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275年,元軍攻破臨安,謝氏太皇太后與宋太后帶年僅五歲的宋恭帝出城投降,臨安城內大亂,所有一切都在元軍鐵蹄之下灰飛煙滅。
榮國府上下大亂,婢僕已經逃的逃散的散,剩下幾個也是老人,或者是不敢逃的,啼哭聲一片。正屋裡傳來趙崢的聲音悲愴叫道:“逃?能逃去哪裡?還不如一死,也算是成全了名節。”趙崢說着便尋了條白綾,往房樑上搭去,趙母急忙去搶白綾,哭道:“使不得,使不得,你要是去了,留下我們這孤兒寡母可怎麼辦。”
趙銘止也急忙搶上,拿走了白綾,說道:“爹,事情還不知非死不可,我們還是先想辦法逃吧。”趙崢聞言,怒道:“國破家亡,還有何臉面活着?”正鬧着,門外一個老僕匆匆跑進來,說道:“王爺,不好了,蒙古人來了。”
趙銘止急忙掀簾看去,就見一大堆蒙古兵闖了進來,王府上下頓時亂作一團,只有少數幾人直接進了房間來找人,餘下的人只看那些金銀玉雕的陳設,頓時哄搶做一堆,帶頭進來的隊長叫道:“誰是趙崢?皇帝有令,貴族眷屬若是肯降,可活,若是不降,殺無赦。”
趙崢怒道:“不過一死罷了,決計不會投降。”那人叫道:“先把他們綁起來!”屋子裡更加混亂,石榴在自己房間裡,收拾了些金銀細軟,躲在屋中角落裡不敢出去。突然便有人闖了進來,在房中大肆翻尋,轉眼看到縮在角落中的石榴,兩眼放光,腆着臉笑道:“小姑娘挺俊的。”
石榴看那人凶神惡煞的樣子,已經嚇的膽顫心驚,不等那人靠過來,便抱了東西向外面跑去,誰知方出門就看眼前,許多蒙古兵,那些蒙古兵眼看一個美貌女子突然跑了出來,都眼中放光,向她圍過來。
石榴見無路可逃,緊抱着懷裡的東西,幾乎哭出來,卻又不敢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着那些人媚笑。那些蒙古兵已經不由分說過來一把奪走她手裡的東西,隨即她又被另一個人一把抱起來,粗魯的扔在了地上。
石榴此時連假裝笑都笑不出來了,看着圍過來的蒙古兵嚇的抖抖索索哭了起來。
一陣馬蹄聲突然傳來,馬蹄聲中,衆人看去,就見一匹馬直衝沖沖進了院中,馬上人大叫道:“都住手,榮王趙崢已然歸順大元,你們不可在此滋擾生事。”說話的人卻是一個女子,只不過身材高挑,穿一身戎裝,頭髮在腦後束做一股,英姿挺拔,眼眸深沉,自有一種威懾力。
隊長聽到聲音出來,看到眼前的女子,卻並不在意,說道:“你又是何人?”馬上人說道:“我奉三王子之命而來,你們快退出榮王府,要搶要殺去別的地方罷。”隊長冷笑道:“你說什麼便信什麼?我等還是奉了皇帝之命而來。”
馬上的人眼眸中閃過一抹冷意,手腕一抖,拿出一副手諭,說道:“這是三王子親筆,你們要不要仔細看看?”隊長看到那封手諭,看着馬背上的女子,愣了一愣,女子道:“都給我滾出去!”
隊長招呼着其餘人,急忙離開了。趙銘止此時已經出來了,看到柴寧宇又驚又喜,道:“你又回來了?”柴寧宇翻身下馬,一邊向屋中走去,一邊道:“你們都還好?”誰知剛進了屋中,劈頭蓋臉就砸過來一個三腳銅燭臺,柴寧宇一把伸手接住,眼前卻是怒氣衝衝的趙崢,趙崢怒道:“老夫死也不會降,你這賊子,你存心要害老夫。”
柴寧宇掂着燭臺撇撇嘴,不屑的冷笑了一下,誰知道趙崢卻叫着:“老夫情願一死,也不苟且偷生。”他說着便一頭向一邊的柱子撞了過去,柴寧宇吃了一驚,身影一動,已經擋在柱子前面,趙崢一頭撞在了柴寧宇身上,自是毫髮無傷,柴寧宇在這一瞬伸手點住了趙崢的穴位,說道:“你這老兒,我好歹還擔着你兒媳婦的名聲,你居然就能往我胸口撞。”
柴寧宇本是取笑趙崢,她本來就是個沒道德的人,如此奚落趙崢,趙崢聞言,氣的怒目圓睜,一口血幾乎吐出來,奈何他此時半弓着腰,動也動不得,話也說不得。柴寧宇看着他冷笑道:“還好你沒死,你若死我還真擔待不起,怎對得住兄弟情分,是不是?”
趙崢已經臉色鐵青了,柴寧宇視若無睹,說道:“何必尋死覓活呢,不就是想要臉麼,回頭讓你兒子寫封休書給我,直說歸順大元不過是我這媳婦做的主張,你爲全節義,把我休出了門,這賣國通敵的罪名我背了就是,成全了你榮王的名節,保住了你一家人性命,皆大歡喜。”
趙銘止聞言卻猶疑道:“休書?這。。。這。。。。別人必然會因此鄙夷詆譭你。。。。。“柴寧宇打斷了他,說道:“寫吧寫吧,這東西就是你們拿去給別人看的,我更本無所謂。”趙銘止嘆了一下,想從一開始他也就知道柴寧宇遲早會飛,休書寫與不寫,她都不可能真做自己的妻子,所以雖然猶豫不決,終還是找了紙筆來,提筆欲寫,又道:“真要寫?”
柴寧宇不由皺眉道:“爽利點行不行,羅裡囉嗦。”趙銘止只好提筆寫了,柴寧宇又按個手印,趙銘止看她按下去哪個手印,說道:“雖然我們一直不是真夫妻,可是我若說起你來,也是我內人,如今真是什麼都不是了。”
柴寧宇拍了拍他的肩,說道:“以後若說起來,可以說我是你好兄弟,我也該走了,你爹我點了穴,過兩個時辰便會自解。”柴寧宇轉身出來,正欲離開時,石榴突然跑了來,跟着她說道:“盧姑娘,盧姑娘,我想跟你走。”柴寧宇擡眼看了她一眼,微微搖頭嘆了一下,說道:“可我現在不方便帶你在身邊,況且眼下也沒什麼事了,你留在這也無妨。”
石榴看她離去,一下沮喪無比,急急跟上了她,說道:“盧姑娘,盧姑娘,求求你了,你帶我走吧,我現在真是後悔那日沒聽你的話,求你。。。。”柴寧宇卻充耳不聞,甩下她走遠了。
臨安此時人人自危,元軍進駐了臨安,滿朝文武大臣逃的逃降的降,不肯降不肯逃的已經戰死沙場了,太皇太后與皇太后以及小皇帝被囚,屍呈遍地,到處一片蒼涼。
臨安城郊
夜色中卻有一輛馬車,在夜色的遮掩下駛了出來,趕車的是個濃眉大眼的女子,一把烏髮因爲太長,編了辮子,搭在肩上。
馬車疾奔出不遠,車上的女子突然面色一邊,“籲”一聲,收住了繮繩,因爲她看到一側路上一批蒙古兵正緊追而來,只是他們追的並不是這輛馬車,而是另外一批人—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揹着一個不過十歲左右的孩子,拼命往前跑去,身後有幾名宋廷侍衛,和蒙古兵鬥在一起,邊打邊退。
女子略一思忖,拉着繮繩欲要轉頭,車內有人掀起車簾說道:“出什麼事了?”說話的是個穿了粗布衣的老頭,女子還沒說什麼,老頭已經探頭向那邊看過去,一見之下,大驚失色,說道:“公主殿下,那是公主殿下,快救人,快救人。”
女子聞言道:“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老頭卻已經急得就要跳車,女子一把把他拉了回來,厲聲道:“老四,你來趕車,我去救人!”
馬車後一個人縱身躍了出來,說道:“真要救?有我們什麼事?”女子不耐道:“別問了,讓救就救吧。”話音未落,她人已經縱身而起,一手提了一杆槍,落在了地上,鮮紅的槍桿在黑色中分外鮮明,女子一手持槍,如一股疾風一般衝向蒙古兵。
就見黑夜一片紅影,數名蒙古兵已經被槍身撞飛出去,女子對揹着小女孩的婦人叫道:“上馬車去!”婦人眼看神兵天降,救了她們一命,聞言想也不想,向馬車那邊跑過去。坐在車位的一人把婦人和小女孩都拉了上去,大聲叫道:“老大,快走。”
女子卻道:“幾個蒙古兵而已,這些人不能留活口。”她身邊一名侍衛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奮戰中問道:“敢問姑娘可是號稱漠北一霸的火雲狄流兒?”女子答道:“正是。”
原來她正是匆匆趕來的狄流兒,她在元軍進逼臨安時,就已經動身趕來了,是來接祝煙絡的家人。祝煙絡日日擔心她的家人,狄流兒看她整日憂心重重,愁眉不展,便帶了手下兩個兄弟趕來,打算把祝煙絡的家人接出去,馬車上此時除了祝煙絡的父母,還有祝煙絡的兄長,祝煙絡幾個姐姐在這種情況下,找也無法找,找到怕也帶不出去,只能是救一個算一個,也就是說此時馬車上已經擠滿了人。
深夜裡,清樂坊的門突然被敲響,清樂坊的人此時也是戰戰兢兢,雖然還未被波及,但是都不敢開門。就聽門外有人叫道:“青蓮姑娘,我等是保護公主逃出來的宮中侍衛,,人疲馬乏,想請姑娘幫把手。”
被驚醒的青蓮在牀上披衣而坐,聞言思忖一陣,對身邊的老媽子說道:“去開門,叫他們進來吧。”老媽子猶豫道:“可是現在。。。。”青蓮打斷了她的話,說道:“去吧,沒事的。”老媽子戰戰兢兢的下去開了門,門外卻是一羣人。
青蓮在自己臥房裡燃起了蠟燭,把這些人引進了自己的臥房中,這纔看到數人中有一個小姑娘,不過十歲左右,還有一對老夫婦,以及一個濃眉大眼,充滿了野性氣質的女子。她這裡還沒說話,一名宮中逃出來的侍衛突然跪倒,說道:“蒙古人現在四處搜查公主,前路危險重重,敢請姑娘暫且庇護一時。”
青蓮聞言,不禁說道:“我一介弱質,不過是個□□,有心幫也無力幫啊。”那侍衛說道:“不敢難爲姑娘,不過我以前也是江湖上滾過來的,曾見燕子門的人經常出入姑娘這裡,今日才尋來此地,若是能得燕子們出手相助,又何懼蒙古人。”
青蓮卻疑惑道:“燕子門?我與江湖從無瓜葛。。。。。”她還沒說完,那人已經說道:“來過這裡的那個李月影,便是燕子門的掌事,姑娘難道不知?”青蓮聞言不由嘆道:“我是真不知道,而且她現在也不在這裡。”
一羣人暫時無語,然而在這個深夜中,清樂坊的門又被敲響了。青蓮聽到敲門聲,心驚了一下,所有人都不再作聲。青蓮強自鎮定了一下,說道:“我去看看,你們不要做聲。”
她整了衣服,走了下去,站在院裡問了一聲:“誰啊,這麼晚還來?”門外卻傳來一個女子清脆的聲音說道:“是我們師孃囑咐我們來接你,問青蓮姑娘想不想離開,若是想走,就隨我們走吧。”
青蓮鬆了一口氣,急忙過去打開了門,門外卻是翠屏,翠竹兩人,青蓮慶幸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青蓮引着兩人上了樓去,進了自己臥房,那兩個人見一屋子人,心中詫異,急忙抱拳道:“敢問諸位是哪路英雄?”
狄流兒卻已經擠出人羣,說道:“喂,李月影怎麼沒來?”翠竹答道:“因爲師父來了,門中不可無人掌事,師孃就沒一起來。”狄流兒不禁道:“秋嫣然?那她現在在哪兒?你們不會是專程來接這個青蓮姑娘吧?”
翠竹笑道:“我們是來接胡偉德的,師傅自然是去接胡偉德了,師孃說千萬不可讓他死了,一定得把他帶回去,他若死了,可是醫界的一大損失。”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這個時間問題,我其實心裡有數的,知道bug了,不過南宋總共歷史一百五十年,這其中逃來逃去的時間就差不多有四五十年了,然後再北宋南宋分出時間,勉強扯一下,其實也能扯起來,不過這要改也只能從胡笳改期了,先就這麼寫吧,有時候這個寫故事吧,一些邏輯錯誤明知道存在也不得不寫下去,因爲寫小說是情節至上的,要是完全靠譜,當然好,要是不靠,也得扯着靠過去,就像是經常寫的主將一馬當先,奮勇殺敵,其實有點軍事常識的都知道,主將一有閃失,軍心就潰散了,一般只會在大後方運籌帷幄,更本不可能衝鋒陷陣,但是不這麼寫,就寫不出即不好襯出主將的威風,也不好烘托情節。忽然想起有人評價說金庸的小說中得武力值要是從頭算起,隨着朝代的推移非但沒進步,還每況愈下,一代不如一代,o(╯□╰)o,對了,還有郭靖,我作爲一個考據派,看了射鵰英雄傳,就去考據,然後才知道那是真有個民間志士幫着官府死守襄陽一直守了五年,知道這人叫什麼嘛?他叫郭藥師,= =!!!所以我在想,郭靖和黃藥師其實是有一腿吧。。。。。。。。。。都什麼跟什麼。。。我發現我一旦扯起幹淡來,就沒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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