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覺羅向中原部下的日夜趕工過程結束以後,位於五行峽的石柱終於開始重新具備了它兩千四百年前的規模,這讓覺羅向中原感到欣喜,因爲稻草人部隊復活在即。
和周以正的經歷不同,任子逸登島前後一直都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就連島上的土石都不曾因爲他的到來發生微小的移動。
利用刺殺技能,任子逸很快就找到了覺羅向中原麾下的羅汗帝國戰士的施工現場,潛伏在距離五行峽不遠的地方,任子逸看到了懷抱何美的任全:“父親……母親……”
見正在五行峽石柱之上打坐的覺羅向中原對自己的到來毫無察覺,任子逸取出了被別在腰間的鷹爪鏈刃:等等……如果我行刺成功,守在父親和母親身邊的三萬羅汗帝國戰士一定會搶在我前面對其實施加害;如果我行刺失敗,覺羅向中原一定會下令守在父親和母親身邊的三萬羅汗帝國戰士搶在我前面對其實施加害……該死!怎麼看我的刺殺行動都會變得沒有意義了。
想到這裡,任子逸打算放棄在路上就已經想好了的對覺羅向中原的刺殺計劃了:可是我來這裡並不是爲了觀看覺羅向中原以父親的血液復活稻草人部隊的啊!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接下來不久的時間裡,任子逸想來想去都想不到能夠依靠暗殺技能解救任全和何美的完美計劃,受限於過於明顯的人數差距,任子逸知道不管他把暗殺目標設置成任何人都很難做到把任全和何美完整地帶回人和村裡了……除非……
站起身來,擁有一身暗殺技能的任子逸終於做出了決定,迎着被海洋的潮氣變得異常凜冽的風,他走向了覺羅向中原所在的石柱之下:“向中原……”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的覺羅向中原露出了他在見到覺羅子逸時會經常露出的官方笑容:“二哥?”
仰視着覺羅向中原,任子逸感覺格外彆扭,不過現在已經不是考慮這些無關緊要問題的時候了:“你對我的到來似乎絲毫不感到驚訝。”
“二哥沒有理由領會不到父汗率兵西進的目的啊。”從五行峽石柱邊緣的階梯走下,覺羅向中原讓任子逸恢復了對自己的一貫“看”法,“交換,這纔是父親分別只派四萬精兵於你我的原因。”
“交換?”任子逸顯然沒有聽懂覺羅向中原話裡所指,後者點了點頭:“沒
錯,就是交換,他想試着在以古契城的空虛引誘神騎軍戰士攻擊古契,自己就可以帶着羅汗帝國戰士乘虛攻擊聖華夏,倘若事成……呵呵……”
覺羅向中原說話時的語氣顯示他能夠接受覺羅北方的想法,可是對於被他臆測出來的覺羅北方的想法,任子逸感到有些失望了:覺羅太平失而復得,覺羅北方果然不會再關心我這個義子的安危了……
“你我能夠在屬於自己但是註定要失敗的戰爭中逃出生天實屬不易……”覺羅向中原邀請任子逸走上了他身後的石柱,“所以我們更要珍惜被我們偷來的人生,讓它變得更有價值。”
站在五行峽石柱頂端俯瞰濟洲島的全貌,任子逸被他看到的磅礴景象深深地震撼了:“這是……”
“二哥有所不知,我們腳下就是傳說中的五行祭壇,只要稍後我按照古籍所述將其解封,稻草人部隊就可以以我們爲載體重新在這個世界上覆活了。”覺羅向中原所說的“有所不知”任子逸都已經“有所知”了,他只是不明白覺羅向中原話裡的一個詞:“我們?”
見任子逸對自己的話表現出了疑惑,覺羅向中原抿了抿嘴:“我對二哥實話實說,二哥卻不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知與我……”
真實身份?!聽到這四個字,任子逸下意識地將雙手伸到背後去握鷹爪鏈刃,一直以爲任子逸的這個動作是爲了迎合他優雅的氣質,覺羅向中原從來都不曾想到他在把這個動作做完的後果:“二哥……應該是父汗在民間的私生子,對嗎?”
的確,在各國皇室都曾經出現過類似的案例:某帝國最高統治者在民間播撒雨露,無意間收穫子嗣,爲避可畏人言便將已經長大成人的子嗣以義子名義收養……
見任子逸將雙手從背後引至身前,覺羅向中原眼神之中充滿了莫名的消極情緒:“二哥莫要嚇我,在我手上的幾頁古籍寫得清清楚楚,‘稻草人部隊會在和五行祭壇操控者有血脈相連的適齡身體之中進行選擇性復活’……我是說,二哥出生之前的一年之間父汗在華夏帝國境內逗留過很久……二哥不要說你和父汗沒有血緣關係,我不希望在稻草人部隊裡看不到二哥的身影……”
任子逸笑了,笑得讓覺羅向中原完全摸不到頭腦:“本來不想讓你失望的,不過我任子逸和你覺羅向中原真的不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任子逸?”其實一直都不曾對覺羅子逸產生過信任心理的覺羅向中原早就猜到了這種可能性,可他還是堅持做出一副彷彿遭遇了晴空霹靂的表情,“二哥擁有姓氏?二哥不是孤兒?等等……你和之前闖入王兄營帳的那個任子遙是什麼關係?”
“你應該猜得到吧,向中原?”拔出了身後鷹爪鏈刃的任子逸只是輕輕一甩,第一次在覺羅向中原面前以非單手刀形式見他的鏈刃就插進了石柱表面以下。
覺羅向中原愣在了原地,並非是被任子逸的身份驚呆也不是被任子逸的實力嚇傻,他在思考:“爲什麼你的動作攻擊的目標不是我呢?”
“殺死了你雖然可以延緩稻草人部隊的復活進程卻換不回家父家母的性命。”說完,任子逸鬆開了雙手,恢復了單手刀僞裝的鷹爪鏈刃瞬間就恢復了原狀,“你我兄弟一場,你應該不會不考慮和我做一個交易吧?”
“交易?”態度並沒有因爲任子逸的坦誠變得冷漠的覺羅向中原嘆息道,“你知道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可能放任全離開這裡的。”
“和家父任全相比我的血量更大,也許會對你的計劃更有幫助。”任子逸說話的時候覺羅向中原連連搖頭:“想都別想,不管你是否承認我是三弟,我到現在都還把你當成二哥……”
“向中原!”發覺任全和何美分別已經進入了癲瘋狀態和死亡狀態,任子逸全身巨震:“難道你非要我跪下來求你嗎?!”
“二哥……”見跳下了石柱的任子逸滑翔到了裝載任全和何美身邊的囚車門前,覺羅向中原嘆了口氣:“來人!打開囚車!”
見仰望自己的眼神之中充滿了謝意的任子逸在已經認不得他的任全和何美走出囚車以後走了進去,眼眶之中不經意有淚水流下的覺羅向中原以顫抖的語氣下令道:“將他和她送回人和村,重點是要確保行程安全。”
看着任全抱着何美離去的背影,任子逸的微笑如同晚霞一般絢爛:“父親、母親,孩兒終於能夠做一次孝子了……”
晝夜交替過程開始的時候,最後一次脫下了鷹羽護甲的任子逸看到已經完工的五行祭壇在火光的照耀之下散發着詭異的光芒。親手打開了囚車,始終沒有停止過流淚的覺羅向中原問任子逸:“準備好了嗎?”
“四年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任子逸如是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