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愛染指冷情少主
“江辰!閉嘴!”安聿鴻沉聲低喝,臉色沉了下來,“景鶴即將是我的妻子,你的主母!你這是什麼態度?!”
江辰垂下頭,沉默片刻,低聲道:“是我失言了!請景小姐原諒!”
景鶴慢慢地回過頭,極用力地盯着他。如果目光真有實質,江辰身上已經多了兩個血洞。但他只是謙卑至極地低着頭,讓人看不出他內心任何的真實想法。
景鶴向他注視良久,終於又緩緩移開目光,有點恍惚地道:“你說得沒錯!人活在這世上,原本就是騙人騙已。”
安聿鴻皺眉,擔心地看着她:“小鶴,你沒事吧?”
景鶴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擡起頭來,目光裡一片清明。“我能有什麼事?”她淺淺地笑道,“倒是你!剛纔,我是不是碰到你傷口了?”
安聿鴻仔細地看了看她,蒼白的臉上終於浮起笑意:“是啊!沒想到,原來你力氣這麼大。看來,你平時都是讓着我。”
景鶴的笑容僵了一下,慢慢垂下頭去,默然無語。
安聿鴻揮揮手,楊昆碰了碰江辰,兩人對視一眼,不聲不響地退出去,把空間留給剛剛和好的小倆口。
景鶴安靜地坐着,手被安聿鴻牢牢握住,眼睛盯着不知哪裡的一方地面,一語不發。
氣氛忽然變得有點尷尬。
安聿鴻輕輕咳了兩聲,道:“小鶴,能給我倒點水麼?”
“嗯?”景鶴茫然轉頭,隨即“啊”了一聲,“你等等!”匆匆起身給他斟來溫水。
看着他一口一口慢慢地喝下去,臉色稍微好了一些,她略舒口氣,關切地問道:“好點了麼?”
“好多了。”安聿鴻笑笑,放下杯子,又握住她的手,彷彿片刻都不捨得放開。
景鶴略不自在地移開目光,輕聲道:“對不起!”
安聿鴻把她的手舉到脣邊吻了吻,柔聲道:“小鶴,你我之間,非得這樣生疏客套麼?這次終究是我不對。我們誰都不要再說‘對不起’了,好嗎?”
景鶴心頭絞痛。
到今天她才明白,原來“對不起”三個字是如此蒼白無力。可是,終有一天,她必將連說這三個字的資格也完全喪失。
比起她的謊言,安聿鴻這小小的欺瞞又算得了什麼?!
最後的結局,她不是早就一清二楚了嗎?事到如今,難道她竟想往後退嗎?
剛纔江辰驚人的一語,竟如當頭棒喝。到了此時她才知道,原來,在一瞬間,她竟然已經連復仇也忘記了!
不!這決不允許!
她咬了咬牙,內心痛得滴血,而臉上笑意淺若浮雲:“好!從此以後,我都不說!”從這一刻起,她便再沒有資格!
安聿鴻沒有任何懷疑,把她輕輕擁入懷裡,又低聲道:“江辰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他只是急着把誤會解釋清楚。”
“所以,他其實早就是你的人?”
安聿鴻沉默片刻,答道:“是。之前沒有告訴你,是因爲……”
“噓!別說!”景鶴仰起頭,捂住他的嘴,“我不想知道。”她深深地望進他眸子裡,“我只要知道你愛我,這樣就夠!”
“好,”安聿鴻怔了怔,眼角眉梢的笑意如春花微綻,“如你所料,飛揚是我一手創立,多年來一直深藏不露,等的就是這一個機會!”
“那麼,放出流言,壓低股價,又令人分散收購安氏股票的,也是你?”
“不錯!”他在她脣上輕淺一吻,“現在我手上已經有足夠的股份,他不肯退休都不行!”
景鶴心中嘆息,這一招暗渡陳倉果然厲害!可是眼前這男人情意綿綿,溫柔似水,卻哪裡有半分像是會使出這種雷霆手段的人?
若是有朝一日,她與他成爲死敵,他是不是也會對她痛下殺手?
“小鶴,嫁給我吧!”他再一次誠懇地低語,聲音如人魚輕柔的歌聲,充滿了令人沉溺的誘惑。“如今我已經比他更強大,再也沒有人能強迫我違背自己的心意。我要你一輩子陪着我!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景鶴在他懷裡深深地呼吸。我願意我願意!她在心裡說,可是,我怎麼能夠?
半晌,她擡起頭,臉上已是溫婉的笑意,隨即牽起他修長的手指來到自己的指間,那裡,一顆堅硬的鑽石經過千萬年歲月的煅造,正脈脈散發出迷人的光采。
“它一直在這裡,永遠不會破碎。”她緩緩地道,像準備好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講述一個悠長的故事。
安聿鴻把它舉到嘴邊,輕輕地親吻,自始至終映在她瞳仁中的眸光,溢滿深深的愛戀。
“但是,現在不行。”
安聿鴻一怔,卻聽她又柔聲細語地道:“你現在剛剛上位,並不是所有人都肯服你。而我,之前已經得罪了那麼多人。這時候,實在不是結婚的好時機。”
安聿鴻眼中的笑意漸漸褪去,然而良久無語。
景鶴婉轉一笑,手臂環上他的脖子,送上柔柔一吻:“放心,我不會計較這些。你又急什麼呢?難道這樣沒有自信?怕抓不住我嗎?”
安聿鴻眉峰一挑,“哼”了一聲,扶住她後腦勺,狠狠地吻下去:“好,那就先訂婚!我看你能跑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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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天起,景鶴再也沒去過宏安大廈。公司的事有楊昆,暗焰則交給江辰。只要極重要的事情,二人才會請示安聿鴻的意見。不管是用了什麼手段,安聿鴻畢竟是理所當然的接班人,因此權力的交接還算是順利。即使組織裡有些老輩對他的做法頗有微辭,但安迪既然沒有作聲,他們也不敢在表面上過分爲難。
爲了儘快康復,安聿鴻對任何的治療和調養都配合得不能再配合,景鶴寸步不離地陪在他身邊。生活一下子變得很平靜。
景鶴每天早早起牀做好早餐,隨後叫醒安聿鴻。兩人用過之後,一起去往花園。安聿鴻需要進行適當的活動,景鶴則乘着這功夫剪下一束新鮮的花朵,插在房間。接下來,是例行的治療,輸液以及通過儀器幫助肺功能的恢復。午餐之後,一齊小睡。原本只是一個來鍾,但安聿鴻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拉着她賴在牀上,結果,一個鐘通常就變成了兩三個鍾。用過晚飯,兩人再次散一會兒步,回來之後,或是在書房裡看書,或是一起看看電視,隨意地聊聊天……日子愜意而美好。
但景鶴知道,這樣的日子,過一天就少一天。正因如此,她拋開一切顧慮,放下一切心思,甚至與杜瀟瀟和於琛都斷了聯繫,就像任何一位普通的女人一樣,平凡卻幸福地和自己心愛的男人一起過日子,安逸地度過暴風雨來臨前最後的幸福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