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情況是,庫洛洛在她右邊,左邊是飛坦、俠客,前面是窩金和信長,後面是富蘭克林、庫譁、芬克斯。
這麼隆重的陣勢讓奈法莎無語——她有說要逃嗎?(作:事實上,就算你說不逃也沒人會相信的。)
“對了,哀彌夜呢?”奈法莎看看蜘蛛裡面沒有哀彌夜,是在守基地嗎?
“死去的8號和她關係不錯。”站在她右邊的庫洛洛說道。
“然後呢?”話不要只說一半啊。
“然後,她就去埋葬辛羅婭了。”庫洛洛看着她,深邃的黑眸如同寶石,倒影了萬千,卻不能透露主人的心思。
“這樣啊……她不會想要砍我吧?”這是奈法莎的第一反應。記得當年得知里加魯特她就想要去把那個主角命的次品大劍給砍了,可是無奈她們藏得太好了,她竟然找不到。作弊器,一定是作弊器!而且她其實最想砍的人應該是伊斯利纔對,不過她既然清楚一切的後果還去執行伊斯利的命令,她就已經沒有資格去找他算賬了。
“不知道,你可以問問她。”庫洛洛這個笑,怎麼看都怎麼讓奈法莎覺得是幸災樂禍,雖然這個可能性其實很低。所以啊,團長,笑得太意味深長是會被人誤會的。
蜘蛛的基地是一座很大的房子,其實佈局還不錯,就是亂得驚天地泣鬼神,所以視覺效果絕對好不起來。
一進基地,奈法莎就看見了靜靜坐在一角的哀彌夜。她朝哀彌夜走去,飛坦似乎想攔着她,但被庫洛洛制止了。
“哀彌夜。”奈法莎來到哀彌夜身前,蹲下,手支着下頷,以半仰頭的姿勢看她。
從看到奈法莎進來,哀彌夜就表現出了驚訝的樣子,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是你殺了辛羅婭?”
這句話讓奈法莎覺得,她似乎知道自己和揍敵客家的關係,不過又沒告訴旅團的人。把這看成同鄉互助麼?似乎不錯。
“是任務。”奈法莎回答。她覺得,爲了任務而殺人和因爲想殺而殺是不一樣的,所以還說清楚的好。
“我很喜歡她。”哀彌夜說。奈法莎覺得,哀彌夜的身上總能感覺到一種憂鬱的氛圍,微微的悲哀。似乎一開始就有,只是她沒注意到。
“所以,我想你說聲對不起。”奈法莎站起來,鞠了一躬。
哀彌夜擡頭看她,似笑非笑,冰藍的眼眸含着悲哀、嘲諷,兩手緊緊交握着,直至骨節青白。這算什麼,這算什麼!她覺得,這個世界是如此的荒唐可笑。自己的同鄉殺了自己的好友,而殺人的人現在還在她面前說“對不起”。到底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她不正常了?
“那如果你知道她是我朋友,你還會殺她嗎?”
答案,是肯定的。“會。”
“那就,不必道歉了。”道歉,是爲了懺悔、改過,而根本沒認爲自己做錯的人的“對不起”沒有意義。
一瞬間,哀彌夜看清楚了,她和奈法莎之間的鴻溝。
對面的奈法莎也在無奈,她知道她這種毫無悔改的道歉是很讓人生氣的,但,讓她充滿着懊悔的爲這件事道歉……怎麼可能!做不到啦。做得到也是假的,騙人不是更加有罪嗎?而如果不道歉的話,難保哀彌夜會更不舒服,畢竟,你殺了她朋友還想什麼也沒發生一樣,也很惹人生氣啊。
奈法莎實在是想不出別的解決方法了……
“你比我更適合這個世界呢。”忽然,哀彌夜有想笑的衝動——即是她已經不會笑了——不知笑的是誰。她自己、奈法莎、還是這個世界……
“沒有什麼適合不適合的吧?我只是想讓自己開心點。”奈法莎很輕鬆的說。
哀彌夜一怔,倏然,又在奈法莎身上看到了冰與血的幻景。
忽然,她就很想問個問題,“那,如果你的朋友被殺了呢?”
這個問題然奈法苦惱了一下,“追殺叛逃大劍的經歷倒是有很多,但是同伴並不代表就是朋友吧?而成爲覺醒者之後……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有沒有朋友了……”
哀彌夜沉默了一會,最後,眼底有了莫名悲哀的笑意:“我們,果然是不同的呢。”
“呀?”
朋友被殺的我,和沒有朋友的你,我們到底誰更快樂?
“奈法莎小姐,就請你在這裡小住幾天吧。”在奈法莎和哀彌夜聊天的時候,庫洛洛不知吩咐了什麼,就做出了這樣的邀請,“正好有間空房。”
“好啊。”奈法莎點頭,同時腹誹:我能說“不”嗎?
“小夜,把奈法莎小姐帶到你隔壁的房間吧。”庫洛洛又對現在眼神有些茫然的哀彌夜說道。
哀彌夜點點頭,把奈法莎帶到了房間門口。然後也順便拐回了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