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趕到那個風水堂的時候,褚浩宇已經等在那裡,她有些錯愕,“你怎麼來了?你今天下午不是有個會嗎?”
“沒有什麼比你重要,再說,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不應該讓你一個人來的。”
咦,果然轉性了!這態度,這語氣,林夕打了個哆嗦,“褚浩宇,你沒發燒吧?”
正好裡面的人出來,褚浩宇也沒多說,只是笑了笑,拉着林夕就往裡面走,“到我們了。”
和生辰八字的是個老頭,摸着白花花的山羊鬍,把他們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說了三個字,“好,很好!”
林夕翻了個白眼,“大師,我們是來求日子的。”
“你們是天賜良緣,佳偶天成,只要你們心中有彼此,哪天都是好日子。”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也不必看了。”看相算命大抵是撿好聽的說,林夕拉着褚浩宇就走。
“小姐,留步。小姐命數不好,這段緣分也是一波三折,務必要聽老朽一言,才能玉成這樁好姻緣。”那老頭兒還是裝模作樣的捋着鬍鬚,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林夕是沒信,不過褚浩宇信了,攥着林夕的手,將她按在凳子上,“大師,您慢慢說,我們有時間。”
老頭兒點點頭,似乎對褚浩宇的表現很滿意,“小姐面帶黑煞之氣,眉宇間鬱結難消,極有可能是剛剛失去親人或者即將失去親人,老朽說得可對?”
這樣看起來還有幾分意思,林夕臉上的不悅清減幾分,“該死的沒死,不該死的死了。”
“該與不該,命中自有定數,小姐無須強求。”
老頭兒一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樣子,讓林夕各種不舒服,尤其失去親人這個問題,是林夕的硬傷。她瞪了褚浩宇一眼,心說你找的這是什麼破地方,“我覺得有點悶,出去透透氣,你好好聽大師講解。”
“小女子,跋扈也!”那老頭子在林夕離開之後,看着褚浩宇嘖嘖嘆息,“以後可有你好受的。”
褚浩宇回頭看了看門口,確定林夕不再愛,才瞪老頭一眼,“你好好幫我挑個日子就成,越老話越多了。”
“成,日子必須挑越快越好的。不過嘛,你到時候請不請我和你林叔叔啊?”老頭子捋着山羊鬍,笑得一臉猥瑣。
“請請請,你們想來的都來。”褚浩宇簡直要被他打敗,十年不見,他已經從那個毛頭小子長成大人,這些老一輩的還是把他當成孩子那麼逗着玩,“還有,我覺得夕夕最近運氣不太好,你幫我給她寫個符什麼的。”
“嘖嘖,瞧你這樣子,以後一定是個妻管嚴,跟你爹地一樣。”
褚浩宇雖然現在沒那麼恨褚翰倫,但對於媽咪的死,他還是無法釋懷。見他不高興,老頭兒連忙打住話題,“得得,我們說正事,說正事。這丫頭現在的運氣是不太好,但是一過二十五就會轉運,你不用太擔心。就是我看脾氣有點倔,你們兩個都是要強的人,以後少不了磕磕碰碰,你自己要想清楚。”
“放心,大不了我以後就當個妻管嚴。”這一點褚浩宇不含糊,他會努力,好好的把林夕寵到無法無天,寵到她不能再投入別人的懷抱。
林夕也不知道選個日子有多複雜,她在車上等得百無聊賴,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差不多到晚飯的時間,褚浩宇才慢條斯理的從裡面出來。
“看個日子要這麼久嗎?你是不是把結婚生子、滿月百天的日子都看好了?”
“你怎麼知道?”褚浩宇壞壞的笑着,林夕的不耐煩在他看來根本無關痛癢,因爲那麼無聊,林夕都沒有撇下他一個人離開,這纔是重點。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請你吃飯。”當然,林夕的生氣他是不能無視的,抱着林夕的肩膀,將她推進車裡,“待會想吃什麼,隨便點。”
“去哪兒吃?”反正時間都浪費,生氣也於事無補,林夕倒是想得開,何況肚子不等人,她是真的餓了。
“你現在的身體,每頓都離不了湯,私房菜好不好?”褚浩宇擡腕看了看時間,馬上就是吃飯的高峰時段,“如果ok的話,我馬上打電話讓秘書訂位置。”
有這樣貼心的安排,林夕還能說什麼,“隨你便。”
白灼蝦,豆鼓蒸魚,鮑汁灼菜心,山珍土雞湯。菜不多,但葷素搭配,色彩鮮亮,讓林夕食慾大動。
她現在已經練就到一種吃貨的境界,想吃就吃,不管是跟誰在一起,她都能肆無忌憚的吃,尤其是特別喜歡和特別不喜歡的面前。岑家棟相對屬於前者,阮家人屬於後者,褚浩宇兩者兼備。
不一會兒,她碟子裡的蝦殼就堆起來,褚浩宇看她吃的兇殘,便放下筷子幫她剝蝦,卻被林夕嫌棄的拍開,“吃你的飯,你這技術,好好的一隻蝦都被你弄成肉茸了。”
褚浩宇無語望天,悲從中來,他這輩子都沒給人剝過蝦,好不容易發一次善心,還被鄙視成這個樣子,這絕對是恥辱,“服務員,再給我來一斤白灼蝦。”
服務員走了,又兩手空空的回來了,“先生,不好意思,我們這裡的蝦是限量供應的,最後一斤已經被顧客預訂了。建議您更換其他菜品,好嗎?”
“不好,我就要吃蝦。”林夕忙不迭的把最後半隻蝦塞進嘴裡,“你家的蝦不錯,很鮮。”
林夕以往不會這麼固執,難得見她強烈要求一次,褚浩宇自然要想盡辦法滿足,“那桌客人到了沒有?”
“暫時還沒有。”
“凡是有個先來後到,他既然沒有來,是不是就能先賣給我們?”褚浩宇據理力爭。
“真抱歉,但凡到這裡來的,都是熟客,預定都是死定,不能隨意更改的,除非客人退菜。”
差不多一整盤蝦都是林夕一個人吃的,她完全可以不吃了。不過看褚浩宇的樣子,想起阮思雅以前撒嬌的德性,乾脆不吭聲,冷眼看他今天要怎麼處理。
“那讓你們經理過來,我跟他談談。”
褚浩宇這話音一落,林夕就知道他二世祖的毛病又犯了,估計又想拿錢砸人。服務員倒是什麼也沒說,一會兒就帶着老闆過來了,林夕沒繃住,撲哧笑出來。
那個懶懶散散的身影,一步三搖的靠近,“我說是誰那麼大口氣,爲了一斤蝦要見老闆,原來是褚總啊!”
岑家棟故意把聲音拉得老長,十足的紈-絝子弟模樣,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林夕端着湯碗,原想着喝一口,誰知道笑起來一哆嗦,差點把湯灑出來,又只好放下,捧着臉在一旁看戲。
這兩個男人的氣場如此相似,她到是很有興趣看看,到底是誰不要臉的功夫更勝一籌。
岑家棟當衆向林夕逼婚的事情,褚浩宇還猶在眼前,沒想到冤家路窄。他不動聲色的看着林夕,溫柔的一笑,“千金難買心頭好,只要是夕夕喜歡的,我都會盡力一試。”
“嘖嘖,好個用心良苦。不過,本店雖小,但還不至於沒有規矩,只怕要讓褚總失望了。”岑家棟不溫不火的看着林夕拋了個媚眼,半鞠着身子做了個邀請的姿勢,“本人也很愛吃蝦,在後廚還留了點私人專享,不曉得阮小姐肯不肯賞臉,一起分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