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啦?真是極品的牀啊……”奈法莎瞻仰着佔去房間三分之一面積的kingsize大牀。不只是大,黃金的牀柱上還鑲滿了寶鑽晶玉,被頭頂的燈光一照,流光溢彩到讓人眼花。
奈法莎實在是懷疑這是否是某朝某代某國王的御牀,不只是因爲這種奢靡浪費到無以復加的裝飾風格,精緻華美細緻到一個弧紋的鏤空雕刻藝術,大到可以當土表來玩相撲的多餘面積,更是因爲這種無敵反光的裝飾——來刺殺的人都被它晃花眼了,安全係數大大的高啊……
盯着這張牀看了幾秒,奈法莎確定,躺在這種牀上,她絕對睡、不、着!
“各位,打攪一下。”奈法莎站在樓上向樓下的蜘蛛們打招呼,但是除了俠客沒有人理她。她現在有點希望庫洛洛不要回房看書了。這樣理她的人還多一個……
“奈法莎有什麼問題嗎?”俠客笑得很陽光很可愛,好像鄰家大男孩一樣。
“我覺得你應該知道啊,那張牀實在是太~~耀眼了。”奈法莎拖長音調,強調重點。
“我還以爲那種亮晶晶的風格女孩子會很喜歡呢。”俠客這話擺明了就是再說他之前那個問題是故意的,充分表明了他幸災樂禍的邪惡心理。
“那就證明你太不瞭解女性了,不,應該是太不瞭解正常人類的審美了,所以到現在一個女朋友都沒有也沒人願爲你出頭。”
“奈法莎不能這麼武斷啊。”俠客的笑臉仍舊完美。
“是嗎?那來做個簡單的測試吧。”
奈法莎這麼說的時候,俠客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但是還沒等他驗證他的預感,哀彌夜也從房間走了出來,橫插一腳:“快速問答,你們誰願意把自己的戰利品分給俠客的,請舉手。”
靜。沒有人啊沒有人。
奈法莎和哀彌夜很有默契的向俠客攤攤手,一副“你看吧~”的樣子。
俠客的笑臉有些裂紋。用這種顯而易見的論據支持有問題的論點……小夜你沒事來湊什麼熱鬧?!
哀彌夜無視有面部神經失調可能的某人,對飛坦說:“我不爽,借我遊戲機玩。”
“想要自己搶去。”飛坦同志玩得正開心,頭也不回。但是隨後……
“你幹什麼?”金色的眸子危險的眯起,等着面前拿着有鮮紅冷芒的彎月形飛鏢抵着他的人。
“你不是說‘想要自己去搶’嗎?”真正面部神經失調的正品面癱小姐用很無辜的口吻說。雖然那個無表情的臉說出這麼有抑揚頓挫的話感覺確實很詭異,不過看旅團衆人的樣子是,習慣了。
“……”飛坦沉默。
哀彌夜冰藍色的眼睛裡似乎有冰晶一般的星星在閃動。
“給你。”隨手一拋,飛坦起身,離開,進了某間房。
“喂,飛坦,那是我的房間啊!”
“囉嗦!”
“……”俠客背後升起哀怨的黑雲。
真是和諧有愛的旅團。奈法莎評價。順便感慨一下,雖然原本就知道哀彌夜只是面癱,並不無慾無求並不悶騷——按她的說法,瑪琪纔是悶騷——但沒想到這麼“直接”啊……
“那麼,這位被人類拋棄的同志,我們就來結締超越階級的友誼吧。所以,那張牀想點辦法。”對俠客招招手,奈法莎笑道。
“你說真的嗎?”俠客眨眨眼。事實證明,慣性笑臉還是很容易恢復的,就如同此人。
“假的。”奈法莎面不改色,“後一句是真的。”
“那既然這樣,我就想想辦法吧。”這話明顯不合邏輯。“既然奈法莎覺得刺眼,那就用東西遮住好了。剝羅裂夫。”
“什麼事?”明明很顯眼但卻總是被忽略的剝羅裂夫回道。
“借點繃帶來綁牀吧!”
“……”木乃伊真人版的剝羅裂夫同志沉默了,但他的心理素質還是很好的,“沒有那麼多。”
“沒關係,庫譁!”俠客似乎真的玩上癮了。
“是。”庫譁舉手。
“把繃帶複製一捆出來吧。”
“好。”
“哎,等等等等。”在這種無神經的對話中,奈法莎插話,“庫譁是具現化系的,而且可以複製東西是不是?”隨着這些她是早知道的,但是表面工程還是要做做的,露餡了難道要她給蜘蛛們看晉江麼?
“噢?奈法莎有什麼問題嗎?”俠客笑問,但笑容中多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沒,我只是想知道,他能不能複製真人啊?”奈法莎若無其事地說,並且爲了人身安全,和杜絕節外生枝,她乾脆一次性把話說完了,“如果行的話能不能複製這位滿身繃帶的剝羅裂夫呢?要是他在牀柱上跳鋼管舞的話,那不就很容易捆完了?”
“……”又是一片沉默,不過這次沉默的原因有稍許不同。
“哇哈哈哈哈!!!!”全體暴笑。短暫的沉默爲的就是之後的厚積薄發,這句話是真理。
而爲旅團提供娛樂的人此刻沉默的站起身,然後周身念力爆發,“爲了裘東洞族的尊嚴與榮譽,我要向你宣戰。”
“呃……”奈法莎望天,她這算不算自食其果?想象在蜘蛛巢決鬥的後果,她乾脆利落的拒絕,“不要。”
但是,世上的事若是都能用“不要”來解決,那世界早就和諧了。奈法莎很快就看到,那個戴着很少數民族風格的面具、手持雙頭長矛的“序曲”出現了。
考慮了千分之一秒,奈法莎的決定是,“逃”。
看到奈法莎的動作,俠客摸摸下巴,“奈法莎速度很快呢,不知道這是不是你真正的速度?”
看着在下面悠閒愉悅的看戲的俠客,奈法莎很想來個禍水東引,但是考慮到對方的不配合所可能造成的不良性後果,還是很可惜的決定放棄,轉而跑進了樓上另一間房。
日光從向陽的窗戶射進來,被窗櫺分割成大小不等的碎塊,投在安靜看書的青年身上。頭髮放下來,沒有纏繃帶,涼風吹拂過,漆黑的髮絲略略遮住額上花紋繁複的等臂十字。一種靜謐的氛圍縈繞在這間房裡。
奈法莎感嘆,事物果然是變化發展的,我們要用辯證的眼光看問題……
“嗯?有什麼事嗎?”庫洛洛擡起頭,微笑的看着已經自動自的跑進房裡的奈法莎,和站在門口不敢進來的剝羅裂夫。
“她侮辱了裘東洞族的尊嚴與榮譽,我要向她宣戰。”剝羅裂夫還是那句臺詞。
“不要。”奈法莎也還是這句。
庫洛洛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掃了個來回,最後對剝羅裂夫說道:“奈法莎小姐是我們的客人,剝羅裂夫你就先回去吧。”
看着剝羅裂夫離去的背影,奈法莎感嘆團長的威嚴真是絕對的。
“好了。”庫洛洛調轉視線看向罪魁禍首同志,“可以告訴我一下你對我的團員做了什麼嗎?”
“沒有啊。”這是實話,“只不過是那張牀臺晃眼了,於是我叫俠客想辦法。然後他就叫庫譁複製一捆剝羅裂夫的繃帶。接着我就問能不能複製剝羅裂夫出來跳鋼管舞,這樣就可以很快纏完了。最後他就像我宣戰了。”
末了還擺出一副“我很無辜”的樣子。
庫洛洛低聲悶笑,讓奈法莎感嘆團長的修養就是不同。
“飛坦那次也是……我怎麼覺得奈法莎是故意的?”說話的聲音還帶着笑意。
“呀,看得出來嗎?”奈法莎眨眨眼,毫無愧疚感地說道,“我也知道時間地點都不對啦,可是,一天不損人我就一天不舒服。”
沒錯,這就是所謂的“別人的順心就是我的心絞痛”之類的心理扭曲病症。奈法莎也知道在(疑似)敵人大本營裡面要低調低調再低調,可是,她就是忍不住。人身安全和心情愉悅比起來,就是無所謂的東西,是可以無視忽略看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