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過白天時所獲得的情報以最快的速度將那個規模並不很大的□□性質團體的領導層全部生擒交差之後。琅邪感覺自己似乎平靜下來了。
果然,太過激烈的情緒是需要發泄的啊……
庫洛洛……
琅邪平靜的在心底念着這個名字。不意外的又激起一片漣漪。那是她在穿越之前就十分欣賞,喜歡,在穿越之後的朝夕相處之中又無藥可救的……愛上的人。
比起阿白的愛上之後又小心翼翼,自欺欺人而後轉移戀愛對象卻每每失敗。小空的懵懵懂懂以及不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自己可以說是……專情到可怕了吧……
並不是沒有被阿白那個沒有良心的損友笑過,也不是沒有被小空勸導着去喜歡另一個人,但……愛上,便是愛上了,不是麼?
我無力去改變這一事實,也無心去改變它。
因爲琅邪知道,若不是那個溫柔笑着,喚自己一聲“琅邪”的黑髮青年,自己不會喜歡。
那是一種簡單而又純粹的情感,然而與他有關的一切卻讓這一情感變得複雜起來……但琅邪從沒有後悔,也沒有怨恨過什麼。
此刻,琅邪閉目凝神尋找起了庫洛洛所在位置。再次睜開雙眼時,出現的是一片灰藍,在那其中隱隱閃爍的……是她的堅定。
跳躍着疾速前進,還御風提升速度。並未過多久,在感覺到自己離庫洛洛近了之後,琅邪便停下了身形。遠遠望着教堂塔頂上的身影。
琅邪的很好,所以即使是在這麼遠的距離,她也能夠看得清……那個人,便是庫洛洛。
可是……還不夠啊,還不夠。她還想要更近一些……
於是無畏的利用元素裡隱藏起自己的存在,並慢慢接近庫洛洛。
她看清了,那個在烈烈風中的人。她緊盯着那個人。三年未見,他的五官沒有絲毫的變化。可他身上那一份特有的氣質又更加成熟了。哪怕只是微風輕撫過髮絲都能夠讓人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
霎時,庫洛洛的轉向了琅邪所在的位置,雙眼緊盯着那處,他語帶笑意的說道:“不知那邊的這一位找我有什麼事?”
庫洛洛的聲音並不大,但在這寂靜的夜裡卻格外的引人注目,那回蕩着的聲音令琅邪有些發愣,但很快反應了過來。這次,她的冷靜並沒有丟失絲毫。
她走出了夜色庇護下的小轉角,在庫洛洛的注視下大大方方的跳上庫洛洛所在的歐式教堂塔頂,在與庫洛洛距離兩米處停下。
“被發現了啊……真是傷腦筋,我還以爲我隱藏的很完美。”
“不,小姐不必介意,其實你隱藏的很完美,只是你的視線令我發現了你。其實,一個人的視線也是飽含着某種能量的。”
庫洛洛對琅邪揚起了一個微笑,若是不知此人是誰,必定會以爲他是一個無害而又溫文的青年。可這套僞裝在琅邪這裡幾乎可以說是完全無效的。
“打擾到你我很抱歉。我並沒有惡意的……”
“我能夠感覺得到。”
面對琅邪撓着頭,看起來十分不好意思的解釋,庫洛洛如此回答道。
也對啊,如果是被庫洛洛感覺到了惡意,可能……他就反而不會出聲了吧。
“實在是很抱歉,我是天空競技場的鬥士。因爲感覺到你身上有一種……和天空競技場200層以上都是所擁有的……相似的感覺,就下意識的跟來了。現在才發現這個做法很冒失啊……”
如果全說了假話,在庫洛洛這樣的人面前簡直是找死,所以還不如這樣半真半假的話。以後要是再遇到也好解釋。反正啊……他們以後絕·對·會見面的。
“是這樣?那麼,你的名字是……”
“琅邪。”
在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琅邪毫無畏懼的迎向了庫洛洛的目光,說出了這個讓她爲之驕傲的名字。
這是屬於她的驕傲,屬於她的張揚,屬於她的……毫無畏懼。
選擇在最一開始就告訴你我真實的名字,最初的名字,與你相識的名字。並不怕你想到什麼,只想看看這個名字,究竟能夠讓你有什麼樣的反應。讓我知道,曾經那個總是跟在你身後,時不時鬧鬧小脾氣的不成熟鬼魂,最後又因你的一拳幾乎被打散的鬼魂,究竟在你的心裡留下了多少的回憶。
似是意料之中,又似是意料之外,庫洛洛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但那只是一瞬……
只有一瞬麼?那麼……庫洛洛,你在這一瞬想起了什麼?
“很特別的名字。”
庫洛洛臉上的溫柔褪去了三分,微笑中又似乎多了一份什麼……
“是麼?我還以爲這是一個很大衆的名字。因爲這是曾經一個很厲害皇族小鬼的封號。雖然他十四歲時就死了,但卻殺了籠絡皇權的奸臣,有勇有謀,聰慧過人。”
“原來是這樣。”
琅邪所說的是事實,卻也是迷惑人眼的事實。這個事實可以讓庫洛洛認爲那兩個人相同的名字只是巧合,也可以讓庫洛洛以爲那個跟在他身邊的鬼魂可能就是那個死去的皇族小鬼。
“初次見面,我的名字是庫洛洛,庫洛洛·魯西魯。不過我的同伴們都習慣叫我團長。”
庫洛洛的話纔剛說完,一陣彷彿天堂樂曲一般的美妙歌聲從教堂裡響起。
他閉起雙眼,想着天空揚起頭,彷彿沉浸在那美妙而又純粹的聲音之中。那樣的他,就好像是一個天國之中的高階天使。
但琅邪卻知道,他只可能是地獄之中的貴族墜天使……嘴角揚起一抹笑,坐到了庫洛洛的旁邊,目光毫不閃躲的看着此時的庫洛洛。
“這裡的兒童唱詩班很有名。卻沒有想到他們的歌聲能夠這麼美妙。”庫洛洛像是說給琅邪聽,卻又好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
“你想搶過來?”
知道庫洛洛身份的琅邪彷彿開玩笑一般的隨口一問,卻引來了庫洛洛毫無表情的注視。他坐了下來,就在琅邪旁邊不到半米的地方。
“如果我說是,你會信麼?”
“會。”
琅邪看着前方,並未看着庫洛洛,而後她繼續說下去:“但如果我是你,我絕對不會這麼做。”
並沒有問琅邪這麼做的原因,庫洛洛只是沉默的等着她把話說完。他能夠感覺得到,自己身邊的這個女孩絕對能給出一個有趣的答案。果不其然……
“因爲有些東西是得不得的好,也有些東西是不作爲自己的收藏存在的好。就好像這教堂裡的童聲唱詩班。他們的歌聲之所以會那麼的美妙,是因爲他們對未來的懵懂以及對自己信仰的熱愛。若是將他們搶奪到自己的手裡。少了這兩點的他們,將唱不出能夠感動你的歌。
可若只是將他們的聲音錄下,在沒有教堂肅穆之氣的地方聽着,便也會失去你想要的東西。
所以,這歌聲,一定是要在這教堂的塔頂上,在一片夜色之中聽到的,纔是你所想要的吧?若是搶奪了,或是收藏了,它都不可能是你最初想要的,只不過是一個相似的殘次品罷了。”
“相似的殘次品……”
聽完了琅邪所說的話之後,庫洛洛重複了最後一句,輕聲笑了。
“那麼,又有什麼東西是得不到的好?”
這一次,琅邪並沒有回答。她的笑意中出現了一抹庫洛洛無法讀懂的苦澀。那一晚,他們並排坐在教堂塔頂上回味了整晚的……聖歌。
雖然,直到最後分別的時候他們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但……庫洛洛記住了這個女孩。沒有讓她與那些在他身邊匆匆走過的女人一般消失在他的記憶中。卻……不只是因爲那個相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