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楊烈老老實實的上課,沒有課程的時候就去圖書館看書自學,對於導師安排的課後作業,也是認真完成,從不拖欠。
田中祺的要求果然很嚴格,不僅會在課堂上隨時提問學生,有時候還要學生把前一天完成的作業拿出來,讓其他學生進行糾正改錯!
楊烈的弱項是英語,在專業課方面反倒不是問題。對於課堂上田中祺的提問,楊烈總是能夠直擊重點,抓住問題的關鍵和核心。田教授對於楊烈的表現還算滿意,楊烈順杆子往上爬,邀請老田和其餘幾位老師週五晚上一起吃飯。
田中祺猶豫了一會,勉強答應了楊烈。
楊烈從去年來申城複習考研開始,就把外國語大學和財大附近摸的很熟,他覺得這頓飯既不能規格太高,也不能規格太低,所以就把吃飯的地方選在了與財大隔了一條街的聚源海鮮樓。
晚上幾位老師悉數到場,陳旭華、李振和廖釩在老師們來之前就已經到位。四個老師,四個學生,正好湊了一桌。楊烈點了六道涼菜,十二道熱菜,一道湯和一道主食。海鮮裡面魚貝蝦蟹全有,家常菜裡面牛、羊、雞、鴨肉也都有,看上去紅綠搭配,頗爲豐盛。
無酒不成席,楊烈沒敢上茅臺和五糧液,怕驚動了老師,嚇到了同學。他點了九十多塊錢一瓶的瀘州老窖,先讓飯店上了兩瓶。爲了照顧女老師和廖釩,還特意點了一瓶紅酒。
中國的酒文化源遠流長,上至學者官員,下到販夫走卒,上了酒桌就有話題。
幾個同學一起先向老師們敬酒三杯,然後老師們也開始回敬,七八輪下來之後,桌上的氣氛就熱烈起來。那位女老師也不甘人後,不時挑起其他老師之間的戰鬥,廖釩雖然話不多,卻也時常“偷襲”,灌了幾個男生不少的酒。最終,八個人喝了三瓶白酒,一瓶紅酒,屬於正常範圍。
酒足飯飽,老師和同學們有的直接打車回家,有的則步行返回學校,楊烈攙扶着田中祺,晃晃悠悠地在馬路上散步。
“楊烈
啊,今天這頓飯,本來我是不想來的,你知道原因嗎?”田中祺有些微醉,但說話很清晰,一點都不打結。
楊烈想了想,回答說:“田老師不想讓我在經濟上太破費。”
“我不知道你哪裡來的錢請客,但今天晚上這一桌肯定也得一千多塊,是國內普通工薪階層一個人一個月的工資。你是從外校考進來的,你跟老師和同學不熟悉,想要快速拉近關係,我也能理解。但我要告訴你的是,當初我之所以第一個就選了你做學生,是因爲你身上有一種獨立特行的氣質!”
“你不是一個人雲亦云的人,你有着獨立的見解和主張,而這恰恰正是搞學術研究的人應該具備的品質!我的意見是,今後你要把主要精力都用在專業學習上,一些不必要的社交活動,能不參加,就不要參加。”
“田老師教訓的是,我都記住了。其實我現在就在思考一個經濟學方面的現象,您什麼時候有空,我想跟你彙報一下我對正在演變的T國金融危機的一些認識和看法。”
“好,非常好!你明天上午來我的辦公室,咱們好好談談。”
第二天是週六,學校裡在上午安排了各種講座和選修課,研究生院的學生則可以忙自己的事情,不去參加。楊烈直接去了田中祺的辦公室,師生兩人圍繞T國金融危機的起因、發展和接下來的演變進行了深刻的討論。
當談到索羅斯等國際金融大鱷攻擊泰銖謀取資本收益的問題時,楊烈一臉嚴肅的說:“老師,我有個強烈的直覺,在T國賺的盆滿鉢滿的索羅斯,一定會將下一個攻擊目標鎖定爲港島!”
田中祺的表情很凝重,他通過剛纔的談話,可以肯定自己這個學生在經濟領域的嗅覺異常靈敏,雖然他只聽了三天的專業課程,但有的事情是沒法用學歷高低來衡量的。比如,有一種叫做天賦的東西。
如果真如楊烈所說,索羅斯下一步會發動國際遊資對剛剛回歸的港島進行“狙擊”,這就是非常嚴重的事件,同時也是他們這些研究經濟的學者一個
重大機遇!
“你做出這樣一個判斷的依據是什麼?不要有什麼顧慮,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大膽說出來!”
“我的判斷依據主要基於三個考慮。第一,資本的貪婪性和嗜血性。第二,港島目前泡沫嚴重的樓市和股市。第三,西方反華勢力不願坐視港島在迴歸後迅速與祖國實現有序融合!”
“具體的說,索羅斯旗下經營着五個風格各異的對衝基金,而量子基金是其中最大的一個。在T國金融危機中,就是量子基金通過正反手的做多和做空泰銖,使得索羅斯從T國人民身上攫取了至少超過30億美元的利潤。更爲嚴重的問題是,T國經過這次金融危機,經濟將陷入長期的低迷,對於國家發展的影響很惡劣,也很深遠。”
楊烈從量子基金的慣用操作手法入手,結合港島在迴歸之前日益膨脹的股市和樓市泡沫,非常肯定的指出金融大鱷索羅斯必然聞到了血腥味,現在恐怕已經開始佈局,就等合適的時機對港島資本市場發起致命的一擊。
田中祺作爲一個有着愛國情懷的經濟學者,對於港島受到金融攻擊後可能導致的連鎖反應不寒而慄,他對楊烈說:“你馬上圍繞這個課題,撰寫一篇內部材料,我會想辦法遞上去!”
楊烈說的口乾舌燥,就等老師這句話呢。他有點爲難的說:“寫一篇內部參考材料沒問題,可我手中掌握的數據有限,恐怕沒有太大的說服力。老師,我想跟你請個假,親自去港島一趟,進行實地調研,然後就能寫出具有說服力的材料。”
“要請假啊……”田中祺面露難色,想了一下,斬釘截鐵地說:“好,我就準你的假!你缺的課程,回來後我給你補!”
“多謝老師。那我就先請二十天的假吧,如果不夠,到時候再跟你打電話。”
“什麼?二十天還不夠!你小子給我記住,你去港島不是旅遊度假,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搞好調研,然後馬上給我滾回來上課!”
脾氣一向挺好的田教授,也有上火拍桌子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