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馭龍比溫言高出半頭,居高臨下地看着後者,咬牙切齒地道:“今天不把你揍成渣,老子不姓騰!”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騰馭龍頭一偏,隨即回正,不能置信地道:“你打我!”
溫言收回手,冷冷道:“替你爸教訓你這忤逆子,成天嚷着不姓騰,他早該把你掐死在襁褓裡!”
旁邊那圓臉胖子怒道:“口氣不小,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耐!”揮拳猛地砸了過去。
溫言看都不看他,右手一擡,已輕鬆抓住了胖子拳頭,隨即一扭,喀嚓聲中,胖子一聲慘叫,捧着手腕蹲了下去。
周圍的人無不一震。
下手狠不狠倒是其次,關鍵是這四眼男動手時那股冰冷氣勢,讓人很難不心生恐懼。
這傢伙絕對是個惡魔!
騰馭龍看看那胖子,又看看溫言,突然叫道:“揍他!”
後面的人登時再次喧鬧起來,大呼小叫地朝他圍過去。
雲遊劇團的人幾乎同時動作,想要衝前。
溫言一橫臂,沉喝道:“我來!”
後面的老開擠到了前面,叫道:“大家別動,看方醫生表演!”溫言頭晚對付那十幾個混混的精彩表現,早讓他認定這傢伙絕對是個打架高手中的高手。
歐佳明皺眉道:“他一個人怎麼可能打得過對方?我看咱們還是得幫幫忙……”
“不,”後方雲若忽然道,“讓他來!”
說話間溫言已經被對方圍了起來,雲遊劇團的人則在雲若的命令下退回了小樓樓門內,整個後院騰出了大片空間。
溫言不再看騰馭龍,目光環掃,雙腿微分,腰身一沉,左手擺前,右手護後,擺出一個一看就明白的武術起手式,清喝道:“來!”
十來分鐘後,警察趕到了省劇院的後院內,一時全都呆了。
院內,橫七豎入地躺着滿地的人,個個呼痛喊疼,在地上翻來覆去。
“動手的人呢?”一個警察下意識地問道。
能打倒這麼多人,絕對是羣毆,可是現場能看到的人不超過十個,顯然動手的人已經跑了。
不遠處,何啓峰小跑過來,高叫道:“警察同志!警察同志!”
一個國字臉的警察驚異地道:“你報的警?”
“對對。”何啓峰跑到近前,摸出張手絹擦着額頭的汗水,“是我報的警。”
“你說這兒有羣架,就他們?”國字臉警察問道。
“是……是,”何啓峰苦着臉道,“他們衝進咱們劇院,說是……”
“說是要找人,”旁邊忽然有人溫和地道,“可是還沒找到,就突然倒了下去,警察同志,我看他們像是中了毒。”
幾個人同時轉頭,登時看到以一個戴着寬框眼鏡的年輕人爲首,四五個人走近。
何啓峰被眼鏡男目光一掃,登時心裡一寒,剛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剛纔他親眼見到這個斯斯文文的年輕人赤手空拳把這百多人打翻在地!
國字臉警察愕然道:“你是誰?”
那人正是溫言,正要說話,旁邊的雲若忽然踏前,不緊不慢地道:“我們是雲遊劇團的人。警察同志,這位是我們團的隨團醫生方靖方醫生,我建議還是聽他的,把這些人送到醫生,看是不是中了毒。”
國字臉目光落到她戴着口罩的臉上,登時一震,失聲道:“你是雲若小姐!”
溫言一愣。
雲若名氣有這麼大嗎?第一次到長河來演出,竟然已經有人認識她了!
雲若微微一笑,柔聲道:“除了他們之外,那邊還有一位是建工集團董事長的大少爺騰馭龍,情況可能更嚴重點,最好能立刻送到醫院,晚了怕會出事。”
國字臉警察回過神來,肅容道:“明白了,我立刻叫救護車!”
一旁,何啓峰看看他們,又看看溫言,沒敢再說話。
真相當然是另一個,但溫言這個煞神既然說他們是自個兒倒的,那他何必一定要惹這尊大神?反正醫生有眼睛,查出這些人身上有傷,警察當然會明白他們是被人揍的,到時候真相自然會水落石出。
......
直到下午兩點,警察才從劇院離開。
騰馭龍模樣極其慘烈,渾身抽個不停,神志已經模糊,嘴邊更滲出白沫,羊癲瘋似的。
溫言最後纔對這傢伙下了手,騰馭龍本來還想仗着一身鴛鴦腿法拼個你死我活,哪知道一個照面就被對方給撩倒在地。溫言照着當初對方一刀手下用過的手法,暫時性地破壞了他全身脈氣的循環,讓這傢伙嘗一嘗生不如死的感覺。
警察們看他慘狀,還以爲他要死了,趕緊把包括他在內,所有地上的傷者都緊急送往最近的空軍醫院乾診斷。
但醫院方給出的診斷結果,卻是無法確認致傷原因,甚至無法確定他們是不是中了毒。
警察們當然不知道溫言動手時留了心機,只是破壞了他們身上不同位置的脈氣,會帶來不弱的痛苦,卻不會有任何外傷痕跡,還以爲真如這位方醫生所說,可能是中了某種醫院也查不出來的毒。
再加上何啓峰別有心思,把現場曾目睹了整場毆架的劇院工作人員都給悄悄遣走,自己也照着溫言等的回答來回答,警察們最後只採了簡單的筆錄,就離開了劇院。
警察走後,溫言走到何啓峰面前,微笑道:“今天多虧院長了。”
何啓峰聽得臉色大變,強笑道:“方醫生你放心,這事都怪姓騰的,我絕對不會亂說話!”
溫言扶了扶眼鏡:“何院長是個明白人,呵呵。”
等他轉身離開後,何啓峰才鬆了口氣。
尼瑪這傢伙笑着比不笑還讓人心驚膽戰!
那邊樓下雲若正和歐佳明說話,見溫言走近,立刻眼露異色,淡淡道:“我想和方醫生單獨說幾句。”
歐佳明登時一咽,看了溫言一眼,無奈離開。
溫言不動聲色地道:“家傳的武術,派系就恕我無可奉告了,老爺子說是秘密。”
哪知道雲若白了他一眼,說道:“誰說我要問你武術來歷?我只是想問你,騰馭龍下次再來的話,你怎麼處理?”
溫言微微一訝,不過是因爲平時看起來挺溫和的她竟然會有這種性情化的神情,有點像是跟情人撒嬌那種感覺。不過他當然不會誤會這位臺柱小姐有什麼特殊想法,一笑道:“他不會來了。”
“這麼肯定?”雲若有點奇怪。
“呵呵。”溫言但笑不語。
騰馭龍什麼東西,他要是能找到能解決他身上脈氣紊亂症狀的人,那才叫奇了。
雲若恢復了平時的恬淡,柔聲道:“不過謝謝你,不是你出現,可能這次的長河演出就要毀掉了。”
溫言對他們劇團的這種應對也有點奇怪,忍不住道:“你們其實可以選擇退一步。”
雲若卻道:“我建團的那天起,就已經決定,不會讓我任何一個團友受到別人的欺負,你加入了劇團,當然也在這個被保護的範圍。只不過我沒想到,你不需要被保護。”
溫言心中一動,有點明白整個劇團的氛圍爲什麼那麼好。
就在這時,他察覺不遠處有人盯着自己,看去時立刻和歐佳明的目光對上。他微微皺眉,對雲若道:“找個沒人的地方談談。”
雲若訝道:“還有事?”
溫言壓低了聲音:“關於給你下毒的那事。”
......
午夜,整個省劇院都安靜下來。
後院內,幾盞院燈孤立,燈光照得院內明亮,映在了從招待樓內匆匆而出的人影身上。
不多時,人影出了後門,立刻看到不遠處的黑色轎車,忙走了過去。
到了車邊,車後門忽然自動打開,他立刻坐了進去。
後座上,一個英氣勃勃的中年人冷冷看了他一眼:“照片呢?”
那人低聲道:“那傢伙很警覺,我盯了他幾次,他都發覺了,我沒敢偷拍。”
中年人皺眉道:“你確定我兒子是他動的手腳?”
那人肯定地道:“我當場看得清清楚楚,那小子在騰大少胸口拍了一下,大少就倒了下去,變成了現在這樣。”
中年人怒容微現,哼道:“敢動我兒子,找死!把這東西帶着,找機會灑進他喝的水裡,讓他喝下去。”說着遞了個小小紙藥袋過來。
那人接過袋子:“什麼效果?”
中年人冷笑道:“放心,不會殺了他,但會讓他獸性大發。你安排個機會,讓他和你們雲若小姐單獨相處時再喝水。不過你要小心點,別讓他真的上了雲若。這樣保證雲若會讓他滾蛋,等他離開了雲遊劇團,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那人露出喜色:“太好了!那我走了。”轉身下了車,朝劇院走了回去。
車上,中年人輕舒一口氣,淡淡道:“開車!”
......
次日早上,溫言被手機鈴聲驚醒,摸來一看,是龍聆宗的電話。
“猜猜昨晚我派去監視李田和鬱寧的人收穫了什麼?”那頭龍聆宗笑道。
“豔照?”溫言隨口道。
“哈!猜錯!這絕對出乎你的意料,”龍聆宗神神秘秘地道,“因爲當時我接到兄弟回報時,也嚇了一跳。”
“快說。”溫言也有點好奇了。
“李田在餐廳裡,當場下跪,”龍聆宗不再逗他,說出了消息內容,“用求婚戒指向鬱寧求婚!”
“什麼!”溫言失聲叫了出來。
在餐廳,一個省委書記竟然向市長求婚!
他們可沒一個是小青年,全是兒女都長大了的成年人,竟然搞這麼浪漫!
這也算了,關鍵的是,這可是兩個都需要保護形象的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