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林裡轉上幾圈,發現新天地的奈法莎心情頗好,接着她就發現了讓她更爲興奮的東西——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差一點就一勞永逸的再也不會無聊了。
奈法莎打量着眼前青黑毛髮的覺醒者。
不得不說,那個覺醒者妖力隱藏水準還真是差,至少她這樣妖力感應水準只是中上的傢伙都察覺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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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有就是對手比較強吧?
在被覺醒者的指槍又在身上開了個洞之後,奈法莎承認,對面的對手已經是高級覺醒者了。
調整了一下呼吸,她再次握緊了手中的劍。
已經沒有什麼隱不隱藏實力的問題了,在這樣下去,她會死。
妖力的解放已經超過了一半,但奈法莎在面容上,除了那對金色的眸子外,並沒有什麼變化。雖然並不像娜婭那樣龐大,但她的妖力相當的馴服。因此,運用的更是得心應手,也拖延了覺醒的時間。
覺醒者舔舔指槍上的血液,青黑一色的臉龐上,隱約看出愉悅的神色。
“呵呵,怎麼不攻過來了呢?剛纔不是還挺有活力的嗎?”她一步步的走近,緩慢從容的步伐竟帶着奇異的美感,想來定是個在貴族禮儀課獨佔鰲頭的傢伙。
金色的眼睛在奈法莎斑斑血跡的白衣上一轉,隨即掩口而笑:“看來,你是攻擊型的麼?這樣看來讓你受那麼重的傷真是對不住了。”
“覺得對不住就乖乖讓我砍吧。”額上雖浮着一層薄汗,但奈法莎仍微笑道。
這短短的交手時間讓她可以看出,這名覺醒者似乎對玩弄對手特別有興趣。而因爲她的那份成竹在胸,並不會一擊斃命的攻擊手法,反而會給予她取勝的機會。
“哎呀呀,這可不是我的樂趣。我啊,就是看着弱者痛苦求饒的表情,纔會覺得有趣啊——”
最後一個字還未落下,覺醒者青黑的身軀轉瞬成爲一抹殘影,銳利的指槍劃過,瀰漫成一片網狀的爪影。
奈法莎大劍連揮,堪堪擋住那一次次的攻擊,雙眉緊鎖——這名覺醒者速度奇快,雖然她勉強跟得上,但是力道卻有所不及。何況對方還佔了妖力量上的優勢。
她很清楚,在這樣纏鬥下去,必敗無疑。與其如此,還不如趁仍有餘力的時候拼一拼。
這樣打定主意,奈法莎向後急退,避開指槍的鋒芒。但這個覺醒者畢竟以速度卓著,指槍仍是如影隨形。面對來勢洶洶的指槍,奈法莎忽然身形一側,向地面伏倒。不管不顧被指槍貫穿的左肩,一劍橫劈向覺醒者下身。
畢竟是身經百戰,再加上覺醒者全身都是武器的優勢,那名覺醒者腿部的短毛突然根根直立宛如尖刺,一腳上踢撞向大劍。
雖然膝蓋被大劍削去一塊,但厚重的長劍已向後方飛去。
手中大劍被震脫,奈法莎卻沒有絲毫意外之色,而是在同時就單手撐地,半滾越向後方。因爲被之前的那一劍所阻,覺醒者並未來得及追上,只是手中的指槍再度詭異的伸長。
指槍到達的時候,奈法莎剛拿到大劍。
她毫不遲疑的用左手抓住指槍,同時勉力調整身形,讓指槍竟僅僅只是傷在左臂,同時大劍一揮,堪堪斬斷正向她撲來的覺醒者的左臂。
紫色的血液飛濺,撒遍了周遭土地。在覺醒者因傷而停止進攻的這一刻,奈法莎纔有時間檢查傷口。
輕輕動下左臂,刺骨的疼痛讓她不由蹙眉——肯定傷到骨頭了。要說傷,她寧願傷在腹部,那樣好的比較快,也不會影響行動。
奈法莎凝神戒備着對面的覺醒者。她現在是無法逃跑的,對方速度隱隱勝過她,逃跑只會讓自己死的更快。
“呵……哈哈!!幹得真是不錯啊!”覺醒者怒極反笑,那雙一直裝滿戲謔的金色眼眸此刻充斥着血腥狂暴。暴虐的妖氣四散,左臂斷口處肌肉絞合糾結,以極快的速度再生。
她狂吼一聲,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飛撲而上,利爪更是揮舞的看不清軌跡,只見一片青黑色的羅網兜頭罩下。
奈法莎奮力抵抗着,但身上的傷痕卻是越來越多——左臂手上無法使力,其實她已經可以說是敗了。
正在纏鬥着,忽見覺醒者前胸一片血紅的長毛霎時佇立如鋼針,奈法莎心下大凜。初時見到這覺醒者,她就注意到了她前胸一片在全身青黑的毛髮中紅的刺眼的柔順毛髮,現在一看果然有問題。
但即使是有問題,她也沒有餘力應付了。
紅色的毛髮脫體而出,奈法莎只看到一片紅霧朦朧的閃過,隨即從四肢百骸傳來的疼痛便傳達到了大腦,右手差點握不住大劍。
剛剛存有想穩住大劍的念頭,就被人狠狠地踩在腳下。
“真是費了好大一番勁啊……”覺醒者的笑容有些扭曲。
不理會覺醒者的獰笑,奈法莎側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發現身上大概有近十個二指粗的血洞。
真悽慘……
開始的時候,奈法莎自認還是可以保持着平靜的心態的。但是,當左臂被緩慢撕裂的時候,那股疼痛,那閃着寒芒的利爪,竟牽起了奈法莎心中絲絲的恐懼。
“攻擊型,丟掉左臂的感想如何啊?”覺醒者的笑容有種一切盡在掌握的得意,還有抱負得逞的快感。
既然對手現在還有玩弄獵物的心情,那麼就代表,她還有時間。
而且,或許是覺醒者太過自信,大劍還被她丟在不遠處,大約一臂半遠的距離。
可以的……
1、2、3、4……
奈法莎在心裡默數着,異常的專著,像是要把那冰冷的數字刻入腦海中一樣的專著。這些數字並沒有什麼意義,她只是爲了藉此集中精神,不要讓那不冷靜的思緒控制住大腦的運轉。
這種時候,不冷靜就完了,只是她卻沒有辦法淡定。下脣早已咬的鮮血淋漓,但思緒卻總是被心中的感情牽動,到處亂竄着。於是她一遍一遍的數着數,讓腦海裡白底黑字只顯示出那單獨的數字,以此來壓制那些遊亂的思緒。
“怎麼,很痛是嗎?痛就叫出來啊,我可是很期待聽到你痛苦的慘叫呢。”按照貴族禮儀課的教導,這時候覺醒者似乎是想露出優雅的笑。可是不僅是她佈滿青黑硬毛的臉孔,更是那股積鬱的怒氣,讓她的笑容那個扭曲。
奈法莎看着左臂被一點一點撕開,開着森白的骨頭□出來。
她很奇怪她爲什麼沒有暈過去,爲什麼能忍受這樣的疼痛。似乎有一種龐大的思緒——她察覺不到它,但它的陰影占據了腦海。這份思想甚至讓她可以隱約忽視這疼痛。
——奈法莎覺得自己是否快要瘋了。
左臂的骨頭已經脫離了軟骨的束縛,看到這一切,覺醒者不由露出了自得的微笑。這時,奈法莎的脣動了動。
“嗯?你是想求饒嗎?”覺醒者饒有興味的俯下身。
就在此時,奈法莎的眸子驀然變成金色,猛地彈跳而起,一點寒芒刺向覺醒者的雙眼。
覺醒者感覺雙目一陣劇痛襲來,不由慘叫一聲,一手捂住雙目,一手反射性的扯緊奈法莎的左臂,但卻覺得異常的輕。她心中大叫不好,身上毛髮瞬間直立宛如鋼針,但還未等她有進一步的動作,銀色的弧光已斬落她的頭顱。
奈法莎氣喘吁吁的站在一邊,當覺醒者的頭顱斬落塵埃之時,她也頹然倒地。
身周再無半點氣力,撕心裂肺的劇痛鋪天蓋地。奈法莎的意識迅速沉入黑暗,只來得及抱怨一聲——怎麼之前就沒那麼痛?
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眼前無比的熟悉——那是組織配備的房間。
盯着灰色的牆壁發了一會呆,奈法莎才把思緒拉回來。
看着至少能動的左臂,她長舒一口氣——看來她對組織還算有價值,總算被救了。
回想起之前的那一戰,奈法莎發現,自己的手竟有些微微的顫抖。
原來不是對於死亡毫無恐懼,只是因爲之前並未真正威脅到生命吧?
恐懼,與求生的慾望,那種感情強烈到多少讓她忽視了當時的疼痛。
奈法莎苦笑。原來她還是想活着的,即使沒有信念沒有意義,她仍然想活在這世界上。
這……算是一件好事麼?
這場戰鬥之後,她升上了NO.4的排位。奈法莎感覺得到,自己的妖力還在穩步增長着,只要不死,NO.4就不會是她最後的排位。
隱藏實力這事她也想通了。
這種遮遮掩掩的樣子她並不喜歡,而且只要她的實力不強的誇張,想來組織也不會找她的麻煩。
當然,還有個私心的原因是,自從這一戰,她發現,雖然並不想死,但是她卻喜歡戰鬥。那種生命碰撞的激情與刺激。
背上大劍,再次面對着茫茫雪原。雖然她依然沒有目標沒有信念,但是,那可迷茫的心卻隱隱的有了一條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