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看門

“叮~”閃電打在了從窗外的草叢中伸出的鋼鋸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由於Ron並沒有刻意攻擊,這把雪亮的鋼鋸沒有被損壞。

隨後,鋼鋸的主人緩緩從草叢後面走了出來——紅色的披風,披風下是回頭率百分之一萬的拘束服,然而在拘束服的腰帶上掛着五花八門的審訊工具;長長的金色瀏海擋住了少女的表情,僅僅露出了一張微微抿起的小嘴。

少女頓了一下,隨後從腰間抽出一把L型釘拔繞到正門,緩緩向Ron走了過來:“問題一,你是術式的發動者嗎?”

Ron看向了神裂和土御門,問道:“這貨你倆認識嗎?”

神裂眉頭微蹙,沒有說話;土御門也保持着沉默。

拘束服少女靠了過來,和Ron的間隔只剩下三米左右:“重複問題一,你是術式的發動者嗎?”說話間,她緩緩擡起了手中的L型釘拔。

“土御門,你這傢伙給我跟她解釋一下,應該是你們的同行吧。”Ron撓了撓頭。

土御門看了眼神裂,見後者依舊沉默,無奈地嘆了口氣:“很抱歉啊喵,這傢伙不是術式的發動者。我們是英國清教【必要之惡教會】的魔術師,土御門元春,神裂火織。”

少女頓了一下,迴應道:“俄羅斯教會【殲滅白書】魔術師——米夏·克洛伊潔芙。問題二,這個少年不是發動者的根據是什麼?問題三,不是他,又是誰?”

神裂嘆了口氣,說道:“回答一,他的能力可以抵抗魔法影響。回答二,我們也不知道術式的發動者是誰。”

“啊呀喵,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殲滅白書】的人呢喵~”土御門微微一笑。

“我說你們這羣魔法師怎麼就偏偏認爲發動者是我呢?”Ron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

神裂略帶歉意地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的體內流動着魔力,而且還沒有被術式影響,當然首要目標就是你了。”

米夏也在一旁點了點頭。

不過Ron總感覺這個金髮少女有些奇怪,又有些熟悉。具體奇怪在哪兒?熟悉在哪兒?又偏偏說不出來。

“那麼,神裂。”Ron突然眼神一凜:“這個術式要怎麼解除?”

神裂深沉了一會兒才說:“兩個辦法。發動這麼大範圍的術式,一定有一個儀式場。所以辦法之一就是毀掉儀式現場就可以了。”

“第二個方法呢?”

“打倒術式發動者。”神裂冷冷地說道,好像在說“如果你真的是術式發動者我就幹掉你”一樣。

Ron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看向坐在沙灘上的當麻父子。

……

過了八點,夏天的夜晚才真正來臨。

上條一家人聚集在海邊民宿的一樓,圍着一張圓桌而坐。雖然說是上條一家人,但角色都被換掉了。

Ron和黑巖都還好說,雖然御阪美琴被換成某個蘿莉的樣子,但是因爲沒有過多接觸的關係讓大家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

神裂以上條當麻朋友的身份,很自然地加入這羣奇怪角色之中。當然,在外人看來她這位朋友是個“粗魯的紅髮外國不良少年”,對此神裂很是火大。

不過土御門並沒加入團體之中。他現在大概正躲在防波石的陰暗處玩海蟑螂吧。因爲在外人眼中,他是剛闖禍的男明星。身爲專業間諜,土御門想必不希望被人羣纏住而無法抽身。

而米夏則是將當麻丟回旅店後就跑得不見了蹤影。

所以在場圍着圓桌而坐的除了神裂被當做是今天才來的朋友以外,其他人倒是都已經認識了。而美琴的到來,當麻的家人並不知情。

大家肚子都餓了,但是完全不見店員的人影。打開電視,也只會看到小萌老師在報導死刑犯火野神作逃獄之後,依然沒有找到合適的話題。

雖然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上條刀夜還是開口跟神裂攀談:“你好,我是當麻的父親。我不知道當麻認識外國朋友呢,現在真是國際化的時代。啊,送你一個埃及護身符當見面禮。這是埃及的聖甲蟲,據說有了它,在沙漠也不會迷路喔。”上條刀夜取出一個胡椒瓶大小的瓶子。

看到瓶子裡裝着的乾巴巴的蟲屍,當麻愣了一下之後無奈的捂着臉:“這不是推糞蟲(就是所謂的屎殼螂)嗎?別在餐桌上拿出這種東西啦,笨蛋老爸!”

“不。”作爲魔法師的神裂雖然是日本人,但是對於西方的知識瞭解的並不少:“在埃及,聖甲蟲是輪迴的象徵,它跟鷹頭神之眼、安可生命之符同爲埃及的代表性禮品。”

“呃……對……對啊!當麻,雖然爸爸也不太懂,但你不應該以先入爲主的觀念,否定其他國家的文化哦。”

“什麼……難道只有我嗎?覺得不應該在餐桌上拿出乾燥推糞蟲屍體的人,難道只有我嗎?”當麻大受打擊。

這時坐在旁邊的“美琴”拉了拉當麻的衣服說道:“……不,我站在哥哥這邊。那種東西如果拿來當手機吊飾一定很可怕,手機震動的時候它可能會跟着一起抖呢。”

“我很想謝謝你給我這麼客觀的回答,但我只要聽到你那種裝可愛的聲音就超不爽。”當麻的話一下子打擊到了現場的兩位少女。

變成蘿莉模樣的御阪美琴正拿着手裡的遊戲代幣不停地把玩着,那眼神代表的意義不言而喻。

“什麼嘛!”那個似乎是當麻妹妹的“美琴”嘟起了嘴,不過當麻完全不理她。

說着說着,海邊方向的入口處傳來響亮的腳步聲,老闆回來了。

“抱歉抱歉,一直沒空招呼你們。海邊的擴音器壞掉了,花了好一些時間才修好。”

距離老闆最近的神裂回頭說道:“請不用介意,擴音器可以用來宣佈海嘯情報及協助救災工作,這種關係到人命安全的事情當然應該優先處理…………史……史提爾?這是怎麼回事?”

“史提爾?那是什麼流行用語嗎?”留着紅色長髮的高大男人狐疑地問道:“你們要吃晚飯了吧?這裡的菜色不多,但優點是速度快!”

“不……呃……(我太大意了……我竟然忘記史提爾正在日本執行獵殺任務!)”神裂喃喃自語,但周圍的人完全沒發現。

看來史提爾已經完全受到【天使墜落】的掌控了。想來全世界的魔法師應該都一樣吧,像土御門及神裂這樣察覺到異常的魔法師畢竟是少數。

大家正專心地從拉麪、炒麪及咖哩等少數選項中挑出自己想吃的主餐。

幫大家點完餐的高大老闆大踏步往店內深處走去。這時“茵蒂克絲”把手放在臉頰上,看着神裂說道:“哎呀哎呀,你的日語說得真好呢,阿姨真佩服你。”

“咦?”神裂的肩膀一瞬間抖了一下:“啊……沒……沒有啦,謝謝誇獎。”

神裂與茵蒂克絲雖然同屬英國清教的一份子,但因爲某種原因,兩個人現在處於絕交狀態。突然被這麼一搭話,神裂感到相當困擾。而且在她的眼裡大家都變得正常,但是在別人眼裡她依舊還是史提爾。

“哎呀呀,態度也很謙和有禮啊。阿姨本來還以爲你這麼高大,應該是個性粗獷的人呢。”

只比日本人平均身高稍微高一點的神裂,肩膀微微抖了一下。

但是周圍的人都沒察覺她的反應。“美琴”又接口說道:“不過,你的遣詞用字有點怪怪的,感覺有點女性化。你身材那麼高大,應該改成比較有男子氣概的講話方式比較好喔。還有,你的動作也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像女生。”

比一般女性受過更多鍛鍊的神裂,臉頰肌肉微微顫抖。她在嘴裡輕輕說道:“只……只有一點點?”

當麻這時已察覺到不對勁,但刀夜卻又搶着說道:“好了好了,你們別這麼說。語言這種東西,只要能夠正確傳達意思就可以了吧?我相信他會這麼說話,應該是因爲當初教他日語的人是女性。而且看起來身材高不高大,並不重要吧?”

神裂的全身開始輕微顫動。

“呦~神裂,出來一下……抱歉各位,我找她有點事。”黑巖突然拽着神裂的胳膊把她從客廳扯了出來。

“你幹什麼?”神裂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黑巖。

但黑巖投來一個無奈的目光:“你就打算一直尷尬下去?”

神裂咬了咬牙,嘆了口氣:“那有什麼辦法,居然被替換成了史提爾……”說完一把抓住黑巖的肩膀,“不是你發動的是吧!就算是你也沒關係的!我是不會因爲被叫做【娘娘腔的英國壯漢】而生氣的!”

(你說你不生氣,那你眼睛裡“不經意間”流露的盎然的殺意是怎麼回事啊……)黑巖被神裂給搞得徹底無語了。

這時,神裂的目光突然被不遠處的浴室吸引住了,隨後臉色微紅地拽住黑巖的衣領:“你就在這裡站着吧,幫我把好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說完,她狂奔着進了浴室,然後“砰”的一聲拉緊推拉門。

“我說你至於這麼急躁嗎?”黑巖無奈地嘆了口氣,站到了門口。

沉默了一會兒,神裂的聲音從更衣間傳來:“你知道的,在外人看來我就是一個身高兩米以上、一副不良打扮的紅髮神父,所以不管我是進女廁所還是女浴池都會被……”

“都會被羣衆熱心地舉報,是吧?”黑巖有氣無力地說道:“你也夠慘了……”

更衣間裡沒有再傳來說話聲,而是悉悉索索的寬衣解帶聲。黑巖只能無聊地在門口踱來踱去。

但是沒過多久,就迎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啊咧?巖,你站在這裡幹什麼?”Ron歪着頭,費解地看着滿頭大汗的黑巖:“裡面有誰在嗎?”

“裡面……那個……”黑巖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啊哈!我知道了!”Ron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突然拍了一下手:“裡面是那個女聖人吧。”

“你不覺得這樣說人家很失禮嗎?”黑巖上前捏住Ron的腦袋。

“哎呀,你要洗就趕緊去洗啦。都是女孩子,怕啥啦。”說完,Ron不由分說地把黑巖推進了浴室。

其實,如果神裂可以洗得慢一點的話,也許會更好一點,但現在關鍵是這妹子現在已經洗完了啊。

看着雙手挽住溼漉漉的長髮,嘴裡叼着綁頭髮的絲帶,一絲不掛的神裂……她就維持着這個姿勢,宛如時間已經停止一般。

密室中的沉默,是種沉重壓力。神裂的手也已經朝着倚在牆腳的黑色細長刀鞘慢慢伸了過去。

不管是道歉或找藉口,一樣難逃一死。腦袋陷入混亂的黑巖脫口而出的是:“——新風格日本刀喜劇動作片?”

“鏘!”下一秒,黑色刀鞘毫無迷惘地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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