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瓜臉也不招呼許靜,進門自己找個地方一坐。許靜只好不客氣地坐到他身邊隔一張椅子的位置。
那人看來有些意外,偏頭看了一眼,朝自己對面努努嘴。
“我是嫌疑犯?或者正在被訊問的對象?”許靜問。
苦瓜臉搖搖頭。
“那就沒什麼區別。說正經的,你打算把我們的員工扣押到什麼時候?”
許靜開門見山:“對了,我連你是誰、姓什麼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呢?”
“你用不着稱呼我,我是誰對你來說不重要。”
“是呀,我的員工更重要,就算佔總人口比例很小,好歹也是幾百條生命吶。”
“你在胡說什麼?誰威脅他們生命了?”
“不讓回家、不能吃飯,老人沒地方坐、孕婦惶惶不安。我還能怎麼說?”
“沒有任何人攔着他們離開。”
“沒有衣服、沒有鞋、沒有家門和車輛的鑰匙,沒有地鐵和公交卡,有部分人連手機也沒來得及拿,無法在線支付……。”
“所以你們就想聚集鬧事?要知道我們是在執法!”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執法,起碼到目前爲止,你沒向我出示過自己的公職人員身份。”
許靜聳聳肩:“反而好像你對我倒了解了。當然,員工檔案都在人力那屋裡你們可以隨手拿到。
但你們究竟想查什麼?我們只是獵頭公司,不涉及傳銷也沒欠別人錢,倒是有不少客戶欠我們的……。”
“廢話少說小丫頭,這事不是過家家。”苦瓜臉打斷說:“我們既然聯合執法,那就是說你們在經營上有重大違法嫌疑。”
“如果企業有違法嫌疑進行搜查當然是沒問題的,但沒有法律規定同時應該扣押、處罰或體罰員工的罷?
你們怎麼取證我不干涉,我說過我是受員工推舉來和你們溝通的,員工希望使用自己的權力保護自己和財產。
我只想和你在這點上達成共識。”
“取證過程中,現場一旦被破壞,我們很難說是誰的責任!”苦瓜臉端着胳膊眯起眼睛看許靜。
“這是你們的錯,不應該讓員工買單。”許靜知道對方在威脅自己,她暗地咬牙心想必須懟回去!
“如果你們當時好好組織,在我方人力配合下完全可以避免員工的驚慌,讓大家可以有序撤離現場。
但據我所知你們使用了比較粗暴的驅離方式,員工在不明所以和驚恐心裡作用下逃出辦公區,這才使大量私人物品、財物未能被及時帶出。
所以我們現在在這裡溝通,是我在幫你們設法彌補先前的過失。”
“嗬嗬,你幫我們?”苦瓜臉冷笑:“你知道這件事責任有多重大嗎,萬一有人趁亂銷燬證據,這後果你承擔的起嗎?”
“任何事都有解決的辦法,除非有人根本不想解決。”
許靜停了停,放緩語氣:“我在外面辦事,中途聽說公司有情況連忙往回趕。
所以你們宣讀法院命令的時候我並不在場,可否讓我先了解下究竟是因爲什麼?或許,我也可以知道如何更好地幫你。”
苦瓜臉想想,一言不發地從自己的手提皮包裡抽出兩三頁紙來放在她面前。許靜一眼就在簽收欄看到了大魏的簽字。
她不說話,拿起來從頭至尾看了一遍,然後點點頭放下、推回去,說:“明白了。主要焦點就在簡歷上,其它都是胡扯!”
“爲什麼這麼說?”
“所有人的檔案都有數據、有文檔,被辭退的人員資料包括男女比例、辭退原因、補償方案等,人力那邊都有詳細記載,有案底可查的就不復雜。”
苦瓜臉微微點頭,又問:“那爲什麼說焦點在簡歷上,是沒有自信?”
“簡歷都是在線的,沒有面試需要禁止打印,而且即便打印,打印室的設備上也可以調出數據是哪臺電腦發出的打印指令,打印的份數有多少等等。
如果一次性打印超過五份,信息中心就會收到告警,那邊的工作人員會進行監察。
所以用打印紙面文檔方式批量盜出我們的簡歷信息,這種可能性很小,太容易暴露了。
還有種辦法是從系統調看的同時,以複製粘貼辦法拷出來。
不過系統也有防止措施,複製粘貼三份以上就會有禁止提示,還會在操作上留痕記錄。這樣一來不僅效率低,而且危險係數也大。
所以想大量而且迅速實現信息流出,最好的辦法是拷貝數據庫。
但數據庫是有專門的人監視,我們有個經理叫陳鬆,他負責這個。
如果從硬盤拷貝,需要他提案,我做爲運營負責人同意,大魏審批之後,再轉回信息中心交給維護主管小金具體操作才行。
想要用這種形式輸出,就必須我們這四個人共謀,否則沒可能。
但我說了這麼多,數據不像實物拿來一翻、一看就明白,你們得花時間精力去後臺瞭解並查看記錄。
所以說簡歷比較麻煩,就是因爲數字化的東西,不是那麼顯而易見和輕易能夠證明的。”
“那,是否存在另一種情況?”苦瓜臉用指甲輕叩桌面,思索着問:“你們有沒有把獵頭系統和平臺做串聯,讓平臺上的顧問自由下載或購買?”
“那,有沒有另一種情況?”苦瓜臉用指甲輕叩桌面,說:“你們有沒有把獵頭系統和平臺做串聯,讓平臺上的顧問自由下載或購買?”
許靜笑了:“這種情況是不可能存在的。”
“爲什麼?據我所知就有別的網站這麼幹,來錢快呀!”苦瓜臉又眯起眼睛來了。
“你去過超市吧?那,便利店也去過了?”許靜笑着問了個看似毫不相干的問題:“假如你到便利店去買兩斤肉,可以買到嗎?”
“這怎麼行?那地方只能買些水、食物和隨手用的東西。要買肉還得去大超市。”
“對啊!”許靜兩手一拍:“你剛纔提的問題就類似去便利店非要買肉,都是賣東西的,憑什麼你們不賣肉呢?”
她說完看了苦瓜臉一眼,對方似乎思索着什麼。
許靜接着講解:“智心平臺是做人才招聘的,但它是獵頭平臺,是給顧問們做單、掙錢用的。就像團購網提供給外賣小哥的搶單軟件。
外賣小哥用它搶單,可車輛、頭盔、汽油或電瓶都是他們自己準備的,團購網不負責這些生產資料的提供。
我們也一樣,顧問搶單,人選簡歷得他們自己去找,智心平臺可沒這個責任提供。
所以,智心做爲獵頭做單平臺,和你剛纔說的找人、收集簡歷的人才網站兩者是本質不同的產品。
雖然都爲解決人才問題,但方式方法和目的完全不同!”
苦瓜臉的手指在桌面“咄咄”地敲着,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大夢初醒般嘆口氣,語氣柔和地說:“你這一說,我好像明白些了。
要是你們魏總也和你似的好好說話別亂髮脾氣,那也許不至於弄成這樣。”
“魏總既是我上級,也是我師傅,我替他的魯莽向你們道歉!”許靜說着低頭鞠躬。
“誒,算了、算了。”苦瓜臉擺擺手:“不過,話雖然說了,我也聽懂了,但調查不能停下來。”
“我懂。”許靜點點頭,微笑着問:“畢竟還需要從各方面、各角度來印證我說的話對不對嘛,而且這也有助於還智亞一個清白。
我會讓同事們盡力配合調查的,也請各位在人權和生活上不要太爲難他們。”
“這個你放心!”苦瓜臉額頭的皺紋似乎消退了好多,他點頭答應着說:“你很好,很懂事,對你的公司業務三言兩語就能說得很清楚。
那麼……,你說了這麼多,這樣主動配合,是想從我這裡要點什麼呢?”
“我個人沒什麼想要的。”許靜搖搖頭:“我受大家委託來這裡談,當然是希望能幫他們解決問題。”
她說着坐直身體想了下,提出自己的方案:“你看這樣好不好?咱們折中下。
我等會兒下去把同事們排個隊,你和大廈保安說好開放兩個電梯給我們用,每次進門人數不超過兩部電梯的量。
出來一批再進去一批,這樣你們的人也監視得過來,可以最大限度減少問題的發生。”
苦瓜臉想了想:“不能拿電腦。但其它電子產品,我們怎麼區分是公司的還是自己的?”
“公司只給員工配筆記本電腦,其它都是他們自己的。這點你們可以覈實財務和行政資產賬簿就知道,我沒必要在這裡說謊。”
“好吧!”苦瓜臉終於點頭:“每批進門不能超過五分鐘!”
“我們也想盡快解決,時間拖久了大家耐心、體力都有限,況且還有家遠需要趕郊區班車的人。
我們會在樓下到樓上各節點佈置幹部,配合周警官的管理。”
許靜瞧着他讚許地點頭,又問:“我們這樣配合,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回來上班了?”
“哪有那麼容易?”苦瓜臉搖搖頭:“取證、詢問、覈實、求證……。如果真的沒問題,少說也得十天左右。”
“那,他們什麼時候可以被放回來?”許靜說的是被帶走的魏東等人。
“這個會很快,初步詢問後也就兩三天吧。不過他們不能離開本市,還要在結案之前向指定派出所定期報到。”
“明白了。這不是個單向、一次取證就能完結的事情,所以在出結果之前都是辦案狀態,現場也必須封閉保護?”
“對!這個事情在弄明白之前我們只能假設它是真的。”
苦瓜臉攤開一隻手:“那麼你看,簡歷數量巨大,涉及刑事犯罪,簡歷內容全部是高層商業、技術類人才,說不定還會涉及國家安全。
所以我們必須認真對待,不能放過任何可能性。”
“誰這麼可惡,給智亞頭上潑這樣的糞水?”許靜憤憤地嘰咕說。
“放心,如果是誣告、陷害,那我們的法律也不是吃素的!”
許靜沉默片刻,忽然擡頭詭異地一笑,問:“答應得這麼痛快,應該對我們也有要求吧?”
“哼哼。”苦瓜臉乾笑一聲:“你這個丫頭太狡猾,什麼話都讓你說了。你咋就知道我心裡想啥哩?”
“第一,這是社會常識,經歷多了自然知道。第二,我們做獵頭的必須懂得如何獲取客戶需求,否則就是不合格的顧問。”
許靜微笑回答:“說說看,你的條件是什麼?”
“很簡單。以後我會派兩個人過來常駐在貴司。”
許靜皺眉:“你派人還告訴我?我往對手公司派人可不會這麼好心。”
苦瓜臉忍不住“哧”地笑了,這下搞得滿臉褶子。
“你倒直爽!”他無語地搖搖頭,然後收斂成認真的樣子:“告訴你是讓你心裡有數,但不要再擴散就是。
他們進來也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不露身份,就像普通員工那樣對待就行。”
“你是怕我們有危害國家安全、泄露人才信息的行爲?”
“是對你們的愛護和保護。”苦瓜臉站起來,許靜也起身跟着他往門口走。
“這樣如果他們發現了危險苗頭,比如有哪個員工可能跨過紅線了,那他們可以提醒你。
畢竟,你們數據庫裡的精英太多了,我隨便看兩眼都覺得心驚肉跳。
希望他倆能帶給你們更多的安全意識,同時對建立信息保護制度有所幫助……。”
“可我怎麼知道誰是你的人?”
“嗯?”
“要不我們設個暗號?比如他說:我愛吃苦瓜,最好不放糖。這樣我一聽就明白了!”
許靜覺得自己這主意蠻好玩,苦瓜臉注視了她幾秒,嘆口氣:“就依你。”
韓威正等得心裡發急,回頭看見許靜出來,忙迎上前。許靜盯着他眼睛搖搖頭:“下樓再說。”
然後回頭叫:“周警官,麻煩你得一起來,咱們商量後面怎麼配合的問題。”
周警官瞥了眼站在前臺側面的苦瓜臉,見他稍稍點頭,便回答:“好!”跟着他們進了電梯。
許靜用最簡短的語言向他倆介紹了溝通結果。韓威聽說大家可以上去取東西了,高興得直搓手。
來到一樓,韓威先出去叫了趙唐和杜曉月進來,周警官去和保安隊長溝通。
許靜向趙、杜二人介紹了自己這邊爭取到的結果,趙唐拍拍她肩頭:“你做得很好,已經相當不錯了。
那麼接下來怎麼做,還是你來指揮!”
“先把大廳裡的人數減下去。”
許靜感激地看眼趙唐:“託尼,我打算召集總監們說明下情況,然後以他們爲主讓該退場的先退場,其餘人按優先排個隊逐漸放進去……。”
“好,我把大家叫進來在這裡說。”趙唐擡手製止她:“你不必告訴我詳細,照你自己的想法安排就好!”
總監們進來一聽這消息就歡呼起來,許靜立即安排公司門口由韓威帶着虎哥(蘇虎)維持秩序,電梯間則由邢亮和劉正卯負責,自己同白天祿負責閘機口。
“記着,一定要提醒大家快進快出,一撥人一起走,只拿私人物品其它片紙不動,家遠在前、家近在後,孕婦和有孩子的優先!記住了嗎?”
許靜給總監們強調:“我先給大家講話,講完之後不用拿東西的可以立即回家,需要上樓的開始排隊。”
說着話,周警官拿了個借來的擴音器走過來遞給她,總監們立即都返回自己部門去了。
有兩名保安擡來一張摺疊桌打開支上,許靜踩着椅子站上去,伸手從劉正卯手裡接過擴音器。
這時很多員工都知道總監帶回來的消息了,有人歡呼、有人跳躍,都在爲事情能夠解決而興奮。
“看哪,朱莉要說話了。大家靜靜,聽她說些什麼!”有好多人叫起來。
大廳裡很快安靜了,連路過的其它公司員工都驚奇地看着,不覺放輕了腳步。
拿着擴音器、面對好幾百人,許靜突然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這還是她第一次以負責人的身份面對這麼多員工哩。
算了,就當作是一場大型培訓吧!
她想着,便這樣開口了:“今天我們所有人都經歷了不尋常的一天,也或許是我們職業生涯中唯一的一次。
我不知道將來你們會如何回憶,但我想給你們每個人盡力留下智亞這兩個字,留下我們團結、勇敢、忍耐和進步的印象。”
忽然不知道誰開頭鼓起掌來。許靜驚奇地想看看是誰,可這掌聲迅速擴大,她笑了,知道要找到那傢伙已經不可能。
幹嘛鼓掌哩?是同意,還是鼓勵?可是在這現場幾百雙眼睛面前,由不得她多想。
她用手掠住鬢髮,略做思考。
這時掌聲沉寂下去,許靜擡起頭來接着說:“智亞被無辜捲入了案件,但我相信法律是認真的,也是嚴肅的,它一定能還我們一個清白!”
又是掌聲。
“爲了配合執法機關的調查,經管會在保障所有同事權益的同時和他們達成了一致。
首先公司辦公區做爲調查現場會進入全面保護狀態,暫停辦公並對外關閉。
在調查期間大家可以在家裡待命或休息,這段時間不計績效考覈,且工資會照常發放。
復工安排公司會通過企業郵箱或微信、短信等方式通知大家。關於以上第一部分內容,有沒有人想提問?”
“有!”立即有人舉手:“朱莉,工資照常發放,社保公積金也照常嗎?”
“照常,如果因賬戶被封貽誤自動扣款,人力會爲大家進行補繳。”
說着許靜用目光看向桌邊正舉着手機錄音的朱成成,後者點點頭表示是這樣。
“我有問題,那咱們這段日子裡就沒法工作了嗎?”又有人問。
“很遺憾,辦公室關閉、總部載有獵聘系統的服務器也關閉了。
即便有人在家有上網條件恐怕也沒法遠程登錄並辦公,這是很遺憾的事情。我們只能先忍忍。”
“唉,可這樣一來,甲方只怕是要得罪了。”那人嘆息。周圍一片嗡嗡的議論。
“朱莉我有問題,休息這段時間怎麼算?事假、還是用我們的年假?要是年假,剛進來的同事怎麼算?”
這個問題許靜已經猜到有人會問,所以剛纔和趙唐、總監們溝通時已經統一過意見。
“不,這是公司的事情,怎麼能強制大家休年假呢?”
許靜笑笑:“休息就是休息,不按假期計算。”她話音未落,下面議論聲更大了。
“什麼,那公司不是虧了?這可要補貼一大筆錢吶!我做爲合夥人,不能同意這樣的做法!”
有個人大聲叫道:“這樣不是影響分紅嗎?”他的聲音讓不少員工側目。
趙唐看了眼認識這傢伙,唐黎山,前年晉升的合夥人。趙唐不動聲色地和婁大勝交換了下眼色。
“你不同意就保留意見吧,”
唐黎山身後站着的另一名合夥人孫途厲聲道:“這個時候應該大家和企業共進退,合夥人又怎樣?我作爲合夥人擁護這個決定!”
他這樣一說其他幾名合夥人也紛紛表示沒話說。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怎能只想自己呢?”高級合夥人鄭毅揹着手站在人羣裡大聲說:“不過朱莉,我有個建議。
雖然系統不能用,但如果有哪些是不依靠系統也能做的,我建議大家還是儘量做。能做多少是多少,儘量挽回損失唄!”
“我同意鄭老師的意見!”許靜笑着點頭。之後又有兩個人提問,但都不是重要問題了。
許靜看差不多,就告訴大家:“那麼接下來,我們會安排需要上樓取東西的同事有序返回工位。
不需要取東西的,確認和自己的上級留好聯繫方式、加好微信的,現在可以退場!”
她這樣說之後,陸陸續續走掉了幾十人,剩下的各部門重新整隊。
按剛纔所說的原則,孕婦、有孩子的、家遠的排在前頭,家近、沒牽掛的排在後面。
韓威的眼珠子早跟着另一個人轉了,他抽空就溜到林麗身邊,說:“莉迪亞,你怎麼排這麼後邊,不怕到家太晚麼?”
林麗家要坐地鐵再倒公交車,單程要一個半小時。
“我沒事,讓她們年輕的往前排吧,我只要能坐上末班車就行。”林麗說話很溫和,聽到韓威耳朵裡癢癢的。
“那怎麼行,天黑了萬一遇到個壞人……。算了,你等等我,完事咱們一起去吃點東西,然後我開車送你。就這樣!”
也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韓威丟下這話扭頭就跑,差點把正在整隊的大塊頭侯旭撞個趔趄。
看着一撥、一撥的人進電梯、出電梯,很快大廈一樓大廳裡滯留人數明顯減少。
周邊的警官和保安們都鬆了口氣,彼此開始愉快地交談起來。
周警官來到正和趙唐說話的許靜面前,豎起大拇指:“我還是頭回看到這麼有紀律的企業,佩服!”
許靜做個鬼臉:“這都是我們董事長留下的根基好,我不過是在他們肩膀上罷了。”
趙唐哈哈大笑:“你這小鬼靈精,沒想到也學會拍馬了。少來!今天是你的功勞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我、埃迪、婁總,還有所有總監的眼睛都看着呢,不是你站出來,這局面還不知道發展成什麼樣子。
你今天的行爲,不亞於是拯救了一次智亞!”劉科和婁大勝聽了都紛紛表示同意。
“不過,後面的事情你們最好還是不要放鬆警惕。”
周警官提醒:“既然有人舉報你們,說明可能得罪人啦,而且此人居然能捅到那麼高的地方去,這是有心算無心吶!”
“您說的對!”婁總想了想,擡頭對劉科道:“大家都歇着,咱倆歇不得。你懂我意思嗎?”
“我明白。”劉科點頭:“您隨時吩咐,我給您當助手和司機,沒話說!”說完使勁一拍大腿,不料竟在人潮退去的大廳裡發出了很大的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