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淳七年(1271年),忽必烈得知蒙哥汗死訊,與賈似道議和,北還爭奪帝位,在中原建國號爲元,南宋得以苟延殘喘。
同年,柴寧宇屢屢侵犯吐蕃邊境,吐蕃數次出兵清剿,卻始終奈何不得柴寧宇。
格瑪將趙銘止送回南宋,同時也將周易之等人作爲戰俘交給了南宋朝廷,並親訪南宋。
鹹淳七年九月,南宋征討反賊柴德成,同年十月中旬,金城附近發生了一場喋血之戰,此戰歷時兩日兩夜,血流成河。
還是同年十一月初,巴州守軍都校盧朝暉在路上撿到了一個女人。
又一年春暖花開,盧朝暉被提爲左前將,征戰數年後被準回家探親。
盧府
盧朝暉正在和家人說話,門外下人一層層地遞進來消息,一名侍女走了過來,屈膝道:“公子,那位世子來看你了,此時正在書房等你。”盧朝暉聞言,急忙起身道:“哦,母親,我先去見見他。”
到了書房裡,盧朝暉進門一看,正是趙銘止,趙銘止一見他就笑道:“如何,我這消息還算靈通吧?”他說的是盧朝暉回來的消息,兩人私下裡本是至交好友,只是盧朝暉這次回來,除了家人知道,還沒來及告訴別人,趙銘止卻已經知道了,帶了兩個侍從,就跑來找他了。
盧朝暉急忙上前一步,就要行禮,趙銘止笑道:“算了算了,這裡又沒外人。”盧朝暉也笑了起來,說道:“我只聽人說你被叛賊柴德成扣爲人質,什麼時候回來的?”趙銘止道:“我回來比你早多了。”
盧朝暉笑道:“回來便好,我這裡一直還在納悶,你爹孃不知道如何作想,把你這樣的人塞進軍營裡去。”趙銘止道:“你這話我不愛聽,就許你參軍,還不許我做監軍?”盧朝暉笑道:“哪裡哪裡,只是你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我也替你捏把汗,你父母大人就不擔心?”
趙銘止用扇子蹭着鼻尖說道:“他們是想讓我學學男兒氣概。”
盧朝暉放聲大笑起來,說道:“我看你是越學越回去了。”趙銘芷氣道:“滾,我特地來看你,就是來聽你奚落我?”盧朝暉越發笑了起來,說道:“你要說學什麼男子氣概,我還正要說呢,我這次在路上撿到一個女人,跟你一比完全就是掉了個個,那一身氣概,多少鬚眉不如。”
趙銘芷聞言,不禁就想起柴寧宇來,細一想,至少有也有一年多沒見過她了,想當初她利用完自己,就把自己扔在吐蕃,完全不管自己死活,想着便心裡怨憤。急忙問道:“撿到一個女子?怎麼說來着?”
盧朝暉道:“我在路上見到她的時候,她正昏迷不醒,衣衫凌亂,落魄不堪,我看她可憐,就帶了回來,後來清醒以後還有些神志不清,顛顛倒倒的,我心裡還發愁了,這軍營裡又不能留着她,讓她走,也不知道該送去哪裡,後來和元兵作戰,戰事緊張,一時也沒顧上這個問題,後來便是打仗,就是半年多前那場仗,你必然有所耳聞,我那時也沒做到左前將,就是一名都校,當時我不慎被元兵偷襲,圍困一隅,正是她幫我殺出了重圍,從後面反包抄了敵軍,和明榮將軍的大軍會合,一戰大獲全勝。”
趙銘芷聽着,越發念想着柴寧宇來,就聽盧朝暉繼續說道:“當時連我都吃驚,她武功之高連我都難以望其項背,而且熟悉兵法韜略,打仗的時候倒是清醒得很,隻身殺敵百餘人。。。。。”盧朝暉還要說下去,趙銘芷卻打斷了他,說道:“她叫什麼名字?”
這樣的女子,趙銘芷實在想不出除柴寧宇之外還會有誰?
盧朝暉倒是一愣,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平日裡只管看書習武,也算正常,問起身世,就顛顛倒倒了,當日我把她救回來的時候,她後腦重傷,大夫說她很可能是得了離魂之症,可是問她許多事情她都記得清楚。”趙銘芷沉吟道:“莫非是故人?她現在在哪裡?”
盧朝暉說道:“我現在還不知該如何安頓她,暫時將她帶了回來,還不敢告知家人,此時就在書齋後院中。”趙銘止急忙道:“快帶我見她一見,說不定我知道她是誰。”盧朝暉聞言,帶了趙銘芷來到書齋院中,走過一段廳廊,轉過拐角,就見一個修長的背影立在那裡,那人身上穿着一件灰色衫子,青絲裙,半點脂粉不施,一點飾物也無,一把黑長的秀髮就在腦後隨意用布條束做一股,長長的垂下來,此時一手握劍,背在肘後,額上一些汗漬,眼眸望着遠方,站在那裡出神。趙銘芷一拍扇子,說道:“果然是故人。”
盧朝輝急忙道:“你認識她?”趙銘芷聞言看到那人也聽到聲音轉頭來看,急忙一把拖了盧朝輝藏進了柱後,說道:“你可知道她是何人?竟然敢把她留在家中。“盧朝輝錯愕道:”是何人?”趙銘芷道:“她便是反賊柴德成的女兒,柴寧宇。”
“啊?”盧朝輝不覺驚出一身冷汗,不知道說什麼。趙銘芷道:“還好你這裡沒人認識她,你還是把她交給我吧,讓她留在這裡,你遲早把腦袋搭進去。”盧朝暉愕然一陣,醒悟過來,推了一把趙銘芷說道:“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再說了,她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別人也不認識她,誰知道她是反賊的女兒?”
趙銘芷道:“我知道啊。”
盧朝輝搶白了一句:“難道你要去告密?”
趙銘芷晃着扇子說道:“你把她交與我,我就不告密。”
盧朝暉聞言,探頭看一眼柴寧宇,看她並未留意這邊,伸手一把抓了趙銘芷的衣領,惱火道:“爲什麼交給你?你別想,難不成我不交人給你,你就去告密?”趙銘芷聽他粗聲大氣,情急下把手指放在脣邊,急急示意他小聲點,說道:“你也知道我愛什麼,這輩子就沒喜歡過女人,她是唯一一個,難不成這唯一一個你還要跟我搶?”
盧朝暉聞言鄙夷道:“這關我什麼事?那是你自己不學好,要不然這天下多少女人呢?”趙銘芷接口道:“對啊,多少女人呢,你非要搶我這個唯一?難道你還想把她娶進門?你別忘了你有老婆了!”
“我。。。。。。”盧朝暉正要搶白,趙銘芷已經搶着說道:“有種你把你老婆休了再娶她去。再說了,你根本不瞭解她,你敢娶她,鬧不好新婚之夜你就血濺洞房了。”盧朝輝怒道:“我比你有種!”
趙銘止不僅怒道:“你說什麼?。。。。你。。。你竟然如此尊卑不分,你。。。。。。”盧朝暉恨道:“尊卑不分如何?你要治我的罪?”
柴寧宇卻在這時走了過來,一手提劍,疑惑的看着眼前兩人,說道:“你們在這唧唧歪歪半天,到底在說什麼?”趙銘芷看她過來,急忙一把推開盧朝暉,理好衣服,笑道:“柴兄,沒想到我們又在這裡相遇了。”
柴寧宇疑惑道:“柴兄?你認識我?”
趙銘芷急忙說道:“我是。。。。。”柴寧宇打斷了他,說道:“別說,你讓我自己想想。”她皺着眉,望着趙銘芷想了許久,道:“你是。。。。你是。。。。。”趙銘芷急忙道:“我姓趙。”柴寧宇一拍腦門,說道:“趙銘芷,對不對?”
看來她並未完全糊塗,趙銘芷一拍扇子說道:“對,就是我!你怎麼會在這裡?”
柴寧宇聞言,看了一眼盧朝暉,趙銘止也看一眼盧朝暉,急急說道:“這小子不是好人,居心叵測,不如你跟我走吧,我不會害你的。”柴寧宇皺眉看着他,眼神清冷,淡然說道:“他是不是好人跟我有什麼關係?”
趙銘止急忙道:“他會害你。”柴寧宇聽着卻冷冷一笑,什麼也沒有說。趙銘止卻又看到了當初初見柴寧宇時的那股氣勢,自信冷然,隱隱又透着股狠勁,別人多看她一眼也會覺得有壓力,她怎麼會怕別人害她?她不對別人不利,別人就已經覺得慶幸了。
盧朝暉卻已經憤憤說道:“你這個見色忘友的東西!我怎麼就害她了?你問她我對她有沒有半點失禮之處?”趙銘止不屑道:“你是不敢。”柴寧宇卻已經不耐,冷聲道:“你們說你們的吧,我走了。”趙銘止情急之下,急忙搶上兩步,攔住她說道:“柴兄,你彆着急走,你留在這裡確實不安全,你不會連自己是什麼人忘了吧?你現在是反賊啊。”柴寧宇又看他一眼,疑惑道:“反賊?你又怎知我是反賊?”
趙銘止聞言,一時不知如何說,只好說道:“你到底還記着些什麼?”柴寧宇思忖許久,說道:“我記得我要殺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晉江又想要了,我都弄她弄得手指抽筋了,她還不夠,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就該被壓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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