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帝都是暗流洶涌,各派勢力都想在這次渾水中撈到一點好處,我們也不例外。”王力軍抽了一口煙,淡淡地說道,“敝黨主席希望你們能夠履行前段時間我們達成得私下協議,動用你們家族的力量,助我們一臂之力。我相信只要我們合作,就算李家和陳家實力再大,也未必是我們的對手。”
“在軍事方面,你們不用擔心。我們護國軍有近百萬大軍可以隨時調動。只要你們履行協議,我們馬上可以拿下兩湖,大軍可以順江而下,直接威逼帝都。軍事上,我們有能力,但是經濟上,還是要靠你們的。這樣和則兩利的事情,我想不出你們還有什麼理由拒絕。”
“不錯,我們是沒有什麼理由可以拒絕。我們需要像貴黨主席一樣的人物來主持大局。”屋裡幾個人低頭商議了幾句後,答覆了王力軍。“況且,我們等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你們說是不是?”
屋子裡面響起了幾聲陰陰的笑聲。
護國軍安全情報局首腦杜英豪是非常擔心方雲在帝都南京的人身安全的。方雲回帝都主持工作,他手下有不下千人的秘密特工進到南京,保護方雲的安全,弄得帝國內務部的人也大爲緊張。帝國總統在西安出了事,副總統再在帝都南京出差錯的話,估計內務部的頭頭都要被送進監獄了。
經過慎重周密的考慮,護國軍總司令部決定派遣護國軍陸軍第一師進駐帝都南京,並要求柳州傘兵基地的一個傘兵營,隨時做好準備,以開赴南京。方雲和他的幕僚都已經看出,這是一個天賜的絕佳機會,能夠一舉奪取大漢帝國的最高權力。
大漢帝國總統李飛耘在帝都的核心衛戍力量就是中央軍第74師(甲級),師長兼南京衛戍司令張紹甫陸軍少將是李飛耘的絕對心腹愛將,與薛毅、衛鈞儒和稱爲帝國中央軍少壯派“三傑”。該師全是美械裝備,訓練精良,是中央軍嫡系部隊的絕對主力。張連武的第一師要進帝都,就必須要經過中央軍74師(甲級)這道關口。
在帝都南京風景優雅,環境幽靜的玄武湖畔,有一條滿是精緻別墅洋房的街道。大漢帝國總統李飛耘的府邸就在這裡。
在李公館的書房裡面,零零散散地坐着幾個人。坐在主位上面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美婦,雍容大方,歲月並沒有在她光潔的臉上留下什麼痕跡。可是,就是這張有點讓人嫉妒的臉龐上,佈滿了憔悴。她正是大漢帝國第一夫人陳美齡。帝國內務部部長戴春風,財政部長宋昌盛,國防部長馬玉祥,國民委員會秘書長李仲和帝國陸軍預備役總司令陳軍等幾人圍坐周圍。
書房裡面的氣氛有點壓抑,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很嚴肅。這幾個人都是李飛耘一系的重要人物,其中,國防部長馬玉祥還是李飛耘的拜把子兄弟。
“夫人,這段時間,何英清等人的活動很頻繁,他和他的人正在到處搞串聯,那些親日派的遺老遺少們也是活躍得很。他的親信還在國防部揚言要派大軍踏平西安,這不是拿總統的生命開玩笑嗎?”馬玉祥開口說話了,他聲音很大,整個靜謐的書房都回蕩着他的聲音。
“好了,不要說這些沒有用的話了。現在我們要想辦法把總統救出來纔是真正的。夫人,我已經派人混進了西安。通過那裡的眼線打聽到總統現在一切情況都很好,只是張、楊兩人的部下防禦的非常嚴密,等閒人都靠近不了總統的住所。”內務部長戴春風說道,“至於何英清在帝都的人,只要夫人同意,我馬上可以把他們全部清除掉。帝都還論不到何英清來說話。”
“衛鈞儒的77師正從濟南星夜兼程,預計三天後可以到達帝都。這樣帝都有張紹甫和衛鈞儒兩支精銳部隊,可以說是穩如金湯。”說話的是馬玉祥。
“那副總統方雲呢?”陳軍說話了。
屋裡面一陣沉靜。
“他這幾天有什麼異常的表現?”陳美齡喝了一口茶,問道。
“他身邊的警衛明顯加強了,從西南來了不下千人的特務人員。眼下他的表現還算正常,做了一些有利於穩定帝都狀況的事情。”戴春風回答說。
“這兩天,國民委員會有一些人,要求方雲出來暫代總統主持政府工作。復興黨的議員鬧得很兇。”李仲緩緩說道,“夫人,如果不盡快把總統解救出來,按照帝國的法律,我們是很難阻止方雲暫代總統行駛權力的。”
“哼,一個囂張的西南土包子。等衛鈞儒的部隊一到,把他和何英清一起端掉好了。”陳軍有點氣憤地說道,對於方雲他一直是懷恨在心的。
“胡鬧!你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國家了?他現在在西南、西北擁兵不下百萬,你就不怕他的部下起兵造反?”陳美齡出聲呵斥道,對她這個族弟,心裡涌起一陣陣失望,也不知道當初她看上了他身上那一點,把他推到了這個高位。
“夫人,我看還是要通過正式的途徑來解決問題。薛毅將軍手裡的部隊一方面要對西安保持壓力,一方面要注意控制何英清的部隊,不能讓他的部隊靠近西安。今天我還聽說何英清的飛機把炸彈扔到了西安城內。”財政部長宋昌盛說話了。
“有這樣的事情?玉祥,你是國防部長,怎麼控制這些人的?”陳美齡心急了,脫口說道。馬玉祥臉上一陣尷尬,有點惱怒地瞪了宋昌盛一眼,說:“夫人,這件事情我也是剛知道的。夫人,你要明白,我剛到國防部不久,何英清在國防部經營多年,有些事情我並不是很瞭解的。”
陳美齡心裡一陣疲累,她暗暗嘆了一口氣,對宋昌盛說:“宋部長,你有什麼好主意?”
“夫人,說句不中聽的話,要想救總統出來,還得和方副總統合作。”宋昌盛說,“在西北,他可是二十多萬大軍擺在那裡。”
說完後,宋昌盛的嘴角有意無意地泛起一絲冷笑。
“母親,宋叔叔說得不錯。爲了父親的生命安全,和方副總統合作是必要的。聽薛將軍說過,護國軍空軍的飛機非常厲害,有了他們的幫助,我想就不會再懼怕何英清的空軍部隊了。”一直站在陳美齡身後的李緯國開口說話了,他是李飛耘的前妻的所生,和陳美齡的關係向來不好,但是到了關鍵時候,他們還是在同一戰線上的。畢竟,如果李飛耘出事了,那麼李家和陳家的勢力將大受打擊。
陳美齡沉默了,她需要時間來考慮一下這個提議的可行性。過了約有一刻鐘的時間,她臉上顯出一種堅決的神色,對宋昌盛微微笑了一下,說:“宋部長,你的提議非常好。我想我明天要和方副總統好好談一下。”
就在帝國總理何英清和他的親信謀劃着趁李飛耘被扣押而奪取帝國大權的時候,在帝都南京的復興大廈的秘密會議室裡,方雲和杜英豪,王文賓,王力軍對“西安事變”進行了方方面面的討論,做出了以下決定:第一,李飛耘不能活着回帝都。要借東北軍、西北軍和社會黨之手除掉他,如果實在不行的話,要秘密安排人手進行;第二,秘密部署部隊進京,準備一舉剷除李飛耘、何英清在帝京的勢力;第三,要控制好郵電、交通、廣播電臺等要害部門,不讓帝都南京形成動盪;第四,對國防部的官員進行控制,對待親日派官員不要手軟,實施秘密抓捕。
“李夫人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歡迎,歡迎。”方雲看到陳美齡從車內下來,立即從臺階上走下來,迎了上去。
“方副總統國事繁忙,美齡前來拜訪,冒昧了。”陳美齡微笑着說道。
“言重了,言重了。李夫人,請。”方雲臉上也是掛滿笑容。
一行人一面寒暄着,一面往方公館的後院走去。那裡有一個小花園,涼亭水榭,環境清靜優雅。
陳美齡顯然是想不到這個在他心目中有點粗鄙的人會有這樣的雅緻,看着周圍精緻的美景,她不由讚歎了一句:“真漂亮。這裡深得園林三味啊。”
“過獎,過獎。我是一個武人,不懂這些高雅的東西的,都是下面的人搞的。”方雲微微笑道。僕人送上來香茗,方云爲陳美齡倒了一杯,茶香四溢。
“請。”
“謝謝。”
喝過茶後,陳美齡說:“我來拜訪之意,我想方副總統已經能夠猜到了。拋開什麼民族大義之類的不說,我只想知道,和你合作救出飛耘,你有什麼條件。”
方雲微微一笑;“夫人既然這麼爽快,我也不隱瞞自己的意圖,我根本就不想救李總統。”
“你!”陳美齡想不到方雲說話如此直接。
“夫人,不要生氣。”方雲看了她一眼。犀利的眼光讓陳美齡打了一個寒噤。
“現在對我來說,這是一個天賜良機。只要再過得一段時間,李總統還被囚禁在西安,那麼我這個副總統將會被國會依照大漢帝國的法律,允許我暫代總統行駛國家權力。我根本不需要做什麼,國家的權力就會落到我手上。你說對嗎?夫人。”
方雲又笑了一下,繼續說:“那麼,夫人說說看,我爲什麼要去營救李總統?我可是一個渴望權力的人。更何況我方雲不是一個大丈夫,當年李總統在西南問題上,對方某可是照顧有加啊。”
陳美齡忽然發現,她來拜見方雲是一個錯誤。當下她冷冷地站了起來,說道:“方副總統,你也不要太得意。飛耘目前是暫時落難,但是在帝都,我們還是有點實力的。”
方雲有點誇張地笑了起來,說:“你是說張紹甫的74師還是衛鈞儒的77師?你想想看,我是大漢帝國的民選副總統,不是你陳家和李家的代言人。好好回去和馬部長打聽一下,想動我方雲,沒有那麼容易的。”
看着陳美齡幾乎是逃着離開了方公館,王文賓有點不解地問道:“主席,爲什麼要這樣刺激陳家和李家,這樣對我們沒有什麼好處啊。”
方雲笑了一下,把一份電報遞給他看,說道:“我有點等不急了,沒有耐心再一個一個地去找他們的隱藏勢力,只有刺激他們,讓他們自己跳出來,我好一網打盡。”
王文賓接過電報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暗道方雲的動作也是太快了。電報上面說,護國軍的六個精銳師已經以帝國的名義佔領了兩湖地區,正在順江而下,直逼帝都南京。這六個師裡面包括一個坦克師和一個裝甲師,而張連武的第一師已經登上專列,正在沿着鐵路往南京趕。
次日,國家國民委員會的所有委員都被緊急通知到帝國國會大廈開會,會議的主題就是討論帝國總統李飛耘被扣押後,是否將由方雲暫代總統行駛帝國國家權力的問題。
這個會議召開得非常突然,以至於何英清和李飛耘兩系人馬都沒有準備,他們的目光還基本都盯在西安,盯在張、楊兩人身上。
幾乎在同一時間,民族復興黨的在帝都的總部悄悄地分出十幾隊人馬,分別撲向火車站、郵電局、廣播局等要害部門,而馬海龍則是帶着兩百名總統衛隊的衛士,分乘幾輛汽車,直撲帝都衛戍司令部駐地,準備直接扣押帝都衛戍司令張紹甫。
國會上的爭吵非常激烈,在復興黨和一些三民黨勢力突然臨陣倒戈的支持下,國會通過了一項緊急提案,同意方雲暫代總統行駛國家權力。
拿到了國家最高權力的方雲,立即以大漢帝國最高統帥的命令發佈了戒嚴令,在帝都進行戒嚴,並嚴令帝都衛戍部隊74師在沒有得到他本人的授權下,嚴禁離開駐地,否則以叛黨論處。
然後,他以帝國代總統的身份發表通電,指出東北軍、西北軍擅自扣押帝國總統李飛耘的作法是個嚴重錯誤。更爲嚴重的是,東北軍和西北軍扣押了帝國總統後,不與帝國政府進行接觸,反而要求社會黨人到西安主持工作,簡直就是對帝國政府的藐視。他代表帝國政府發出嚴正聲明,要求東北軍、西北軍立即無條件釋放帝國總統李飛耘,否則引起的嚴重後果將有張、楊兩人負責。
最後,他要求帝國的各個強力部門,依照國家的法律,配合他的工作。對一切破壞社會治安,擾亂帝國社會秩序的行爲,將予以強力打擊。
方雲的通電發表沒有多久,就有不少帝國強力部門表示願意遵守帝國的法律,服從方雲的領導,自覺維護帝都的秩序。
張紹甫將軍在聽到方雲的通電後,呆住了。他一時半刻還沒有想好是怎麼一回事,就見他的副官氣急敗壞地撞門進來,說:“司令,大事不妙,我們被包圍了。”
張紹甫騰地站了起來,吼道:“衛隊呢?”
“不用了,張司令。你的衛隊全部願意聽從方代總統的命令,爲穩定帝都做出應有的貢獻。”馬海龍一身戎裝地提着槍走了進來,在他身後,跟着幾個殺氣騰騰的衛士。
看着黑洞洞的槍口,張紹甫的臉上浮起一種萬念俱灰的神色,他淡淡地說:“好了,你們贏了。要殺要刮,我張紹甫任憑處置,但請你放過我的家人。”
馬海龍看着眼前這位頗有英武之氣的將軍,說道:“張司令不用擔心,方代總統一會兒會給你電話的。請稍候。”
不一會兒,張紹甫桌面的電話響了起來。張紹甫用眼光看了馬海龍一下,馬海龍朝他點了一下頭,張紹甫拿起電話。
衛戍司令部的電話機房已經被控制了,除了方雲的電話,沒有誰可以把電話打進來的。果然,電話裡面傳來方雲爽朗的聲音:“是張司令嗎?我方雲。”
張紹甫不由自主地立正道:“方代總統,您好。”
“好好,張司令這個代總統都叫出來了,想必在心中已經有了選擇。帝國正是危難之秋,還要多多仰仗張司令啊。”
張紹甫有一種從地獄到天堂的感覺,當下說道:“願爲代總統效命。”
“不,張司令,你言過了。你是帝國的軍人,你不是在爲我方雲一個人效命,是在爲大漢帝國,爲千千萬萬的大漢民衆效命。方雲要求不高,只要張司令約束好你的部隊就可以了,這已經是大功一件。”
“紹甫定當遵命,請總統放心。”張紹甫有點哽咽地說道。
半小時過後,帝都衛戍司令部發表通電,擁護方雲出任帝國代總統。
內務部部長戴春風惱怒地嚎叫道:“陰謀!這是陰謀!我要殺了方雲這個小兔崽子!來人!”
內務部的特工們一陣忙亂,匆匆集合了約三百多人,就從總部乘汽車衝了出去。在離總部門口不到三百米的地方,他們遇到了襲擊。在激烈的交火中,戴春風中彈身亡。
南京郊外的軍用機場上空,傳來一陣陣飛機的轟鳴聲。在機場指揮塔的引導下,一架架塗着明黃色六角星的運輸機降落下來,然後是一個個帶着墨綠色頭盔的武裝士兵,從機艙裡面走了出來。這是從柳州飛赴過來的護國軍空軍傘兵部隊的先頭部隊。
先頭部隊拿着方雲的軍令,很快就接管了機場的控制權。到了傍晚時分,已經有一個營的傘兵在機場集結完畢。
南京火車站,張連武的專列還沒有停穩,車上的士兵已經紛紛跳下車,列隊集結,然後在軍官的帶領下,消散在帝都的各個重要街道中。
一切都似乎很平靜。
天色暗了下來。
陳美玲非常憔悴,她不但心懸李飛耘的人身安危,更操心的是李、陳兩家在帝國的未來走勢。方雲的昨天的態度讓她感到羞辱和憤怒,何英清在背後的落井下石更讓她感到噁心。
這些都還是表面的,更讓她感到惡寒的是一些三民黨元老的態度。他們明顯是對李飛耘被扣押表現出不應有的淡漠。以至於陳美玲都能感覺到他們心底裡的幸災樂禍。總之,沒有一件事情是順心的。
一切都變了。
對於國會授權讓方雲代爲行駛國家最高權力,她有一種無力迴天的感覺。方雲下午發表的通電,讓她感到一絲絲的恐懼。這個人的心計太深沉了,她這份通電簡直就是在收買人心和要李飛耘的命。
跟着她有聽到張紹甫的通電,她就知道方雲成功了,李家和陳家的權勢很快就將成爲昨日黃花。
“夫人,好消息,總理何英清在帝都陰謀發動叛亂,在家中被逮捕了。”匆匆趕來報信的是李飛耘的得意門生陸軍上將陳軍,是帝國預備軍總司令。
“消息可靠?”陳美玲心中一震。
“非常可靠,是我親眼所見。我今天本來打算去何公館拜訪的,剛好看見了方雲的人衝進去,還開槍打死了何英清的兩名侍衛。”陳軍說道。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啊。”陳美齡苦笑了一下,這下可好了,方雲一舉剷除了帝都的兩大勢力,很快就大權獨攬了。
“夫人,根據政府方面發出的消息,戴部長被何英清的手下打死了。護國軍的一個師在傍晚時分,已經進入南京市區,維護治安了。”
“衛鈞儒的部隊呢?”陳美齡問道。
“帝都都戒嚴了,電報又聯繫不上。不知道衛將軍的部隊到了那個地方。”
“馬玉祥呢?”
“不知道,夫人。”
“唉,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就知道了。”
方雲拿到國會授權後,立即以陰謀謀害總統生命安全爲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逮捕了帝國總理何英清。隨即帝國政府的名義派出以第一夫人陳美玲爲首的代表團趕赴西安,與東北軍、西北軍進行談判,命令駐蘭州的空軍進行了軍事演習,對西安上空進行戒嚴,以防備何英清手下的空軍誤炸西安。這些措施爲方雲在李飛耘控制的陣營中贏得了好感。同時也讓東北軍、西北軍感到非常不安,在硝煙還沒有散盡的青甘寧戰役中,護國軍表現出的實力讓人驚異。
在帝國政府強硬的態度下,張良將軍和楊誠將軍被迫扣押了社會黨來西安的代表團,同意釋放帝國總統李飛耘。
西元1933年8月6日,帝國總統李飛耘攜夫人、公子李緯國及其一趕親信,在西安登機,準備飛回帝都南京。飛機起飛後不到三分鐘,就在西安機場上空失事墜毀,機上人員全部遇難身亡。
真是天遂人願。
李飛耘夫婦身亡候,方雲就自動成爲了大漢帝國的正式總統。在簡短的就職儀式後,方雲開始清洗李飛耘和何英清的殘餘勢力,接收大漢帝國這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
他先是以帝國國防部官員過於親近日本人爲由,重組了國防部。組建帝國三軍總司令部,帝國軍隊對外統稱國防軍,他自任最高統帥。任命孫仲倫爲大漢帝國國防軍總司令,軍銜爲元帥;陸傑飛爲大漢帝國參謀總部參謀總長,軍銜爲上將。接着,把帝國內務部與護國軍安全情報局合併,稱爲國家安全局,任杜英豪爲局長,軍銜爲中將,統領全國情報系統。
西元1933年9月8日,方雲終於是登上了帝國權力的頂峰。在前帝國總統李飛耘遇難後一個月,大漢帝國政府對李飛耘的飛機失事調查做出了客觀公正的結論:機械故障。
在這份報告公佈後不到一天時間,帝國政府新聞處就向全國發出了通告:由於李飛耘總統的意外逝世,總統的職務要和總理的職務合二爲一,方雲將擔任帝國首腦以及帝國武裝部隊最高統帥。
與此同時,帝國國防軍總司令孫仲倫元帥和國防軍三軍總司令們在總統府,簡單地舉行了國防軍三軍總司令向統帥宣誓的儀式。孫仲倫元帥以國防軍總司令的身份領讀了誓詞:“我莊嚴地宣誓:我將無條件地服從大漢帝國和人民的首腦、武裝部隊最高統帥方雲;作爲一個勇敢的軍人,願意在任何時候爲實現此誓言而獻出我的生命。”
這是一個非常神聖的誓言。只不過以前是對憲法或祖國宣誓,現在是對方雲個人宣誓。這樣,大漢帝國的國防軍將完全臣服於方雲。從一位海外遊學學子到大漢帝國最高統帥,方雲用了十年時間,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傳奇。
方云爲李飛耘夫婦舉行了隆重的葬禮。
在莊嚴的葬禮上,方雲沉痛地發表了悼詞。演講把李飛耘說成了一個爲帝國強盛立下汗馬之勞的英雄,爲大漢民族開創不世大業的先驅,同時還是一個提攜後進的諄諄長者。對前第一夫人陳美玲,他讚揚了她的美貌和智慧,稱其英華早逝是帝國最大的損失。對李飛耘在大漢帝國犯下的重重醜行隻字不提,博得了李、陳家族的好感,認爲方雲擔任國家最高首腦也是一件可以接受的事情。
哀悼日期一過,大漢帝國的國家國民委員會很快就批准了方雲就任帝國總統兼任總理的任命。方雲手中真正地握住了帝國的帝王權杖!
接下來就是對帝國要害部門的控制和清洗。
在政府方面,方雲任命王文賓爲帝國常務副總理兼新聞外交部長,推薦何凱擔任帝國國會委員長,王家瑜就任農業部部長,鍾羽就任帝國警察總部總監,樸志玄就任帝國副總理兼民政部部長,黃勝利就任帝國副總理兼工業部部長,劉愛國出任帝國副總理兼商務部部長,宋昌盛出任帝國副總理兼財政部部長,龍江就任帝國交通部部長。其他所有官員方雲允許他們留任原職。
在軍隊方面,方雲以護國軍爲班底,重建帝國國防軍,並對正規軍軍銜制度和預備役軍銜制度進行了相應的調整。李飛耘的中央軍繫有部隊82個甲級師,共150萬人,再加上爲數衆多的地方部隊(包括東北軍,西北軍)乙級,丙級部隊,總兵力接近600萬人。按照大漢帝國3。6億的人口比例,國防軍正規部隊應該爲320萬,預備役部隊爲960萬。根據這一原則,方雲對軍隊進行了大規模整編:把原帝國軍隊統一編制、裝備、訓練和思想灌輸,裁弱留強;對軍官分批進行培訓考覈,統一戰術思想;編余軍官送到軍校集訓轉業。對於原帝國軍隊中衆多的德國軍事顧問,方雲是尊重他們的意願,願意留下的就繼續留任,不願意留下的,就安排他們回國。
美國政府對方雲奇蹟般地成功非常高興和意外,發表了賀電。爲了祝賀民主制度在遠東的勝利,加大了對大漢帝國的經濟援助。隨後是德國、法國的大使也轉來了各自國家元首的賀電。而英國也拋開了羞答答的面紗,給方雲發來了祝賀電報,加大了對大漢帝國的貿易。南亞、東南亞的物資源源不斷地涌向大漢帝國。
這應驗了方雲對它們的評價:美英之間有分歧;都想在這個新興的傾銷市場獲取最大利潤;對突發事件缺乏心理準備從而進退兩難。
對於西安事變的主角張良和楊誠兩位將軍,方雲處理得很簡單,直接交給了帝國國家法庭審理。而扣押的社會黨代表團,方雲命人秘密把他們押赴南京關押,然後親筆寫了一封信給華澤民,要求革命軍不要再和帝國對抗,帝國舊的一頁已經翻過去,現在是新的篇章的開始,希望革命軍放下武器,接受帝國的整編,共同爲抗日事業作出貢獻。
同時,安排了一個談判小組赴延安與革命軍進行談判,並指示王文賓在輿論上造勢。從而形成這樣一個結果:你們社會黨革命軍不是一天到晚宣揚抗日嗎?現在帝國邀請你們參加談判,共同抗日,給你們機會。
方雲還嚴正警告了外蒙的分裂分子,不要企圖挑戰帝國的心理底限,蒙古是帝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的這些說話,讓蘇聯感到頗爲不快。
清初,滿清政府把蒙古分爲三部分:漠南,漠北和漠西。其中漠南蒙古又稱爲內蒙古,漠北和漠西蒙古爲外蒙古。外蒙古有較大的自主權。當時,滿清政府爲防止外蒙古割據,在庫倫設置大臣,定期舉行軍事演習,保障疆域的穩定。
清初,沙俄不斷侵擾蒙古地區,康熙年間,居於天山以北的蒙古一部勾結沙俄發動叛亂。在康熙的親征下,於西元1697年平叛。但沙俄仍在俄蒙邊境製造事端。
西元1727年,滿清和沙俄政府簽訂了《恰克圖界約》,肯定了蒙古屬於中國。但沙俄的勢力也越過了西伯利亞,伸展到貝加爾湖一帶。西元1898年,大漢帝國爆發了民族大革命,沙俄認爲分裂蒙古的時機已到,開始培植親俄勢力力,併發放大批武器,準備製造外蒙獨立。年底,在沙俄總領事的指揮下,驅逐大漢帝國官員,宣佈獨立。
一年後,即西元1899年,沙俄和外蒙簽訂了《俄蒙協定》和《商務專約》,這兩個條約確立了沙俄實際上統治了蒙古。消息傳出,舉國大譁,從政府到民間羣情激憤,內蒙也發表了嚴正聲明,不承認庫倫僞政府的一切條約。
西元1903年,是袁凱賣國最高峰時期。沙俄利用袁政府的內外交困,與袁訂立《漢俄聲明文件》,確認大漢帝國是蒙古的宗主國,改“獨立”爲“自治”。但大漢帝國政府不能駐軍、移民外蒙,而沙俄可以,蒙古事務需兩國協定解決。該條約使大漢帝國徒有宗主虛名,而仍由沙俄控制外蒙。西元1905年再訂《漢俄蒙協約》,確認西元1903年的文件,沙俄對此十分滿意。
西元1917年,俄國爆發革命,“自治”的外蒙失去靠山,於是外蒙重回祖國的懷抱。西元1918年大漢帝國政府以防止蘇維埃主義擴散和西伯利亞局勢動盪爲由,駐軍庫倫。西元1919年,駐軍與外蒙上層達成《改善蒙古未來地位的64條》文件,要求取消自治,未獲外蒙“議會”通過,11月大漢帝國政府強行通過政令,取消自治和廢除西元1905年前的條約,並在庫倫設置行政公署。然而俄國革命的勝利影響到外蒙,外蒙的共產運動、民族分離先驅蘇黑巴托爾和喬巴山積極尋求共產國際幫助,謀求建立獨立的蒙古國。蘇共領導人列寧見過他倆後,在大漢問題上出爾反爾,轉而支持外蒙的分離運動。
西元1920年由蘇黑巴托爾和喬領導的蒙古共產黨成立,積極從事分裂運動,首要任務就是肅清外蒙境內的“敵人”,即駐蒙官員、駐軍、外蒙支持統一的人仕。西元1921年3月成立蒙古人民軍和蒙古臨時政府,6月蘇俄派駐紅軍,7月人民軍與蘇俄紅軍開入庫倫城,考慮到外蒙當時的特殊情況,堅定的“蘇維埃分子”蘇黑巴托爾與喬巴山主持成立了君主立憲的“蒙古人民革命政府”,由王族勢力的博克多格根任國君。爲維持分裂政府,蘇、喬要求蘇俄勢力庇護,同意蘇俄駐軍並協助圍剿白俄匪軍與敵對力量。
西元1922年俄蒙簽定一份協約,蘇俄率先承認外蒙“獨立”。西元1923年,蘇黑巴托爾去世,1924年6月,喬巴山推出“蒙古人民共和國”,最高權利屬於大呼拉爾,不設總統,平時由政府處理國務。11月第一屆大呼拉爾會議在庫倫召開,確立親蘇俄爲不可更改的國策,允許蘇俄駐軍,制定仿效蘇俄“憲法”,以西元1898年作獨立紀元,改庫倫爲烏蘭巴托(紅色勇士城)。北京政府及民間人士感到不能容忍,希望出兵或藉助英、美出面干涉,大漢帝國政府對事件十分惱火,但鑑於國力不張,形勢不利,只發表了措辭嚴厲但無實效的政府聲明,對外蒙獨立不予承認。
外蒙地區的非法獨立,遭到大漢帝國人民和政府的一致抗議和反感,鑑於此,蘇聯政府玩弄兩面派手法,一方面派重兵保護“獨立”,並與外蒙簽定互助協定,大規模駐軍外蒙,另一方面,1924年簽定的《漢蘇協定》承認外蒙是大漢帝國的一部分。西元1925年,李飛耘主持中央政府時,蘇聯曾要求大漢帝國承認外蒙的獨立,李飛耘回電嚴詞拒絕,並責令外蒙執政者放棄“獨立”,迴歸祖國。西元1927年,蘇俄以平叛爲由進軍外蒙。
在局勢動盪中蒙古統一人士要求大漢帝國政府出兵外蒙,漢蘇軍隊在外蒙東部邊界發生小規模戰鬥。蘇軍不願搞大事端,宣佈撤出外蒙,但是大漢帝國軍隊也沒再進入外蒙。此後,帝國中央政府忙於在南方剿匪,使帝國政府無力於外蒙事務。親蘇的喬巴山叛亂分子趁機又得到發展,加上日本也製造滿蒙獨立事端,外蒙甚至與僞滿洲國簽訂“邊界”協定,從事分裂國家的勾當。
西元1933年9月一直到西元1934年4月,這整整半年多時間裡,除開方雲外,副總理兼民政部部長樸志玄是最忙的,他要負責把華北,華東的人口向西部遷移,工廠物資往帝國中西部搬置等等,爲此,方雲批准成立了一個帝國移民物資安置委員會來協助他工作,以便工作更快更順利地進行。在華東、華北和東南沿海,大漢帝國秘密修建了機場和雷達站,進一步完善國防預警體系。
羅布泊在若羌縣境東北部,是我國第二大內陸河,海拔780米,面積約2400-3000平方公里,因地處塔里木盆地東部的古“絲綢之路”要衝而著稱於世。羅布泊曾經是塔里木盆地的積水中心,古代發源於天山、崑崙山和阿爾金山的流域,源源注入羅布窪地形成湖泊。漢代,羅布泊“廣袤三百里,其水亭居,冬夏不增減”,它的豐盈,使人猜測它“潛行地下,南也積石爲中國河也”。
這種誤認羅布泊爲黃河上源的觀點,由先秦至清末,流傳了2000多年。到公元四世紀,曾經是“水大波深必””的羅布泊西之樓蘭王國,到了要用法令限制用水的拮据境地。清代末葉,羅布泊水漲時,僅有“東西長八九十里,南北寬二三裡或一二里不等”,成了區區一小湖。西元1921年,塔里木河改道東流,經注羅布泊,使得湖的面積又開始增大達1700多平方公里。注入羅布泊的水,主要有:塔里木河、孔雀河、車爾臣河和米蘭河等,同時也部分的受到祁連山冰川融化的雪水的補給,融化的雪水從東南通過勒河流入湖中。
西元1933年8月,帝國地質資源部部長李華光的考察搜索隊帶着秘密指令進駐到這歷史上有名的樓蘭古國遺址,當時的情景令人震驚:除開水源外,四處是雜草叢生,荒無人煙。當地的土著羅布人生活幾乎是處在原始社會,土匪和盜墓者橫行。尤其在羅布泊北面的樓蘭古城一帶,幾乎是成了盜墓者的天堂:在渺無人煙的樓蘭古蹟,考察隊看到最多的就是盜墓者丟棄的鋤頭。
西元1933年10月,謝峰將軍的工程兵部隊開始在羅布泊以北200公里的地方開始建設名爲龍騰的大型軍事基地,同時把包括羅布泊在內的近8000平方公里的區域劃爲軍事禁區,命名爲“第17區”,級別列爲最高。此後,在大漢帝國戰場上被俘虜的士兵、罪大惡極的死刑犯和政治犯中的精壯人員與工程建設兵團、農墾軍團陸續被派到了第17區,近30萬人不分日夜地進行大規模的基地建設。
針對日本帝國在其國內爲戰爭做準備的計劃,方雲指示情報部門要想方設法打亂日本人的戰爭準備計劃,不能讓他們在他們想開戰的日子開戰,不能讓他們輕輕鬆鬆地備戰。不光在帝國內部,還要在海外打擊他們。
國家安全局開始行動了。
對於日本商人在帝國內開設的工廠、商店,大漢帝國國家安全局統統予以查封沒收,並且驅逐了日本在上海的大使,在帝國範圍內驅逐日本人。所有的商店不得銷售日本的產品,禁止帝國任何人與日本人有所接觸,一旦發現,即關進集中營,以叛國罪論處。在國際上,以瑞華股份有限公司牽頭,聯合帝國的商界力量和日本公司在全球範圍內搶購物資,尤其是石油、鐵砂礦等戰爭資源物資等等。所有這些極端的措施都讓大漢帝國人感到新奇、興奮,感到自己終於是有了一個強力的領袖了。
這一切,讓日本感到措手不及,在國際上又丟了臉面。國內要求懲戒大漢帝國的呼聲高漲起來。也讓日本大本營頗爲爲難,按照正常的備戰時間,日本最少還需要3年時間,纔有能力一舉滅掉大漢帝國,如果現在匆忙開戰的話,日本國內的經濟將受到重大的挫折,並不能支持長久的戰爭。
西元1934年4月11日,迫於壓力日本海軍陸戰隊離開上海租界。
日本帝國內閣的這一軟弱性行動,徹底激怒了好戰的日本軍部,遂爆發了軍事政變。一個強硬的軍事內閣上臺替代了文職內閣,原日本關東軍總司令東條英機出任首相。
大漢帝國和日本帝國之間的戰爭氣氛驟然升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