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其彬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是噩夢般的白色光芒,睜開眼睛,一股寒意立刻襲來!張其彬猛地坐起身。
她又回到了這個鬼房間。同樣的擺設,同樣的金屬質感,同樣的燈光,不同的是,房間的正中間是一個類似於魚缸的玻璃柱體,四面全是牆壁,看不出哪個是出口,辨不清方向。
張其彬渾身發抖,這種寒冷不是因爲溫度,而是因爲記憶深處的恐懼。她知道現在一定有攝像頭在監視着自己,她把身體蜷縮成團,在實驗室的桌子上靜靜的坐着。
張朵悠現在怎麼樣了?他們到了多久了?古河跟和尚在哪?爲什麼又把她安排在了實驗室?!
按照古河的性子,不可能再讓她回到這裡的,就算是回到這裡,也不可能撂下她在實驗室不管。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異常虛弱,這種感覺很久沒有了。
自從她身體的進化出自愈的能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對這種虛弱的感覺已經非常陌生了。自從爆炸以後,她的自愈能力好像也變弱了,而之前的麻醉能讓她昏睡這麼久,看來自己的身體一定再次發生了變化。
張朵悠怎麼樣了?!想到朵悠,張其彬明白,現在什麼都不重要,實施計劃,救出所有人才最重要。
想到這裡,張其彬擡起頭鼓起勇氣再次環顧周圍,從實驗臺上輕輕跳下來。光着腳,冰冷的金屬質感刺透骨頭,直達心臟,張其彬不禁抱緊了自己。
寬大的實驗服讓她顯得更加弱小,此時,張其彬被房間裡的玻璃柱吸引了目光。漸漸走近玻璃柱,卻被裡面的東西噁心的直想吐!
直徑足有半米,高接近兩米的柱子裡,成千上萬的蟲子在一種液體中蠕動,密密麻麻!!在遠處看還看的不太清,離近了一看,簡直觸目驚心!!
張其彬倒吸了口氣,猛地向後退了兩步。如果是喪屍之類的,倒也是見怪不怪了,那種密密麻麻長相怪異的蟲子,實在是…….
張其彬用雙手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又抖了抖手腳,好像身上爬了蟲子要抖掉一樣。
實驗室裡爲什麼會放這種蟲子?!不管是什麼,總之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要想辦法從這裡出去,想辦法見到朵悠!張其彬的眼前開始晃動着眼睜睜看着自己被解剖的那些畫面。自己現在是安全的,他們很有可能在對朵悠下手!
張其彬環顧四周,很快就看到一個監控鏡頭,“放我出去!!讓我見你們的什麼首腦四腦的!!放我出去!!”
回聲碰撞在四壁上,又冷冰冰的落回到地面上,沒有任何反映。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張其彬聲嘶力竭的喊了好久,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她甚至開始懷念起王忠那張令人噁心的臉,最起碼只要有人出現她就有機會出去。
然而,除了冷冷的鏡頭依舊對準着自己,沒有任何人來到這個房間。
嗓子已經沙啞的張其彬跌坐在地上,一種不安感越來越強烈,沒有人理會她,她只是一個過氣了沒用的實驗品,他們在對朵悠下手!!這種可怕的念頭忽然冒出來,張其彬猛地坐起身。
不行!她要想辦法出去!
看着房間中的玻璃柱,張其彬眼前忽然一亮。她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抓過試驗檯,利用慣力,將試驗檯狠狠的砸在玻璃柱上。
劇烈的金屬碰撞聲過後,張其彬被震的虎口發麻,而那玻璃柱卻依然完好。張其彬向瘋了一樣,再次抓起試驗檯一次次的撞在玻璃柱上。
幾分鐘過去後,玻璃柱依然完好無損。
而伴隨着一種金屬開啓的聲音,四面完整的金屬牆中,不知道從哪裡多出道門來,緩緩開啓了。
一個全副武裝的人走了進來,一揮手身後迅速閃進來兩個人,一把抓住了張其彬,就向外走。
滿臉是汗的張其彬頭髮凌亂的粘在臉上,被人凌空提着,雙腳胡亂的蹬着,感覺力氣正從自己的身體一絲絲的溜走,“你們帶我去哪?”張其彬有氣無力的問着。
沒有人回答。
身體裡的異常虛弱卻沒有讓張其彬的腦子變得混沌,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體一定又被動了手腳,要麼是被注射了某種藥物,要麼就是被取走了某種功能。
張其彬不知道從醫學上說,一個人能不能被賦予了一種能力後再輕易的被奪走,只是這一刻她心裡特沒底,朵悠不知去向,所有的人本來命運都在她的手裡。
此時,她卻覺得絕望。恐怕她自己就要死在這裡了。
被幾個人架着,在迷宮一樣的研究室裡上上下下,終於幾個人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
其中一人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一道原本平整的牆面緩緩的開啓,有清揚的小提琴緩緩的從那道門裡傾瀉而出。
捉着張其彬的兩個人自動退開,失去了攙扶的張其彬立刻向後倒去,卻砸在了一個有力的胸口上,身後的人再次將張其彬扶起,卻是之前最先進入在實驗室的那個全副武裝的人。
那人扶起張其彬走近那扇開啓的門。
原先軍靴踏在金屬板上的哐哐聲消失了,張其彬也感覺到了腳下的柔軟。是地毯,花紋繁複、質感柔軟,踏在上面就像走在雲上。張其彬在心裡冷哼一聲。
“怎麼了,我的其彬小姐,剛醒來就這麼不安寧?!”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張其彬猛地側過頭,在房間的另一側,一個身影坐在沙發上,只露出一顆油膩的頭頂,是王忠!
張其彬忍住心裡的噁心,“還真是巧,我在哪兒,你就在哪兒。”
王忠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哪有這麼巧,我的小心肝~只是你在哪兒,我就去哪兒找你罷了。這一路,可讓我好找。”
伴隨着悠揚的提琴聲,王忠的身體輕輕擺動着,向張其彬走來。
張其彬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又一次的裝上了那個冰冷的胸口,卻又本能的向那個胸口裡縮得更緊。
“其他的人呢?朵悠呢?!”
“你覺得在這個研究所,進來的實驗體能在哪兒?”
“王忠!!我警告你,你想怎麼在我身上做實驗我都無所謂,你放了朵悠!!”
“既然是姐妹,張朵悠我們當然也很感興趣,連你母親張新蘭我們也都沒放過,更何況是活着的實驗體?”王忠咧開嘴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
多餘的虛肉隨着笑聲抖動着。
張其彬全身因憤怒而顫慄起來,想握緊拳頭卻提不上半分力氣,“你!畜生!”
王忠放下手中的酒杯,踱步走到張其彬身邊,“你應該慶幸,最近我的事情太多,人手也不夠,還不能對你們進行下一步的實驗,但是很快,我就能成爲這個地球村的村長了。”
王忠陰險的眼睛裡閃爍着詭譎的笑容。
“你做夢!!你算什麼,只是被人層層利用的棋子罷了!你上面的四腦,還有首腦,你做村長?呸!”張其彬不屑地看着王忠。
“你們小孩子就是天真。你不知道象吃老虎,老鼠吃象的道理嗎?那幫人是厲害,可惜也躲不過我這隻小老鼠~中國人嘛,擅長計謀”說道這裡,王忠閉上嘴從鼻子裡發出奇怪的笑聲。
“你做了什麼?”在這個組織裡短短的幾個月,發生了什麼,張其彬身上的寒意更重了。
王忠笑着沒有說話,從一邊的餐桌上拿起一把餐刀把玩着,忽然他猛地在自己裸露的脖子上戳了下去!
張其彬驚的瞪大了雙眼!因爲王忠的脖子上的傷口連一滴血都沒有留下來,就已經治癒!!
他在自己的身上做了實驗!而且成功了!
這就是爲什麼他們對張其彬不再感興趣,甚至不惜下殺手的原因嗎?他們已經能夠將這種DNA的進化隨意的結合了?
“你,下一步是打算造出來一批生化士兵嗎?”
“你別傻了,神就是因爲與衆不同才能稱爲神,要是每一個都一樣,那還有什麼能夠控制別人。”
張其彬全懂了,他是要讓自己擁有不死的能力從而奴役人類,而不是想要通過這種科技去改變人類!
“你......”張其彬忽然覺得放佛一陣電流貫穿了自己的全身,眼前一下子模糊了,雙腿癱軟。
幸好身後的人接住了她,她纔不至於倒在王忠那雙骯髒的腿下。
失去意識之前,張其彬模糊得看見眼前晃動着兩張臉,一張是王忠那張得意的臉,一張卻是她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