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本就是天子腳下,京中高官更是極多,而在這朝堂中數一數二的大官,除卻聖上的幾位皇子,就數着朝中的左右丞相,太師大人。
蕭立雖不清楚京城高官的官階,可這太師大人的名諱便是個普通人,都知道是朝中舉重若輕的大官員。
白錦和暮雲深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絲震驚。
想到那晚來接張秀娥的男子,看他周身氣度和威嚴,一看便不是普通人。
他們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暮雲深的大姨母竟然是太師夫人!
待白錦和暮雲深回來後,張秀娥便滿臉笑意的迎過來道:“雲深,阿錦,你們可收拾好了?”
暮雲深抿脣點頭,他擡眼看了一眼張秀娥,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
張秀娥忙笑着一手拉着一人,出了院子上了馬車。
馬車內寬敞,佈置也極爲華貴,馬車正中央放着一個矮几,几上放着一個托盤還有幾個倒扣着的棕色茶杯,一看便非凡品。
張秀娥坐在首位,白錦和暮雲深則坐在左側的位置。
張秀娥滿臉的笑意看着白錦和暮雲深,滿面慈愛道:“雲深,阿錦,你們跟我回家後,不要拘謹,就將那裡當做你們的家。”
張秀娥是真的高興,她找了多年的妹妹雖然沒有找到,可是卻找到了妹妹的兒子,尤其是張秀娥在得知暮雲深幼時喪母,爹又不疼,而奶孃一家也早早搬走,知道暮雲深自小定是過得極爲困難,張秀娥這心裡便難受的緊。
張秀娥目光慈愛,已然是將暮雲深當做自己的孩子疼愛。
馬車很快便到了府邸,待幾人下車後,白錦擡眼看到面前氣派莊嚴的府邸,看着門匾上方寫着的太師府三個字,輕輕的噓口氣。
暮雲深顯然也看到了,不過他冷峻的眉眼之間沒有任何異色,依舊很平靜。
待扶着張秀娥下了馬車後,張秀娥便拉着白錦和暮雲深進府邸。
一路走來,府內的下人看到張秀娥後都是臉帶恭敬,俯身行禮,口中喚道:“見過夫人。”
等將白錦和暮雲深帶到正廳後,張秀娥便吩咐人將白錦和暮雲深的東西拿到別院去。
吩咐完後,張秀娥轉眼看着白錦和暮雲深道:“雲深,阿錦,昨日我便讓人給你們收拾了院子,是兩個相鄰的院子,離我住的地方也近。”
說完張秀娥又笑望着白錦道:“阿錦,平日裡也沒人陪我說個話,如今你來了,便多陪陪我。”
白錦笑着點頭。
張秀娥怕白錦和暮雲深拘謹,便告訴他們在這府內沒那麼多的規矩,只要住的舒心就好。
而此時,白錦才知道張秀娥有三個兒子,她的師傅排名第二,張秀娥的大兒子同高淵一樣在朝中爲官,不過有了自己的府邸,所以不經常回來,而老二高江雲則癡迷釀醋,又不願成親,便搬到了外面,開起了醋坊。
至於三兒子,則喜歡寄情山水更是常年不在家的,所以張秀娥說平日裡沒人陪她說話,如今白錦來了,便可多陪陪她。
說完張秀娥忽然想起啥,對白錦和暮雲深道:“雲深,你們不是找人嗎,告訴大姨母,我讓你大姨夫幫你們找,他的官做的大,人手多。”
“你說什麼?”
屋內,一身華服的周凌玉,直起腰身,眼睛直盯盯的看着面前的傅溪,眉宇緊蹙問道:“他們去了太師府?”
面前的傅溪,躬身回道:“是,屬下親眼看到高太師的夫人迎着白姑娘和暮雲深進了太師府,那樣子看着,他們甚爲親密。”
直接到了此時,傅溪亦覺得奇怪,不可思議。
白錦和暮雲深是什麼人,傅溪再清楚不過,即使如今周凌玉爲了白錦做了許多事情,可白錦和暮雲深也不過是那大邱村的一個普通百姓!
他是怎麼也想不通,白錦和暮雲深怎麼會和高太師有所牽扯!
太師府,高太師,在朝中那可是有着舉足輕重的位置,更重要的是,高太師爲人剛正不阿,乃是當今聖上最爲信任之人,最爲重要的是,如今朝局不穩,太子不受寵,朝中官員一半擁立三皇子繼皇儲,一半擁立太子殿下,而這位高太師,更是兩方勢力要拉攏的人,奈何,高太師兩方都不站隊,也正是因爲此,高太師才能得到當今聖上的信任。
說高太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點都不爲過。
周凌玉作爲太子殿下的同胞兄弟,自是擁立太子殿下,而爲了太子,周凌玉也沒少費心機接近高太師,奈何高太師油鹽不進,言語做事滴水不漏,根本無從下手。
不過好在,高太師也並非三皇子那一方勢力的人,周凌玉倒是也放心。
而今,周凌玉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白錦和暮雲深會和高太師有所牽扯!
也難怪此時的周凌玉的面色沉沉,不負往往日的溫和麪容。
“可查到看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周凌玉皺眉問道。
傅溪低頭,面上閃過不自然,低聲道:“屬下還未查到,不過這幾日屬下一定會加進查探,必要時,屬下會潛入太師府……”
“呵。”周凌玉卻是淡漠一笑,道:“太師府若是這麼好進,我們又怎會到了如今都拿高太師無可奈何?”
太師府府邸氣派威嚴,不僅僅表現在它的建築,更因爲太師府如一個鐵桶一般,守衛森嚴,外界的人根本進不去。
曾有人派人悄悄潛入太師府內,誰知那些人再也未曾回去,且死的悄無聲息!
太師府的可怕不在於高太師的威名,而在於守衛在太師府內的鐵玉軍。
更重要的是,鐵玉軍還是當今聖上親自恩准高太師練就的是私兵!
也可以說,高太師手中的鐵玉軍乃是當今聖上的禁衛!
這也是太子和三皇子這兩股勢力,爲何拼了命不擇手段的想要得到高太師的助力,只因,得到了高太師的助力,就勝算了一大半!
周凌玉面如冠玉的面上佈滿陰沉之色,他手中把玩着一副雙面繡,正是白錦之前繡的那一副。
“同他們在一起的,不是還有其他人嗎?既是一起的,想必他們是清楚的。”周凌玉幽幽說道。
傅溪瞬間明白過愛,拱手道:“屬下明白!”
話落,忽見傅溪面色驟變,猛的轉身,口中喊道:“什麼人!”
眨眼間,便見傅溪已然打開門,手中一柄冒着寒光的劍指着站在外面哆哆嗦搜的人。
噗通!
“王爺饒命!民女不是有意的!民女只是爲王爺做了一碗蓮子羹……”
跪在地上的正是趙美娥,只見趙美娥嚇的渾身哆嗦不已,臉色煞白。
尤其是傅溪手中的寒劍帶着殺意,指着她的頭頂,直嚇的趙美娥雙腿發軟,聲音顫抖。
傅溪並未動作,寒劍依舊揮着趙美娥,仿若下一秒,利劍就會穿透趙美娥的胸膛!
周凌玉右手微擡,府傅溪這才收回劍,後退兩步,面無表情的,不再看趙美娥一眼。
“放下吧。”
周凌玉終於回話,聲音雖淡漠,但好在是饒了她了!
趙美娥如此想着,這才哆哆嗦嗦的起身,將手中的托盤拿進屋內,放下後,趙美娥感受到周凌玉周身的冷意,也不敢多說,便退了出去。
這時傅溪上前兩步,拱手道:“府內容不得手腳不乾淨的人,屬下可要將之解決?”
其實,傅溪早已發現了外面趙美娥偷偷摸摸的在偷聽,他相信不止他發現了,周凌玉亦發現了。
周凌玉的面色再次變的溫和,聞言,他淡淡道:“不必。”
他留着趙美娥自有他的用處,更何況,他也不想讓白錦誤會他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人。
“是!”
待傅溪離開後,阿晴進入屋內伺候周凌玉用膳。
在瞥到几上的湯碗後,阿晴眼睛閃了閃道:“王爺,可要奴婢伺候您用這粥?”
周凌玉看都不看,面上更是沒有任何變化,只淡淡道:“喂狗。”
阿晴眼底閃過一絲嘲弄,而後福身行禮道:“是。”
說完,阿晴吩咐其他人將這粥倒掉,自己則伺候周凌玉用膳。
彼時,趙美娥渾渾噩噩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待進入屋內後,整個人呆呆的坐在那裡,腦子混混沌沌。
她方纔聽到了什麼?白錦和暮雲深怎會和太師府扯上關係?
她雖是個普通百姓,可也知道這太師府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
就如這王府,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住進來的!
更重要的是,聽周凌玉和傅溪的話音,這太師府似乎還很厲害,是王府的人都不能得罪的!
如此厲害的人,怎會同白錦和暮雲深扯上關係?
究竟是和白錦有關係,還是和暮雲深有關係?!
如此想着,就見趙美娥猛的站起身,面上神色陰晴不定,擡腳出了屋子。
……
此時的太師府內,卻是喜氣洋洋原因無他,只因趙美娥找到了親妹妹的兒子,張秀娥將暮雲深當做自己的親兒子一般,事事親爲,就連暮雲深的屋子,都是她親自佈置的!
張秀娥更是親自領着白錦和暮雲深在這太師府內轉了一圈,讓他們認路,告訴府內的丫鬟小廝,暮雲深日後就是這府上的四少爺,讓他們小心伺候!
張秀娥讓白錦和暮雲深不要拘謹,更莫要害怕,她之前不說這裡是太師府,就是怕嚇到白錦和暮雲深,怕他們拘謹。
如今她帶着兩個孩子在府內轉了一大圈,認了人後,必不會拘謹,至於這裡是不是太師府又有和關係?
這裡日後只是白錦和暮雲深的家,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