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所有人都傻了眼。
站在那裡滿是期待的導演一臉憋屈,生生的將那口氣給硬是吞了下去。
“年老先生,這個喊停板不是這麼玩的。”
導演眯着眼睛,笑嘻嘻的非常耐心地從年蒼海手中拿走喊停板,劇組的其他人再次傻眼,脾氣暴躁的導演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柔了?
“導演先生,我並不是挑刺,只是這種親密的戲碼不是會採用借位的方式嗎?”
年蒼海十分護着鹿稚歡,這他孫媳婦,怎麼能讓其他男人真的親上了?
“我們是借位啊。”
導演一臉苦逼,他索性蹲在老爺子的面前,寶寶心裡實在委屈啊。
“爺爺,不是說好了不說話嗎?”
這個時候鹿稚歡也跑了過來,她對着大家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小手怯怯的拉着年蒼海的衣角,小聲的提醒着。
“抱歉,是我老頭子多事了。這次我保證不說話。”
年蒼海瞅瞅鹿稚歡,隨後欠了欠身對導演道歉,再次坐下的時候做了一個閉嘴的姿勢。
導演絲毫辦法都沒有,對着鹿稚歡使了使眼色,鹿稚歡不好意思的一個勁對他道歉着。
“繼續繼續——”
導演揮着手中的小旗子,再次各就各位準備繼續開拍。
攝像機的屏幕上再次顯現出靳彥天和鹿稚歡的近景,劇情接着剛剛被老爺子打斷的那一段。
鏡頭裡面,靳彥天和鹿稚歡快要吻上的那刻,導演非常擔心的一把將老爺子的手緊緊握住,臉上一片哀求的神情,彷彿在乞求年蒼海這次能夠手下留情。
多麼完美的表演啊,可不能再被打斷了啊!
“你放心,只要是借位,我就不說話。”
年蒼海看着導演一臉苦逼兮兮的表情,非常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大方的安慰着他。
導演重重點頭,就差跪下感謝這位祖宗了。
這可真是一位祖宗了,他得罪不起的祖宗。
“過!完美!”
這一次拍攝一次性過,導演歡聲雀躍的聲音迴盪在整個片場。
之後,一上午的戲都很順利。許多次導演和年蒼海幾乎異口同聲,大加讚揚着鹿稚歡和靳彥天的演技。
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部戲又空降了一位導演。
老爺子拿着小旗子喊着開拍的樣子非常專業,甚至罵人的樣子都有幾分導演的模樣。
“怎麼能這麼演戲?你是白癡嗎?重來!”
“我說你今天沒吃飯還是咋地,摔倒被你演成打滾,你咋不上天呢!”
“還有你,這是看着愛人的眼神嗎?有沒有談過戀愛啊我說你!”
……
諸如此類,連本劇導演都錯以爲誰在片場放了一面鏡子,讓他見到了一個另外個自己。
一天的拍攝結束之後,導演竟對年蒼海的表現大加讚揚,甚至叮囑鹿稚歡可以天天帶着老爺子來,讓他做現場監製。
晚餐時間,一家高級的餐廳。
“爺爺,你真是太厲害了。連導演都對你很滿意呢,說要聘用你做現場監製。”
包廂裡,鹿稚歡對着年蒼海豎起了大拇指,滿臉可愛的笑容。
“爺爺當年可是部隊的頭領,一個劇組,小意思。”
被誇讚的年蒼海一臉得意自豪,他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過,一種被遺忘的成就感和充實感在他心裡滿滿的溢出。
“那以後爺爺有時間就來劇組玩吧。”
鹿稚歡知道這段時間年蒼海的心情不好,她也很希望能夠讓老人開心起來。
“就這麼說定了!以後我天天來!”
年蒼海爽快的答應,說着便端起面前的杯子,碰着鹿稚歡的杯子。
看着老爺子開心的像個孩子,鹿稚歡也很欣慰。
在她的記憶之中,除了常年纏綿於病榻的母親,不存有過這樣陪着家人的感覺。
安心,舒服。
“你要是天天去,導演是不是可以換成你了?”
正在此時,包廂的門突然被人推開,迎面而來的高大男人聲音低沉而熟悉,鹿稚歡一擡眼,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是年鷹堯來了。
他怎麼會來?
“嗯?阿堯,你怎麼來了?”年蒼海佯裝着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其實是他想要複合他們之間的感情,偷偷的給年鷹堯發了一條信息。告訴他他正和鹿稚歡在這邊吃飯。
沒有想到的是,日理萬機的年鷹堯還真來了。
明明只有幾天沒有見面,卻像過了很長時間一樣。鹿稚歡顯得有些促狹,水眸微微垂下,長長的睫毛有些緊張的忽閃着。
年鷹堯看了鹿稚歡一眼,隨後邁開長腿徑直坐在年蒼海身旁,俊臉上的表情依舊不動聲色。
“我聽說了,導演都快被你弄哭了。劇組可不是你的戰場,並不適合你。”
年鷹堯很自然的拿起旁邊的備用餐具,一邊說着一邊開始夾着菜往嘴裡送着。
他完全一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鹿稚歡原本的緊張稍稍好了些。
他都這麼淡定,自己慌什麼慌。
“爺爺,我先去下洗手間,你先吃着。”
鹿稚歡始終躲避着年鷹堯的目光,說着突然從座位上站起,精緻的小臉上極力佯裝出來的冷靜可以以假亂真。
“好的,要不要鷹堯陪你?”
年蒼海點點頭,語帶關心的問道。
……鹿稚歡的額頭上頓時出現三道黑線,她去洗手間幹嘛需要年鷹堯陪着。
“咳咳咳,你快去吧,我這條件反射!”
年蒼海很快意識到泄露了自己的小心思,急忙挽救。
鹿稚歡不再說什麼,對着年蒼海微笑頷首,隨後目光看都沒看年鷹堯一眼,便朝着外面的洗手間處走去。
年鷹堯目光饒有趣味看着鹿稚歡漸行漸遠的背影,性感的薄脣露出一抹輕笑。
“來的很及時啊,小夥子。現在還坐在這裡做什麼?我難道還真的需要你陪我吃飯?”
年蒼海的手指重重在桌子上敲着,聲音裡帶着一抹恨鐵不成鋼的惱火,句句提醒着年鷹堯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爺爺,我覺得你更適合做八卦記者。”
年鷹堯嘴角露出愉悅的淺笑,他順手拿起餐巾優雅的拭擦着自己的嘴角,隨後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對着年蒼海調侃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