將要掉下來的眼淚。
終於,強忍的心爆發,猛的抱住劉氏,這股猛的衝擊力差點沒讓劉氏倒退幾步,差點沒帶着甘藍給摔了。
劉氏的嘴角被迫抽搐了幾下,看着懷中的甘藍身子加表情僵硬了幾秒,隨後,尷尬地擡手順了順甘藍的肩背。
“知不知道我好害怕,害怕孃親跟爹一樣離我而去!又要丟下我一個人!”
“額,不會的,娘怎麼會丟下你呢!”劉氏的表情有些呆木。
劉氏看着那對夫妻,把那對夫妻都看得毛都豎起來了,這時,劉氏的眼閃過一抹紅,立刻,那對夫妻像是被抽掉了魂似的,眼色暗淡沒有生機像木偶一樣,腳步輕盈的走了出去,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這麼走了。
劉氏看着懷中不停哭泣的女兒,有點不耐煩了,想對她兇,可是轉眼想想還是算了,於是安慰着:“閨女,能不能不哭了,爲孃的肚子餓了!”
聞言,甘藍放開劉氏驚訝地看着她。
“氣味怎麼到了這裡就沒了?”施翔坷停下腳步搜索着,身後有一戶人家,正是甘藍她家。
“對啊!”小月也是奇怪着,不停地轉着方向,希望能有所察覺。
沒有九幽的氣味了,儼然被一
股濃濃的藥味給掩蓋了,害得施翔坷爲了找出九幽的氣味差點沒被濃濃的藥給薰暈了。
那簡陋的茅屋,滿屋子的藥煙味,還夾雜着重重的咳嗽聲,一聽就知道是那裡屋的人是個病患,受不了的施翔坷看了一眼便走了,小月見狀趕緊追上他的腳步。
躲在劉氏身體的九幽差點沒被藥味給薰了出來,一直在猛的咳嗽,還混合了他的聲音在劉氏的聲帶裡面,這甘藍釩到底在幹嘛?不過那個除妖師和小月已經走了,那麼他也可以放輕鬆不用在附身了。
“娘,在吃飯之前,得先把藥給喝了。”甘藍端了一大碗的藥走進屋內,害得九幽趕緊擺出虛弱病態的樣子,不過這老女人怎麼那麼矮,擠死他了。
當九幽看到甘藍手中的藥湯時,劉氏那雙鼓溜溜的眼差點沒被他給睜大了。
“閨女啊,這是什麼?”劉氏盯着甘藍手中黑糊糊還冒着熱氣的不知是啥的藥水問道。
“藥啊,娘得先吃藥,我放了糖,不會很苦的,娘,來,趁熱喝!”甘藍微微一笑舀了一勺,坐在了劉氏的身邊,怕會燙着,還特意放到嘴邊吹了吹。
立刻,劉氏難看嫌惡的臉色擠了出來看着甘藍湯勺舀的黑乎乎的藥,擺着不情願。
甘藍看着孃親這樣也是知道的,因爲孃親對藥物很敏感,所以每次給孃親吃藥時,她都得哄好她。這次當然得不例外。
九幽透過劉氏的眼睛看着甘藍對她孃親這麼細膩照顧有加,他忘了,人類雖脆弱,可是那視以生命爲真情的卻是讓人很推崇,但他看着就討厭,他討厭那種感情。
原本的他本來想一走了之,可是想到甘藍那淚汪汪的眼睛還會再哭,他就煩,感覺像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一副天打雷劈的樣,他爲這樣的感覺快瘋了,不就是殺了她孃親,吃了心臟而已,這有什麼,剛好替她解決她孃親養老送終的事,他幹嘛要一副良心可違的,不對啊,他沒心!
但是是他害得她沒孃親了。
——可是她孃親本來就是要死啊?
那也不該是被殘忍的把心給掏出來。
——反正都是死,只不過提前了下,而且能幫助一下別人那也是宏福。
該怎麼宏福,都不能轉世了。
——真是,這些問題關他什麼事,他一向都冷血無情的,何必糾結這些煩惱?
“孃親,吃藥好不好?”甘藍勸說道,將藥勺放到劉氏脣邊,等着劉氏乖
乖張開嘴。
這時,劉氏猛的推開藥勺,瞬間翻落,手中端着的藥也倒了,倒在甘藍的衣裳上,剛好在寒冷的冬天裡,可以降降已經凍得麻木的腳,可是孃親的這一舉動讓她很不解,她看着孃親,還沒來得急開口,突然劉氏下牀跑了出去,愣是把甘藍錯鄂地丟在一邊,呆呆地看着孃親就這麼消失在眼前。
許久。
“娘,你去哪?”甘藍追了出去。
雨已經停了,只剩下寒風冷襲着,那是怎樣的焦慮,讓甘藍摔倒在地,泥水沾溼了她的衣裳,身上刺骨的寒冷冰凍着她那顆快要破碎的心,爲什麼要這麼對她,爹死了,娘她找不到了,爲什麼要剝奪她的親人,娘去哪了?
甘藍喊了出來,想哭的淚水,沒有掉下來,鼻尖紅透了,卻怎麼也想不到辦法?
躲在暗處,一身紅衣的九幽看着趴在地上一直不肯起來的甘藍,他的身後已經枯掉的草叢裡赫然躺着甘藍她孃親,那雙眼閉着,胸口上的傷口慢慢呈現了出來,只是沒有血可流了。
他是不是傷害了那個女人,好像挺傷心的。
綠枝失算了,唐妍根本就沒來找她哥,害得她等的差點手撐的下頷砸在桌上了。綠枝還真有點懷疑唐妍是真的知道史釩至就是魏寒嗎?按道理來說,應該是會找來的,可是怎麼到現在還沒來?難道魏寒對唐妍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可她清晰記得小時候的尤子爲了魏寒什麼都肯做,即使那會是要了她的命。爲什麼不來呢?
“該回宮了,不然會被發現的!”史釩至走在綠枝身後說道。
綠枝疲憊地轉身看着史釩至睡意朦朧地說道:“哥,她真的沒來!”
史釩至失笑,沒有回答她的話,直接走上前說:“走吧,我送你!”
綠枝懶懶地點點頭。
“李洛他有沒有碰你?”
“沒有!”
“不要讓他察覺的到。”
“嗯!”
“辛苦你了,綠枝!”
許久,綠枝說:
“哥,好累!”
史釩至摟着她,憐愛的撫順着她的髮絲說道:“等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就離開這裡!”
“真的?”綠枝興奮地說道看着他。
他爲她撫下她額前的碎髮鄭重地點點頭。
她的嘴角,嫣然一笑,彷彿所有的寒風化爲春風!那是她對未來的期望,還有他!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