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媽做好飯菜,才發現林夕不見,找遍所有房間都沒有人,只好到外面看,終於在小溪的一隅找到獨自靜默的林夕,“夕小姐,你怎麼一聲不吭就跑到這裡來了?”
“我剛纔看見一隻好漂亮的小鳥就追出來,追帶這裡就不見了。”林夕收斂起失神,換上一副抱歉,“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
“倒不是多擔心,這裡附近民風淳樸,我是怕你的身體吃不消,小老闆走的時候,特意囑咐說你身體不好,不可以亂走動的。”
“那有那麼嬌貴!”對薛靜騰的安排,林夕心存感激,“是不是飯菜做好了?”
“是的,走,我們回去吃飯吧!”趙大媽沒有多想,拉着林夕就往回走。
吃過飯,林夕破天荒的打開電視,調到濱海新聞頻道。阮斌依舊風采依舊,唯一不同的是,出息各種晚會宴會,只要是能帶人的場合,無一例外的帶着阮思雅。看着阮思雅笑顏如花,乖巧的依偎在阮斌身邊,對着鏡頭溫婉可人的樣子,林夕就覺得血往上涌,胃裡一陣翻騰。
“夕小姐,夕小姐,你怎麼了?你沒事吧?”趙大媽看見她衝進廁所,在裡面發出嘔吐的聲音,急忙拿了水過去敲門。
“大媽,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林夕隔着門答話,看着鏡子裡那個頹廢哀傷的自己,她的心裡生出一種厭惡,對自己,這這種逃兵生活的厭惡。她要回去,回去爭,回去搶,回去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林夕緩過勁來,打開手機,從跟桂嫂通完電話,她的手機就一直在關機狀態。鋪天蓋地的短信和來電提醒,差點把手機搞到死機,滴滴答答的聲音讓趙大媽都起了好奇心,“夕小姐,很多人找你嗎?”
林夕訕訕的笑笑,向趙大媽打聽這裡的具體地址。
“怎麼,夕小姐這是要走嗎?那我打個電話跟小老闆說一聲。”
林夕原本想等離開之後再告訴薛靜騰他們,既然趙大媽這樣說,她也不好意思反駁。
林夕坐在天井裡等趙大媽的時候,也打了個電話,從這裡離開,沒有車是不行的。
“夕小姐,小老闆問需不需要過來接你?”趙大媽拉着話筒跟林夕喊話。
“不用,我自己找人接,你讓他忙,別耽誤上課。”要是被李小雨知道自己要回阮家,她肯定翻天的不準,林夕不想說,也不敢說。
薛靜騰也沒多反對,倒是趙大媽對林夕很是不捨得,再三挽留,“你這一走,我又是一個人。”
大家相處不過幾天,趙大媽那架勢大有讓林夕一輩子留在這裡意思,林夕哪裡招架得住,“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說不定過幾天靜騰就帶小雨來度假,或者就有別的客人過來。”
“唉,遇到向夕小姐這麼投緣的客人,可不多。”都磨了半個小時,趙大媽還想挽留,林夕多少有點不快,“大媽,我有點困,我進去睡一會兒,順便收拾一下東西,待會兒車來了,你叫我一聲。”
林夕進屋就關上門,到這裡這麼久,第一次覺得這個趙大媽這麼囉嗦,收拾好東西,她看時間還早,就眯了一會兒,最後被門外的爭執聲吵醒。
褚浩宇來了,李小雨也來了,吵架的是李小雨,而褚浩宇站在一旁,一句話都沒說,任由李小雨指着鼻子罵。李小雨還是李小雨,只是褚浩宇好像變了一個人,他瘦了,不止一點點。
“你們這是幹什麼?”
林夕的聲音落下,場面也靜下來。
“大夕,你不能跟他走。”
李小雨也顧不得這麼多人在,當即就要去接林夕的行禮。其實也沒多少東西,就是林夕住院的時候,準備的換洗衣服。林夕擋着她的手,朝褚浩宇點點頭,拉着李小雨到一邊,“我必須要回去。”
“你要是嫌這麼悶,就回去跟我住,總之不能跟褚浩宇在一起。”看見林夕躺在病牀上的時候,李小雨恨不得掐死褚浩宇。
“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是我現在非要跟他在一起不可。”雖然政見不合,但兩個人的心是一起的,林夕拉着李小雨,儘量站得遠一些,“我要回阮家去,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那褚浩宇有什麼用?”李小雨不解,褚浩宇現在在她眼裡,就是個人渣,根本配不上大夕。
“沒什麼用,噹噹司機,送我上下班,幫我拎包什麼的。”林夕原本想拿他氣氣阮思雅,現在想想覺得幼稚,看阮斌那陣勢,大約是希望阮思雅能夠和政界的人在一起。
“你想要司機,我讓靜騰給你請一個,你何必跟他在一起。”
“小雨,你莫非就希望我這樣放過褚浩宇?”林夕的目光沉下來,看着自己的小肚子,“他欠我的,也要一併還回來。”
“大夕,你這樣不是不對,但也不是對,我害怕看見這樣的你。”李小雨有點急,但是她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勸服大夕,那些毀三觀的歪理,在大事上是不適用的。而林夕跟她的情路,完全不同。
“放心吧,我答應你,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照顧好自己,不會再讓他有機會傷害我。”林夕握着小雨的肩膀,那是兩個姐妹間最誠摯的關心和託付,“如果我遇到問題,一定會找你的,放心!”
“那好,你答應我,好消息你可以不告訴我,但是壞消息一定要告訴我,絕對不允許,報喜不報憂。”林夕決定的事情,李小雨從來都無法推翻,除了再三叮囑,她別無選擇,“大夕,我以前沒有能力,但現在我有靜騰,他對我很好,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一起扛。”
林夕說不出別的話,只是和李小雨擁抱在一起,她還是習慣某人沒心沒肺的樣子。
“走吧!”林夕率先上車,她一直覺得場面有點奇怪,但是一時沒想明白。後來,她纔想起,那是因爲薛靜騰不在,跟李小雨如影隨形的薛靜騰不在。
“小雨,我知道我做錯過很多,但是從今天起,從這一刻開始,我會對林夕好的。”這是褚浩宇站在那裡,給李小雨的承諾,雖然招來的只是冷哼和白眼。
林夕以爲等待自己的會是一番追問,可回去的路上,褚浩宇一句話詢問都沒有,沉默的氣氛中,還是她自己先開口了,“七天,你給我打了一百七十多個電話,平均每個小時一個,五十幾條短信,我手機信箱都塞滿了,爲什麼你現在一句話都沒有?”
“我打電話、發短信,都只想知道你好不好,剛纔我已經問過你,現在也已經看到,你很好。”褚浩宇臉上帶着笑,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當他急匆匆的從美國趕回來,知道林夕失蹤的消失時,他拖着疲憊的身體將林夕所有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一天一夜,不眠不休。若不是桂嫂苦苦哀求,他覺得自己還會這樣找下去,直到自己走不動爲止。他每天都給林夕打電話,而且每個小時打一次,不分白晝。可是幾天過去,音訊全無,他多害怕林夕就此小時在他的生命中。他向上天祈求,只要能讓林夕回到身邊,他一定不再追問她的過去,不再傷害她的未來,讓她做她想做並且願意做的事情。
可在林夕看來,他們的關心僅止於此,就如褚浩宇所說,只要看上去好就成,已經沒人再關心她心裡好不好。反正彼此都是生命中的臨時演員,那計較這些也沒有用,林夕想想還是進入正題比較好,“那你有沒有去談我們結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