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躍被幾匹快馬匆匆拉回了宮中，太極殿內，宦官宣讀了李二的旨意，百官也紛紛開始震驚了起來。
李承乾臉色顯得很是焦慮，李躍也有些憂心忡忡。
這個時代，不論是統治者還是當地的父母官，所有人對疾病的控制是很無力的。
能不能從疫病中活過來純粹是看命，或者去求求寺廟裡的泥菩薩。
李躍對於這個操作已經是見怪不怪，反正古往今來一有大災大難，皇帝就領着大臣們去祭天告罪，順便去太廟祈求讓祖先保佑子民。
李二已經去沐浴了，想來是打算去太廟先行祈求祖宗保佑。
朝堂之上早已喧鬧起來，或是恐慌又或是商討應急之策。
房玄齡杜如晦喊了幾聲都不見安靜下來，無奈之下，長孫無忌給程咬金使了個眼色，老程是誰，妥妥的混世魔王，一聲大喝直接震住了還是商議的百官。
杜如晦嘆了口氣，“諸位，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今日咸陽疫病爆發，若是處理不及，恐怕京師也將危在旦夕，現如今長安城內人人自危，民心也已有動盪不安的跡象，東西兩市已經開始騷動起來，當今第一要務在於穩定民心，若是糧價然高升，屆時將會由疫病引出的一系列反應。”
杜如晦話說了一半，李二此時已經大踏步走了進來。
平日都是黑紅穿搭的李二，此刻卻着一身龍袍，眼看皇帝今天也如此正式，衆人心中也是難免的有些焦灼。
杜如晦朝李二行了一禮，李二擡手虛按：“克明繼續，不用管朕。”
想來是李二早年帶兵讓他對疫病的可怕有着深刻的瞭解，疫病來無影去無蹤，這可比貞觀元年的的頡利可汗領着草原十八部過來可怕，一個殺人是明着來的，運氣好還能躲掉，但疫病着實讓人沒辦法處理。
未知的敵人永遠是最恐懼的，更何況朝廷中的這些臣子也不見得身體比別人強多少，染上天花運氣不好的，還得去見閻王。
杜如晦嚴肅道：“當務之急，降低影響保證疫病不四處擴散……”
杜如晦正說着思路，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了出來，“且慢！”
朝堂內瞬間譁然，衆臣朝聲源處望去。
是李躍。
李靖的臉瞬間黑了下來，這個時候，還敢擾亂朝堂。
隨即便低聲道：“這個時候還敢亂說話！再敢喧譁就讓千牛衛拿你治罪！”
李二也看見底下站的李躍，心裡默默嘆了口氣，都在商討國家大事，這個點可由不得誰再胡來。
所以，當李躍搗亂的時候，李靖一方面算是幫他解圍，另一方面也有殺雞儆猴的意思。
杜如晦見狀也冷聲道：“千牛衛何在！”
“再有擾亂秩序者，一律拖出去聽候發落！”
“遵命！”
“可是當務之急不該找藥救人嗎！”李躍倒是急了。
百官聞言頓時無語“……”
這話說了不等於沒說嗎？
李靖見狀連忙道：“夠了，來人，將李躍拖下去！”
李躍見狀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光跑這裡着急了，卻忘了說重點的事情，忙道：“我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從源頭解決天花。”
此話一出羣臣頓時譁然。
這天花是什麼病，人們一旦被傳染，也就只能聽天由命。爆發性天花症狀爆發性感染患者通常在3到5天內就會死亡，古往今來多少人都拿他沒辦法，你一個身子板都沒長硬朗的侯爵就說可以？
進來的千牛衛愣住了，要說李躍在殿裡說胡話，抓了也就罷了，但現在可是國家大事，更何況這個面生的侯爺還說他有這個能耐，這下千牛衛也愣住了，幾人也不知道是否該拿人，索性待在一旁當起了透明人。
所有人都黑着臉，人們相信李躍是有小才，但這濟世救人誰人能信？
李承乾臉都變了，他都以爲自己最近在東宮玩胡服騎射已經夠勇了，但現在來看這個鐵頭娃還得是李躍，這個時候都敢往刀口上撞，這不是勇敢這是什麼！
尤其是當李躍說出自己有辦法時，所有人都蒙了，沒人敢信，但這會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杜如晦看向李二，羣臣也都看向李二。
李二無奈嘆了口氣，微微搖頭道：“李躍你說吧，朕赦你無罪。”
此話一出，李靖等人鬆了口氣，但又擔心待會自己兒子忽悠李二。
打麻將偷牌黑李二也就罷了，畢竟贏不了幾個錢，可這是國家大事，辦不好可是欺君吶！
李靖心裡一萬頭草尼瑪奔涌而過，但這會皇帝開了金口，他只能祈求李躍是真的有辦法，而不是拿皇帝開涮。
李躍也有些無奈，他上一世知道有天花這東西，但怎麼種出牛痘他也是馬馬虎虎。
一邊出列，一邊絞盡腦汁回想着曾經的記憶片段。
“臣見過陛下。”
李二看着經常給自己帶來驚喜的李躍，心情很是複雜，這小子硬是給羣臣點燃了希望的火苗，要是救不了，他就免不了要被削去爵位收拾一頓了。
“李躍，這疫病你當真能治理？”
見李二沒有生氣，李躍忙道：“回陛下，臣的確有控制疫病的辦法。”
“什麼辦法？”
“這……”李躍思索了一會：“此法有些離奇，不過若是交給微臣來做，至少可保一半人的性命。”
他說的也是實話，就算他種出了預防天花病的牛痘，但患者的死亡率仍高達三分之一。
事情來的太突然，當務之急除了種痘以外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從死神手裡搶人，但就是救一半的話卻也讓李二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以往疫病一起，整個城市都會成爲鬼城，要是能撈回來一半人也算是大功德了。
杜如晦等人對視了一眼，“敢問雍侯可有把握？”
“願用在下人頭作保！”李躍也是豁出去了，要是救不了，疫病過來，除非躲到深山老林，不然自己也得見閻王。
天花的可怕就可怕在他奪人性命不是靠刀劍來實現的，哪怕你位列宰輔，病毒來了，這就是衆生平等，杜如晦聞言正色道：“陛下，倘若真的可以救人，臣等願從旁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