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先頭部隊的登陸異常的順利,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日軍的海空軍主力在臺灣戰役和海戰中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已無力爲福江島提供海空支援,福江島的抗登陸作戰是要在幾乎沒有海空支援的情況下進行。
粟田大將是意識到面對大漢軍隊絕對海空優勢,灘頭作戰難以奏效,就主張憑藉元壽山和溫湯山山地的有利地形,依託堅固的工事,實施縱深防禦。但海軍守備部隊仍堅持殲敵於灘頭,最後粟田大將制定了一個比較完善的方案,以縱深防禦爲主,灘頭防禦爲輔,海軍守備部隊沿海灘構築永備發射點和堅固支撐點,進行防禦;陸軍主力則集中在元壽山和溫湯山地區,實施縱深防禦。能審時度勢,不愧爲一個出色的職業軍人。
粟田大將決心將福江島建成堅固的要塞,以元壽山爲核心陣地,以兩個野戰機場爲主要防禦地帶,在適宜登陸的東西海灘則是以永備發射點和堅固支撐點爲骨幹的防禦陣地,日軍的防禦工事多以地下坑道陣地爲主,混凝土工事與天然巖洞有機結合,並有交通壕相互連接。炮兵陣地也大都建成半地下式,卻大大提高了在猛烈轟擊下生存能力。火炮和通訊網絡都受到良好保護,元壽山幾乎被掏空,築有的坑道就五層之多!針對大漢軍隊的作戰特點,他還命令在海灘縱深埋設了大量地雷,機、迫擊炮、反坦克炮構成綿密火力網,所有武器的配置與射擊目標都進行過精確計算,既能隱蔽自己,又能最大限度殺傷敵軍。粟田大將一改日軍在戰爭初期的死拼戰術,規定了近距射擊、分兵機動防禦、誘伏等戰術,還嚴禁自殺衝鋒,號召每一個士兵至少要殺死十個大漢軍人。粟田大將的這些苦心經營,必將給大漢軍隊造成了的困難。
木津覺得自己非常倒黴,自從和大漢帝國開戰以來,他就沒有順心過。昔日的同僚大多已經一個個戰死了,就是還有他留着。今年6月,他被派到了福江島。
上到了福江島,木津就感到一切同他想象中完全兩樣:白天挨轟炸,啃着發黴食物,被不知名的蚊蟲叮咬。機場周圍的稻田和農作物眼看就要成熟收割了,卻被大漢帝國空軍的炸彈炸得七七八八的,讓人看了心酸。
有時候,木津也會問自己,這場戰爭的意義何在?顯然,這個問題不是從小就受到武士道精神洗腦的他可以回答的,他只知道自己的唯一活着的理由就是報效天皇陛下。大日本帝國的空軍已經不是敵人的對手,福江島的空軍在對手的打擊下,已經是支離破碎。最爲嚴重的就是油料緊張,給部隊作戰造成極大的困難。
大本營下了一道命令,在福江島組建一支空軍敢死隊,命名爲神風,專門用飛機捆綁上巨型的航空炸彈,對大漢帝國的大型艦船實施自殺性攻擊,用飛機撞擊對方的軍艦,以阻止大漢帝國對日本本土的進攻。木津就是被派來訓練這批隊員的教官。但是,情況非常糟糕,大漢帝國空軍的飛機非常多,性能遠遠超過了日機,所以日機根本不敢升空作戰。部隊的訓練也只能是在地面上進行。有時候訓練也只是在晚上偷偷摸摸地進行。
但是,這些苦難倒是激發了木津強烈的報復心理。他一門心思向大漢人報仇,他的技巧,他的勇敢都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在來福江島之前,就是海軍航空兵優秀的飛行員,有過擊落大漢人戰機的記錄,用他的話來講:“我他媽夠本了。”人真是一種適應性很強的動物。木津很快就已經適應了福江島的生活,並且利用一切手段來保持自己的身體,不讓疾病侵害自己。
然而,7月7日夜間,木津以爲自己的運氣到頭了。大漢帝國戰列艦隊的炮擊山搖地動,耳膜震破了,五臟六腑都揪在一起,420MM火炮打得像機關一樣密集,遍地火光,滿天通紅,炮彈就在他身邊爆炸,防炮洞中震落的土幾乎把他埋了起來。
木津從未感覺到離死亡這麼接近過,每一刻都是那麼低難熬,彷彿驚濤駭浪中一葉孤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炮擊終於開始向遠處延伸了。木津已經被炮彈掀起的泥土埋了起來,昏昏沉沉,像要死去了一樣。
當機場附近的日軍救援士兵趕來的時候,許多人已經變成了屍體了,還有一些被炸的屍骨無存。救援士兵不顧一切地把木津他們挖出來,七手八腳地把他們送進了坑道深處的醫療隊,因爲他們知道這些飛行員對福江島的命運意味着什麼。
鍾彪上尉急急地喘了幾口氣,努力地平靜了自己情緒,用望遠鏡仔細地觀察了對面密密樹叢圍着的一個無名小土包。在它前面,有一片寬60-70米的沙地,在微亮的夜色中顯得很刺眼。他已經算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兵了,當海軍陸戰師擴編的時候,他就通過嚴格的考覈,從陸軍加入到海軍陸戰師,爲的就是早日登上日本本土作戰。現在,他和他的連隊已經是踏上了日本的本土,心情的激動自然是無以復加的。
鍾彪悄悄地打着手語,不一會兒,由3人組成的一個偵察小組悄悄地沿着沙地的地面,巧妙地利用岩石、小土堆,匍匐着向對面的密林爬去,動作非常嫺熟。自從上了岸後,鍾彪就一直覺得奇怪,他的部隊根本沒有受到鬼子的頑強抵抗,只有一些零星的射擊,根本夠不成威脅。但是,隨着部隊的不斷前進,他的不安也越發強烈起來。他的連隊的目標很簡單,就是前面不遠的一個小漁村,他的任務就是佔領它,並在它周圍建立防禦陣地,等待後續部隊的到來。根據情報顯示,小漁村有鬼子的一個步兵小隊駐守,人數約有200人。
突然間,聲突然爆發起來,密林中射出一道道火舌,密集的彈雨撲面而來。鍾彪派出的三人偵察小組被鬼子的火力所包圍,很快就那三名戰士身上冒起了一排排血霧。對面密林裡還打出了照明彈,把沙地照得雪亮。
“開火!”鍾彪一聲令下,突擊步、機火力、迫擊炮通通開始發言,瓢潑般的彈雨刮向鬼子的陣地,打得樹斷土飛。跟隨在部隊裡面的艦炮聯絡小組開始呼叫艦炮的支援。這次攻打福江島,龐德上將制定了嚴密的艦炮支援計劃,每一支突擊部隊,都有固定的艦隊實施艦炮支援。
就在艦炮火力準備的這幾分鐘裡,雙方的對射火力達到了白熱化。鬼子的暗堡火力和野戰炮鋪天蓋地地打過來,給鍾彪他們造成了很大的麻煩,雙方桔紅色的彈道在沙地上空不斷地交織成一張張死亡的火網。
“命令火箭炮班,把那個暗堡給敲掉。”鍾彪說道。經過幾次大規模作戰後,大漢帝國軍部感到部隊單兵作戰缺少對碉堡、坦克等硬目標的直射武器,於是研製開發了這套專門爲步兵單兵作戰提供打擊硬目標火力的武器系統―――火箭筒。
不一會兒,兩道橘黃色的彈道亮起,拖着長長的尾焰擊中了對面密林中鬼子的暗堡,在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鬼子的暗堡被掀了蓋。這時候,支援的艦炮火力也打了過來,在聯絡小組的不斷修正下,對鬼子的陣地進行了密集、精準的轟擊。
二十分鐘過後,艦炮開始向後延伸射擊,鍾彪指揮着部隊發起了衝鋒,打開了突破口。鬼子的抵抗也是異常頑強激烈,一次一次地向突破口反撲過來。鍾彪忽然發現,對面的鬼子不止一個小隊,最少有一箇中隊近千人的兵力,還有幾輛坦克、裝甲車。他一面指揮部隊鞏固陣地,一面向上級做了彙報,要求部隊增援。
就在戰鬥打得激烈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了一股近百人的鬼子,從鍾彪的側背向他們發起了攻擊,給他們造成很大的殺傷,陣地防線開始動搖起來。鍾彪沒有辦法,爲了避免全軍覆沒,只好從突破口撤退下來。隨即,不斷有鬼子的小股部隊從附近的鑽出,迫使鍾彪的部隊一退再退,損失慘重。
不光是鍾彪的連隊,所有下半夜向推進的突擊部隊都遭到了類似的打擊,受到了不小的損失。這一情況立即引起了龐德上將的重視,情報立即通過電波傳到了設在濟洲島的E集團軍總司令部。
木津感到一股溫暖的**流入了自己的腸胃,整個人都感到舒適起來。他遙遙還是昏昏沉沉地腦袋,問道:“這是哪裡?”
“這是戰地醫療隊。要不要再來一點熱湯?”一個沙啞但又有點甜美的聲音回答說。
木津睜開沉重的眼皮,在昏暗的油燈下,看到了一張微帶菜色的臉,是一個護士。他問:“你是誰?”
“我是這裡的護士,中佐先生,你感覺好一點了嗎?”護士說。木津這纔想起自是是受到了敵人的炮擊,被震暈了過去,不由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不過,他暗自慶幸,自己的大腦還算正常。他示意護士把他扶起來。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侵襲着他,讓他不由痛苦地起來,過了好一陣子才恢復平衡。這時候,他發現自己面前站着一位將軍,日第二師團長粟田大將。
“怎麼樣?木津君。”粟田大將關心地問這位空軍的王牌飛行員:“感覺好一點嗎?”
“非常感謝!我感覺好多了。”木津受到福江島最高軍事長官的關心,很感動。
“木津君,本來應該讓你好好休息一下的,但是大漢人不讓我們休息。他們的艦隊正在接近福江。如果你不反對,我希望你能夠他們一些懲罰,天皇陛下需要你。”粟田大將向木津伸出了手。
木津體內的熱血上涌,他擺脫了護士的攙扶,握住了粟田大將的手說:“司令官閣下,我的部隊沒有孬種,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出擊。我不會便宜了這些該死的大漢人。如果我死了,請司令官給我家裡的母親說明我是爲帝國奮戰而死的。”
“拜託了,木津君!”粟田大將用力地握了一下木津的手。
西元1938年7月8日清晨,全國的廣播電臺播放了大漢帝國總統方雲的講話:“大漢帝國的公民們,這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就在昨天晚上,我們英勇的無敵的軍隊已經開始了對日本帝國的反攻!我們的海軍健兒們,用他們的熱血和生命打響了對日本土進攻的第一!請大家記住,西元1938年7月7日!是一個銘刻歷史的日子!它將是宣佈日本帝國滅亡的開始!”
隨着電波的傳播,方雲的講話很快傳遍了大漢帝國的每一寸土地,飽受日本帝國主義侵略的大漢子民全部都歡呼起來,不少地方還開始鳴放鞭炮和煙花慶祝,都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真正感受到了祖國強大起來的自豪和驕傲。
就連外電都紛紛報道這篇對日戰爭的宣言,一時間,世界的目光從歐洲希特勒的身上落到了這個東方古國身上。就在方雲演講播發不久,大漢帝國的空軍空羣出動,第一、第二、第三、第五和海軍航空兵總計近5000架戰機對福江島日軍控制區域實施了低空飽和轟炸。這些空前強大的機羣照片被登到了世界各大媒體的醒目版面上,都被冠以了東方帝國的雄鷹的稱號。
次日天一亮,木津冒着沖天的火焰衝上跑道,尋找殘存的戰機。跑道上到處都是彈坑,有的深達近10米。跑道周圍的草地上飛機碎片的狼藉遍地,有的飛機被燒得只剩下骨架,景象淒涼無比。恍然一看,基本找不到一架完好的飛機。
“木津中佐,快來,這裡還有一架飛機!”木津聽到他的機械師佐佐木在喊他。他扭頭望去,看見佐佐木正鑽進一個機窩裡,拼命地扯掉僞裝網,然後把一架零式俯衝戰機上的土塊和雜物掃下去。木津立即跑去找航空炸彈。
佐佐木飛快地檢查了一遍飛機,整架飛機完好無損,就是沒有燃油。他急忙跑進隱蔽在坑道里面的緊急油庫中找來燃油,給飛機油箱灌上。木津已經找到幾枚250公斤的炸彈,在地勤人員的幫助下,費了好大力氣,才掛到機翼。
木津坐進機艙,等待着佐佐木把燃油加滿,就可以起飛出航了。看看四周熊熊燃燒的機場,木津心中被一種悲壯的情緒所填滿,他心裡明白,這將是他最後一次出航了。
忽然,他看見於佐佐木在他的機頭前向他打着手勢,示意他可以起飛了。木津在機艙裡向他豎起了大拇指,然後師熟練地發動飛機,顛簸着在草地上滑行起來。
十分鐘後,木津帶領着福江島所有神風敢死隊的近80架飛機,已經飛到了大漢帝國軍隊登陸場的左爆眼前的景象讓他目瞪口呆:幾百艘艦船在寬闊的海面上有條不紊地來回穿梭着,不時地向登陸場吐着人員和物資。天空中,有不少於一百架的戰機在盤旋,爲艦隊護航。顯然,大漢人的戰機也發現了他們,正編隊向他們衝了過來。一種無力的感覺從木津心底升起,他大聲道:“所有隊員注意,避開敵人的戰機,目標:對方的大型船隻和戰列艦!衝鋒!爲天皇陛下盡忠的時候到了!”
所有神風敢死隊的戰機按照平時訓練的戰術,全部貼近海平面飛行,呼嘯着衝向大漢帝國的海軍艦隊。
“是自殺飛機!命令防空火力全部開火,艦隊實施機動規避!”肖坤中將指揮的掩護艦隊在受到日機的幾次不要命的撞擊後,方纔明白過來。日本鬼子還真狡猾!他繼續下着命令:“命令艦隊所有艦炮開火!一半對着海面射擊,一半對着天空!不要讓日機靠近!”
天氣晴朗,能見度非常好。木津的眼中閃着一股的光芒,他看見大漢帝國的一艘的戰列艦,想必昨晚對福江島的炮擊一定是少不了它的份。木津機翼一拐,對着那艘戰列艦衝了過去。那艘戰列艦也發現了他,所有的防空炮都向他集中射擊。
木津左晃右擺地躲避着迎面射來的彈雨,還不斷地躲避着敵人戰機對他的追擊,上下左右全是對方戰機射出的彈道。他的飛機劇烈抖動起來,顯然是中彈了,但他卻不能猶豫,抱着必死的決心快速地撞向面積越來越大的戰列艦。
肖坤中將在駕駛室裡面,看到一架日機靈活地躲避着防空炮和後面戰機的彈雨,快捷無比地向暴龍號的右舷撞了過來,後面追擊的我方戰機爲避免被艦炮防空火力所誤傷,已經放棄了追擊,能不能攔下這架自殺飛機,就要靠暴龍號自己了。
“右舵75度!右舷所有炮火向海面射擊!防空炮火射擊標距爲海面30-100米,要形成火力網!”隨着肖坤中將的命令,暴龍號右舷所有20-40MM中短程防空火力對着海面30-100米的地方發狂地射擊起來,在海面上掀起一陣陣水幕,擾亂了木津的視線。
看着眼前的一道道水幕,木津忽然笑了,腦裡浮現起母親蒼老的容顏,有了一種解脫的感覺,他駕駛戰機一頭衝進了水幕,緊跟着一聲的爆炸響起,木津和他的座機被撕成了碎片。的爆炸衝擊波掀起的巨浪把暴龍號右舷的部分水兵從頭到腳淋了個通透。
肖坤中將在心裡鬆了口氣,感到背後有點涼涼的,不由咒罵道:“該死的日本鬼子!他媽的!”
正說着,艦隊後方奠空中傳來了悶雷般的聲音,出去觀望的參謀驚叫起來:“看!我們的戰機!我的媽呀!這麼多啊!”肖坤走出駕駛室,來到艦橋上一看,就見艦隊後方遮天蔽日地飛來一支龐大的機羣,的身影把陽光都遮擋住!正是從大漢帝國本土和濟洲島起飛的空軍和海軍航空兵的聯合機羣!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這隊龐大的機羣從艦隊的上空飛過,忽然有人高呼:“大漢帝國萬歲!”引起了一片共鳴,口號聲此起彼伏!
“偉大的方主席萬歲!”
“民族復興黨萬歲!”……
肖坤中將心中也是熱血彭湃,眼角一熱,忍不住流下了熱淚。
粟田大將躲在元壽山的坑道掩體裡面,通過隱蔽的觀察點,看見了大漢帝國鋪天蓋地而來的聯合機羣,也不由被震驚得膛目結舌。數千架轟炸機投下的炸彈落到地面上,猶如一股嗜血的怪獸,吞噬着地表的一切物品;又如同山體崩塌,摧毀淹沒着一切。
看着滾雷一樣過來的爆炸浪潮,粟田清醒過來,大叫一聲“臥倒!”接着,他第一個撲倒到坑道的地面上,整個司令部的人都撲到地上,一陣地動山搖的爆炸過後,刺鼻的硝煙味從觀察口灌了進來,一時間把衆人都嗆得咳嗽起來。
粟田爬了起拉,透過硝煙散盡的觀察口往元壽山的陣地望去,原本面目蒼翠的樹林、灌木叢不見了,取代的是像被犁過幾遍的**土地。先前被隱蔽得很好得戰壕也被了出來。他不由在心底嘆了口氣,第一次對這場戰役得勝利產生了動搖。
“元清,馬上去核對部隊的損失。要前線部隊把敵人的進展報告上來。”粟田大將對他身邊的一個佐官說道。
“嗨!”毛利元清少佐用力地應了一聲。
看着桌面上佈滿天空的飛機的圖片,希特勒的臉色很嚴峻。他看了一眼帝國空軍元帥戈林,問道:“如果我們開戰,能夠有那麼多轟炸機出現在敵方城市上空嗎?”
“偉大的元首,我向您保證,我們的空軍飛機一定比他們多。”戈林挺直身體大聲回答道。
希特勒微微笑了一下,說道:“看來,我們還需要和大漢帝國多多溝通,不能讓他們和美國走得太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